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06节
“太师现在军务繁忙,暂时无法抽身和议,他说明日一早便会主动来约见。”
就在沈忆宸还打算继续催促的时候,站在身旁的杨善开口说话了。
“少司马,两国和议乃大事,不能急于一时。太师也先既然已经答应明早约见,那我们还是等候一晚看看吧。”
杨善的劝说,让沈忆宸有些急切的心情不得不平缓下来,确实这种军国大事哪怕注定谈崩,依旧得走完整个流程,不可能三言两句就甩手走人。
“那好,还望告知太师,明日尽早举行和议。”
“是。”
蒙古侍从点了点头,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不过就在沈忆宸等人前往休息营帐的时候,杨善却蕴含深意的打量了两眼朱祁镇的帐篷,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太师也先在忙于军务,这并不是蒙古侍从撒谎或者找个借口敷衍,而是确实如此。
之前汗帐面见沈忆宸后,也先即刻召来了赛刊王、博罗茂洛海等瓦刺将领,秘密集结了一支数万人突击兵马,准备趁着夜色拿下京师副总兵顾兴祖驻守的阜成门。
顾兴祖认真来说也是一个勋戚子弟,他的爷爷顾成是初代镇远侯,还曾获赐可以免死的丹书铁券。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到了孙子辈顾兴祖这一代,就只能凭借着祖上蒙荫度日,平日里吃喝玩乐当个纨绔子弟。
不过废归废,顾兴祖父亲早死,再加上没有嫡系的叔伯。等到初代镇远侯逝世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爵位。
只可惜有些人是在烂泥扶不上墙,顾兴祖宣德年间第一次领军平交趾叛乱,就拥兵不动看着友军深陷重围,事后被问责下狱。
但明朝勋戚与国同休,只要你不主动谋逆叛乱,以及卷入到皇权斗争中,再怎么摆烂都能享受荣华富贵。很快顾兴祖就从监狱中放了出来,还被任命总操神机营。
就这样到了朱祁镇御驾亲征期间,身为京师三大营的神机营主帅,顾兴祖当仁不让得随君王北伐。结果土木堡一战,这家伙再度发挥出跑路天赋,硬是没有被瓦刺大军抓住祭天。
临阵脱逃,景泰帝朱祁钰战后问责,定顾兴祖为死罪。
结果离谱的事情来了,随着京师危机急缺领军将领,再加上朱祁钰需要获得剩余勋戚集团的支持,不可能通通问罪全给得罪了。
这就让定了死罪的顾兴祖再度放了出来,还充任京师副总兵官,防守着京师九门中的阜成门。
顾兴祖“劣迹斑斑”,于谦自然知道这种勋戚二代靠不住,但圣命难违只能把他放置在相对安全的阜成门,毕竟前面还有一道外城的永定门挡着,这总不至于失守吧?
于谦有这样的部署无可厚非,可偏偏顾兴祖他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自己前面有人挡着,蒙古大军打不到阜成门,干脆着连城墙都不上了,率领着自己亲信部下在后方官衙花天酒地。
真是映衬了那句老话,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昏暗的夜空下,数万蒙古大军已经绕过了先前攻打的广宁门,直抵阜成门下。身为主将的顾兴祖自己都疏于防守,城墙上的守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处于一种懈怠状态中。
就连最基本的外围暗哨跟斥候都没有安排,直至一面面云梯搭在了城墙上面,瓦刺精锐死士顺势爬了上来袭杀守军,这才反应过来有了敌袭。
刹那间,城墙上喊杀声音一片,同时烽火台也被点燃了熊熊烽火。
德胜门的于谦,此刻就站在角楼上注视着瓦刺大军营地方向,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不知道对方此刻打着什么主意,更不知道沈忆宸出使和议,会带来怎样无法预料的结果。
兵家胜负,往往就在一线之间,京师守卫容不得丝毫的疏忽。
于谦殊不知的是,这个世界上同样没有什么万无一失。
“大司马,阜成门燃起了烽火,是鞑虏来袭!”
站在最高处的哨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西南阜成门方向的火光跟浓烟,当即用最快速度向于谦禀告了情况。
阜成门?
听到是京师内城九门遭遇袭击,于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转身朝着西南方向望过去,确实城墙上已经燃起了求援的烽火。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种种疑问,外城永定门为何没有丝毫示警,鞑虏又为何会选择去攻打相对薄弱的阜成门?
还没等于谦回过神来,一身铠甲的石亨就匆忙赶来,朝着他请命道:“大司马,阜成门告急,还请让本将率兵驰援!”
石亨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汹涌战意,他就等着这样一个机会,来洗刷自己阳和惨败的耻辱。
“情况不明,德胜门的大军不能动,以防中了鞑虏的调虎离山之计!”
德胜门是直面蒙古营地的最重要一道城门,现在漆黑夜色根本就不知道进攻阜成门的兵马是多少,更不知道蒙古大军有没有后手,石亨身为总兵官当坐镇中枢。
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于谦心中便有了决断,朝着角楼外候命的哨兵下令道:“传本官谕令,命西直门指挥佥事李达,率兵驰援阜成门!”
京师内城九门,除了德胜门有两万兵马外,就只剩下沈忆宸防守西直门分得两万兵马。
既然德胜门不能动,那就只能从西直门分兵。传言辽东守备李达曾与蒙古鞑虏一路血战,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在是时候来验证一下辽东军的战斗力了。
第360章 与子同仇
阜成门城墙,蒙古士卒如同行军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汇集成一条条黑色直线,顺着云梯不断往上攀爬。
城门主将顾兴祖的玩忽职守,不仅仅是导致了中高层将领的懈怠,还极大的影响了守城器械的准备。
诸如滚油、圆木、石块等等,这种基础的防守物资都紧缺,凉油泼下去除了能勉强手滑两下,压根就抵挡不住蒙古战兵那嗜血的杀意。
毕竟眼前的这座城市,可是大明的京师!
只要能攻占下京师,那么中原的花花世界可以任取任夺,曾经父辈们口口相传下来的荣华富贵,就能成为自己未来的生活现状,再也不用吹着漠北的寒风,住着那简陋的窝棚。
同时这些敢于挡在蒙古大军的汉人,他们子孙世世代代都将为奴为婢,不敢言勇!
“攻下阜成门,京师的金银、绸缎、女人,通通是属于你们的!”
赛刊王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已经站上了阜成门城墙,于是立马站在阵前,狂妄的怒吼激励士气。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蒙古大军骨子里面的兽行,嘴中发出各种嘶吼回应,愈发悍不畏死的朝着城墙上面冲去,力求用最快速度打崩阜成门守军,然后大开城门迎接蒙古主力兵马进城!
明军这边的守城士卒们,陷入了艰苦绝伦的血战中,中高指挥层将领的失职,并没有影响到底层普通士兵的悍勇,以及那满腔报国的热血!
曾经的十几万京营跟班军士卒,已经倒在了土木堡的战场上。如今卫戍京师的,大多数各地勤王军以及沈忆宸率领过来的驰援军。
能做到逆境中勤王,本身就是一种勇敢者的举动。再加上土木堡撤退跟怀来城反攻一战,洗刷了活下来的亲征军身上的懦弱跟耻辱,他们并不会再惧怕蒙古铁骑。
京师守军,勇武程度其实并不弱后!
望着源源不断攻上城墙的蒙古大军,福建左卫指挥使孟大,满身浴血的朝着身后将士喊道:“弟兄们扛住,我们是沈侍郎带出来的兵,不能丢了他的脸!”
福建卫司跟水师的一部分兵马,被于谦分配到了阜成门,他们经历过两场与蒙古人的血战,已经不是当初那群不适应北方战场的雏鸟。
哪怕守城器械不足,哪怕上官守将无能,他们应该展现出身为一个大明士兵的责任跟担当。
武死战,退的话就等同于抛弃自己身边的袍泽,抛弃了身后京师那百万军民!
“孟大哥你放心,塞外我等都没有退过,京师如何能退?”
孟大身边的士卒们高声回应他的话语,要知道他最初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卫所把总,硬生生被沈忆宸用平叛跟灭倭两份功劳,给光速提升到卫指挥使的位置,来制衡当时还未完全掌控的福建中卫指挥使冯正。
身为底层起步的将军,几年下来孟大并未跟曾经的士卒兄弟疏远,很多老部下依旧称呼他为大哥。
“没错,区区鞑虏老子还没有放在眼中,城在人在!”
“我等就是战死在这里,家中老小也有沈侍郎照顾,谁会怕死?”
一声声战意盎然的回应,从城墙各个不同的位置响起,福建卫士兵可是足足在沈忆宸手下提督接近两年,对这位曾经的统帅秉性如何再清楚不过。
无论如何,只要沈忆宸在,他们绝对不会被抛弃!
战场上的呼喊声,同时还触动到了重编后的“老营”或者河南,北直隶等地的勤王军。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懦夫,只不过没有同主帅共生死的经历,当遭遇到蒙古大军的突然夜袭,一时有些慌乱才会被打的节节败退。
现如今有了福建卫弟兄稳住防线,其他守卫阜成门的将士们,也逐渐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开始背靠背结阵依托城墙跟角楼,顽强的抵挡着蒙古人的进攻。
“弟兄们挡住,吾等奔赴京师勤王,岂能退缩?”
“不能让福建的弟兄看笑话,咱们河南备操军同样是有卵子的硬汉!”
“挡住,把这群杂碎鞑虏给推下城墙!”
疯狂的怒吼跟飞溅的鲜血,在阜成门整道城墙随处可见,领军夜袭的蒙古主帅赛刊王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怒不可遏。
要知道阜成门是太师认定的京师防卫最薄弱环节,守门主将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勋戚二代。结果自己占据着突然袭击的优势,甚至趁乱攻上了城墙,却被守军给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难道自己的蒙古勇士,连大明最弱的城门都打不下来吗?
“索布德,准备让部族精锐登城,给我突破明军城墙上的防线!”
古代攻城首当其冲的,要么就是勇士,要么就是死士。原因就在于冲在最前面的伤亡率最高,基本上可以说要沦为炮灰,可偏偏你还不能把真正的炮灰给放在阵前。
毕竟当面临残酷伤亡的时候,前阵士兵但凡心志不坚定,很容易出现溃逃,反倒冲乱已军后方阵线。真到大规模崩溃的场面发生,督战队压阵都杀不过来。
蒙古人口远少于大明,真正的精锐战兵可是宝贝,夜袭阜成门第一波攻上城墙的,其实就是一些死士。现在城墙上的防守已经沦陷,就该轮到蒙古勇士们上场,去洞穿明军最后的防线。
然后大开城门,做好准备的蒙古铁骑,便能把大明京师给踏于马下!
“是,赛刊王!”
索布德领命之后,蒙古大军的战鼓再次擂响,装备更加精良的部族战兵精锐,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再度朝着阜成门方向涌去,这次势必不会给明军任何机会!
伴随着隆隆战鼓声,阜成门守将顾兴祖,这才从后方带着满身酒味姗姗来迟。
当看到蒙军士卒都已经攻上了城墙,他本来就已经逐渐清醒的酒意,这下再度被吓到的整个脑袋都是昏蒙蒙的。
兵部尚书于谦战前可以是明言下令,守将如有丢失城门者,立斩!
哪怕有爵位傍身,顾兴祖都毫不怀疑于谦会说到做到,这家伙可是从来不近人情。
“怎么回事,今日值守城门的将领是谁,为何会让鞑虏攻上城楼?”
顾兴祖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京师九门城高墙坚,外围还有着外城几道城门起到烽燧预警的作用。就这都能被蒙古人给摸到城墙脚下,甚至还攻上了城楼,不是废物是什么?
面对顾兴祖的质问,身旁亲兵部下无一人敢回答。
真相很直白,那便是值守城门的将领,本应该就是你这个京师副总兵顾兴祖,结果现在还问是谁?
别说一个副总兵,哪怕身为总兵的石亨跟最高统帅于谦,此刻都是直接住在城墙下的班房里面值守。阜成门如果被蒙古人攻陷,这个锅顾兴祖就是想要甩给下面的人,恐怕都没有人接的住。
面对亲兵部将沉默不语的场面,顾兴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府中喝酒作乐人人有份,问起军务正事就开始给老子装死。
“尔等还站在这里看着干什么,赶紧给本侯上城墙打退鞑虏!”
说罢,顾兴祖就抽出腰间佩剑,一副要率兵冲锋的模样。
“是,侯爷!”
亲兵部将听令之后,一行人也是转身沿着阶梯,朝着城墙上战场冲了过去。
这倒不是说他们多么勇武,而是丢掉城门导致京师沦陷的罪责,没人能担得起。顾兴祖倒了,他们这些人日后同样得被牵联问罪,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顾兴祖也是迈开脚踏上阶梯,不过他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从最开始的领头位置,走到一半就处于了队伍的身后。
想当初他率领大军,面对交趾这种南疆藩国,都拥兵不动看着友军去送死。现在遇到跟大明一个体量的蒙古铁骑,顾兴祖更加没有胆子去上阵厮杀。
做做样子就得了,阜成门要真是守不住,他得第一个往内城方向逃跑,然后做好收拾细软出城南下的准备。
不过他这登上城墙一看,场面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烈,地上已经躺满了两军士卒的士兵,还活着的无一不是满身血污,处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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