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151节
世人皆知王振专权乱政,是为阉党。
但知道归知道,谁要敢当着众人面公开辱骂王振阉贼,那你是嫌命长了。
今日进士恩荣宴,不敢说是朝政大典,规格也不低。孙绍宗这番话要是流传到王振耳中,恐怕他爹会昌伯都保不住。
“你……”
孙绍宗这下真的有点心态炸了,一般文人士子面对“阉党”二字,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影响到自己清名。
沈忆宸这小子破罐子破摔,不但没有丝毫遮掩,就连王振都搬了出来压人,也太不要脸了点。
“我再问一遍,孙绍宗你是说王公公是阉党吗?”
“沈忆宸别血口喷人,我可没说是王公公!”
就算再怎么想一把捶死沈忆宸,孙绍宗都不敢承认自己所说的阉贼就是王振,他只能打自己脸否认了。
“懦夫。”
冷冷抛下一句话,沈忆宸都懒得搭理孙绍宗,而是看着人已经到齐,准备进入礼部参加恩荣宴。
只不过他的这番盛气凌人,看在众新科进士眼中,心中都可谓一惊。
还好自己之前只是态度冷淡了些,没有出言不逊。就连会昌伯之子孙绍宗,这种当红外戚子弟,面对沈忆宸都去居下风,自己算哪根葱啊。
看着沈忆宸走向礼部中门,众新科进士都自觉让出一条道来,甚至有些摄于沈忆宸气势的,还拱手行礼道:“状元公,请!”
“状元公,先行。”
“状元公,你当行第一。”
见到这一幕,贺平彦简直肺都气炸了!
如此好打击沈忆宸声望的机会,却被孙绍宗这个猪队友给破坏了。
你要暗讽就暗讽,偏偏还把阉党给说出来,到头来又不敢承认。这番畏首畏尾的行径,被沈忆宸给当做垫脚石踩在脚下,
现在看看这群新科进士,哪一个不是对沈忆宸毕恭毕敬的?
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沈忆宸一路前行站在礼部的中门前,却并没有直接踏进去,而是刻意调整了一下腰上的金花带。
说实话,沈忆宸是没打算用金花带装逼的,今日穿戴纯粹是圣旨御赐,不换上不行。
但是既然有人跳,那就对不起了,今天这个逼我要装到满分。
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人与人不能比,什么叫做望尘莫及!
整理片刻,沈忆宸跨过门槛石,昂首阔步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看着沈忆宸身影远去,其他新科进士们才收回那羡慕的目光。
“这就是状元公的风光啊。”
其中一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什么阉党不阉党的,三元及第就是无人能及。
“还未授官就御赐金花带,来日可当腰玉!”
腰玉是一品大员才能佩戴的腰带,沈忆宸如此恩荣,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了。
“走吧,千年六元魁首,不是吾等所能觊觎的。”
“张兄,请,望此后鹏程万里!”
“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传言可谓是不堪一击,状元终究是状元,天下无双!
第161章 恩荣宴授官
沈忆宸一路前行来到宴会厅,内外看到起码不下百桌。
因为今日赴宴的除了众新科进士外,还有殿试的考试官、执事官、以及礼部陪同官员。
另外为了彰显对新科进士及殿试考试官们的看重,皇帝会钦命一员大臣作为其代表,前往“侍宴”。
关于大臣的身份,一般是“命武臣之尊者一人主其席”,意思就是不派文官主其席,而派武官。
只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普通武将,他们远远不够格主持文人进士恩荣宴,而是指武将勋戚。
乙丑科恩荣宴被皇帝钦命的勋戚,就是大名鼎鼎的英国公张辅!
沈忆宸面对众大臣,并没有立刻行礼或者坐下,而是巍然屹立等待后续的数百名新科进士到齐,才一同向众大臣行礼。
“今日乃尔等庆功宴,就不用多礼了,只需尽情欢颜!”
吏部尚书王直站了出来,以读卷官代表身份,满脸笑容的向众新科进士们说了一句。
之所以王直为首,是因为赴恩荣宴的众读卷官中,内阁成员只来了陈循一个。
要知道正统朝时期,内阁并未对六部形成碾压,哪怕内阁首辅,也就跟吏部天官战个旗鼓相当。
遵循着“王不见王”的潜规则,恩荣宴杨溥就不方便露面了,否则谁主持宴席,就是个很大的礼仪问题。
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是阁部之间的权利交锋。
甚至恩荣宴到了嘉靖朝期间,“侍宴”的勋戚地位也出现的争议。
那就是皇帝钦命武勋的时候,没有明确是“侍宴”,还是“主宴”。
武将勋戚本身地位就不低,哪怕土木堡之变后拉了,再加上皇帝指派的加成,代表着帝王意志,怎么可能屈居于文臣之下?
但嘉靖年间文官集团正处于争夺权利的高峰,那真是一点都不惯着皇帝,“大礼议”事件都敢硬刚,这种小问题算个毛,当然得以文臣为尊。
于是就这点屁事,争了十几年,座位如何摆放的旨意都下了几道。最终只得把居中的席位给撤掉,大家都不坐了,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由此可见,明朝中后期不衰落没天理了,朝政效率低下的令人发指!
……
“谢大冢宰。”
众新科进士一并行礼道谢,然后就按照殿试名次坐在自己桌上。
恩荣宴采用分席制,状元单独一桌,榜眼、探花共一席。其他新科进士就三到五人一席,所以整个宴会厅内外才会摆了不下百桌。
由于是纯粹的庆功宴,恩荣宴的气氛相对比较轻松,就算新科进士们有些许逾矩之举,高官大员们也不会在意,反而会其乐融融。
很多比较大胆的新科进士,纷纷从座位上起身,主动向吏部尚书王直敬酒,想要混个熟脸。
因为恩荣宴过后,新科进士除了三鼎甲稳进翰林院外,摆在其他人面前的只有两条出路。
一是参加翰林院的馆选考试,取中者称之为庶吉士,有跟三鼎甲同入翰林院进修的资格。
要知道明代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想要位极人臣执掌权利巅峰,那么翰林院就是必须要进入的“储相”之地。
所以入选庶吉士,对于新科进士们而言梦寐以求,荣耀不亚于中了三鼎甲。
如果馆选考试落选了,或者压根就不想当庶吉士,那么这群人就会被送入到六部、五寺、三法司、都察院等等职能部门去“观政”,称之为观政进士。
所谓“观政”,其实就相当于实习制度。
毕竟这群新科进士说穿了,大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让他们直接去为官行政,那恐怕是一群祸害,立马就得朝政混乱。
进士观政时间据史料记载,洪武、永乐年间为半年,到了正统朝之后以三个月居多。
观政结束后,自然就是正式授官分配。绝大多数进士都想留在京师,以外放为畏途。
毕竟京官天然高外官一等,而且就算非翰林进不了内阁拜相,留在京师成为部院重臣的几率,也比外官高得多。
至于留任或者外放的决定权,将由吏部选用。抱着这种心思,敬酒讨好天官王直,也就不足为奇了。
旁人为仕途而奔波,萧彝跟商辂二人,却举着酒杯来到了沈忆宸这桌。
“向北,状元待遇就是好,你这一桌真显宽敞。”
面对萧彝的调侃,沈忆宸笑着回道:“你那一桌也就三人,难道还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商辂毕竟年长一些,性格相较于萧彝沉稳,并没有参与到打趣中来,而是认真说道:“向北,殿试过后你就要入仕翰林院了,不知为兄还能否有与你共事的机会。”
对于沈忆宸,商辂从那年冬至诗会开始,就由衷欣赏对方。
这段时间科举接触,更加确认沈忆宸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都跟自己属志同道合之辈。
古代车马书信慢,如果无缘翰林院,甚至自己外放为官的话,那再次相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恩荣乃庆功宴,对于很多新科进士而言,何尝不是离别酒?
“二甲第一传胪,也有几率直授翰林院检讨,而且以商兄之才,馆选并无难处。”
对于商辂,沈忆宸同样很欣赏认可,历史上他就是三元及第,才学毋庸置疑。
翰林院馆选的公平性,是要远超殿试的,真正比学识水平,沈忆宸相信没几人能超过商辂,他必进翰林院!
“是啊,弘载兄,你乃二甲传胪,入翰林院不是难事。我就差远了,想要与你们步调一致,恐无甚希望了。”
“此言差矣,景纯你乃二甲十三,馆选同样几率很大,无需气馁。”
面对商辂的鼓励,萧彝却笑道:“弘载兄,我可没有气馁。在下出身寒门,能一步步走到金榜题名,结识尔等大才,早就心满意足。”
“无论来日如何,当不忘初心,以文载道立德、立功、立言!”
萧彝这番话语,也是激起了沈忆宸心中万般豪情,他举起酒杯道:“好,无论来日如何,在下祝诸兄前程似锦,不坠青云之志!”
“说得好,干!”
“干!”
三人举杯痛饮,与现场他人那般功利心态,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可能在恩荣宴上,是众人还保留着学子赤诚、纯真的最后一日了吧。未来迎接他们的,就将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官场了。
吏部尚书王直面对新科进士们的进酒,表现的很平易近人,来者不拒都举杯浅尝了一口。
不过说实话,几百名新科进士,怎么可能都留下印象,如此姿态也就是客气下而已。
日后吏部怎么选用,看的是考功司评定的观政成绩,王直是不会插手的。而且他身为吏部天官,也不可能去关注七品左右小官的任职。
新科进士们今日讨好举动,无非就是给自己个心理安慰。
只是在觥筹交错间,王直听到了下方沈忆宸几人的言语,恩荣宴上还能保持着少年郎的朝气,让他也不由想起了一些科举往事,内心情绪颇为感慨。
“状元公,你的这一番言语,也引得老夫聊发少年狂。”
“来,本官敬你一杯!”
王直此话一出,引得全场诧异,别人排队想要敬他酒都轮不上,堂堂吏部天官居然主动给后辈敬酒,真是属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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