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238节
“此事本官心里有数,韩千总放心吧。”
沈忆宸明白韩勇担心什么,于是出言安抚了一句。
如今他与鲁王的矛盾注定不可调和,完全就不在乎多这么一桩事情。
甚至可以这么说,沈忆宸压根没打算坐等鲁王的打击报复,他还想着如何主动出击,比如说长史简宁手中的账本!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忆宸这边安抚完韩勇退出去后,那边简宁就身穿一席蓑衣,头戴斗笠鬼鬼祟祟出现在他的房间。
“下官简宁,拜见佥宪。”
“简长史,这副模样是昨夜做了梁上君子吗?”
面对简宁这个鬼样子,沈忆宸实在没忍住调侃了一句,有必要这般乔装打扮吗?
结果让沈忆宸没想到的是,还真就给自己说中了,简宁昨天晚上确实做了梁上君子的事情。当然不是他本人亲自做的,而是安排手下去做的。
只见简宁满脸的尴尬,从蓑衣下拿出一本笔记递到沈忆宸的面前说道。
“佥宪,这是马参政与王府记录分账的账本,下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弄来。”
看着简宁还真把账本给搞来了,沈忆宸说实话有些意外。
他本来想着简宁能老实告知账本藏放地点,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后续还得自己去想办法弄到手。
现在看来简宁还是有些“破釜沉舟”的勇气,明白一般骑墙者死的最快,必须得旗帜鲜明的站队。
“简长史立了大功,本官不会忘记的。”
沈忆宸夸赞了一句,然后从简宁手中接过了这份账本。
只是简宁面对沈忆宸的夸赞,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已经预料到东窗事发后,自己可能会经历怎样悲惨的下场。
沈忆宸这等“心狠手辣”之人,真得会遵守承诺吗?
随意翻阅着马辉国的账本,沈忆宸本来也没当多大事。毕竟土地兼并这种事情,放在明朝属实太常见了,各地藩王士大夫阶层,不做这种事情才离奇。
无非就是布政司跟鲁王的级别高些,胃口大了些。
结果很快沈忆宸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因为他在账本中,发现了一组及其惊人的数据。那就是马辉国与鲁王,提前分配好了整个阳谷县的所有土地。
并且从日期上看,远在自己来到阳谷县之前!
阳谷县民众还在,如何做到分配他们的土地,强占强夺整个县田产的影响力太恶劣,很容易直达天听!
想要做的悄无声音,那么有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沈忆宸之前一直以为,县令孟安维把阳谷县的民众围困在河谷,是为了粉饰太平,不被自己这个佥都御史弹劾赈灾不力。
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其实都跟自己无关,哪怕没有来到阳谷县治水,这些百姓也必死无疑!
鲁王与布政司官员想要的结果,就是阳谷县成为个人间地狱,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夺取这些田产。
同时沈忆宸还在账本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就是现任山东巡抚张骥!
张骥的参与其中,意味着整个山东地方官府,已经全面与鲁王狼狈为奸!
第223章 钞关地产
“抚台张骥与鲁王也有关系吗?”
沈忆宸冷冷向简宁问了一句。
这份账本中只提及了预留张骥的一份,却并没有具体的数额,沈忆宸无法确定他涉及程度有多深。
“是。”
简宁点头承认,现如今他连鲁王都卖了,压根就不在乎再多卖一个张骥。
“好,本官明白了。”
沈忆宸没有再多问下去,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甚至能往前推到孟安维送出去的两封书信。
只可惜孟安维做事情很谨慎,并没有留下他跟鲁王以及巡抚张骥的书信证据,否则沈忆宸能更早发现他们的惊天密谋。
“简长史,你先返回张秋镇,有什么事情本官再另行通知。”
不出意外的话,这份账本的丢失,很快就会在阳谷县乃至整个兖州府掀起轩然大波。简宁如果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不在阳谷县,那么毫无疑问嫌疑对象将会锁定在他的头上。
简宁可以说是目前沈忆宸手中的一张王牌,如非必要是不会让他白白曝光出去。
“下官遵命!”
得到沈忆宸的指令,简宁拱手应允快步转身离去。
他这般乔装打扮来到张秋镇,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从而增大怀疑几率。
现在账本已经送到,简宁必须以最快速度返回阳谷县,最好是赶在马辉国发现账本丢失之前,否则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就在简宁离开张秋镇没多久,暂居在阳谷县衙的左参政马辉国,神情惊恐来到了巡抚张骥的房间。
“抚台,大事不好,还请救救下官!”
望着马辉国这副惊惶万状的样子,张骥第一反应是快速把房门给关上,然后再开口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时,让你这般惧怕?”
“下官与王爷划分阳谷县田亩的账本丢失了。”
“什么!”
听到马辉国把账本给丢了,张骥同样大惊失色。
要知道自从靖难之后,对于当朝天子而言,不怕藩王宗室在地方嚣张跋扈,就怕他们与地方官员其乐融融。
地方官员如若频繁与藩王交往,既会被扣上一项“勾结外藩”的罪名,这项罪名要是坐实了,基本上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与此同时封地的藩王,也会被视为“心怀不轨”,遭受到朝廷对训斥以及处罚。甚至情节严重下,还会被降低俸禄跟宗室爵位。
相比较藩王的惩处,无疑地方官员治罪要严重的多,仅仅交往密切就有几率被判死。
马辉国与鲁王共同侵占民田的举动,已经远超了交往密切的范畴,往严重了说可以看作“起兵造反”的前奏。
如果这份账本到了有心人手中,他必死无疑!
“你怎会这般不小心,账本这种绝密之物也能弄丢?”
张骥真是有种猪队友的感觉,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说丢就丢了。
这种人能担任从三品的布政司参政,简直就是官员之耻!
“下官一直都是小心谨慎,把账本随身携带,实在想不明白如何弄丢的,还请抚台救我!”
说起这账本丢失之事,到目前为止马辉国自己都一头雾水。知道账本存在的人本就屈指可数,自己也从来没有粗心大意过,却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
看着马辉国痛哭流涕的模样,张骥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然后开口问道:“账本除了你与王爷的分账,可还有其他同僚账目?”
既然账本丢失已成事实,那么现在张骥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个账本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如果没有,关键时刻就得考虑弃车保帅了。
“有……”
马辉国小声应答着,不敢抬头直视张骥的目光。
没有说出名字,双方却心照不宣明白指的是谁,当听到这个“有”字的时候,张骥盛怒之下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然后怒喝道:“王爷与诸位同僚的账本,仅是个人单向记账,你为何要记载本官的名字!”
账本这种东西存在就是隐患,却没有又不行。地方官员跟王府也不是什么白痴,用一套账本记载所有的账目。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世人皆知。
于是与鲁王府有交往的地方官,每人都有一套属于各自的账本,就是为了避免风险。
张骥万万没想到,马辉国这个白痴还把自己给拉下水,此时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被踹倒的马辉国,爬起来后紧紧抱住张骥的大腿,一把鼻滴一把泪哭诉道:“抚台息怒啊,这并不是下官有意为之,而是阳谷县原本计划将多出数万顷无主田产,下官又岂敢独享?”
这就是马辉国账本上有张骥等人名字的原因,他们这次胃口实在太大,几乎要吞并整个阳谷县的数万顷土地。如果不上下打点每人分一杯羹,很容易分赃不均引发内乱,却没想到成为了每个人的死穴!
听着马辉国哭诉,张骥盛怒之下胸膛剧烈起伏着。不过他也明白此时再继续怪责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必须得找到挽救办法。
“你仔细回想下,账本最后可能被何人获取?”
“下官属实不知,账本之事仅有王爷、抚台等寥寥数人知道,谁都不可能去窃取账本。”
“那最后一个提及账本的是谁?”
“前几日简长史与下官对账过。”
简宁?
张骥听到简宁的名字后,脑海中飞速思索起来,推测他有没有可能去拿账本。
不过左思右想,张骥始终想不到简宁有任何的作案动机,他与自己等人是一条船上的人,拿账本有什么用?
“除了简长史还有谁?”
张骥继续追问,他觉得另有其人。
“没有了。”
“你确定?”
“下官确定,除了简长史,就只有世子对账过。”
马辉国这次十分肯定,毕竟账本这种东西不可能轻易示人,最近这段时间除了鲁王世子,就只有简宁。
“你即刻安排几个人去盯着简长史,本官前往张秋镇一趟。”
“抚台为何要前往张秋镇?”
马辉国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这种紧要时刻不去找寻账本,去张秋镇干什么。
“蠢才,山东地界除了沈忆宸,谁还能让账本发挥作用?”
张骥怒骂了一声,拿起披风就朝着屋外走去。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谁是最大的获利者,那么谁的嫌疑就最大。
张骥不确定此事就跟沈忆宸有关,但能利用账本威胁到自己的,整个山东地界除了布政使洪英,就只剩下沈忆宸。
洪英这个软骨头,张秋镇遇袭都不敢禀告朝廷,更别论去得罪鲁王。相反沈忆宸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有没有可能都得去试探下他的口风。
一旦察觉出问题不对,就得跟鲁王商议后手准备了。
另外一边的沈忆宸,并不知道张骥如此迅速,就把怀疑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他此刻正在破败的张秋镇临时驻地,接待从扬州过来的大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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