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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175节

青州,乐安。

朱高煦盯着沙盘,微微皱眉:“你是说,祁王调动济南卫出兵三千,先下手为强,占据了淄川?”

山东都指挥使靳荣道:“是的,不过我太理解,祁王此举有何深意。”

靳荣手握山东各卫所,是汉王麾下头号得力干将,只不过他这个都指挥使有些名不副实。虽然跟着汉王造了反,但他手底下的人不听指挥,山东西部的济南府、兖州府、东昌府三府卫所全都靠向了祁王,不听他的指挥。

一来是因为祁王的名望,二来是这三府的人不愿意跟着汉王去当反贼。

“祁王此举,意在占据天险,或攻或守他都是优势,钳制住了青州的进军路线。”

汉王叹息道,“我的本意也是起兵之后即刻发兵占领淄川,没想到让祁王抢占了先机,这小子的战略目光不亚于老爷子,实在惊人,我在山东谋划多年才想出来的计策,一上来就被他这个外人给半路截胡。看他这样子,是连调动外省军队都懒得用,就是想着用山东本土军队与我一战。”

靳荣有些愤愤不已:“这祁王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真当我们都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吗!”

“祁王确实有这个实力。”

身穿一袭黑袍的苏青走了过来,悠悠的说道,“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是我懂人性和政治。你仔细去想想,祁王打过的仗,哪一仗不是大获全胜?先是在西南一战成名,而后又在北征的时候立下大功,在建州、在高丽、在西南,他连着为大明开辟三省山河,要知道,他方才二十多岁,凭什么不自信?”

靳荣阴沉的说道:“苏先生这是长他人之志气,灭我军之士气。倘若他祁王真的那般战无不胜,那这仗也别打了,我们直接全都举着白旗到济南城下向祁王投降好了!”

“我不是长他人之志气,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苏青讥讽的说道,“祁王在淄川驻军三千,你带着一万人能不能去把淄川打下来?”

靳荣骂道:“淄川天险之地,别说一万,就算是两万都不一定能拿下来,伱怎么不去打?”

苏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文人,你是武将,我要是能打下来还有你什么事,你一个武将打不了仗你废什么话!”

靳荣被气的肝疼,苏青这个恶贼真是会诡辩,把他怼的哑口无言。

汉王看到仗还没打自己家先炸了,不由沉声道:“别吵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真的有些头疼,平时苏青也算是和谁都能聊得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现在一碰见靳荣就开始上嘴脸了?

苏青冷哼一声,道:“军事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政治上,我还是奉劝靳将军一句,看好你的青州卫。”

靳荣现在被搞的晕头转向:“青州卫又怎么了,不是在齐王的地盘吗?”

苏青阴冷的说道:“我的探子来信,说是祁王给齐王写了一封信,不知内容如何,青州卫归齐王管,倘若那齐王真跟祁王联合了起来,一个有实权,一个有虎符,我们可千万被齐王在背后捅上这么一刀。”

青州卫,不是常规的卫所,全称是“青州护卫”,是齐王的护卫。

齐王朱榑,是朱元璋的第七子,朱棣的七弟,洪武朝的时候跟随尚且还是燕王的朱棣数次北征蒙元,屡次立功,只能说洪武朝的初代藩王就没有一个怂货,全都是猛人。

建文登基以后削藩,齐王是最先被削的那一批藩王,直接被废为了庶人,与周王朱橚被囚禁在了一起。

等朱棣登基以后,这一批被饱受建文削藩疾苦的藩王们又行了,齐王重返藩国青州。

建文削藩虽然有很多藩王是无辜的,但齐王不是,他是真有罪。

齐王是朱元璋最残暴的一个儿子,生性残暴血腥,喜好杀戮,桀骜不驯。

在永乐登基以后,齐王终究还是没逃过去,在青州闹了那么大的乱子,被朱棣给逮回了金陵城问罪。

永乐四年的时候,齐王前往朝见明成祖,朝廷大臣弹劾齐王的罪行,齐王反而厉声说道:“奸臣喋喋,又欲效建文时耶!会尽斩此辈!”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子齐王是太祖之子,谁都不服!

谁他妈的敢招惹我,操你妈的,死!

然后齐王就寄了,直接被朱棣废为庶人幽禁在金陵城,数年的时间,齐王终日望着天空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若是按照原来的历史,齐王下半生应该是郁郁而终中度过,只不过随着汉王被迫就藩,祁王上书,齐王又被放回了青州,用来钳制同在青州的汉王。

这次被关了数年的齐王重获新生后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闹过事,他实在是不想再去感受废为庶人的感觉了。

汉王起疑心了:“齐王是因为祁王上书才得以释放并且重加王爵,你说,他会不会背刺我们?”

靳荣干脆利落的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同在青州哪儿能留下此等大患,王爷给我五千兵马,我这就去把齐王给拿下,控制住青州卫。”

“不可!”

苏青厉声道,“齐王非敌非友,不过总体来说,我们起事以后,齐王并未公开和我们作对,这是一个好兆头。若是天下藩王皆如此,我们的大事也就好做多了。倘若拿下齐王,大明朝所有的藩王都会和我们敌对,他们站的立场不是皇帝也不是我们,是藩王。我军刚刚起事,本就兵力不算充裕,若是再和藩王们为敌只怕是更加艰难。”

靳荣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苏青,我操你妈!你他妈一个书生,我说一句你怼一句,怎么屡屡和我作对,这坎是过不去了对吧?你要是不服,咱俩出去单挑,你看我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畜生!”

“靳荣住口,当着本王的面,你这么说话合适吗?”

汉王心累的说道,“苏青所言不无道理,我们的不过不应该拘束在山东,诚然,我们此时若是除掉齐王,可保后续平稳,可若是如此便要与天下藩王作对,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鼠目寸光之举!”

靳荣有些郁闷:“王爷说啥就是啥,我不说话了。”

汉王冷声道:“不过靳荣的谨慎是对的,我们在前面打仗,要是被齐王背刺,那可真就是欲哭无泪的。靳荣,你将胶州的鳌山卫调回来,就摆在齐王的家门口,提防着点儿我这个七叔。”

“诺!”

……

金陵城的乾清宫里,朱棣闭目坐在金銮椅上,平静的像是一尊威严的雕像,纹丝不动数个时辰。

汤承在一边看着,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朱棣接到汉王造反的消息后,便一直这么坐着,不吃不喝,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干坐着,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日。

汉王公然造反,对老爷子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哪怕是皇太孙谋逆时,朱棣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抑郁过。

盖世的英雄,在迟暮之年,被自己的儿子用和自己造反时相同的理由,造了自己的反,皇帝陛下如遭雷击。

他知道汉王迟早会造反的,在模拟的历史中,汉王就是造了朱瞻基的反。老二天生长有反骨,建文朝的时候,第二代魏国公徐辉祖曾这么评价汉王:“此子生性狡黠狠愎,不仅不忠于君,而且连其父都不忠。”

只不过朱棣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对此不屑一顾:我的儿子,还用不着你在比比划划。

他一直以为,老二这孩子虽然有反骨,但最起码只要朕还在,老二就不会反,这还是一个好孩子。

然而汉王还是反了,就在朱棣的时代造反了。

而汉王造反的檄文里将意思也说的很清楚:“皇帝老了,这老头子不中用了,我上我行!”

檄文如箭,直刺老爷子的心房。

当他得知汉王造反以后的第一反应是:汉王敢反我?!

他怎么敢的,谁借给他的勇气!

朱棣用嘶哑的声音开口叫道:“汤承。”

汤承躬身俯首:“奴婢在。”

朱棣有些迷茫的问道:“你说,我算是一个好父亲吗?”

汤承沉默了一会儿。

这话问的,你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吗?

四个儿子让你当狗耍,天天遛这个遛那个,哪个皇子没被你坑过,现在你问我你算是一个好父亲吗?

算,当然算,换我是你儿子一样造反!

汤承道:“您是千古一帝,带领大明远迈汉唐的明君。”

昧良心的话,汤承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换一个角度去说。

“朕明白了,朕不怪你。”

朱棣闭上了双眼,眼角皱纹如刀痕,幽幽的说道,“让祁王放心的去打吧,北方各省的军队全权交付于他,不过料祁王打汉王也用不着这么多军队,看他的意思,分明是想着用山东半省的军队去镇压汉王的叛乱。”

“汉王既然反了,那这最后的父子情也就断了,从此以后,他是反贼,我是皇帝,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第241章 祁王的潮汐战术!

朱高燨是个自负的人,他的自负不是盛气凌人,却往往能给他的敌人带来巨大的羞辱。

比如,他现在只用山东半省的兵力,就要与在山东蓄力多年的汉王开战,他拥有调动外省军队的权力与实力,但他觉得,打一个汉王如果还要去调动外省军队,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半省兵力对半省兵力,这一仗打的很公平。

朱高燨并不觉得自己此举是否显得托大,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

朱高燨看着地图琢磨道:“让德州左卫调到恒台县,平山卫驻扎到长山防线,让德州左卫顶在前面,平山卫殿后。”

恒台县已经是属于军事上的最前线了,是汉王驻兵最多的一带,因为一旦恒台失守,可直驱长入,攻下汉王的老巢乐安。

“王爷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给朱高燨当副将的是苏文,他是极少数跟着朱高燨到山东的人,跟随祁王经历数战,当年的纨绔少爷沉稳了许多,已经初显大将之风度。

他在祁王身边这么久,眼界也愈发的一针见血:“德州左卫是永乐五年六月刚刚设立的卫所,这支军队未曾经历过大战的磨砺,还是太年轻了,让德州左卫戌防还好,让他去恒台县则甚是唐突。我军一旦在恒台县驻兵,汉王必然不会答应,势必会爆发一场血战,这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大战,是整个山东战事的核心区。臣斗胆建议,让更加精锐的平山卫打前锋,德州左卫殿后,两个卫的任务调转一下。”

朱高燨微微颔首:“不错,你现在倒是有点大将的风范了,匹夫之勇不过能逞一时之能,长远的眼界与精确的判断才是为将者的利刃。”

苏文谦逊的说道:“都是王爷栽培的好,跟着王爷打了这么多仗,就算是头猪,也能指挥小猪崽儿去拱猪圈了。”

朱高燨笑道:“这个比喻打的不恰当,在我眼中,包括你在内的这批年轻军官不是小猪崽儿,而是大明未来的将才帅才,你们的任务可不是拱猪圈,而是拱翻这一天青天,让大明的旗帜飘扬在四海之外。”

苏文有些受宠若惊,迟迟说不上来一句话。

祁王分明也是一个年轻人,说起话来却像是历经岁月沧桑的老将,不过能得到祁王的认可,换谁都得飘一下。

“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不够准确。”

朱高燨指在地图的恒台县位置上,道,“你看,这是哪儿?”

苏文有些不明所以:“恒台县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好,那你再看。”朱高燨的手指,沿着恒台县的位置一路上划,划出了一条曲线,“恒台,长山,田镇,蒲台,利津,这个五个点,再加上我们在淄川驻兵的三千济南卫,如果能把这六个点,连成一条线,你猜下面的仗我们该怎么打?”

苏文下意识的说道:“六路起发,各自为营,犹如登临沿岸的潮汐浪花,一朵接着一朵,汉王的老营乐安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潮汐,只能被迫放弃青州济南这一条战线,退守乐安以不动来应对我军的六点成线战术,可若是如此,那汉王所有的部署就只能统统废掉,被迫去打守城的大决战。”

“不错,你说的恰是本王所想,六点成线,潮汐战术,动则千变万化,静则固若金汤,或战或守或攻或退或往或去,汉王若是死守必然千疮万孔,只能退守乐安城。”

朱高燨点头道,“将能调动的军队,全都调动到这六个点上,纵然是德州左卫所镇守的恒台县被汉王吃下,我们也有一万种战术来应对,潮汐,是无孔不入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当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军队当为水而非石,你可明白?”

苏文旋即道:“王爷您的意思是,德州左卫能不能在恒台县取胜击退叛军都已经不重要了?”

朱高燨露出了笑容:“正是如此,孺子可教也。”

“可是,我们该如何组成这六个点呢?”苏文又问道,“王爷所言的这六个点里,除了淄川已经被我军先下手为强所占领,剩下的五个点,要么在汉王手里,要么在和汉王做激烈的争夺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倘若我们能攻下这六个点,潮汐战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但凡能攻下这六个点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汉王的叛军已经被我们打废了,这时候我们根本无需潮汐战术,大可直驱长入集火乐安城。”

“为什么要硬打呢?”朱高燨神秘一笑道,“偷他五座城,你觉得如何?”

苏文震惊了:“偷?!”

朱高燨旋即下令:“传令前线各卫所,除却淄川不可放给汉王必须死守,剩下的五个点上驻守的所有军队,一边打一边后退,佯装出我军疲敝乏力,不敌于叛军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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