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糟糕,我爹是扶苏 第322节
除草,浇水,松田所用人力不及春耕的三分之一。
再加上朝廷取销了徭役。
总不至于真的让这些人全部家里蹲着坐吃等死吧。
而春耕结束之后。
才是真正万事蓬勃之时。
“下官明白了!”得到嬴城准确的回答,冯风深深一拜回到了坐席。
而迅速的。
蓝田县府中的又一名官员起身,道:“下官蓝田县河丞郑方。”
“蓝田县虽然不是水网遍布之地,但也是七水一河,其中各处水渠都需要修缮,且要对对渠头进行加固,以防备天降暴雨。”
“以往均是由下官在春耕结束之后,征发各处乡民修缮水渠,但是,徭役之事如今废除,这水渠之事,该以何种方式修缮。”
“这其中,各类水渠分为大渠,中渠,小渠,田渠。”
“往年,一固河堤,对可能会发生决堤之处进行加固。”
“大渠为共用渠,主要有两处,河水闸口和山水大渠,为各乡共用。”
“中渠是分乡渠,从大渠引水而下,水流分流各乡。”
“小渠分里,流向各里。”
“田渠分地,流向各个田地。”
嬴城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就回道:“这部分权力回归乡里,田渠乡里自理,县中只负责大渠河道之事和监督管理乡里自理田渠。”
“大渠河道县府以招工的方式修缮,乡田渠由乡主组织乡民自发修缮,县中只需要做好督促工作即可,如果乡里对田渠置之不理,问责乡主里正。”
嬴城话音未落,一个乡主就忍不住的站出来问道:“那,敢问监国,乡里自理没有乡民没有工钱,诸如县府给我们点钱粮用来修缮?”
面对不告而问的乡主,嬴城并不知晓这是蓝田县哪个乡的乡主,不过,他还是回道:“朝廷已经近乎将乡里内所有的土地都归属于乡集体之下了。”
“最大程度的在进行乡里自理,包括钱粮之事,而修缮乡田渠更应该是乡民自发的行为,如果让朝廷来督促,那只能说明,乡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吃饱饭的机会,又能让朝廷督促什么?”
“乡主不去组织,里正不去组织,乡民不愿意去修渠,那继续穷着便是了。”
“当然,若是遇到发大水,干旱,地龙翻身这样的不可抗衡的灾害,朝廷自然不会放弃乡里,一里有难,八乡支援,一乡有难,八县支援,朝廷自不会放弃。”
正说着,一个不知道是里正还是乡主的官员起身道:“那,下官有个疑惑,那倘若是我们天明里比天山乡还要富足呢,那我们天明里是不是也能变成天明乡。”
嬴城疑惑的瞅着这个自信的里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自信,便道:“天山乡也是里,只不过是乡府所在,户数略多,但各乡里既然自理,富足便是富足,乡主不可以见一里富足而抽取一里血液来富足其他里。”
“如果一里之地在里正的治理下富足,里正自然会得到荣升,去治理其他里,或者荣升为亭长,来富足一亭之地,若有能力,荣升为乡主,县令,也未尝不可。”
“至于里变乡,这是没有可能的。”
“而这只有一种情况,天山乡不适合成为乡府所在,天山乡乡府从天山乡迁至天明里,但依旧为天山乡,并不因此而更名或改变。”
闻言,里正捋着胡子满意的又回到坐席做了下来。
却是又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出来问道:“下官便是天山乡三老,下官有疑惑。”
“这里学府,亭学府,乡学府,县学府这些,究竟何意,难道果真如公文所言,一乡之内,所有的孩童都能够读书认字?”
第228章 农桑
“十五岁以下的孩童,无论男孩女孩,必须在学府读书。”
嬴城郑重其事的回道。
这件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这!”白胡子老头微微犹豫,道:“听说学府还有学费?”
嬴城道:“此钱由各里之资承担,除老师酬劳外,为学府正常运行之费用。”
“可,里姿没有钱呢!”白胡子老头又忍不住的问道。
嬴城道:“就算是里内长者吃糠咽菜,也必须将学府维持下去,若学府难以维系,一里之民,便是罪人。”
“哎!”白胡子老头微微一叹,躬身道:“下官明白了!”
嬴城见此,并没有继续追究此事。
从各个乡主里正,在听到学府必须要十五岁及以下的孩童上学的消息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略有无奈的叹息。
没错。
读书对于乡里之民的孩童来说,是一件渴望的事情。
但真正将读书以强硬的政策推行的时候,反而遇到了乡里之民的阻碍。
并不是这些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读书识字,恰恰相反的是这些人渴望孩子读书却又不让孩子去读书。
这才有如此矛盾的一面。
在学府,并没有实行什么九年义务教育之类的政策,反而以强制性的规定,按人头计算,每一户的孩子在学府读书需要缴纳学费,一年三十钱,分三次缴纳,以五三三三五制,单从学费上来说,一个孩童从六岁开始,念到国学府,一个家庭仅仅学费上的支出,二十四年,将达到五百七十钱。
且一旦到县学府,郡学府,还需要有其他方面的支出。
这对任何一个乡里来说,都将是一笔非常沉重的负担。
但是。
他还是依照此法推行。
因为在他看来,一件好事,如果一步到位,并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起以前乡里之民无法读书,现在能读书,已经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政策了。
而这从长远来看。
便是一个利国之策。
而乡里矛盾的另一个方面。
便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五岁的孩童,已经算是青壮劳力了。
让孩童常年读书,无异于让一家失去劳力。
在传统的乡民之户观念之后,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
在如此矛盾的反对之中,学府之事依旧大肆推行,也是归结于这种矛盾之中。
而接下来。
蓝田县县府内的各个官员,也是相继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嬴城没有拒绝,事无巨细的将所有的疑问一一解答。
至少在蓝田县。
他相信在之后的施政之中,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偏离。
在权力的构成之中。
永远存在一个恒古不变的问题。
上行下效!
儒家将上行下效转移在了君与民方向,上为官员,恩师,君王,下为百姓。
但是。
儒家完全忽略了上与下的关系。
礼记之中,却又以‘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来定义上下所属关系。
这上下关系原本就是权力的关系。
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关系。
任何贪腐,权力失衡的根本均源自于上位者权力失衡后造成下位者权力失衡,进而产生了一系列的官员问题。
而现在。
他作为监国,便犹如立典范一般,在确定上行下效的关系。
让官员动起来。
县丞坐在府衙里面捂不出三个屁。
郡守坐在府衙里面无非就是臆想天下。
中央朝廷官员蹲在咸阳城无非就是以己度天下。
而让一个皇帝呆在皇宫里面不过是一道带着枷锁的囚笼。
动起来。
全部动起来。
死寂般的沉潭,单靠一颗石子去搅动根本不可能成功,但延绵不绝的石子去搅动,再低沉的沉潭也得涌动起来。
现在的秦国,不需要安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沉潭。
需要波涛汹涌,需要天翻地覆的变化来重新划分格局。
蓝田县府内的议事,开到了下午五点左右,酉时的时候,嬴城便离开了县府。
在县丞冯风的带领下,他前往了蓝田县最大的一处养蚕织布作坊。
远远看去。
只见一个矗立着烟囱的地方映入眼前,烟囱里面还冒着青烟。
“这里是蓝田县惟一一处家蚕养育之地。”冯风边走边介绍道:“就这一处蚕室,还是六年前少府在蓝田建立的三座蚕室唯一一个还在经营中的蚕室。”
“秦人不善养蚕,这是不可辩驳之事,即便是粮食富足之时,百姓也多穿丝麻之衣,所以在其他国的人看来,这犹如蛮夷的衣着,便为之不耻。”
“但农桑农桑,本为一体,昔日孝公推行桑政,大力开拓桑蚕之术,更是令秦人妇女力主蚕业,但终究比不得其他地方。”
“后来得巴蜀,秦人养蚕之术这才稍有进步,但比起齐地华丽的衣裳还是略有不足。”
“陛下灭齐之后,再次着力秦地桑蚕养殖,这才对关中丝绸有了长足改善,但若说养蚕之术,还是要以济北为最。”
嬴城略有疑惑,在吕氏春秋,礼书,农桑之术等书中均有记载,而且桑蚕技术的起源,也是多由黄河流域而起,秦人不擅长养蚕这件事,他也是搞不懂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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