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37节
拜师林震几个月来,沈忆宸一直都是来到院落请教求学,从来都没有去过什么昭文书院。一是因为路途较远,书院大多都是修建在清静之地。
另外一点就在于,林震之前没有公开过自己身份,这么贸然以弟子名义去拜访,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妥。
但是这一次,沈忆宸就是不去,也得去了。原因很简单,已经拜访了李庭修,如若不及时报喜林震,耽搁一日传了出去,会引发极大的非议。
古代讲究一个天地君亲师,“三师”身份,哪一个礼数不到位都不行。所以沈忆宸立刻叫上马车调头,前往处于南京紫金山的昭文书院。
昭文书院目前是应天府最大的民办书院,始建于元朝,不过终元一朝,整个书院发展基本陷于停滞状态。
原因在于元朝统治者担心底层汉人造反,文化教育事业管控非常严格。表面在官方宣传上,对于民间开设书院大力倡导,实际每个书院都有朝廷委派的官员坐镇,讲学内容都被固定死了。
到了明朝初年,对于讲学内容的限制放开,不过昭文书院依旧没得到振兴。
但这次原因与元朝完全不同,纯粹是朝廷非常重视科举制度,大力发展了官学教育,才导致民办书院没人愿意去。
这点就类似于后世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的区别,除非是所顶级私立学校,教师资源逆天的那种。否则同等竞争力之下,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公立学校,怎么说学费也要便宜许多。
后来到了明宪宗的成化年间,由于科举腐败,官学也日渐垮了,于是一大批士大夫站了出来,兴复或者创建书院。
所以后世比较闻名的明代书院,比如崇正书院、阳明书院、东林书院等等,基本上都是创建于明朝中后期。
来到昭文书院山门,沈忆宸向门房通报了来意,经历过冬至诗会的宣传后,现在他状元公弟子身份,已经算得上“人尽皆知”了。
核实完身份,门房就告知了林震所在讲堂的位置,沈忆宸独自沿着有些曲折的石梯,一步步来到了书院的大门口。
昭文书院大门相比较南京城内那些公侯府邸,显得十分朴素无华。除了高悬梁上的“昭文书院”四个大字外,就别无他物,连基本的门联都没有。
沈忆宸抬腿跨过门槛,迎面而来的是朗朗读书声,这里聚集了应天府最为优秀的学子,文风之盛自然毋需多言,与成国公府外院家塾,时常一片嬉戏打闹之声,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沿着木制长廊,沈忆宸来到了门房所告知的“明学堂”,林震此时正站在讲台之上给学子们授课,讲学内容正是关于《尚书》的经义诠释。
由于事先没有通知,所以林震并不知道沈忆宸已经站在了讲堂之外。而身为弟子,沈忆宸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冲进去,打断老师的授课。
于是就这么安静站在门外等待着,直到林震眼角余光看到窗户外站着一个人影,这才发现是沈忆宸到来。
“诸生自行背诵,为师暂且有事,去去就来。”
嘱咐完毕后,林震就径直朝着讲堂外沈忆宸走去,脸上还有着一副欣喜神情。
“弟子冒失,打扰到先生授课了。”
见到林震出来,沈忆宸赶紧先行鞠躬致歉。
理论上他这种贸然造访,并且打断先生授课的举动,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但沈忆宸事先也不知道如此,人来都来了,总不可能打道回府。
“无妨,忆宸你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林震开口问了一句,其实他心中隐约猜测到沈忆宸前来的原因。不过弟子取中案首这种事情,他还是希望能亲自从沈忆宸口中听到。
“回先生,县试已经结束,弟子被取中为案首。”
“好,果然不负重望!”
哪怕已经知道答案,林震此刻也是很开心。
一个县案首对于林震状元身份而言,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荣誉,他更高兴于自己眼光没错,沈忆宸也没有辜负自己期望。
林震的这声“好”,由于情绪过于激昂,也是惊动了讲堂内正在背诵文章的学子,他们纷纷探出头来,想要看看是何事让先生如此激动?
“这年轻士子是何人,能让先生如此开怀?”
一名学子并不认识沈忆宸,好奇的问了一句。
要知道前段时间南京部院大臣来昭文书院视学,林震都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样,哪像今日这般热情。
“不清楚,但很眼熟。”
另外一名学童回道,他是参加过冬至诗会的学子,见过沈忆宸的模样。只是时间过去数月,仅仅一面之缘印象不太深刻,所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我知道他是谁。”
讲堂内徐东海,盯着长廊上的沈忆宸,冷冷吐出这句话。
“是谁?”
“成国公府沈忆宸。”
“是他?”
当听到这个名字,昭文书院的学子们一片哗然,沈忆宸以学童身份拜林震为师,并且夺下冬至诗会的魁首,经历可谓如雷贯耳。
没想到今日,意外见到真人了!
“难怪先生如此重视,真是好生令人羡慕。”
“据说这次县试他提前点中案首,估计是来报喜的。”
“看着仪表堂堂,难怪传言秦淮曲绝都邀请他共度良宵。”
各种议论声音纷纷响起,其中以羡慕神情居多。
因为昭文书院的学子们,虽然也称呼林震为先生,自称为学生,但相比沈忆宸这种正式拜师的,名分上还是要差了不止一筹。
今日又看到林震如此热情的对待,那份喜爱之情简直溢于言表,更是让在座学子们羡慕不已。
也不知道沈忆宸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学童能得到状元公如此厚爱。
“哼,不过一县案首耳,连功名都算不上,你们别辱没了自家身份!”
这时候一名昭文书院学子起身反驳,语气中满是怒其不争。
这群人身为昭文书院学子,理应是南京城的天之骄子,其中很多人身上都有秀才举人功名,现在居然羡慕推崇起一名学童来,真是坠了书院的名声,学子的身份!
“冯子楚说的没错,我们昭文书院学子个个顶尖,难道还会被一学童给比下去吗?”
徐东海起身赞同之前那名学子所言,他始终怀疑沈忆宸这个案首有猫腻,县试输了一筹内心更是万分不服,今日自然不会帮他说好话。
果然当这两句话出来,其他学子都闭口不言,因为谁还继续称赞,就相当于默认自己不如沈忆宸。
虽然这里面很多学子认可沈忆宸的优秀,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学霸骄傲,要承认不如一名学童,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55章 年少轻狂
沈忆宸与林震还在长廊谈话,丝毫不知讲堂内已经起了这么大的争议。
“忆宸,你的县试考卷,为师已经看过。四书题写的很不错,试贴诗过于随意,后续的府试、院试要注意。”
听到业师林震这么一说,沈忆宸还是有些震惊的,他本以为最多就是已经知道自己被点为案首,结果没想到就连试卷都看过,这就是权贵的力量吗?
其实沈忆宸有所不知,县试结束后卷宗公开,本来就是科举的程序之一。
这样做一是可以让士子们学习、借鉴优秀文章,起到教辅书的作用。另外一方面,也算是一种监督,如若取中的试卷写的太烂,可以向儒学提举司举报主考官徇私。
以林震文魁的身份,想要看到一份公开的试卷,不是轻而易举?
“学生明白,日后定当补齐短板。”
沈忆宸也很清楚自己在诗词方面的劣势,不过想要补齐短板,只能嘴上说说了。
因为四月府试之后,被取中的话为童生,就将立马参加院试。再被取中,就获得了秀才功名,得到参加三年一考的乡试名额。
很不巧的是,明英宗正统九年,正好就是三年一考的“大比之年”。
乡试开考时间为八月初九,这就意味着沈忆宸要是一切顺利,今年大半年都得为一场场考试准备着。能把经义给学好,已经称得上不容易,哪有空闲的时间去学什么诗赋?
所以补齐短板,沈忆宸就算有心,也无力。
林震又聊了几句关于应试方面的嘱托,然后估摸了一下时间,自己应该回到讲堂继续授课。
于是开口道:“忆宸,为师还有课时在身,暂且就不便与你久谈。”
“弟子明白,还请先生继续讲学。”
林震点了点头,正准备返回讲堂的时候,突然冒出个想法:“忆宸,如若今日你无事的话,不如留下来旁听,为师正好在讲解《尚书》经义。”
对于沈忆宸的学识,林震心里面也很清楚,县试被取中为案首,正常情况下府试都会顺利通过,然后直达院试。
这也就是说,沈忆宸最快在五月就要正式考五经题。
现在沈忆宸的治《尚书》功力,远没有他四书扎实,而且五经题不像试贴诗那样,稍有瑕疵也不影响大局。
一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并不长,沈忆宸想要稳固经义、补全诗赋,就得抓住任何空闲时刻。
今日自己正好在讲授经义,沈忆宸留下来听课最好。
“先生,弟子不是昭文书院学生,留下来恐有不便。”
沈忆宸心中有些顾虑,自己不是书院学生留下来白嫖听课,很容易给老师带来非议。
“忆宸你呀,就是太过于谨小慎微了,随为师进去吧!”
林震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这名弟子哪都好,就是过于年少老成。
做人做事各种细节,都要讲究个面面俱到,这种风格习惯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
要知道林震这几年辞官教书,也见识过不少与沈忆宸同龄的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唯独自己这名弟子与众不同。
听到林震都这样说了,沈忆宸也是腼腆笑了笑,跟随在他身后一同走进了讲堂。
昭文书院的学子们,本来还在讨论着沈忆宸,结果抬头一看,发现正主都已经走了进来,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意外。
“诸生,这位是我的弟子沈忆宸,今日暂且旁听一课。”
稍微介绍了下,林震就指着讲堂内一个空置座位,示意沈忆宸坐过去。
“鄙人沈忆宸,打扰诸位了。”
沈忆宸入座之前,也是很客气的朝昭文书院学子行礼问候,基本的客套礼仪这些,他从来不会留下话柄。
本以为就是简单的旁听一课,感受一下明代学院的学习氛围,不过当沈忆宸走到自己座位,正准备坐下的时候。
突然有一名昭文书院的学子站起身来,朝他行礼道:“鄙人冯子楚,久闻沈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在下才疏学浅,冯兄言过了。”
沈忆宸谦虚回了一句,感受上却不怎么舒服,可能是这人言语太过,反倒隐约带有一种攻击性。
“沈兄,这就是你过谦了。”
冯子楚嘴角露出一种轻佻笑容,又言道:“应天府人人皆知你为冬至诗会魁首,县试又被提前点中为案首,还深得先生器重。让我们昭文学子,都深感自愧不如。”
如果说之前那股不舒服,还是一种主观感受,那么现在冯子楚这段话出来,相当于印证了沈忆宸的想法,这家伙就是在挑衅自己。
只是沈忆宸有些不明白,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哪来的这么大攻击性?
林震站在讲台之上,听着冯子楚的言语,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玩味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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