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218节
现在终于有了一处不同的景象,也来了一个不同的官员,说不定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干呕出灌下去的污水后,孟安维在县丞的搀扶下,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见他色厉胆薄的叫嚣道:“沈忆宸,士可杀不可辱,吾乃堂堂朝廷命官,你有何权利羞辱于我!”
“此事哪怕豁出性命,本官也必然向朝廷上表弹劾!”
听到孟安维威胁的话语,沈忆宸脸上反倒是出现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沈忆宸不怕孟安维跳脚,就怕他隐忍不发,自己找不到治罪的机会。
“按《大明律》骂制使及本管长官,最高杖一百。若官隔三品,则用一百斤枷。”
“尔刚才直呼上官姓名,该当何罪!”
大明律法里面对于辱骂有着严格的惩罚规定,其中骂制使,说的就是奉朝廷命令出使,却被地方官员辱骂的情况。
沈忆宸乃佥都御史,奉命出镇山东治水,刚好就符合这一条。并且知县是正七品地方官,佥都御史为正四品京官,就算不去计算什么京官外官的区别,也相隔了三品。
也就是说孟安维刚才那一句直呼姓名,最高可以让他带着百斤枷锁杖责一百!
听到沈忆宸的问罪,孟安维直接吓傻了。
他完全不记得《大明律》里面有这么一条,毕竟对于大多数文人官员而言,一生都是在背读四书五经,谁没事会去看什么大明律啊。
平常县衙判案,量刑之事也可交给通判或者师爷幕僚,一县长官只需定罪即可。
更让孟安维没想到的是,沈忆宸这种翰林清贵,能把《大明律》给记得滚瓜烂熟,属实离谱!
自己这身板,别说是带枷杖责一百,五十都能被活活打死,孟安维定然不可能伏罪。
“沈佥宪,你此举乃公报私仇,下官不服!”
“你说说看,本官与你有何私仇?”
面对沈忆宸的反问,孟安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让他感到恐惧的还在后面一句话。
“话说回来,本官就是公报私仇了又如何,拿下!”
没有抓到证据把柄,沈忆宸要是妄杀下官的话,事后必然要被追责。
现在有了把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说实话,沈忆宸都没有料想到孟安维会如此放肆,可能是自己这张年轻到脸庞,也可能是之前那温文尔雅的表象,让他放松了对于上官的敬畏!
苍火头等人听令后,二话不说就把孟安维给按倒在地。另外一边王能从县衙差役手中拿过一根杀威棒,准备开始实施杖刑。
并且他在经过沈忆宸身边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冰冷的指示:“我要他命。”
这句话不单单是王能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幕僚卞和,同样也听到了。
他面色凝重的悄声劝诫道:“东主,直呼上官姓名够不上重刑,要打死了会很麻烦!”
按照大明律辱骂上官,确实能杖责一百。但真要细究起来,直呼姓名最多不敬,还够不上辱骂的程度,沈忆宸已经是往上限定罪了。
教训一番孟安维可以,甚至当场免职都没问题,要是按照这个罪名把他给当场打死,会给沈忆宸自己留下后患。
卞和与沈忆宸不同,他有着丰富的地方幕僚经验,区区七品县令敢如此放肆顶撞御史。不是有着极其紧密的利益链,就是背后有尊大神靠山。
授人以柄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出现。
“他不死,就建立不起山东万民的信任,更无法让地方那些贪官污吏感到畏惧。”
沈忆宸在这些灾民眼中,只看到了麻木跟死灰,这是何等绝望才能出现的心境?
自己到山东地界的任务,认真来说并不是赈灾的,而是来治水的!
治水非一人之力可为,必须要号召山东万民一同大修水利,采取疏、塞、浚并举的方案才能获得成功。
得不到百姓的信任,就无人响应号召,更没有民力去实施开浚引河、筑堤防洪、开挖沟渠等等工程。
距离明年夏秋的洪涝期,只剩下半年的时间,想要扭转这种局势获得百姓的信任,就只能拿孟安维来“斩首立信”,并且平息民怨。
当然,后果就是自己此举,有可能会成为政敌的把柄用来攻击。
而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沈忆宸现在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众生,无愧于己心!
“王能,孟安维必须死!”
“小的明白。”
看着沈忆宸如此坚决,卞和也只能不再言语。
想比较仕途康庄大道,沈忆宸再一次选择了苍生万民!
感受到沈忆宸动真格的架势,这下孟安维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恐惧感油然而生。
“下官知罪,求沈佥宪饶命,求沈佥宪饶命!”
求饶的哀嚎声音响彻整个河湾,也是惊动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灾民。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相信了,高高在上的县尊老爷要被惩治,眼前这名年轻的绯袍官员,打算为民请命!
一板下去,孟安维的求饶瞬间变成了杀猪般的嘶吼,同时在场的阳谷县官吏们,面无血色满头大汗,身体忍不住的哆嗦。
因为仅仅从这一板的手法,他们就明白了沈忆宸不是吓唬吓唬,而是奔着要命来的!
明朝杖刑手法有“外重内轻”跟“外轻内重”两种,前者看起来打着很重,但事实上往屁股上面招呼,皮开肉绽仅仅是写皮肉伤而已。
后者就是往腰上招呼,一板下去看起来并没有血肉模糊,实际上打断骨头跟震伤内脏。以明朝的医疗条件,别说是一百杖,十杖下去都必死无疑。
一县之尊,堂堂朝廷七品命官,就一句话送命。
高官威势,恐怖如斯!
相比较阳谷县官吏的惊恐,河湾处阳谷县百姓们,却流露出咬牙切齿的欢呼声。
“老天有眼,终于让狗官伏法了!”
“青天大老爷来了,我们有救了。”
“还请大老爷发发慈悲,给草民们一条活路!”
“爹娘孩儿,若是你们在天有灵,也能一路走的安心了。”
各种哭喊跟哀嚎此起彼伏的响起,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河湾,终于有了一丝人间景象。
趁此时机,沈忆宸站在了一处高台上,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高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本官乃朝廷外派山东治水的佥都御史沈忆宸,也是那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公!”
对于大字不识的贫苦百姓而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佥都御史是什么,相反状元公这个头衔深入人心,大明人人皆知。
果然当沈忆宸说出自己状元公的身份后,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喜极而泣的呼喊声。
“果然是来山东治水的状元公,他终于来了!”
“状元公,草民等你等的好苦啊,救救我们吧。”
“还请状元公开仓放粮,吾等撑不下去了!”
“状元公,救救我们!”
听着百姓的求救呼声,沈忆宸心中也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道:“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既然本官来到了山东,就不会让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同时本官也向你们保证,必然竭尽所能治理黄河水患,一日堵不上溃坝决口,我一日不回京师!”
这是沈忆宸给山东百姓的承诺,哀民生之多艰,他们无法再承受一年年的黄河洪水之苦了。
“状元公大恩大德,草民愿当牛做马相报!”
“状元公乃菩萨降世,吾等有救了。”
“多谢状元公老爷!”
大明的老百姓是纯朴的,哪怕沈忆宸现在什么都没做,他们依旧愿意相信,重燃了希望!
沈忆宸没有再继续与灾民多言,而是转身朝着阳谷县官吏走去。
此时按倒在地的县令孟安维,在挨了十几板子之后,已经是奄奄一息没了声响。
榜样在前,阳谷县官吏们看到沈忆宸过来,还没等他发话就跪倒了一片,生怕下一个被处以杖刑的就是自己。
现在这些地头蛇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掌控生死的权威,违令者死!
“县丞何在!”
沈忆宸看着匍匐在地一片的官吏,他开门见山的招呼县丞出来。
“下……下官就……就是。”
县丞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爬了出来,依旧不敢抬头仰望沈忆宸的眼睛。
“你叫何名?”
“下官叫姜沛,正统四年举人,阳谷县就任不到三年。”
县丞姜沛不单单是告知了名字,还把科举功名跟任职经历都报了出来,想表明自己资历尚浅跟县令关系不深,求沈忆宸别迁怒于他。
对于这些东西,沈忆宸压根没有了解的兴趣,哪怕姜沛是孟安维的人也无妨。
一个死人,谁还会去效忠?
“本官擢升你为临时县令,立即去开阳谷县仓储放粮救灾,如若此事办的漂亮,本官将向吏部举荐,去掉临时二字!”
沈忆宸用县令孟安维的命来立威,现在到了该施恩的时候了。没有地方官员的协助,光靠自己这十几个人,肯定无法做到救助灾民。
县丞是一县的二把手,按照正常三年一考的升官流程,他得在初考拿到优等才能有升官的机会。依目前阳谷县遭受大灾的情况来看,考察别说是优等了,大概率会被判定为不称职。
就算退一万步说评为优等了,只要县令不挪窝,身为佐贰官的县丞,就很难有上位的机会。
沈忆宸的举荐,至少帮姜沛升官节省三年的时间,甚至还远远不止。
这等功利诱惑,姜沛完全抵挡不住。
不过他在惊喜之余,很快就清醒于现实情况,面露为难的说道:“佥宪举荐之恩,下官没齿难忘。只是阳谷县仓储并无多少存粮,恐无法救助如此多的灾民。”
“阳谷县的存粮都哪里去了!”
沈忆宸语气再度冰冷了起来,要知道明朝与之前历朝历代不同,粮食还起到了等同货币的价值,几乎每个州县都在律法上面规定了粮仓的规格跟存粮数量,就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路看来,阳谷县从黄河决堤至今,就没有过任何的赈灾济民举动,甚至还打算把灾民们活活困死饿死,以防被上官察觉到赈灾不力的情况。
既然没有赈灾,那粮食都哪里去了,贪墨的如此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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