大魏芳华 第205节
就在这时,有一股游骑沿着大路反方向奔回,他们很容易就在大路一旁、找到了秦亮的鸟羽旟旗。一骑赶来之后,下马揖拜道:“禀秦将军,敌军大部停下来了,正在前方扎营。”
身边的傅嘏道:“叛军可能要投降了!”
秦亮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潘忠、熊寿部署战斗阵型,向敌军军营靠拢,并把军情知会各部将领。”
傅嘏抱拳道:“喏!”
果不出所料,敌军真的要投降了。先是王颀前来告知情况,接着秦亮带着人马来到军前,便见敌军大片人马排列方阵,却把甲胄和兵器都堆放了起来,或摆放在阵前、或放在车上,并无准备作战的迹象。
人们单是穿戴铠甲就是一间繁琐费时的事,这么多人若要临时分发铠甲兵器,必定会发生混乱。秦亮观察了一阵,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时周围的官军军阵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渐渐地欢呼声越来越大,人群各处都叫嚷了起来。“胜!胜……”人们挥舞着刀枪,呐喊声此起彼伏,仿佛阵风吹过密林、发出一阵阵的声浪。
对面的大片人群却显得很平静,没有穿铠甲的将士、衣裳并不统一,远远看去甚至有些凌乱,这样的光景确实有一种败军的气象。
良久之后,王颀回去带着一大群人、从正面的空旷地上过来了。那帮人都骑着马,有的还穿着铠甲,有的没有穿。
官军将领带着骑兵上前,降将们没有反抗,陆续解下了佩刀佩剑、交了出来。
过来的这群人,秦亮大多都没见过面,但显然都是幽州军的高级将领。因为即便是中层将领百人将,幽州军也有几百人,不可能都过来。
这时秦亮才带着随从,骑马向那群人过去。
人们纷纷下马,站在原地。王颀此时站在前面,显然成了这些将领推举出来的人。毌丘俭等人逃走之后,王颀虽只是个郡守、但主动投降就是他的主张,俨然成了带头人。
王颀弯腰揖拜道:“拜见秦将军!”他说罢微微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秦亮。
此刻王颀看起来也很紧张,他似乎盼望着秦亮能信守承诺。以此时两军的部署情况,即便秦亮反悔要大开杀戒,幽州军诸将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毕竟几天前双方还在战场上厮杀,如今忽然会面,一种微妙的气氛仿佛笼罩在人群中。
“拜见秦将军。”“卫将军……”诸将纷纷揖拜,姿态甚是恭敬。
秦亮左右环视众人,立刻就察觉到,向自己瞩目的许多眼睛里、都充斥着恐惧。
幽州军将领的处境,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论秦亮的年轻形象如何、只要他站在生杀予夺的位置上,此刻显然都是可怕的。何况有时候年轻人的杀心更重(本章未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南望家乡
!
人们渐渐沉默下来,大伙仿佛在屏气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秦亮有一阵没说话,他观察着这些人,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情况,因为大多都是陌生面孔。具体的状况,还得仔细详查。
秦亮做过校事令、郡守等长官,他心里明白,此时大魏的各个机构、主官权力太大了。所以有些人根本没法反抗主官的意愿,否则马上就会被轻松拿下。所以其中必定有被裹挟的人。
但毌丘俭下属也不是都是无辜的,尤其是一些属官、说不定曾经从中怂恿,认为毌丘俭谋反是一个机会,一旦成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这种人当然要跟着毌丘俭一起承担灭族大罪。
秦亮观望了一会,这才开口道:“诸位今日所为,乃明智之举,避免了许多无谓的伤亡,算是功劳一件。尔等暂且在我军营中住下,幽州军的兵权,现由我接手。”
人群里乱糟糟地一阵回应,“罪将等遵命。”
秦亮说罢转过头来,立刻发现周围的将士都面有喜悦之色,大伙只等着论功行赏。他看向潘忠示意,潘忠抱拳一拜、带着人向降将那边过去了。秦亮则踢马继续向北走。
一队骑兵追随而来,旗手举着写“秦”字的旟旗。
秦亮骑马来到了敌军大阵前方,面对着成千上万的降兵,他在阵前勒马、向人群里喊道:“幽州中外军、及屯兵将士,从此刻起,我秦亮便是你们的主将!”
他接着大声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尔等应听从中军号令,随后即可分批回家休假。”
此时幽州军阵中立刻传来了一阵喧哗,许多人都嚷嚷起来,其中“回家”的呼声尤其众多。
这帮士卒背井离乡,为官府卖命和屯田,家眷则在家里有服不完的劳役、交不完的田税。不管他们有罪没罪,如今人们只是想着回家而已。
秦亮拉动缰绳,很快带着一众骑兵离开了阵前。幽州军那边的嘈杂声渐行渐远,官军大阵上的喧哗声也没有消停。在隐约的“回家”呼喊声之中,秦亮寻思了一下方位,不禁朝着南面偏东的地方、扭头瞧了一眼。
冀州平原郡就在那个方向,此时已不是很远。秦亮这会儿才想起来,自从受曹爽府征辟离乡之后、他有七八年没回去过了,尤其是兄长嫂子一家都去了洛阳之后,他更没有回乡的念头。
也许家乡并不只有亲人值得留恋,但大魏国的家乡、对秦亮来说确实没有太多牵挂。
……平虏渠岸边的大路上,幽州军南下的步骑、此时还剩最后一股人马,有好几千人之众,他们是弓守的部下。而毌丘俭、毌丘秀等人都在军中。
那天毌丘俭等夜渡呼沱河之后,因为人数少,趁夜逃过了邓艾军的游骑,向东来到了弓守营中。彼时弓守还在营垒中,位于南皮城北面的河流汇合处。众军留在原地已没有作用,遂追随毌丘俭、拔营向幽州北撤。
弓守的兄长叫弓遵,原来是带方郡守,在追随毌丘俭征讨高句丽的时候、带兵追击高句丽败兵,结果没注意被反击阵亡了,当场与敌将同归于尽。弟弟弓守则成了毌丘俭的部将。
玄菟郡守王颀对弓守的评价没错,此人比他兄长的能耐差得远,也不够勇猛。毌丘俭叫他盯着邓艾,不料竟会被邓艾轻易骗过。
若非弓守的糟糕表现,白马渠上的浮桥就不会被邓艾烧毁,幽州军退兵、也不至于无路可走。毌丘俭哪会像现在这么惨?简直如同丧家之犬!
但是毌丘俭到来后,一句责怪的话也没有再提,因为现在毌丘俭只剩下弓守这股兵马。
毌丘俭虽是幽州军主将,但以前要统领多部人马。而弓守毕竟与他手下的部将更熟悉、关系亲密,毌丘俭明白此时不是与弓守交恶的时候。
这股兵马完全没有机会与敌军交战、一箭未放,便已变得垂头丧气,士气低落。人们也不知道自己(本章未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南望家乡
在干什么,只是因为诸将平素的积威,将士们习惯听从军令而已。
此时不说寻常将士,就是毌丘俭自己、也觉得前路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秦亮带兵紧追到幽州蓟县,毌丘俭仅凭剩下的这点兵马,即便是能征召到一些兵屯、民壮,也守不住幽州。关键是人们没有抵抗的意愿。
或许根本等不到敌军兵临城下,就是现在、毌丘俭也觉得这股军队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完全没有了精神气。有时候将领们为表决心、会声称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显然只是一种态度而已,没有谁能做到。只要失败的气息在军队里蔓延,即便还有成千上万的兵力、也很难再继续战斗。
毌丘俭骑在马上,不禁回头南望。奔吴国是很难办到了,扬州是王飞枭的地盘、徐州是胡质控制的地方,都是洛阳权臣的人,恐怕毌丘俭刚过去就要被捉住。
至于心心念念要带兵打过去的洛阳,此时更是完全回不去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南望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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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洛阳天热
洛阳的天气越来越热了。还没到四,皇宫里许多人都还穿着青色的衣裳;不过连续晴了多日之后,空气里的热气,已然有了夏日的气息。
或因天气炎热的缘故,郭太后的心情有些烦躁。
她在西游园的阁楼上向南望去,有一道宫墙挡着那边的景色,但昭阳殿中的那两座硕大的龙凤铜像、却能看得十分真切,修得实在太高了。阳光照射之下,铜像闪耀着泽,与周围古朴的土木建筑相气质迥异,略显突兀。
昭阳殿是皇后的寝宫所在,宫殿主人、却完全没有铜像那样惹眼的气象。她此时就郭太后身边,起来心神不宁、颓然消沉。
皇后甄瑶喃喃道:“祖父杀死了丘俭之侄,多半是因为我写那封信。现在陛下还不道我写过信,不过迟早会知道罢?”她说到这里,警觉地转头看了一眼大殿远处的宦官。
殿室很宽阔,两人说话的声音不,远处的人应该听不清楚。
郭太后随口应道:“皇后只是写了实情。汝父早逝,有什么事不告诉甄将军、娘家还谁说去?”
道理是这样,但郭太后的话,显然没法有效安抚甄。
甄瑶又道:“今早见到陛下,他前一步还在与宦官有说有笑,看到我之后脸色就拉下来了。他对我说了一句话,早就道你们甄家是什么心,果然如此,以后有好果子给你们吃!
太后听到这里,也是一怔。
皇帝那句话,似乎不只适用于甄家。郭太后在皇帝眼里“是什么心”,恐怕也是不言自明。
郭太后神色复杂地脱口道:“这种时候,他还能有说有笑?”
甄瑶轻声道:“陛下听到大臣们的谈论,毌丘俭在冀州好像很有胜算。”
郭太后从玉鼻中发“哼”的一声,不置可否。但她暗里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毌丘俭在战场上获胜,情况确实会变得非常糟。
之前郭太后对王家其实有些不满,而这种时候,王家在洛阳的辅政地位出现了问题、仍会影响很多人。秦亮必定无法独善其身,郭太后当然也很危险。
毌丘俭的檄文,郭太后已看过了)她一时间不敢想像,一旦权换成了毌丘俭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就算在大世人眼,扬州王的时候,郭太后也站在了王家那边。一旦王家完了,郭太后将来被软禁起来、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样的结果,也只是奢望!帝似乎很期待毌丘俭打进阳,到时候皇帝不得找机会报復?
母子分的二人、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关系,当然是大大小小许多情累积的缘故。不样,郭后已能感觉到芳深的恨意。
加毌丘俭的诋毁,如果这臣二人掌了大权,郭太后寻思自己的下场、可能不只是被暗中处死那么简单!
此时天气挺热,哪怕人在阴凉处、也觉得空气热烘烘的。但郭太后竟忽然觉得手脚有些冰凉,她把在腹前的手拿了起来,发现白皙修长的指尖上、明明还点汗意潮濕。
就在这,新任黄门监黄艳来了,刚刚急匆匆地走上楼。黄艳步上前,揖拜时不及说恭敬话,开口便径直说道:“毌丘军被卫将军击了!”
太后、皇后都被吸引意力,两人一起侧目。太后脱口道:“听谁说的?”
黄艳道:“亲眼看到急报的人进宫,往尚书省。因是捷报、送信的人到处说这事,很多人都已知道。这会儿信使应该去了大将军府!”
他比划着动作,接着:“战场在巨鹿郡鄡县,开战不到两炷香工夫,(洛阳)中军马兵在左翼、便冲垮了乌丸人的上万骑兵!大战一整日,丘俭军当晚便败逃了。”
这时郭太后才从惊讶中稍微缓过来,听到细,心里也完全相信了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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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洛阳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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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的急剧转变之下,她一时已顾不上掩饰,脸上露出了嫣然一笑,不禁开道:“我一开始就没错秦仲明,他平常显山露水,但确有宰相之才。”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甄瑶,又道:“秦仲明能击败司马懿,便能击败毌丘俭。有人想到毌丘俭带兵打进洛阳,但永也不可能生!”
提到毌丘俭,郭太后再次想起了篇檄文,复杂的心情之中、她心里时掠过一幸灾乐祸的快意。她的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黄艳忙弯腰道:“殿下知人善用阿。”
皇后甄瑶愁苦的神色有所改观,她附和道:“母后说得是。”
郭太后看在眼里,心道这个十几岁的皇后、似乎也渐渐明白朝廷各方的利害干系。郭后当初十岁就进了宫,也是么过来的。皇室里的关系夹杂了太多东西,若得太单、确实不利于生存。
当时甄瑶给她祖父写那封信,虽然受郭太后指使,若甄瑶不情愿、郭太后也不好逼迫。她毕竟是皇后)
郭太后又想到彼此是亲戚,遂更加直白地暗了一句,“只要有在,卿不用整日那么忧愁。”
甄瑶轻声道:“幸有母后照顾。”
反倒是宦官黄艳的表情反应更大些,他悄悄抬眼,眼睛里露出了敬仰的目光。
一阵风从窗灌了进来,郭太后的衣裙轻飘动,清凉的自然之风、顿把她深衣里的香汗吹散,让她感受到了一阵惬意的凉爽。
她侧头看到上边的琴案,眼前立刻闪过了一个意象。衣衫在中轻轻飘荡,琴声在空中悠扬。
郭太后兴致盎然地问道:“皇后会弹琴吗?”
甄瑶道:“还不太熟练。”
郭后微笑道:“那我弹,卿来听。”
黄艳等皇后头,立刻揖拜道:“仆也有耳福了,这就是去取。”
人的感受确实很奇妙,不久前、郭太后还对么事也提不起兴致,这会觉得许多事都变得有趣了。……此时宜寿里的王家宅邸,也变得热闹了起来。王凌亲自交代,晚膳时加两个肉菜,还叫公渊去把地窖里的葡萄酒、取一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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