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38节
“叔父,快还与扶苏!”
父皇性情暴戾,刚刚才与我说过轻视他的代价。
如今叔父此举,岂不正是撞在父皇怒火之上!
叔父若是因此被父皇责罚,全是扶苏之过也!
盖聂没敢出声,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
长公子模样大变应是始皇帝发怒所致,公子轻视旨意,便是不尊始皇帝。公子被殃及池鱼,惹到怒火中烧的始皇帝,今日怕是要吃大亏!
“别吵!”
那竹简上并没有多少字,嬴成蟜很快就看完了,他眉头大皱。
他又是上朝堂,又是“解”《论语》。
如果嬴扶苏还是要去上郡,那他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甩开大侄子嬴扶苏。
嬴成蟜嬉笑着,在嬴扶苏苦劝不要的眼神里凑到嬴政身旁,从嬴政肩膀处探过脑袋,盯着那些被嬴政批复的竹简道:“皇兄忙着呢?”
叔父休矣!
“父皇!叔父乃无心之失!不是有意偷看奏章!”嬴扶苏急呼加疾呼。
偷看陛下奏章!公子你要为了散漫搭上性命乎!
盖聂剑心大颤,顾不得守护殿门,他回头视之,有种带着嬴成蟜破开殿门杀出咸阳宫的冲动。
秦国在始皇帝以前,所有奏章都是先送抵丞相府上,由丞相批阅。
丞相解决不了或者做不了主的奏章,才会送到秦王案前。
而在始皇帝亲政以后,下达的旨意之一,便是所有奏章都要先呈献到他的案前。
嬴政将批阅奏章这件事,变成了秦国君王独有的特权——奏章是秦国臣子呈献给始皇帝的,不能被第二人批阅。
上一个批阅奏章,侵犯王权的吕不韦,如今要是顺利投胎,应该有六岁了。
“你这竖子来做什么?”嬴政推开嬴成蟜的脑袋,嫌弃地道:“离朕远些,又是自楼台而来乎?一身脂粉气,莫弄在朕身上。”
这话语任谁听闻,都能从始皇帝那浓浓的嫌弃里面听出亲近意味。
嬴扶苏焦急的脸色先是变成僵硬,然后转为不知所措。
太后造反,至今仍被父皇囚于雍地。
叔父侵犯王权,父皇不在意?
盖聂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冷硬地盯着门外。他那放在剑柄上的手却在微微颤动,因为他想一剑劈了数个时辰前的自己。
公子和始皇帝关系如此亲近要好,好到公子连奏章都能随意查看。
始皇帝能如此信任公子,我那时如何想的,怎么会怀疑公子想要兵变谋反?!
“我懂我懂,皇兄有六王宫,看不上楼台的庸脂俗粉。”
“胡说!朕每日批阅奏章一石!哪来精力用在六王宫!”
嬴成蟜一脸同情地看着嬴政,侧挪身体挡住嬴扶苏视线,用只用嬴政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兄,你是不是纵欲过度,不行了?”
“……”
要不是朕的剑被踢到殿外了,朕非要劈了这竖子不可!
第36章 陛下,嬴成蟜要造反!
二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完全被嬴扶苏收入眼中。
他做梦也没想到。
在他眼中高不可攀,与他平等对话就能让他心潮难平的始皇帝,也会说悄悄话。
说服叔父,应该比说服父皇要简单的多。
早知如此,我便先去说服叔父与我同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然后再与叔父一同说服父皇,那样成功把握应会大上几许。
可惜,我不日就要启程上郡,没如许多时间与叔父详谈。
此时正给嬴政做着思想工作的嬴成蟜,万万没想到,他已经被自己大侄子盯上了。
“皇兄,上郡那么远,你把大侄子流放过去就那么放心?此事交给我!我来把他思想扭转过来!”
“朕与他耗费唇舌两个时辰,他便是铁了心信奉儒家那一套,你奈如何?”
“处理国事上,你是我哥。处理私事上,你就是弟弟!”
“你这竖子!当朕剑不利乎?”
“戏言耳戏言耳,无论何时何事,都让你当兄长便是。”
这句话让嬴政面色稍霁。
回头看了眼那不争气的长子,嬴政食指敲着桌案竹简道:“此事予你也可,但你也需答应朕一件事,如何?”
嬴成蟜听闻,警惕心大作。
上次皇兄这等态度,把暗卫的活扔在了我身上,这次又要给我加什么班?
“何事?皇兄先说说看。”
“朕每日批复一石奏章,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你分去半数。”
“什么?”
嬴成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的老高,声音巨大。
“不干!”
嬴扶苏睁大眼睛。
叔父反应如此巨大,也是被父皇以七十万骊山刑徒生死胁迫,逼着做什么事吗?
盖聂恍若未闻。
早在当嬴成蟜门客时,他就已经习惯嬴成蟜一惊一乍的了。
“激动什么?”
嬴政主动拉过嬴成蟜,悄声道:“你十年不上朝,朕还以为你喜玩好闹,不喜朝政。昨日才以为你那番话,为你门客虽说。可从你上朝表现来看,你这竖子居然对朝堂局势烂熟于心,倒是朕判断有误于你。”
“弟啊,你便帮哥处理一半如何?哥每日把精力都放在这些奏章上,怠慢后宫久矣,嫔妃佳丽,皆有怨言。”
嬴成蟜眼神怪异道:“什么怨言?怨皇兄你来的太频繁?我都有十八个侄子十四个侄女了,你让妃嫔们肚子消停会吧,你可否考虑一下皇嫂的感受?”
“阿房不在意这些,朕与她真心相爱,她便是永没有子嗣,也为朕之皇后。勿要转移话题,你便说此事应不应吧?”
“不应!”
“那扶苏之事你也休管!”
“不管便不管,皇兄如此说辞,扶苏倒好似是我嬴成蟜之子了。”
嬴政默然片刻,道:“你也快而立之年,还不娶妻,更待何时?”
“皇兄慎言。”嬴成蟜神色罕见地冷淡起来,“此话再往下说,恐伤及你我兄弟之情。”
嬴政再次默然。
又是片刻后,这位威势无双,强硬无匹的千古一帝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祈求之色。
“成蟜,那赌约,当真就不能放下了吗?”
嬴成蟜哂笑一声。
“看来今日我不宜进宫。”
涉及性命之事,哪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拜别皇兄。”
嬴成蟜对嬴政深施一礼,礼数周全,姿势标准。
嬴扶苏又惊讶了——叔父会行礼?
他那最厌恶繁复礼节的叔父嬴成蟜,竟然也能行礼。
且嬴成蟜的行礼动作,甚至比他的老师淳于越还要标准。
嬴成蟜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地向着章台宫殿门走去。
他行至半途,距离殿门还有四丈一尺时,听见身后嬴政暴怒的吼声。
“逆子!再不随你叔父出去!朕便将骊山刑徒,尽数埋在大郑宫下!”
“哈哈,多谢皇兄!”
嬴成蟜变脸如翻书,那张刚才还好像是性冷淡的脸,一下子就热情洋溢。
他蒙上面纱,防止被人认出身份,一把拽住敢怒不敢言的嬴扶苏。
他看到嬴扶苏又把那份旨意抓在手上,劈手夺过随手丢在地上。
“带这破竹简干嘛?扔了扔了!晦气!”
然后嬴成蟜推开殿门,单手提溜着嬴扶苏,以最快速度离开章台宫。
他怕嬴政反悔!
章台宫殿门大开,风呼呼得灌入其中,吹的嬴政冕服轻飘。
盖聂拉动两扇殿门,想要关上。
“勿动。”嬴政低声道:“让朕吹会风。”
盖聂停止动作。
始皇帝,原来也有无能为力时,无能为力事。
公子,你在遇到聂之前,都做过些什么事呢?
少顷,章台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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