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474节
……
这些条条道道的政策光拿出一个来看,看不出其中意味,好像对局势也没有太多帮助。
但当这些政策一起发放具体实施下去以后,产生了组合拳的效果——儒家管理的城池缓慢地发展起来了。
为恶者遭人唾弃。
行善者受人尊重。
儒家管理的城池,是最有礼貌,规矩最多的城池。
最讨厌规矩繁多的嬴成蟜不认为这是好事,但他没有因为自身好恶而去干预事态发展。
因为礼仪,让这些城池脱离了蒙昧。
百姓生活的改变,城池发展的变化,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
这些,比嬴成蟜自身意志重要的多。
在刚刚推翻统治阶级,还处于食穿未得到满足的韩地,通常情况下,重视礼仪的儒家是站不稳脚跟的。
儒家之所以能在韩地打开局面,有一个重点不得不提,儒家借用了嬴成蟜的势。
儒家领袖伏生,在入南阳为县令后,第一个去的地点不是县令府,而是大秦学堂。
颁布的第一条也不是政令,而是呼吁南阳百姓都来读书,学儒家经典——嬴成蟜注释版《论语》。
长安君嬴成蟜在韩地的声望很高,作为领导一众韩人推翻贵族统治的吕氏商会所有人,韩地百姓对长安君这三个字的认同度,远比那近在眼前的始皇帝要高。
靠着“嬴成蟜注释”这五个字,《论语》短暂性地得到了南阳百姓的追捧,南阳的大秦学堂一时间人满为患。
不提其居心为何,从事实上看,儒家是百家中第一个给广大百姓启蒙,让百姓读书识字的。
教育,是儒家统治中极其重要的一环。
孔子云:有教无类。
靠着从强那里要来的新郑郡守令,嬴成蟜被儒家门生引领着进入县令府内。
引领他的人很是恭敬,口中不住言说着长安君之美,真乃圣人也。从县令府门口说到了主房门前,从房屋拐角说到了房屋厅廊。
几个月之前,因为朝堂上那场“抡语”,好些儒生还恨得嬴成蟜咬牙切齿,恨不得胡诌经典的竖子去死。
到得今日,已是两级反转。
当初那些咒骂着竖子去死的人,和现在称颂着长安君乃圣人也的儒家门生,是同一批。
“阁下持郡守令来此,有何要事?”
被嬴成蟜指名道姓要求亲自接见的伏生踏入房内,拱了拱手,深施一礼。
他的嘴唇上有一个老茧,施礼后的腰背挺得笔直,正值青壮年的他脸上满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比在咸阳的时候气色好多了。”
嬴成蟜笑着说道,没有卖关子说什么猜猜我是谁,抬手摘下斗笠,露出真颜。
伏生本就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从嬴成蟜话语中判断应是熟识之人,正在脑海中搜索人名对号入座。
见戴斗笠者有摘下斗笠动作,不再细想,只等答案。
及见嬴成蟜的相貌,遽然一惊,失声道
“长安君?!”
好在伏生礼数周全,进门后便将房门关上,这声音虽然大了些,但不会让县令府内人尽皆知。
“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嬴成蟜侧面肯定了伏生猜测。
伏生当即就要再度行礼——刚才的礼节是对郡守使人,不是对君爵,儒家礼仪繁多,针对不同的人行的礼不同。
“虚礼就免了,你知道我心性。”
伏生仍是一板一眼深施一礼,弯腰的时候脑袋都要磕在脚尖上面了,然后方道
“伏生拜见长安君,谢过长安君给予儒家的恩情。”
嬴成蟜硬受一礼,没有避让。
“大恩不言谢。”
“我是个竖子,不是圣人。”
“现在,是你们儒家回报我的时候了。”
伏生震惊的神色立刻肃然,虚抬单手。
“长安君请言。”
嬴成蟜笑道
“我要儒家废礼仪。”
“我要儒家无贵族。”
“我要儒家教天下。”
三句话,让伏生脸色大变两次。
这三条要求,只有最后一条符合儒家立场,前两个都与儒家理念严重不符。准确的说,是在颠覆传统儒家。
儒家是一门贵族学说,致力于复兴周礼的儒家,本质上仍旧是用家天下那一套来管制。
和墨家一样,儒家也提倡爱人。
但和墨家兼爱不同的是,儒家的爱人是有分别的爱。
对亲人的爱,要比对朋友多。
对朋友的爱,要比对路人多。
儒家的道德在法律之上。
父母犯法,子女不告官,要受到惩罚。而告官举报,也要收到惩罚。且后者的惩罚,要比前者大的多的多。
儒家没有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只有不孝这两个字。
这便是儒家用以治理国家的方法,礼治。
在君臣方面也是如此——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君王对待臣属要有礼仪,而臣属要回报君王以绝对的忠诚。
这些条条框框的礼仪,变成了束缚百姓的樊笼,自小便让百姓学习怎么更好的被统治。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礼仪维护了社会稳定。而作为人类生活主体的社会稳定,则让大多数百姓性命得到保障,这道樊笼不只有束缚作用,还有保护。
“长安君此言,恕我……”
伏生脸色铁青地拒绝,嬴成蟜不等其说完,道
“今日若在此的不是你伏生,而是淳于越,我不会来。本君以为,你会答应本君的要求。”
端起水温略微有些凉,刚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热水,嬴成蟜洇了一口。
“吴实,唐秉……这些人都是你的老朋友了,他们治理的城池发展速度远比南阳要快,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伏生沉默着,不答。
“看来是知道了。”
嬴成蟜双手交叉,下巴压在手上。
“要百姓入大秦学堂读书,按照年龄分别教导本君能理解。”
“要百姓侍奉父母,树立德高望重者为榜样,本君也能理解。”
“本君不理解的是,父母故,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许做其他事,这是何道理?”
伏生微低首。
“此为《论语》中孔子之言,于……”
嬴成蟜用力敲击了一下桌案,以沉闷响声打断了伏生言语。
“本君知道出处,不需你说。”
“本君现在要你解释给本君听,这是何道理。”
伏生紧随其后言道
“儿女出生后,三年才能脱离父母的怀抱,这三年是父母最辛苦,最艰难的时刻。”
“是以,父母去世后,儿女要守孝三年,以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为父母守孝三年,周朝都是如此做之。”
停顿片刻,见长安君依旧在望着自己,伏生又道
“百姓越看重孝道,越能知道礼义廉耻,天下重礼,方能太平,成就盛世。”
嬴成蟜击掌微笑。
“彩。”
“你终于说了实话,虽然仅是半句,倒也难能可贵了。”
“这太平不是你伏生的太平,更不是百姓的太平,是上位者的太平。”
“这盛世也不是你伏生的盛世,不是百姓的盛世,而是贵族的盛世。”
端上来的是茶杯中,装着的是热水而不是茶汤。
若不是伏生心生怠慢,就是县令府最高标准只有热水。而没有那很是浑浊,只有贵族方能享用的茶汤。
做了南阳县令,伏生没有享受到上位者应该享受到的事物。
伏生平视嬴成蟜,反问道
“长安君不是上位者?不是贵族乎?”
“我自然是上位者,亦是贵族。”
“既然如此,何以要反自身?”
“因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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