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157节
加起来才九人,十个指头都用不完。
而且诸如掌院学士,侍读、侍讲学士这种高层,身上大多加了六部或者五寺的官衔,平日里并不在翰林院内坐堂。
好比钱习礼,如若今日不是新晋翰林入仕,他就在礼部办公去了,不会来到翰林院的。
这样算起来,五个指头都不需要了。
沈忆宸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万一不懂翰林院规矩,用官衔来压人的话,还真是不太好办。
以往翰林院三鼎甲也发生过类似事情,所以钱习礼强调了一番,避免沈忆宸年轻气盛做出逾矩之举。
“学生明白。”
听到这话,钱习礼点了点头,不在此事上多言。
对于沈忆宸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这小子一直以来的口碑,都是沉稳谨慎,礼节周到。接着又嘱咐鼓励了几句,钱习礼就开始安排具体事宜了。
“向北,为师兼礼部侍郎之职,大多数时候在礼部坐堂。而周侍讲学士不日将前往应天府翰林院,任掌院学士。”
“日后就听从倪侍读学士的安排,以你之才,三年后初考定会评为上等。”
本来沈忆宸还想着翰林院高层都是自己人,结果钱习礼不坐堂,周叙要前往应天府,这相当于没靠山了啊。
不过钱习礼最后这句话,相当于徇私提前打了包票,三年后官员考核自己不出意外会被评为上等,等着升迁就行了。
终究还是验证了那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学生明白,当听从内翰学士吩咐。”
沈忆宸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朝着倪谦行了一礼。
不管认识不认识,面对上官先把礼数做到位,避免留下一个骄纵不服管教的印象。
“你先回自己公案熟悉一下环境,等下倪侍读学士会安排具体事宜的。”
“学生告退。”
从屋内退了出来,商辂已经在外面久等了。
“向北,怎么样?”
“挺好的。”
沈忆宸满脸轻松,扛把子是自己两个老师,能不好吗?
“甚好,等下回值事厅,向北你稍微放低点姿态与前辈们熟络熟络,毕竟日后身为同僚要共事的。”
虽然沈忆宸不以为意,商辂还是劝说了一句,让他要搞好关系。
“这事恐怕我做不了主。”
沈忆宸面带苦笑,稍微了解点明朝历史的,就知道最难搞定的是清流言官。
这群货堪比后世白左,只讲究政治正确,不讲究实际情况。论喷人搞事情是一把好手,其他方面副作用居多。
“事在人为吧。”
商辂也明白“阉党”这个标签一日不摘除,沈忆宸就很难融入到文官群体中,更别论翰林科道清流了。
回到值事厅,见到沈忆宸跟商辂进来,很多人单独朝着商辂打招呼,却无视了沈忆宸。
别看商辂也是新晋翰林,他科举成名甚早,在京师国子监也享有一定名气。这群翰林官对于他这个后辈,还是比较看重的。
当然,沈忆宸也无所谓,干脆就连招呼都懒得打了,直接转身坐在了写有自己名字的公案上。
公案就相当于后世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常用的印章公文等等。日后沈忆宸没有特殊安排的话,基本上就是在这张公案上办公了。
“好歹也是个三元及第,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面对翰林前辈招呼都不打的吗?”
看着沈忆宸无视众人,一屁股坐到公案上,这股嚣张气焰让一名翰林前辈忍不住了,朝着他开口训斥了一句。
只不过这话听到沈忆宸耳中,他首先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委屈……
我靠,自己之前踏入值事厅,就礼数周全拜见众人。是你们无人回应,就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下的。
现在反倒怪起自己不打招呼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沈忆宸的好脾气,一向是对有礼之人,既然对方无礼,那绝对不会惯着!
“不知阁下科考功名几许,有没有资格教导我这个三元及第。”
翰林院只有进士中的佼佼者才配进来,属于最看重科考功名之地。
也恰恰是因为功名,翰林才在品阶低的情况下,获得了超越官衔的清贵待遇。像是官方大典宴祀这种场合,五品翰林官从来不与青袍官员坐在一桌,而是直接坐在了绯袍大员群体中,无人会觉得有所不对。
沈忆宸三元及第以来,除了别人恭维自己,他本人从未把这些荣誉挂在嘴边炫耀。
因为沈忆宸很清楚,科场功名属于应试教育的产物,并且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仕途看的是个人综合能力,属于未来要不断的努力进步。
一个人始终沉浸在过去的荣誉之中,那么他永远都无法打破桎梏上限!
今日既然有人敢拿三元及第来嘲讽,那就好好让对方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仗功名欺人!
“我……”
这名翰林前辈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他科考成绩为二甲第三名,后通过馆选考试担任庶吉士。并且这一届散馆考评,他也被评为优等获得了留馆,升任正七品翰林编修。
可以说这名翰林前辈,用三年的努力抹平了起跑线上的落后,达成了新晋三鼎甲的成就。
以往这些功名跟成绩,是他最引以为豪的资本,常常放在嘴边炫耀。
结果今日面对沈忆宸,他硬是没脸说出来!
因为沈忆宸的起点,可能是他九年留馆才能到达的终点,而三元及第的科考功名,下一辈子都达不到,有何颜面来攀比?
“呵,跳梁小丑!”
既然决定撕破脸,那沈忆宸就没打算留一点颜面,直接嘲讽了一句。
对于这些所谓的清流言官,其实他早就已经看不惯了,对方愿意好好相处,沈忆宸也不会主动挑事。
结果今日种种举动,还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说句露骨一点的话,如若自己真的是什么阉党成员,这群货还敢这么肆意欺凌新人?
不怕王振得知,连夜派锦衣卫上门查水表,感受一下诏狱免费游?
“目无长幼尊卑,沈忆宸真当这里是你放肆之地吗?”
又是一名翰林官站了出来,沈忆宸也太目中无人了,直接把前辈叫做跳梁小丑?
此等违逆事件,翰林院还从未发生过,今日要是不压住他这股猖狂气焰,日后还有何规矩可言?
“沈忆宸,本官定要向圣上参你一本,剥夺你状元功名!”
“掌院学士还未离开,请他出面把沈忆宸赶出翰林院!”
沈忆宸的此句言论,可谓在这群翰林官中引发公愤了,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贺平彦跟杨鸿泽二人,下朝之后去面见了以吏部尚书王直为首的文官重臣,所以到翰林院报道比沈忆宸还晚。
结果没想到刚踏入翰林院,恰巧就见到了此番精彩场面,让他们两人都有种天降惊喜的感觉。
“沈忆宸到底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能引发翰林前辈群体声讨?”
杨鸿泽首先开口说了一句,惊喜归惊喜,这事情也闹得太大了点。
“这小子谦卑表象之下,实则狂妄至极,加上如今抱了阉党的大腿,更是目中无人,否则不会引发翰林清流的公愤。”
贺平彦可是见过沈忆宸当初一脚把孙绍宗踹翻在地的场景,对于他的两幅面孔可谓无比熟悉,这下终于暴露出来了。
“也好,阉党就不配入职玉堂这种清贵之地!”
杨鸿泽冷哼一声,翰林院“储相”之地,乃文人根本。
如今混进来一个阉党中人,简直玷污了这块地方的清贵,趁机能把沈忆宸赶出去最好!
另外一边的商辂,见到这种场景有些着急了,站了出来朝众人喊道:“向北他年轻气盛,有些言语乃无心之举,还望诸位前辈海涵!”
挑战科场前辈,不管是何原因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沈忆宸。
商辂目前能做到,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平息这场风波。
“商弘载,此事与你无关,切莫强出头!”
“商贤弟,你乃忠良之士,最好还是别趟浑水!”
“今日沈忆宸若不给一个交代,谁讲和都不好使!”
群起激愤之下,商辂那点名声根本就不够用,众翰林一定要沈忆宸付出代价。
看着这种场面,沈忆宸面无惧色,走到了商辂旁边说道:“弘载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早晚都会如此,不如主动挑破避免后患。”
其实沈忆宸会这样做,除了不爽外也是有意而为之。
今日翰林院种种,几乎是把自己给当做“敌人”看待了。如果单单冷漠都还好说,大不了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但是这群清贵,可不满足于“秋毫无犯”,还想着自己执后辈礼装孙子?
要知道明朝翰林院三年为初考,再三年为再考,最后三年有通考,九年才算是“考满”。
也就是说没有好机遇的情况下,得在翰林院呆满九年才会升迁,有好机遇最少也得呆上三年初考。
天天面对冷言冷语,谁装孙子能扛住九年啊,至少沈忆宸做不到。
翻脸是迟早的事情,晚翻那是白受气,早点翻脸不用受气,所以沈忆宸干脆掀桌子了。
沈忆宸安抚了商辂之后,来到了那位说他“目无长幼尊卑”的翰林面前,朝他问道:“你是何人何官衔?”
“吾乃翰林检讨陶宏正,正统七年入馆,还不能训斥你这个晚辈吗?”
陶宏正义正言辞,沈忆宸莫非是把自己当非进士翰林看待了,居然还问起自己官衔?
“翰林检讨是从七品吧?”
“如何?”
“我乃从六品修撰,按《大明会典》百官交往,以品秩高下分出尊卑。品级稍卑者居西行礼,尊者居东答礼。”
说完之后,沈忆宸瞬间提高了声调,厉声呵斥道:“尔等众人,刚才谁向我行礼了,目无上官还敢妄言上下尊卑?”
这声大喝出来,让原本气势汹汹的众翰林官们,瞬间哑火了。
要知道值事厅里面值班的,最高就是沈忆宸的从六品修撰,其他皆为七品的编修、检讨,甚至是还没定官职的庶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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