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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糟糕,我爹是扶苏 第263节

  短短两天的时间。

  比他们这辈子经历的恐慌都要多。

  也没有什么比他们现在这样,心中有无尽的困惑和艰难的抉择。

  然而。

  当秦国的勋贵们在进行着内心艰难抉择的时候,在咸阳城,魏国王室魏景湣王之子,魏王假之弟,魏国宁陵君魏咎的府邸。

  正在大声密谋着。

  魏咎沉声道:“此时法家与宗室交锋,正是我六国王室决堤秦国的良机。”

  “雍城嬴天叛乱,足有三万兵马,朝廷必然调动兵力前去平叛,最大的可能便是皂河三营。”

  “一旦皂河三营前去平叛,这咸阳城,就只剩中尉府兵和卫尉府兵。”

  “卫尉府兵在皇宫,而且嬴政带走了一半的兵力,不足为惧。”

  “此时若是中尉府兵自乱,我等便可一举攻破咸阳城,杀进秦王宫,乱秦国中枢。”

  昔日王贲攻破魏国,魏王假投降,魏国灭亡,始皇帝迁徙魏国贵族王室前往咸阳,魏咎也沦落为平民,居住在咸阳城。

  然而,对于瘦死骆驼比马大的魏国王室,魏咎在咸阳依旧过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生活。

  田儋点头道:“本来我们不想造反,其实在秦国生活还不错,但是,秦国不给我们活路啊,既然如此,还不如反了。”

  “既然要造反,那就彻底一点,也要想好退路。”

  “攻破皇宫,秦国必然反扑,咸阳不可久留,我们可以派遣一部分力量在骊邑制造混乱,骊邑虽有守军,但那里的工匠囚徒很多,煽动之下轻松攻破,也可裹挟骊邑的囚徒,在事成之后裹挟向河东之地,上党之地。”

  “始皇帝抽调了河东上党的兵力南下,河东上党空虚,一路裹挟向济北,只要占据济北,便能成事。”

  “江东有项氏,遥相呼应,令嬴政两头难顾。”

  田荣大笑道:“我们还要感谢嬴城,若不是嬴城,这咸阳城固若金汤,但现在,咸阳城纷乱四起,反倒是没有人再关注我们。”

  ……

  仿佛突然之间,咸阳城到处都是叛逆。

  一处又一处的院落府邸内,在大声密谋着。

  而就在马台里。

  一座砖瓦石亭内,张良持黑子,陆贾持白子,淳于越和叔孙通在旁观看。

  “不对,完全不对!”

  “以嬴傒的能力,不可能操控如此大的一盘棋,在李斯的进攻下,没有任何抵挡之力。”

  “嬴傒此人,守成有余,刚果不足,关内侯之事他只是参与者,但绝对不可能是操控者。”

  “嬴天扯虎皮拉大旗,公然谋反,这完全不是嬴傒能够干的出来的事情。”

  “若不然,江城断然不可能安然无恙的从宗正府离开。”

  “可能操控宗室,令宗室言听计从之人,还会是谁,又是谁指使嬴天匡扶朝纲,扳倒李斯?”

  张良烦躁的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搅和在一起。

  持白子的陆贾,以目前所了解的局势落子,被他杀的一败涂地。

  围棋千古无重局。

  交战双方以生气为定,棋子无气便死。

  李斯看似猛攻以死进局,可其有两眼生气,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一法二信,互为气眼,近乎无解,即便是被重重包围,白子落入其中也是死局。

  “为什么,我感觉大律令并未在此局之内,似乎是旁观者,不,刚应该说,是这棋盘?”

  “这很古怪,明明存在第三方足以影响胜负的一方,可却又如不存在,藏于每一个气眼之内!”

  淳于越在旁边忍不住的说道。

  四人研究咸阳局势,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古怪。

  交战双方便是白子黑子,互相攻陷对方棋子,直到将另一方杀的无地可落子。

  叔孙通眉头紧锁的沉声道:“可若是不以胜负而定呢,双方无论谁赢谁输,都是惨痛的损失。”

  “但是,若双方明则攻陷,暗则互相布局,这盘棋之上,看似全是生棋,可实则全是双眼死棋,岂不是谁落子,谁死?”

  “这盘棋的真正目标,是谁?”

  张良猛然一惊,扭头不可思议的盯着叔孙通道:“这天下,谁能和李斯执棋互补,若真如此,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第184章 大秦帝国之纵横(一)

  “轰隆!”

  咸阳城一座院墙再一次被推倒,这座院落没有居住,没有记录,没人认领,堪称是三无建筑,属于被推倒而非征用的行列。

  “张少公,你狗胆包天,谁给你们的胆子?”

  泾阳候,正在秘密商议的秦伯候,伯阳候几人,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到,急忙查探,少府张少公带着人将泾阳候府的后院墙用木锥,绳子,给拉倒了。

  后院漏风,泾阳候哪里还顾得议事的跑过来质问。

  张少公却对着泾阳候笑了笑,“强制归公令,泾阳候大忙人,二月二日少府便差人通知泾阳候前往少府报备扩建之地,随后还告知泾阳候只需要缴纳租赁费就可以将此类违建之物划入正常范围内。”

  “可泾阳候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土地的得失,那少府自然就不能再客气了,在朝廷记录中,泾阳候府前后五十丈,这多出来的十七丈,少府收回另做他用。”

  “继续推!”

  泾阳候怒斥,一众的家丁也是哗啦啦的蜂拥而来,要阻拦少府府令的蛮横行为。

  “泾阳候这是要如嬴天那般造反呢,还是学关内侯那般将我等打断腿丢出去,或者再不济,将本官抓起来秘密关押?”

  张少公笑吟吟的问道。

  轰的一下,原本还要漠视家丁阻拦张少公推倒院墙的泾阳候,脑瓜子嗡嗡一响,怒斥家丁道:“回来!”

  “少公,真的要将事情做的如此之绝吗?”泾阳候面色极其难堪的问道。

  “错!”却是突然间一声训斥之声滚滚而来,嬴城从一辆停下来的铜车上走下来,道:“泾阳候觉得私自扩建府邸的事情只是小事?”

  “拜见大律令。”张少公内心也一叹的急忙拜见嬴城,不是他真的要得罪泾阳候,而是嬴城逼着他亲自主持推倒泾阳候违建的围墙,并组织少府推倒违建建筑。

  要不然。

  他这个少府令就要被严重渎职罪给办了。

  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从小小吏员到少府令他走了四十七年,可从少府令走到吏员他只需要片刻。

  “拜见大律令。”

  泾阳候,秦伯候,伯阳候等人急忙拜见,没想到嬴城竟然也来了。

  却是嬴城,龙行虎步般的汹涌而来,呵斥道:“今日,泾阳候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将府邸扩建十七丈,他日泾阳候觉得自己的府邸还是太小,是不是要将泾阳候府扩建到皇宫里面呢?”

  “下官不敢。”泾阳候急忙回道。

  “不敢就好。”嬴城渐渐松了气势,走在了泾阳候府面前,“不必多礼,泾阳候也是先登之士,勇猛无双,令人敬佩。”

  “只是,你为我大秦立过功不能成为你违法犯法的理由,你说是吧,秦伯候?”

  莫名其妙被波及,秦伯候看了泾阳候一眼,急忙回道:“大律令说的是!”

  “坐坐坐,我呢,只是来和你们交流交流,看看你们有什么诉求没有,可以商量着来办!”嬴城笑呵呵的找了个石桌。

  泾阳候扩建了十七丈,差不多有三千平方米的面积,只是扩建了后花园。

  风景没多好,倒是院中有一颗桃树,已经有花苞盛开,有淡淡的桃红显露。

  “这!”

  泾阳候,秦伯候,伯阳候面面相觑。

  伯阳候直接忍不住的气愤道:“既然大律令这么说了,下官就直言了,泾阳候府扩建之地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如此拆除令人寒心。”

  “而那隐田隐户自报倡议书,我们承认,在以往之中的确有隐瞒行为,但是,当初我等勇立战功,累积封侯,千户食邑是陛下赏赐的,这就是隐户的来源。”

  “只不过食邑自有生养和繁衍,人数逐渐变多便有隐户之说。”

  “而大律令口中所谓的隐田,下官也不敢苟同,陛下赏赐给我们的土地我们悉数缴纳田赋并没有拖欠,但广袤的大地上,还有很多荒芜之地,我们便发动人力物力去开垦,这就是隐田的来源。”

  “只不过我们常年开垦,年年开垦个十倾八倾的,经年累月下来,这部分大律令称之为隐田的田地就变多了。”

  “但是,这部分田地所产出之粮食,我们依旧按照朝廷的要求,在以低价售卖。”

  “我等并没有祸乱大秦的行为,可如今这种种行径,令我等寒心。”

  泾阳候忍不住的拉了拉伯阳候,求你别说了。

  可伯阳候甩开了泾阳候,震声道:“大律令,我等大多数都是十四五岁便成为士卒,征战一生拼死疆场不就是为了如今这荣华富贵。”

  “可大律令的种种国策,令我等寒心。”

  说完。

  伯阳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嬴城,有种要把嬴城暴打一顿的神情。

  泾阳候,秦伯候几人则是头疼的低着头,不敢吱声,生怕嬴城学李斯一样不讲道理。

  嬴城摇了摇头,平和的指着旁边的石凳道:“都坐都坐,不必站着,放平和一点。”

  可不管嬴城怎么客气,泾阳候几人还是一动不动,嬴城只能摇头一笑道:“的确,必须要承认,这是始皇陛下在执行国策之上的失误,只知道一味的封赏,却不知道如何去管理。”

  泾阳候眼皮子都跳了跳,想拉伯阳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伯阳候冷哼道:“大律令没有资格指责陛下,若那日大律令亡秦之言在我伯阳候府,下官可不会如李斯那般温柔。”

  嬴城面色渐渐变冷,严厉道:“错了就是错了,还不能让人说了。”

  “这土地,是国家的,你认为你累积功勋封侯,为秦国立过功,但我秦国的土地,是你,还是你们几个打下来的?”

  “五百五十七年一代代如你们这般千万万万的秦人努力而来,这份土地不属于任何人,这就是国家,属于秦国的土地,是皇室,宗室,万千侯爵,每一个秦人共同努力而来,这就是国有土地。”

  “既然是秦国土地,你,还是你们可以肆意的侵占呢?”

  “难道荒芜的山川河流就不是秦国土地?”

  “那些隐田,是你们私自侵占土地开垦出来,你们多了良田千顷,但这也意味着,秦国土地少了千顷荒芜之地。”

  “天下这么多的获爵者都如你们这般侵占,历代先辈所努力而来的土地,岂不是变成了你们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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