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26节
这草是以人血浇灌,人肉施肥,乱世草吃人……
“长安君曾说,法生比儒生作用大的多。”深呼吸一口气,守在殿门口的盖聂开口了,他不想再看到那动荡天下数百年的乱世!
嬴政和嬴扶苏都惊诧莫名。
屋内虽然是三个人,但嬴政和嬴扶苏自始至终就没做好盖聂会开口的准备。
“魏文侯支持李悝变法,所以魏文侯在位期间,魏国称雄于诸侯国。孝先公支持商君变法,历代先君无不以商君之法为根基,所以秦国一统天下。而孔子周游列国,却没有让一个国家真正的兴盛强大起来。这还不能证明法生和儒生到底哪个作用大,法家学说和儒家学说哪个更适合治国吗?”
盖聂没有回头,背对着嬴政和赢扶苏说道,他这样的行为是不合礼数的。
但这个时候,对坐的两人,都没有去计较盖聂的失礼。
嬴政想着盖聂先前说的那句“长安君曾说”,这竖子现在思想倒是转变过来了。
而嬴扶苏则是皱着眉头,轻声道:“孔子说:‘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是说周礼发源于夏商两朝,丰富且有文采,我遵从周礼。正是知礼懂礼,让人脱离牲畜,自觉衍生道德,这便是儒家学说的作用。”
“而法家学说是在天下礼乐崩坏的情况下趁势而起,以律令束缚民众,强迫民众按照律令所述去做。一个自愿一个强迫,高下立分。以结果言,法家学说盛行的秦国,街上冷冷清清,百姓难见笑容。创办稷下学宫的齐国,街上百姓抬袖成云,挥汗如雨,欢声笑语不断。”
嬴扶苏还没说完,盖聂冷硬的声音又响起了。
“但是齐国被秦国灭了。”
嬴扶苏执拗道:“那是齐康公自愿投降!”
盖聂能说出来的道理不多,他这辈子只钟情于剑,先前所说的那些还是从嬴成蟜那里听来的。
此刻要他反驳博览群书的嬴扶苏,他确实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但他看过天下战乱时期,那些凄惨绝伦的画面,所以他虽然说不过嬴扶苏,却坚定地认为嬴扶苏是不对的。
此刻的他,感觉嬴扶苏像是和他比剑输掉的嬴成蟜一般。
不是说剑不好,就是说没吃饱,反正总有一堆理由。
这让他很不耐烦。
尤其是他现在要精神高度集中,把控章台宫三十步内的一举一动,他就更烦了。
盖聂懒得多想,反正想也想不出来。
他当初说不过嬴成蟜,今日也说不过嬴扶苏。
他习惯性地以当初回复嬴成蟜最多的话,回复嬴扶苏:“败了就是败了,找什么借口理由,全是屁话!”
这几章辩论稍显啰嗦,但秦朝的基础框架在这里,有些地方还是交代清楚比较好一些,作者君是新人作者,还请各位读者大大海涵!
第25章 狗活,苟活,都是活!
楼台,是秦国民间唯一的娱乐场所。
这里是唯一一处合法可以畅饮酒水,可以大声说话,可以玩到女人的地点。
站在楼台外面,看不出楼台与其他秦国房屋有明显不同。
都是秦国一贯相承,毫无美感,坚固且制式的青灰色砖木混合建筑。
除了外门上面两个以大篆写就的楼台二字,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外门敞开,门外秦人路过此处,无论男女,瞥向这里的眼神中,都会有一丝向往。
哪怕他们大部分人从没踏过楼台外门门槛,没看过里面那扇禁闭的内门中,是怎样的风景。
据传闻,那扇内门里面不仅有不限量的肉,还有从来不在市面流通的酒。
秦人们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去饱餐一顿,大肆谈笑。
然后便继续机械,麻木地前行,去做他们应做的事。
酒和肉,便是大部分秦人心中所能想象,可以追求的最美好的事物了。
至于女人,他们连幻想都不会幻想。
玩不起,那是另外的价钱。
以大部分秦人的收入,他们的十年积蓄,都不够在秦楼春宵一夜。
所以楼台虽然对民间开放,但它高昂的价格,寻常百姓哪里负担得起?
这栋建筑,注定只能是达官显贵的聚集地。
踏进楼台大门,在门口两个官府侍卫冷冽目光注视下,走过一段十余米的石子路,便是楼台内门。
内门口,同样是两个官府侍卫在此驻守,一左一右,各自持戈而立。
这四个侍卫都是有军籍的,隶属于咸阳城防军。
有官府侍卫守卫,从这就可以看出,楼台是实打实的官方机构。
某种意义上,楼台这个建筑和内史府,廷尉府,丞相府这些建筑是一样的。
内门外的两个官府侍卫,会要求来客出示足够在楼台内消费的资产,也就是验资。
如果拿不出来足以在楼台内消费的钱财,那不好意思了。
没钱上楼台溜达什么?
犯法了知不知道?
皇宫,长城,帝陵,选一个吧。
验资通过,侍卫才会打开内门,放来客进入。
当那扇外表与外门一样,平平无奇的内门被打开的一刹那。
欢声笑语将喷薄而出。
酒肉香气将香飘十里。
美人姿态将为这单调,死板,机械的咸阳城,添上一抹艳丽的颜色。
如果有秦人正好经过楼台门口,正好向里面看了一眼,且这个秦人的眼神极好,看到了内门里面的景象。
毫不夸张地说,那将是他与妻子,邻里的炫耀谈资,是他这单调人生最难忘的经历,是他在十年之内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为什么这里要加三个正好?
因为如果不是恰巧而是有意,为了看一下楼台内门美人娇羞,或是闻一下酒肉香气,而在楼台外门徘徊逗留,这就触犯秦法的。
皇宫,长城,帝陵,选一个吧。
普通秦人一生除了农作,便是参军,每日与黄土兵戈打交道,没有什么新鲜事。
几年前发生在嬴成蟜身上的屯留之耻,到现在还是大多数秦人在难得闲暇时候的谈资——生子如王弟,不如不生子!
所以说,能看到在其他国家,很是寻常的楼台内景,在秦国都是一件很稀奇之事。
而这在秦人眼中,哪怕望上一眼便是绝佳谈资的楼台内景,嬴成蟜却是早就看腻了。
“这都多少年了?丞相府都拆倒重建两次了,你们楼台就不能翻修一下?”
嬴成蟜怀里搂着两个美人,嫌弃地指着地上斑驳的青砖。
“这破破烂烂的,很影响本君出来玩的心情啊!”
站在嬴成蟜身前的女管事二十余岁,和嬴成蟜差不多大。
她巧笑嫣然,眉目传情,对嬴成蟜有一种格外的热情。
嬴成蟜只要在咸阳,三日内必有一日来楼台寻欢作乐,楼台一半的收入都是嬴成蟜给的,由不得女管事不上心。
秦国境内,只有在楼台里,嬴成蟜才是一个受欢迎之人。
“君爷,我也想住的好一些,可这楼台乃是官家产物,我哪有资格说修缮啊?”
先可怜巴巴得向嬴成蟜诉了一句苦,女管事随后便指使起仆役下人。
“没看到君爷看这地砖生气了吗?还不行动起来!”
“诺。”
仆役一溜小跑,不知从何处寻了锤子,楔子,回来蹲在嬴成蟜面前,就要对这块让嬴成蟜不开心的地砖下毒手。
女管事气坏了。
这个新来的奴仆是哪国的?
怎么如此蠢笨?
她一脚踢翻奴仆,这一脚可没留情面,踢得仆役腾空一尺才坠在地上。
落地时他手上楔子划破手臂,划出一道三四厘米的血痕。
“愚蠢!这地砖乃是公家之物!你撬走作甚!嫌命长乎!”
仆役看面相,身高,都是十一二岁,这个年龄在现代,正应是在父母身边没心没肺的时节。
但在秦国楼台,还是个孩子的仆役忍着腹部的剧痛,小臂上还流着血,他脸色煞白眼神惊恐,磕着头,以不标准的秦语冲女管事连声道歉。
“隶臣知错!隶臣知错!”
隶臣,是从属于官方的男奴隶的称谓。
而从属于官方的女奴隶,则叫隶妾。
两者合成隶臣妾。
无论在哪个时代,奴隶都是社会地位最底下的一群人。
不,他们甚至不能称为人,在他人眼中,奴隶就是货物,牲畜。
女管事无视仆役手臂上的鲜血,眼中生有厉色。
“赵人?”
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的口音,更不用说两个国家了。
仆役的秦语并不标准,有些怪异,其中有着浓厚的赵音。
仆役身体一哆嗦,身子低伏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如同一只鹌鹑。
他怕死,不然也不会被抓到秦国当隶臣,所以他不敢回答——他确实是赵人。
秦赵世仇,互相敌视,不可调和。
双方的矛盾源自当初那场举世震惊的长平之战,秦武安君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国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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