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394节
“郭公公说的也没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身为臣子的,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受难,说不定蒙古鞑虏是真心护送回京,仅仅想要些钱财呢?”
广安伯刘安同样劝说着郭登,要知道镇守太监能倒卖军械粮草,没有军中高层将领配合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安,就是那个同谋!
随着大同总督西宁侯宋瑛阵亡,现如今广安伯刘安就是大同军镇事实上的最高将领。
勋戚总兵官跟镇守太监同时施压,换做任何一名参将都扛不住,大概率是听之任之妥协献城。
可偏偏郭登从一个小小的士卒,跟随着明成祖朱棣五征漠北,一步步靠着军功走到了如今的位置,这种血战沙场的老将,岂能不战而降?
“吾誓与此城共存亡,开关献城者已谋判罪论斩!”
曾经数次握住刀柄的郭登,“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钢刀,怒目圆睁的看着刘安跟郭敬两人。
不仅仅是郭登暴走,就连大同府内守军将士们,也齐刷刷踏着步伐来到了他的身后,站位非常明显!
要知道阳和惨败后,郭登始终亲临一线振奋勉励士卒,吊唁死者慰问伤者,甚至亲自裹创敷药。相反广安伯刘安跟镇守太监郭敬,依旧在城内载歌载舞,贪图享乐毫不关心外面将士情况。
人心都是肉长的,战乱时期的谁跟底层的将士们站在一起,那将士们自然愿意为他卖命!
“郭登,抗旨不遵如今还敢威逼上官,莫非你真想要造反不成!”
不得不说,出镇在外的太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色厉内荏的本事。至少在这种局势下,还敢强撑着训斥,而不是直接认怂。
“本将守城就是忠君之事,愿与众将士生死与共,何来造反!”
事情都已经走到这步,郭登也是豁出去了。
自己南征北战数十年,临到头来却要屈辱的向鞑虏开关献城,那样的话我郭登毋宁死乎!
与此同时,大同总兵刘安的亲兵们,察觉到局势不对,也纷纷从府外驰援过来。就在双方即将要兵戎相见的时候,驿站一名驿卒举着令旗,拿着朝廷急报一路跑进了大同府衙。
“新君登基,布告中外!”
新君登基?
听到这声呼喊,在场的所有人都呆呆的愣住了,大明要改朝换代了吗?
那又是谁继位登基,庶长子朱见深还是郕王朱祁钰?
相比较郭敬跟刘安,满脑子想的新帝王是谁,郭登却是如负重释的说道:“赖天地祖宗之灵,国有君矣!”
这个君,自然指的不是朱祁镇,从这一刻始,大明王朝迎来了新的帝王!
没错,正统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京师文武百官齐聚奉天大殿内外,朝着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朱祁钰,行五拜三叩大礼,同时高呼万岁。
并且就在这一天,大明来年有了一个新的年号,称之为景泰。
沈忆宸依旧是站在翰林官的阵营中,穿着一身低调的青袍官服,可满朝文武谁心里都清楚,此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角色,哪怕阁部大臣面对他都是平礼相待。
如果换做是以前,估计很多人会心生不满,嫉妒情绪驱使之下背后阴阳怪气。但时至今日,哪怕曾经的死对头贺平彦、杨鸿泽等人,都得蛰伏隐忍避其锋芒。
时势造英雄,沈忆宸抓住了这个风口,成为了京师最为亮眼的新星!
国难之际朱祁钰的登基仪式一切从简,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觐见朝拜后,便开始宣读政令。
土木堡之战幸存的最高级别统帅,成国公朱勇承担了战败责任,被问罪夺爵贬为庶民。曾经位极人臣显赫一时的大明公爵,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朱勇嫡长子朱仪领军有方,驰援鹞儿岭一战以及怀来城一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并没有受到成国公朱勇被夺爵的影响,还升迁至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给朱勇保留了些许颜面,同时也避免成国公府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另外于谦正式担任兵部尚书一职,节制京师各营兵马,包括沈忆宸率领的驰援军。
朱祁钰可能御下的帝王心术比不上他的皇兄朱祁镇,可生长在皇家,基本的平衡之道属于与生俱来的天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沈忆宸在京师“一家独大”。
掌控大军的于谦,就是朝廷用来制衡沈忆宸的对位。
等再过些许时日,靖远伯王骥率领着南征军班师回朝,这支真正的大明精锐驻守京师,那沈忆宸就再无谋逆的隐患。
如果说于谦上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人事”调动,就彻底把帝王的平衡之道玩的淋漓尽致。
翰林院侍读杨鸿泽、翰林院试讲贺平彦,被紧急任命入阁参预机务,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本应该属于沈忆宸的阁老之位,换成了他们替补。
原因无他,贺平彦的身后站着吏部尚书王直,以及病逝的内阁首辅马愉遗留下的残党支持,而杨鸿泽是礼部尚书胡濙挑中的接班人。
景泰帝朱祁钰毫无朝堂根基,想要坐稳这个皇位就必须与文官集团达成妥协,同时让他们入阁参预机务,也能对沈忆宸掌控重兵的军权加以限制。
不过顺带的,翰林修撰商辂接替了侍读席位,同时当年的庶吉士萧彝,也升任为翰林院修撰一职。
沈忆宸这些不为人知的“朋党”,同样一步步朝着朝堂权力中心走去。
一项项任命宣读下去,让朝堂完成了堪称翻天覆地一般的势力洗牌。不过在场文武大臣心中都清楚,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沈忆宸的任命才尤为关键。
此子是能继续在权力中心叱咤风云,还是被边缘化后冷落雪藏,可能就在新君朱祁钰的一念之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忆宸,忠君爱国千里驰援,救将士于水火,守孤城于塞外。特晋升为兵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赐金带及飞鱼服!”
当这道旨意一出,奉天大殿内外可谓是一片哗然。
沈忆宸当初在谨身殿入宫复命,并没有接受孙太后擢升翰林学士的懿旨,不过紫禁城向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消息很快便流传了出来。
文武百官均认为,皇家会处处提防沈忆宸,最终嘉奖任命大概类似于明升暗降的方式,擢升到一个荣誉虚职上面。
结果没想到从五品一跃飞升到正三品,给了沈忆宸实打实的领军权限。更为离谱的是,在没有入阁参预机务的前提下,晋升为东阁大学士。
要知道之前任命的贺平彦、杨鸿泽等人,都没有加封殿阁大学士的头衔,某种意义上是个“水货”阁老。
历史上内阁大臣紧缺的情况下,景泰帝朱祁钰是紧急任命正统十年的状元商辂,以及正统十三年的状元彭时紧急入阁,还创下了大明王朝最短入阁时间的先例。
不过商辂跟彭时两人,同样没有加封殿阁大学士头衔,当京师守卫战危机解除之后,他们先后退出了内阁。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认为,加封殿阁大学士头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阁臣!
新君朱祁钰这是疯了吗?
明明知道沈忆宸有过谋逆之举,还敢这样给他大幅度放权,真不怕此子趁机篡夺京师?
第351章 布局朝堂
“沈忆宸以兵部侍郎官职领东阁大学士衔,阁部一体怎么可能?”
站在沈忆宸身后的杨鸿泽等人,脸上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明明皇家忌惮此子,太后更是明言要他升任翰林学士,以放弃兵权的代价入阁。
结果现在不但没有夺走兵权,还授与殿阁大学士头衔,半步踏入内阁门槛。
为君之道最讲究一个平衡,新君哪怕没接受过帝王教育,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怕是要亲手培养出一个权臣?
“从龙之功!这就是从龙之功的回报!”
一向比较稳重冷静的贺平彦瞬间红了眼,他本以为自己借助这叔父王直跟马愉党羽的力量,先于沈忆宸一步踏入内阁,能逐渐缩小两者之间的差距。
甚至可以利用皇家对于“谋逆之臣”的忌惮,一步步借助朝廷中枢力量打压对方,从而完成双方势力地位上的逆转。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忆宸能扶摇直上,借助着拥立郕王朱祁钰的从龙之功,正式踏入阁部大臣行列,双方的差距反倒越来越来。
为何这种事情都能让沈忆宸遇到,难道他真的就是天命所归?
相比较贺平彦等人的心有不甘,商辂跟萧彝脸上神情却振奋无比。能看着曾经好友一步步执掌天下权,朝着自己心中理想的世界前进,岂能不为他高兴?
由于大敌当前的缘故,登基大典就在一片匆忙中结束,随着朱祁钰先行从奉天大殿离开,站在殿外广场丹陛、丹墀上的文武群臣也纷纷散去。
遭逢此等朝廷格局大变,每个人心都有些心事重重。
按理说沈忆宸加官晋爵,又如此年轻潜力无限,文武百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应该过来道贺两声混个人缘。
结果很多人离去时望了沈忆宸两眼,脸上神情充满了犹豫,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过来道贺。只有诸如钱习礼、高穀这些熟络之人,经过沈忆宸身边的时候表达的祝贺。
原因就在于有些时候“恩宠”过甚,反倒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认为背后有着什么隐情。
说不定今日看着沈忆宸平步青云,明日便跌落谷底,局势尚未明朗之前走的太近,容易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少司马,恭喜。”
一直站在沈忆宸前方的翰林掌院倪谦,此刻拱了拱手语气平淡朝着道贺一声。
“掌院前辈,晚辈不敢当少司马尊称。”
虽然曾经被倪谦坑过去修《寰宇通志》,但沈忆宸从未记恨过对方,甚至连丁点隔阂都没有。
因为沈忆宸很清楚,倪谦就是一个真正的文人,他有着属于自己的气节跟评判标准,而不是为了打压异己。
“翰林院中分前辈后辈,如今少司马入职兵部,当以官场职衔称呼,勿要客气。”
“是,掌院。”
沈忆宸没有矫情,立马就换上了官场职称。
听着沈忆宸如此迅速的改变称呼,倪谦脸上反倒流露出淡淡笑意道:“出镇一方归来,你还是没变。”
“掌院学士又何曾变过?”
沈忆宸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同时他也很庆幸在浑浊的官场中,依旧有着一群人始终坚守着自己最初的本心。
恰恰有这么一群人存在,无论天空多么阴云密布,始终会有一抹阳光突破阴霾!
“向北,我始终记得你曾说过的论迹不论心。”
“现如今你身居高位,举手投足间便掌控着万千人的生死,切记何为正道,何为歪道!”
当初倪谦认为沈忆宸为了上位,投靠阉党王振走了歪道,于是告诫他迷途知返,回归正途。
那时候沈忆宸并未做任何辩解,只是反问了一句何为正道,何为歪道?
现在倪谦已经看不透沈忆宸走的道路,只能借助这一句话,提醒他身上肩负的重任,每一步都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我会谨记的。”
“好。”
倪谦简短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拱了拱手潇洒离去。
几乎就是在倪谦前脚刚离开,商辂跟萧彝两人就围了过来,满脸笑容说道:“向北恭喜,以后要称你为少司马了。”
他们俩人同样差不多接近两年没有见过沈忆宸,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哪怕相隔千里,心中情谊却没有削弱分毫。
“你们两个就别起哄了,回京后事务繁忙也没时间去拜访,还望多多见谅!”
沈忆宸同样调侃的回了一句,他这几天确实忙的昏天暗地,要妥善安置退守京师的将士们,同样还要整理出阵亡跟失踪人员名单,以及各种慰问伤员抚恤家属。
特别是看着一幕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沈忆宸压根就没有任何心思联络京师故交。自己能有今日升任兵部侍郎一职,何尝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两年还好吗?”
商辂收起脸上笑容,有些感性的问了一句。他已经看到沈忆宸手臂跟脸上那些伤疤,知道对方经历过的艰辛跟困苦,曾经那个京师风华正茂的翩翩君子,现如今完全褪去了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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