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567节

　　关中那些豺狼，猛虎经历了孟、西、白三家惨遭灭门；满朝公卿为嬴成蟜摇旗呐喊，为蒙老将军硬讨彻侯冠军；嬴政借嬴成蟜遇刺一事发挥，要世家子弟含冤殉葬这三件事，不敢龇牙咧嘴。

　　可那些关中以外的六国余孽呢？秦国这条大船上人不少，船下人更多！

　　当今天下想取始皇帝人头的不少，想取某个竖子性命的更多。

　　他是始皇帝的人。

　　什么漆身吞炭改头换音，断臂杀子谋信任，始皇帝都见过。

　　纤细如毫毛的金银两针甩出去不引风，不出响。始皇帝见过五次飞针，身手高超的刺客尽皆面门中针倒地不起，突兀至极，直呼妖法。

　　没过多久，章邯便领着身穿一身夜行服的男人回来了，来人摘下头套，露出一头茂密柔软有旺盛生命力的白发，竟是流沙统领，先天白发的卫庄！

　　流沙有数十人从咸阳一直跟车队到现在，行进中和影密卫互相交错，却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

　　“秦狗！天杀的赵政！恁的怕死！”

　　始皇帝心间不畅，松松负荷稍重有些酸痛的肩膀，掏出怀中硬物拍在信纸上。

　　两拨人马不仅是对对方视而不见，还对对方劳动成果视而不见，伱巡示的路线我仍要巡示一遍，这可苦了那些替天行道的侠客。

　　他是流沙统领，掌管的是流沙，不是暗子，能知道这些还是平时多打探的结果。

　　一直到蜡祭过去半月以后，这数目才降了下来，降下来的刺客去干嘛了？都去刺杀长安君了呗。

　　“拜见陛下！”

　　卫庄补充。

　　卫庄抱拳低头，恭敬万分。

　　暗卫叛出那一日，始皇帝生气是真，但有意纵容也是真，倒霉弟弟比他更缺保护。

　　不说他人，太医令夏无且，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能救人也能杀人。

　　“传朕口谕，着仪仗军携鼓、瑟、琴、笙，带剑、戈、斧、钺，尽去沛县。按朕出咸阳那日的规格操办，声势造到最大。”

　　流沙前身是暗卫，影密卫正是顶了暗卫的职责，两方暗中较劲。

　　一个要告诉后来者——你们只是替代品，一个要告诉前辈们——你们是被淘汰的。

　　始皇帝抓起一本《彭子》翻看，这里面详细记述着“齐物”，“不齐”的政令主张，始皇帝受益不少。

　　始皇帝思索片刻。

　　命令下达，二人告退。

　　未老先白头的夏老头亲口说过，伤而不杀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医者仁心不杀人耳，这话至今也验证不了真假。

　　从韩地出来，车厢中就多了不少诸子百家的书籍，有好些都是没有流通过，只为门人弟子抄录学习。

　　始皇帝没听过刘季这个名字，望向章邯。

　　十几个所谓的江湖高手，没一个能提前发现飞针。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真就以为身上穿着内甲，怀中有把破枪就能横行无忌，肆无忌惮了？幼稚！

　　不少人眼看着此地影密卫刚巡查完毕，潜入其中，片刻后流沙巡到此地。被搜出来面临影密卫、流沙两面夹击，饮恨而死，临死之前气得破口大骂。

　　始皇帝为王之初，咸阳宫每月都要死上十几个刺客。等到一统天下，六国正面打不过只能靠阴招，这个数目急骤变多，成了数十。

　　“起来，成蟜去往沛县做甚？”

　　两兄弟一个挥师东出，灭亡六国，让六国上等人从贵族变成余孽。一个挥剑向天，斩断天意，绝了余孽重为贵族的归路。

　　这些书有好些在始皇帝看来都是离经叛道，狗屁不通。

　　哪一日乾坤颠倒，日月轮转，夏无且由医者转为刺客，才能知道救人，杀人，到底哪个更胜一筹。

　　始皇帝每次出行，至少要五辆重量、大小、规格、尽皆一致的驷马王车并行。

　　始皇帝招来郎中令章邯，吩咐了几句。

　　章邯立刻沉声道

　　“刘季乃沛县人士，曾为魏国名仕张耳门客，与张耳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三月后，通武侯水淹大梁，魏灭。张耳逃之夭夭，至今仍为帝国通缉，其众多门客也一哄而散。”

　　那些刺客就像是没有情感，也没有感官的尸体。什么亲情、爱情、友情统统没有，也感受不到火热炭块入喉的剧痛，脑子里只有杀秦王一个念头。

　　例如《杨子·贵己》篇首句

　　人人不拔一毛，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这就是一句屁话！

　　人人都只顾着自身，这样的百姓如何管理？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无数次正常人磕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刺杀方式逼出来的。

　　“长安君二十年间从未间断向沛县送人，为保护刘季、萧何、曹参、樊哙、周勃，卢绾，夏侯婴这七人安全，尤以刘季为重。”

　　“大梁长安君亦曾遣人入内，跟随刘季，这期间刘季发生何事，庄不知。”

　　但也有一些言语正戳中始皇帝心怀，让其深以为然。

　　例如《尸子》中有一句话

　　天子忘民则灭，诸侯忘民则亡！

　　始皇帝本就一直以民为本，认为没有民就没有国。秦军大部分尽皆是民组成，而不是贵族。

　　韩地的农民起义，推平了韩地所有贵族，又给始皇帝上了生动的一课，正是《尸子》中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始皇帝持笔，在其下批注了四个字

　　用民有度！

第411章 你说说！我和刘仲到底哪个强！（求

　　始皇帝一本又一本得看过去，不求精通百家学说，只为截取片段用于治国，颇有一种沙滩里淘金的乐趣。

　　看了十二页，有人求见。

　　来人是咸阳学府名仕，毛遂。

　　咸阳学府是始皇帝新起的官府，里面分为两派，泾渭分明。一派是荀子门生，一派是鬼谷子门生。

　　始皇帝要毛遂入内，章邯却未像以往那般侯在门外，而是紧跟其后，盯紧前面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准备出手。

　　“拜见陛下。”

　　年近六十的毛遂弓着腰背，身材瘦小，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小老头，年轻时曾按剑历阶而上，以口中文才，剑上武力，胁迫楚王同意楚赵盟约。

　　“免礼，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若非前些时日，鬼谷子一纸文书要其入秦为官，师恩难还，他这辈子只会站在秦国的对立面。

　　刘家最小的四子刘交开口，他和刘季相处最好。小时候被欺负，找阿父阿父不管，找二哥二哥要其少与那些人玩，只有找三哥，三哥会带他打回去。

　　刘季懒散地靠在石台上。

　　“吾师鬼谷子在沛县，其能千倍于我，请陛下见之。”

　　这一剑来的很快，奔着头颅。刘季似乎是避让不及，只来得及侧头避过要害。

　　烈士到暮年，壮心仍未已，残躯却不许，何其悲哉！

　　一名值守兵士失声。

　　其声音刻意压低少许，一众兵士立刻便随之压低声音，众人举杯换盏，言笑晏晏。

　　“……”

　　这一进十出间，遇到不听其言语的始皇帝，便只能无奈离去。

　　大秦以武定天下，兵道盛行，某人看尽兵家书籍却尽数抛在脑后，身边有赵武安君李牧相伴，打仗却从不用兵法韬略。

　　闷着头亲自带军冲锋，弄出一套前所未有的兵形势理论。大秦帝国百万虎狼之师，差你一个竖子冲锋陷阵？

　　得知沛县惊现鬼谷子，嬴政立刻便知晓这定与某人有关，当初那一批鬼谷门生入咸阳就是在某人暗示之后。

　　“季之错，就是不该生在刘家，不该为这目中无珠的刘昂之子！”

　　“是啊是啊，此地还从未如此热闹。”

　　“你闭嘴！你忘了小时候都谁帮你打架了嘛！你也要向着刘仲说话？哈哈哈，现在二哥过得好，三哥狗屁不是，就只认二哥不认三哥了是罢？”

　　刘季猖狂大笑，众人随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他指着阿父、阿母、大哥、二哥、四弟，以及沛县兵士，刘家侍女，刘季仆从。

　　“有此物还练个屁武啊！公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器能为事而不用，非以人为！蠢蠢蠢！竖子！”

　　“吾师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今日不去见，明日见不得，陛下宜速行。”

　　这当然是违规的，值守兵士没有视而不见，亲切询问刘老太公。

　　“我要干什么？哈哈哈哈，问得好！”

　　“老爷！”

　　今日三弟如此胡闹，逼得这个老实人目眦欲裂，震声大喝。

　　刘母惊声高呼，扑上来抓着三子手臂，泪眼婆娑，扯掉上好衣袖布条给其包扎。

　　毛遂直接问道。

　　“竖子！你敢如此对你阿母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先生勿急，且先回，朕一定能见到令师。”

　　这次开口，是想缓和紧张气氛。

　　“乃公今日就要让你等看看！乃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刘仲和乃公比，提鞋都不配！”

　　刘老太公一脸不情不愿，被三子和细君强拉着来到沛县城头。

　　“季儿！”

　　然而，就在此刻！

　　他是赵人，是战国四公子之一，平原君的门客，与秦有不共戴天之仇，与秦王有灭国之恨。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