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53节
“那总比送命要强吧?”
面对沈忆宸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赵鸿杰颇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真以为太后懿旨问罪是闹着玩的?
“送不了命。”
看到赵鸿杰真急了,沈忆宸神情严肃了起来,转换了一下话题问道:“鸿杰,与其担心我,不如派几个锦衣卫或者夜不收,安插在朱佶的身边。”
“他现在身处边关重镇,我总有些不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沈忆宸前几日遇到赵鸿杰看了画像后,心中总是有着一种不详预感。
朱佶放在京师当纨绔子弟,最多就是充当传递情报的内鬼,可他在边关担任守将,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太多。
一日不把他揪出来,总归是后患无穷。
而且沈忆宸还不能像对待一般内鬼那样,实在不行就想办法物理层面解决掉。
成国公的家族观念是深入骨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念,伴随着父子俩的一生。没有十足证据去动朱佶的手,一旦事情曝光出来,沈忆宸甚至预感到会发生父子为敌,兄弟相残的画面。
这就是为什么,沈忆宸迟迟没向朱佶动手的原因。
“放心吧,已经派了,同时正在想办法重金收买朱佶的身边人。”
“只要他确实为鞑虏的内应,那么早晚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刻!”
赵鸿杰办事,沈忆宸还是放心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衬映的京师白茫茫的雪景。
午门前的大道尽头,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人影,他们并不是前来上朝的官员,而是身处京师的举子以及国子监的学子。为首一人白发苍苍,他正是有着文人师表美誉的国子监祭酒李时勉。
这就是沈忆宸口中的大势!
第402章 登闻鼓
紫禁城慈宁宫,皇太后孙氏正在喝着早茶,下首两方分别坐着钱皇后,以及景泰帝朱祁钰跟发妻汪皇后。
古代百善孝为先,早晚问安并不是清宫独有的传统跟规矩,相反清随明规,朱祁钰身为半路天子,更得时时刻刻都彰显孝道,来稳固自己的法统帝位。
孙太后放下手中茶杯后,望着一眼门外的皑皑白雪,面容忧愁的说道:“冬日的天气是一年比一年冷了,不知道太上皇在漠北苦寒之地,能否扛得住这鹅毛大雪跟凛冽寒风。”
听到孙太后又提及明英宗朱祁镇,景泰帝朱祁钰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鞑虏在京师损兵折将,后续更是丢掉了大批军马牛羊,他们想要让牲畜牧民度过这个寒冬,必然有求于我大明开关贸易,定不会对皇兄无礼。”
某种意义上景泰帝朱祁钰说的是实情,明朝反击的越漂亮,实力展现的越强大,哪怕朱祁镇沦为北狩之君,敌人依旧不敢拿他怎么样,甚至连羞辱都不敢。
如果当年北宋靖康之耻,衣冠南渡的宋高宗赵构能知耻而后勇,毅然北伐击溃金国大军,可能那一桩桩羞辱到极致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只是这番话听到钱皇后的耳中,让她不由潸然泪下。如今内有新君即位改朝换代,外有朝臣阻止太上皇南归,丈夫在塞外的处境几乎与亡国之君无异,怎会受到礼遇?
看着钱皇后又暗自伤心,汪皇后赶紧安慰道:“钱姐姐,太医说过你眼疾日趋严重,切不可整日以泪洗面,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等着太上皇归来。”
汪皇后性格刚毅,心怀仁慈,并不是传统后宫中那种善妒徇私的女子。
历史上面景泰三年,朱祁钰坐稳皇位之后,打算违反当初与孙太后定下的约定,欲改立自己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
汪皇后得知此事后,毅然反对废立太子,因此触怒了朱祁钰,于是被废为庶人。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别说是勋戚大臣依然把帝位传承放在朱祁镇父子身上,就连皇后这种枕边人身份,心里同样遵循“正统”观念。
嫡长子继承制度的“法统”二字,关系着整个封建王朝的统治基础,超越了普通亲疏关系。
她出声劝解孙皇后,是真心实意为了对方身体好。要知道太上皇北狩这段时日,钱皇后已经快要把眼睛给哭瞎了,连太医诊治后都束手无策。
如果钱皇后再这般伤心痛哭下去,可能都无法再看清楚自己丈夫的脸庞。
儿媳妇的抽泣,昨日朝会的顶撞,朱祁钰的阳奉阴违,一桩桩事情摆在孙太后的面前,让她感到心里面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焦躁。
想要迎回皇儿,镇压住朝堂上的反对势力,那么就必须枪打出头鸟,把为首的沈忆宸给问罪昭告天下。
“皇帝,沈忆宸是否已经被关进了诏狱?”
听到孙太后突然问及沈忆宸的事情,朱祁钰瞬间感到心中一沉,不过还是无比恭敬的回道:“启禀母后,昨日锦衣卫已经前往成国公府逮捕了沈忆宸,他正身处诏狱关押。”
“那好,此等忤逆犯上的乱臣贼子,必须要给他定成铁案,当杀!”
“当杀”二字一出,让慈宁宫问安的众人都不由心神一震。毕竟后宫中还是很少听闻到这般直接要诛杀前朝大臣的话语,特别还是从当朝皇太后的口中说出。
“沈忆宸毕竟年少意气,若是从重处罚传出去,会显得母后无容人之量,有损圣德声名,还请三思。”
朱祁钰赶紧劝说了一句,要知道皇太后说出去的话就跟皇帝一样,属于金口玉言的范畴。私下里面说说当杀还好,要是日后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难有挽回余地。
“哀家被朝臣当众忤逆,如果没有严惩,那又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皇帝,还记得哀家与你说过的话吗,御下之道当恩威并施,不能让臣子爬到头上来!”
孙太后是说过这样的话语,可她同样还还说对沈忆宸的审问,属于有则问罪,无则加勉。
结果现在直接死罪当诛,完全忘记当初许诺,让朱祁钰简直有苦难言。
不过事到如今,朱祁钰绝对不可能自毁长城,妥协答应孙太后的处置,否则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见他咬了咬牙回道:“母后,沈忆宸未经调查问罪,直言判刑生死还为时尚早,很容易引发天下士子非议。”
“那好办,就让大理寺少卿领衔三法司审判,用铁证如山来堵住天下士子的嘴!”
昨日朝会散去之后,不只是朱祁钰跟沈忆宸在行动,孙太后为首的太上皇势力,同样没有歇着。
常言道趁病要命,好不容易把沈忆宸下狱问罪,怎会让他还完好无损出来?
都察院右都御史杨善,大理寺少卿杨鸿泽,刑部尚书余士悦组成的三法司,早就磨刀霍霍准备办成铁案。
就算你沈忆宸有勋戚武将撑腰又如何,法司、主审、判官全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就在景泰帝朱祁钰满脸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绝的时候,慈宁宫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
登闻鼓响了?
紫禁城惟一能出现的鼓声,就是当年明太祖朱元璋,于午门外设立的登闻鼓,以防止民间有重大冤屈者,无处鸣冤申诉。
问题是随着大明开国七十余年下来,登闻鼓几乎成为了摆设,压根就没有百姓敢去敲响。
原因就在于像敲登闻鼓,以及拦轿喊冤等等行为,古代有一个专用名词叫做“叩阍”。特别是到了皇帝这种级别,不管你申诉的内容是否属实,只要冲撞仪仗惊扰到圣驾,就得“仗一百,发近边充军。”
冤还没申,人就先被打死了,这种叩阍谁还敢去做?
别说是朱祁钰这种新君,就孙太后入宫几十年来,都没有听到登闻鼓响过几回。
这一次突然被人敲响,仿佛预示着要有大事发生。
还没等朱祁钰跟孙太后缓过神来,通政司左通政就神情慌张无比的出现在慈宁宫门口。
要知道左右通政职责范围,是受理内外章疏和臣民密封中诉之件。按照正常流程,受理之后是要送到内阁,先行“揭帖”再来“票拟”,最后才会送达到皇帝面前御批。
当然,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看的,直接交由司礼监掌印太监,代为“批红”。
现在左通政越过了这些宫廷流程,直接拿着一封奏章来到了皇帝面前,而且还是当着太后的面,着实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陛下,臣这里有一封京师士子的请愿书,以及国子监祭酒的奏疏,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还请恕罪!”
午门登闻鼓敲响之前,京师士子的联名跟李时勉的《正本疏》,就已经送到了通政司官员手中。
面对这两份直指后宫干政的奏疏,通政司官员当即就被吓的大惊失色,完全不敢有任何拖延的就往慈宁宫跑来,生怕慢了一步引发天下士大夫的震荡。
“此奏疏是否与登闻鼓敲响有关?”
朱祁钰敏锐意识到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肯定其中有着关联。
“回禀陛下,京师各布政司赶考举子,以及国子监学子数千人,此刻已经齐聚到午门之外,正是他们敲响了登闻鼓。”
“这群文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孙太后心中同样生出一股不详预感,士大夫阶层乃统治基石,他们要是集体抗议很容易引发朝野动荡,时局不稳。
蒙古鞑虏刚撤退不久,大明经不起连翻折腾。
“这个……这个……臣不敢说。”
左通政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把头深深的垂到了胸前,想要逃脱孙太后锐利的目光。
“哀家让你说就说!”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孙太后,看到左通政还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瞬间就感到火冒三丈。
“国子监祭酒说您……说您牝鸡司晨!”
咬了咬牙,左通政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反正奏疏都已经摆在这里,自己不说太后也会看到。
牝鸡司晨!
听到这四个字,孙太后张大了嘴巴,呆呆的坐在凤椅上,口中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绝对是一种极其诛心的形容,并且还是出自于国子监祭酒,这个大明的文人师表!
不敢想象当这个词传开之后,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非议,会遭受到天下人的唾弃!
“放肆,朕登基时日尚短,母后不过是体恤教导一番,何来这般恶意指责?”
“传朕旨意,命人捉拿国子监祭酒李时勉,以及带头闹事的士子!”
火上浇油的操作,不仅仅是沈忆宸会做,景泰帝朱祁钰同样会做。
现在敲响登闻鼓,京师读书人群情激愤的情况下,不首先去弄明白申诉缘由,相反立马粗暴拿人问罪,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跟浪潮。
并且哪怕就是景泰帝朱祁钰下令,士大夫阶层也绝不会把这个锅甩到他头上,最终承受骂名的只会是孙太后。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可是只要把整个士大夫阶层牵扯进来,没有人可以抵挡这股力量。
别说皇太后,皇帝都不行!
“慢着!”
就在左通政准备领命的瞬间,孙太后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开口喝止了对方。
牝鸡司晨这种骂名,历史上不少后宫掌权者背负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互相妥协一步,把权力给平稳过渡移交给了皇帝。
毕竟上下数千年历史,武则天只出现过一个。
“把李时勉的奏疏呈上来给哀家。”
“母后,此事交给儿臣处理就好,别伤了您的身子。”
“呈上来!”
孙太后厉喝一声,她倒想看看这群文人士子,到底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是,太后。”
看到孙太后这般态度,左通政自然不敢违抗,把李时勉连夜书写的那本《正本疏》,呈交到了孙太后手中。
接过奏疏,能很明显看到孙太后手臂的颤抖,她缓缓的打开后胸膛立马剧烈起伏着,彰显出心中那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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