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48节
要知道杨鸿泽属于传统理学士子,最讲究就天地君亲师那套,沈忆宸今天这番言辞跟举动,完全称得上是大不敬之罪,这种公然违背礼法的行为,如何能忍?
“杨少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朱仪此刻就正在一侧,听到杨鸿泽这句话后,立马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成国公嫡长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加上朱仪自身能力跟努力,早就赢得了勋戚宗亲以及边关武将的认可,甚至戍边的时间比沈忆宸出镇还要更早。
威望资历摆在这里,他这一句警告,让一向耿直冲动的杨鸿泽,此刻都不敢多言。
不过杨鸿泽没有回应,西宁侯宋杰此刻却站了出来反驳道:“本侯倒想听听朱佥事来说说,杨少卿此话到底何错之有,难道沈忆宸没有不敬太后?”
宋杰早年间就是贺平彦创建的京师共兴社一员,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整天只知道一群人吃喝玩乐。
随着前任西宁侯宋瑛战死土木堡,宋杰凭借着嫡长子的身份,加上又是大明咸宁公主所出,遥遥领先于一众勋戚二代继承了西宁侯爵位。
以往同辈之人,大多处于家族管教之下,自己却瞬间位及公侯,宋杰自然想要在勋戚群体中扩大影响力。
毕竟土木堡之变后的朝廷势力洗牌,对于年轻一代而言就是最好的上位机会。英国公、成国公位极人臣的风光,小辈们都看在了眼中,谁不想成为下一个大明公爵?
可问题同样摆在眼前,当年科举仕途中沈忆宸的存在,就相当于一道迈不过去的坎。现在勋戚子弟中,朱仪的文武全才同样成为了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想要获得声望,成为下一代勋戚领袖,就必须压过朱仪一头!
这就是为什么,当朱仪站出来说话后,宋杰立马趁机出来找茬,成国公一脉绝对不能再成为自己的阻碍!
“当然没有,沈中堂一言一行,皆为江山社稷着想,何来不敬太后?”
一向谨小慎微的萧彝,面对沈忆宸被众人指责,同样没有再继续隐忍旁观下去。哪怕面对西宁侯这样的大明勋戚,依旧勇敢的站了出来反驳。
自己这次依靠转运通州粮草之功,在朝会上论功行赏,从户部郎中升迁为正四品的通政司右通政,年纪轻轻达到了身穿绯袍的官衔,可以说全靠沈忆宸的知遇举荐之恩。
忘恩负义,乃为人所不齿,就算得罪勋戚权贵,萧彝也一定要站出来为沈忆宸说话!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宋杰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仗着母亲咸宁公主的皇亲身份嚣张惯了,现在袭爵后更是张扬跋扈。
看到萧彝没背景、没资历的不起眼小官,居然敢反驳自己的话语,当即就勃然大怒开口喝骂。
宋杰的这句话让萧彝满脸通红,他没想到对方当着朝臣的面,会如此粗鄙跟张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萧彝背后响起:“宋杰,你真以为继承了个西宁侯爵位,就能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吗?”
“再多说一句,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忆宸。
从福建回京之后,沈忆宸一直都是保持着低调谦逊的态度,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风头正盛,再大肆张扬的话,必然会遭遇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场景。
可是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低调客气,就越有些不长眼的人惹事。
招惹自己,沈忆宸可以不当回事,就好比狮子不会因犬吠而回头。但是招惹到自己的朋友兄弟,沈忆宸就不可能咽下这一口气,当初自己无召领军赴京,让皇家紧张震撼的事情都敢做,区区西宁侯宋杰算是个什么东西!
“沈忆宸,你……”
面对沈忆宸的威胁,宋杰下意识想要放两句狠话,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对方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瞬间就咽了下口水,不敢说出口。
经历过出镇山东、福建,后续更是领军参与数场大战,沈忆宸身上的威仪跟杀气,岂是混在京师温柔乡的世家子能比拟的?
真要让沈忆宸放开自己,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很多人都抵挡不住。
“宫廷禁地,岂是尔等喧嚣的场所?”
恰逢此时于谦从奉天殿内走了出来,看到沈忆宸一副“凶狠嗜血”的模样,立马大声制止了双方继续把事态升级。
这些年接触下来,于谦不敢说自己多么了解沈忆宸,但至少知道此子言出必行,西宁侯的爵位还真不一定能保住宋杰。
“向北,太后应该没有大碍,你先回府等候消息。”
于谦明白沈忆宸是此次事件的中心点,他不走满朝文武肯定还会继续围观拱火下去。
毕竟早年间沈忆宸意气风发,得罪了不少官场同僚,更是与言官清流势不两立,不知有多少人期盼看到他栽跟头。
“好,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沈忆宸明白自己呆在这里,确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于是朝着于谦拱了拱手,然后便昂首挺胸,穿过朝臣人群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担忧、惧怕的神情,相反在经历过宋杰的挑衅后,浑身上下迸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不愧是沈三元,这份从容确实无人能敌!”
人群之中一名低品阶官员,此刻用着羡慕语气说了一句。
敢于当众顶撞得罪当朝皇太后,仅凭一句话就能吓住西宁侯,换作其他二十出头的年轻官员身份,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忆宸不但做了,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单单这份胆量跟气度,放眼望去天下文人士子,谁能比拟?
果然能成为三元及第,自然有他的道理。
“毕竟一路掌军,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阁老,不能单纯用文人眼光看待。”
另外一名兵部郎中,同样附和了一句。
只有身处兵部,才能得知土木堡之变后,门朝文武跟边关守将的人心惶惶。
唯独沈忆宸敢于领军远赴塞外驰援,还收拢亲征溃军返回京师,能在这种局势下做到力挽狂澜,今日这种政敌挑衅问罪,只能算个小场面。
“当年英国公就说过一句话,生子当如沈忆宸,如今看来还真应验了。”
“别太过于吹嘘了,沈忆宸现在是不惊不慌,等太后醒来问罪了,还能这般镇定自若?”
“也是,忤逆犯上可不是小罪名,陛下都保不住他啊。”
“唉,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了些。”
“可惜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讨论,高穀同样朝着身边陈循说道:“元辅,向北这道背影,让我看到了当年他得罪王振,潇洒离宫出镇山东治水的画面。”
“一样的傲霜凌雪,一样的英姿飒爽!”
说这句的时候,高穀眼神跟语气中,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欣赏。
曾几何时他愿意帮助沈忆宸权倾朝野,是看在杨溥遗愿以及山东治水之功的份上。
现如今,他感觉自己才算是初步了解了沈忆宸,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家国天下之幸!
“世用(高穀字),此子确实异于常人,可你就这般确信,他会是大明的辅弼之臣吗?”
内阁首辅陈循反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以来高穀一直向自己举荐沈忆宸,几乎到了视为子侄辈的地步。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循感觉自己心中,始终对沈忆宸存在着一种警惕跟隔阂,无法做到彻底的相信对方。
此子很多举动,完全摸不着头脑,更不知他要做什么。要知道历史大奸似忠之辈比比皆是,沈忆宸要是想做一个权臣,那么带来的危害可能远甚于王振。
“我可能会看错,杨元辅他会看错吗?”
高穀反问了一句,杨溥对于自己跟陈循而言,都有着座师举荐之恩。
“三杨”看人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连老师都认为沈忆宸能匡扶大明社稷,为何陈循还要怀疑?
高穀的这句反问,让陈循一时语塞,沉默许久后他叹了口气道:“再看看吧。”
说罢,就迈步走下了奉天殿的台阶,留下来一道落寞的背影。
朝臣的纷纷散去,让奉天殿外喧嚣安静了下来,而此时慈宁宫内,气氛却异常紧张起来。
孙太后气急攻心一时昏厥过去,经过太医的救治跟缓解后,终于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景泰帝朱祁钰施压,要求他追求沈忆宸的忤逆犯上之罪。
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太后孙氏昏厥过去是真的,但她醒来之后反应很快的抓住了一个契机。那便是可以利用自己的昏厥,来逼迫皇帝去问罪沈忆宸,同时还不会引发百官的抗议。
毕竟百善孝为先,沈忆宸大不敬的举动让太后凤体受损,身为儿臣的皇帝岂能熟视无睹?
“母后,你身体要紧,此事稍后再议,先把这碗汤药喝了吧。”
朱祁钰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轻声细语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水,准备亲自喂给孙太后。
可是面对皇帝的避而不谈,孙太后再次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直接抬手一扫,把药碗给打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脆响,药碗摔在地方四分五裂,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宫女、太监,全部瑟瑟发抖的跪倒一片。
就连景泰帝朱祁钰都吓了一跳,慌忙退后一步跪在卧榻面前,朝着孙太后请罪。
第398章 窃国之徒
“母后,太医说过你不能再动怒,还请保重圣体!”
景泰帝朱祁钰跪伏在卧榻旁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眶隐约能看到泛着泪珠。
某种意义上来说,朱祁钰这副紧张担忧神情,并不是完全的作假。
他身为郕王的阶段,孙太后对待朱祁钰不薄,连离京就藩之事都一拖再拖。乃至于商讨新君即位,也是孙太后最终拍板妥协,才有了后续登基九五至尊的场景。
只能说帝位皇权这种东西,一旦掌控了就没人愿意放弃,哪怕父子之间都不例外,更何况兄弟嫡母?
曾经的亲情照顾,伴随着现在的皇权斗争,已经开始逐渐消弥了。
“保重圣体?”
“皇帝,哀家为何会怒急攻心,难道你心里面不清楚原由吗?”
“现在哀家只想要问你一句,到底许诺了沈忆宸多少好处,他才愿意在大朝会上忤逆犯上,阻止太上皇回京?”
正常人的逻辑思维,都不会相信沈忆宸这样玩命阻止朱祁镇回来,仅仅是为了什么大明尊严。毋庸置疑能驱使他这样做的,只有更大的利益或者背后站着更大的人物。
以沈忆宸今日的地位权势,背后主使者几乎呼之欲出,除了皇帝朱祁钰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人选!
朝会之上,孙太后隐忍不发,无法问出这个问题。现在身居慈宁宫,就自己与朱祁钰“母子”二人,那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面对孙太后这堪称图穷匕见的提问,瞬时间朱祁钰的额头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确实是找过沈忆宸商讨,想要他在朝会上领衔反对,阻止皇兄回京夺权。可问题是在最后时刻,朱祁钰始终无法放下兄弟亲情,选择了放弃。
结果谁能想到,朝会上沈忆宸依然如此强硬,哪怕顶撞太后都不惜站出来反对。
这下景泰帝朱祁钰简直有苦说不出,明明就不是自己指使的,却无从辩解。
望着朱祁钰默不作声,这下孙太后更是认定了,是他指使沈忆宸阻碍太上皇回京。
于是乎红着眼眶,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皇帝,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嫡母,可太上皇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手足兄弟,世间唯一的血脉相连,难道你真的就忍心看着他在漠北饱受苦寒吗?”
“不是的,儿臣从未这样想过。”
朱祁钰喃喃的回了一句,神情充满了痛苦。
他没有接受过帝王教育,更没有从小培养的帝王铁石心肠,就好比一个富家子突然登上了皇位,很多事情都完全超乎了朱祁钰的掌控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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