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176节
……
蒲台县,前身是汉朝的湿沃县,邑境汉武帝间置湿沃县;新莽时改延亭县,后复名,隋改蒲台县。
据传,秦始皇派遣徐福东渡寻长生不老药,一去不归,此台世称“秦台”,因台周遍蒲草又称“蒲台”,故蒲台县而得名。
芳草萋萋,济宁卫的将士在此已经死守三天三夜,汉王的叛军疯狂的对蒲台县进攻,似乎有不夺蒲台誓不罢休的气势,目的就是为了将朝廷的兵马逼回去,抢占有利地势。
而济宁卫也就不服这个劲儿了,他们虽说是永乐这一朝方才刚刚建立的卫所,但这支年轻的军队血气方刚,就是要跟汉王叛军死战到底。
济宁卫五千余人,死守三日后残存兵力不过两千多人,但汉王的叛军也头皮发麻,攻势愈发颓废,胜负犹在仲伯之间。
“什么,让老子撤军?!”
蒲台县衙里临时设立的指挥部当中,济宁卫指挥使愤怒了,“老子在这蒲台躺了三千具兄弟的尸体,就算是拼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也得把汉王的叛军给拼死,你现在让我撤军?谁他娘下的命令,我干死他!”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怒吼的声音吼出来的。
“一寸江山一寸血,蒲台县的城墙外,跟着我打仗的那些弟兄们尸骨未寒,他们的尸体就随意的遗弃在杂草之上,被敌人的马蹄践踏,他们的鲜血浸透了土地,将褐色的古城墙染成红色,即使是倾盆的大雨也冲刷不下!”
济宁卫指挥使呵斥道,“现在你告诉,让我撤军?将士们的血白流了?谁他妈下的命令,要撤他自己撤,济宁卫的将士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怕死的,将士们打完了那就让百户千户们上,军官们打完了那就让我这个指挥使挥舞长剑与敌人厮杀,真想让我们撤军,可以,把祁王的手书拿来,在见到祁王手书之前,济宁卫一步也不会将蒲台县拱手送给汉王!”
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济宁卫指挥使如此蛮横的态度,即使是他们守住了蒲台县,将敌军击退甚至是全歼,但就凭他抗命这一条,战后第一个就是找他问罪,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杀头立威。
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和叛军死战,只为按照上面的命令守住蒲台县。
一开始没人觉得他们能守住蒲台,济宁卫一支五千人的新军,如何能顶得住叛军跋扈之气焰,可他们就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守住了这里。
若是现在撤军,济宁卫指挥使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在守城战的那些弟兄们,他宁愿不当这个官,也就让夜枕青山的将士安息。
不料,传令官取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了济宁卫指挥使:“这是祁王的手书,上面有祁王府金印为证,这是祁王亲自下的命令,让济宁卫撤出蒲台,与驻守利津的守军至齐东会师。”
济宁卫指挥使当机立断的说道:“放你娘的屁,祁王懂打仗的人,他怎么会下这种命令,连我都能看出来蒲台至利津这条战线有多重要,祁王能看不出来?”
传令官面无表情的说道:“祁王手书在这里,信与不信由你,我只负责传令。”
济宁卫指挥使不死心,拆开了那封祁王的手书,果真是末尾看到了祁王府的金印作为防伪,内容是让济宁卫撤至齐东。
这也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他宁愿相信现在济南城沦陷祁王被俘虏,也不愿意相信这封信是真的。
祁王,那是当世之军神,与陛下在漠北并肩征战的名将,这样的人,怎会下如此愚昧的命令?
违抗军令,济宁卫指挥使是一点都不带怂的,可若是祁王的命令,这就让他有点犹豫了。
换做是别的将帅下这种令,他鸟都不带鸟的,不过祁王不是一般都将帅,目前祁王参与战役,胜率是十成,打一仗胜一仗,没准儿让他这会儿撤军是有什么战术或者布局。
犹豫再三,济宁卫指挥使还是咬着牙接过了祁王手书,对传令官恶狠狠的说道:“这个命令,我接下了,济宁卫会在指定时间撤出蒲台,希望祁王那边,不要让济宁卫将士们的血白白洒在蒲台!”
……
与在蒲台血战的济宁卫一样,利津、田镇两地的朝廷军也收到了同样的命令,虽然不解,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祁王,战术撤军,从焦灼的前线撤了下来,把军队带回了后方。
就连刚刚抵达战场没多久,方才刚刚和汉王叛军碰面的恒台、长山的德州左卫、平山卫也陆续回撤,将阵地拱手相让。
一时间,朝廷军在和汉王叛军作战的最前线一片空虚,本来还步步艰难的叛军忽然发现这仗打的轻快多了,将前线的防线全盘纳入怀中,贪婪的向西部逐步推进。
在乐安指挥大军的汉王被这一手给整不会了,他有些晕头转向,想不明白祁王怎么越打越怂,这不像是祁王那个杀胚的风格啊。
于是,汉王与叛军的高层,紧急召开了一场会议,在乐安城会府议事,商讨有关朝廷军的对策。
“想都不用想,祁王肯定是被我们打怂了!”
都指挥使靳荣意气风发,迷之自信,“我军之晓勇,他祁王不过徒有虚名之辈,岂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军只是略微出手,他祁王就被吓得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苏青撇了撇嘴,暗骂一声:“真是傻狗,我怎么会跟这种傻狗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虽然苏青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靳荣听到了,气的指着苏青的鼻子骂道:“有种的你就再说一遍,大点声,别在那里嘀咕个不停!在背地里说人坏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青傲然起身,对靳荣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我说你是傻狗,有问题吗,可能是我没点名道姓你装听不到是吧,好,那我再重复一遍,你,对,就是你,山东都指挥使靳荣靳将军,你就是一傻狗!”
不得不说,苏青真是实在人,靳荣让他骂他是真敢骂。
刚才我说话声音小,现在我再大声骂你一遍,听到了吗。
靳荣颅内高压爆表,开口就是舌灿金莲的国粹:“苏青我操你妈!出来单挑!”
苏青啧啧说道:“靳将军有没有感觉头里有点痒?坏了啊,靳将军不会是要长脑子了吧,也真是可怜靳将军的父母了,生了个孩子叫靳荣,都几十岁了才开始发育这颗头颅,问题不大,后天的努力胜过先天的天赋,只要靳将军多努力,还是有机会变成正常人的。”
在文斗这方面,苏青真是能让靳荣望尘莫及,无论是暗讽还是明骂,苏先生的知识含量和词条储备都远胜于靳荣,骂起人来一环接一环,其描述生动有趣,甚至在场有人不禁笑出了声。
靳荣憋红了脸,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是不敢再骂了,他骂来骂去也就那一句,他骂一句苏青能骂他十句,这骂的也太亏本了。
“好,好,好。”
靳荣憋着一口气质问道,“你觉得我说的话是屁话,那敢问苏先生有何高见?”
苏青淡然道:“苏某是一介书生,不懂军事,此事我已经申明数次。不过靳将军的意见,在下不敢苟同。”
靳荣有些不耐:“说屁话谁不会,你能说点实际的吗?”
苏青平静的环视众人:“在场有哪位见过祁王本人,与他面对面的谈话?”
众人沉默。
虽说他们天天的把祁王当成死敌,可回归现实,祁王根本就没把在场这些人放在心上,根本就没人有机会去和祁王面对面。
“我见过。”
之前一直不语的汉王举手示意,道,“我想,在场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祁王吧,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可以说,那就听听我对祁王的看法。”
苏青躬身拱手道:“请王爷示下。”
第242章 朱高燨:我给汉王上一课!
汉王眸子深邃的说道:“说起我对祁王的记忆,这小子的心计城府太深沉了,深沉到让人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在他二十岁之前,一直都像是一头温驯无害的小鹿,平日里对谁都是拘谨恭敬,对待下人也很宽容,连我都被他骗了过去,一心把他当做我的好弟弟。他精通医术、棋画、乐器、书法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他所有的爱好和特长看起来都跟打仗无关,宛如双手如葱白不沾刀兵的谦谦公子,还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靖难的时候,我在白沟河一场血战披甲而归,他为我卸甲更衣,擦拭身上的血迹,并且亲自配药为我包扎伤口,他告诉我,说他不喜欢打仗,但是他愿意为我一辈子去卸甲疗伤。我他妈当时是真年轻啊,居然信了他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真没想到,看似狂傲不羁的祁王居然还有这段过往。
如果这段过往不是汉王亲口说出来的,众人是打死都不会相信,那个杀胚祁王在少时如此温文如玉。
一想到这里,汉王就有些咬牙切齿:“可实际上,祁王全特么是装的!他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打仗,这是一个狂热的战争狂魔,他所指挥的战役每一场都是极其血腥的屠杀战,将敌人无情的绞碎。”
“将过去的祁王和现在的祁王一对比,你会感觉这像是两个人,他的心思太深沉也太疯狂了,步步谨慎,用伪装将你引入深渊,最终万劫不复,而他则踩着你的尸体过河。”
“我可以打赌,祁王绝对不会做出放弃战略防线这种愚蠢的行为,他所有的布局都是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汉王太了解祁王这个混球到底有多可恶,祁王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能相信,因为这个混蛋不是在骗伱就是在为骗你在做准备!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汉王旋即道:“既然祁王放弃去争夺恒台、长山、蒲台等防线,那我们大可全盘收下,不过我们决不能走常规的路线,因为一旦走常规的路线,那必然是被祁王牵着鼻子走进他挖好的坑里。”
苏青询问道:“王爷打算怎么打?”
汉王斩钉截铁的说道:“祁王现在的打法,是退守启动,在齐东和我军展开会战,若是我军直驱长入,他很有可能在青城一带设下伏兵。那我们就偏偏不按照他的路线去走,我军直接一路北上渡过黄河,去攻打商河!”
“商河?”靳荣听的有些糊涂,“倘若我军去攻打商河,这得绕多大一个弯子啊,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汉王轻笑道:“非也,非也,我军攻打商河,此举是攻占了济南的侧翼,即可攻济阳也可攻禹城,两道路线逼迫祁王分兵,以此来削弱祁王的实力。况且,祁王把主力摆在齐东,我军又何必去钻进祁王设好的埋伏圈,商河一带空虚,我军想要攻下商河,不废吹灰之力。”
如果此时汉王有一把羽扇,定当轻轻摇动,如同诸葛亮一般运筹帷幄。
靳荣感叹道:“王爷高见!”
……
“汉王所率的叛军渡河以后正在往商河的方向进军?”
朱高燨听笑了,“这一手,怕不是跟老爷子学的吧。”
苏文有些疑惑:“跟……陛下学的?”
“嗯,老爷子靖难的时候,就从来不在正面交战,而是攻击敌军的侧翼。”朱高燨道,“一是因为兵力悬殊的原因,正面交战老爷子的军队很难取胜。二是因为老爷子变阵有一手,总是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击溃敌军。因此,老爷子也用攻打侧翼的战役中屡战屡胜,汉王跟着老爷子打仗,把老爷子的作战方式学了下来,现在用老爷子的战术和我打,绕过齐东战线,想在侧翼取胜攻占商河逼迫我分兵应对,以此来削弱我的实力。”
不得不说,老爷子虽然以骁勇善战出名,但他打起仗来,却总是喜欢玩阴的。
靖难之役的胜利绝非偶然,朱棣之所以能在这场双方势力悬殊的战役中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果取胜,凭借的可不仅仅是运气,更多则是朱棣这种玩阴的打法。
他十仗里有九仗都是从侧翼去偷袭敌军,在中军将敌人迷惑后在侧翼战场上以变阵取胜,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需要统帅的绝对指挥与军士们的绝对信任,抓住一切战机找到敌人的破绽。
因此,朝廷的兵马在面对朱棣时,纵然知道燕王会从侧翼入手,也无可奈何。当然,这也和大明初代战神李景隆的谜之操作有很大的关系,但凡换一个人,朱棣都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找到破绽。
苏文感慨的说道:“这确实是一招妙手,以奇攻正,以奇为胜。”
“不过,这也就图个新鲜劲,一旦被敌人抓住了破绽,则是后患无穷。”
朱高燨旋即道,“你知道,东昌之战吗?”
苏文沉声道:“知道,东昌之战,是靖难之役中,陛下败的最惨的一仗,连英国公的父亲,当时的大将军张玉都死在了这一战中。”
张玉,是朱高燨岳父张辅的父亲,若是论关系,朱高燨还得叫张玉一声“爷爷”。这张玉是不折不扣的名将,先是担任燕山左护卫的指挥佥事,隶属于燕王府。朱棣造反以后,他也跟着老爷子造了反,担任燕师的先锋。
后来屡立战功,打破朝廷军主帅耿炳文,升燕师中军主将,是朱棣麾下头号大将,在郑村坝、白沟河两次击败李景隆。
朱棣登基以后,追封张玉为荣国公。
倘若朱高燨登基,这个追封的荣誉还得再往上升一下,最起码也得是个郡王,与大明的开国六王并列。
朱高燨道:“当年东昌之战的时候,朝廷军的统帅盛庸,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可就是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却让老爷子差点死在东昌,你知道他是怎么打的吗?”
苏文摇头:“臣不知,请王爷示下。”
东昌之战这么有名的战役,苏文是真的不了解。这是因为老爷子登基以后,有关靖难之役的详细历史便很少有人提及,以此来避嫌。尤其是像东昌之战这样,皇帝陛下打了败仗的战役,更是无人敢谈论。
而在东昌之战击败朱棣的朝廷军主帅盛庸,确实是一个有些离谱的人。
有关盛庸的历史记在开头,无非就是一行小字:“盛庸,不知何许人也。”
也就是说,这人是个黑户。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是靖难之役时,朝廷军三代主帅里,军事天赋最高的一人,甚至差点让朱棣饮恨。
东昌之战,是盛庸的扬名之战。
朱高燨说道:“东昌之战,老爷子采用了一贯偷袭的方式,佯攻中军而后带着主力袭击朝廷军的侧翼,然而盛庸早已把侧翼布防营造的固若金汤,让老爷子碰壁。不过老爷子也不是头铁的人,他直接转攻中军,想再玩一手偷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盛庸早已在中军设下埋伏,让老爷子先是往里突进,最终钻进包围圈。而张玉大将军,在包围中战死,被朝廷军剁成了肉泥。老爷子虽然命大逃了出去,但也大败而归。燕王朱棣不可战胜的神话,被盛庸用这种方式给打破了。”
苏文若有所思:“所以我们是要效仿盛庸的战术吗?”
“不,我的意思是,集火侧翼虽然是看似无懈可击的奇招,但往往就是这种奇招,稍有不慎,就会带来一系列不可避免的崩塌。”
朱高燨淡然道,“汉王这种战术已经过时了啊,我来教教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奇招。”
“传令德州左卫转守商河战线,其余部队原地待命,等待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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