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58节
外界发生的一切,身处诏狱内的沈忆宸还没那么快得知。不过此时狱中,却来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陈青桐不顾母亲沈氏跟公爷的阻拦,毅然决然前来探望。
她不敢相信狱卒传达的平安,只有亲眼见证自己丈夫安然无恙,才能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诏狱这种特务机构的重犯监狱,外人想要进来探望自然困难重重。可是面对陈青桐的要求,得知他是沈阁老的妻子,看守狱卒没人胆敢阻拦,魏三更是亲自领路带她前往沈忆宸的牢房。
就如同沈忆宸第一次进入诏狱的感受一样,昏暗的阶梯、阴森的环境、痛苦的哀嚎、腥臭的空气,无一不是挑战着常人的感官。
感受到陈青桐的担忧跟紧张,走在前面领路的魏三,开口解释了一句:“夫人放心,沈阁老被安置在了单间,待遇与这些犯人截然不同。”
是吗?
听到狱卒的解释,陈青桐依旧没有轻松多少,就这种环境单间又能好到哪里去?
经过长长的阴暗走廊,靠近角落的一间牢房内,陈青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沈忆宸正背对着牢门,目光依旧望着那一尺见方的天窗,听到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回头道:“魏三,午门又有消息传来了吗?”
可是这一次的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陈青桐的脸庞,刹那沈忆宸愣在了原地,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君,你受苦了。”
几乎就是在牢门打开的瞬间,陈青桐就扑入沈忆宸的怀中,眼眶泛红带着一层雾气。魏三见到这种画面,非常知趣的虚掩上牢门,然后转身离开。
“青桐,你怎么来了?”
缓过神来后,沈忆宸开口问了一句。自己明明让魏三到成国公府报了平安,就是不想陈青桐过于担忧。
“不亲眼见到夫君无恙,我怎会安心?”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
望着陈青桐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沈忆宸尽量故作轻松,轻轻的拍着对方后背安慰。
“每次都是没事,可每次都要身处险境,这些年下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以前你出镇地方,我没有办法陪伴在身边,现在身处京师诏狱,我还能在府中袖手旁观吗?”
陈青桐担忧之余,还有这一股深深的埋怨。她不是不知道大丈夫志在四方的道理,可嫁给沈忆宸的这几年时间,多少个日日夜夜担心受怕。
现在还不容易回到京师为官,却眨眼间又下了诏狱问罪,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期盼的安宁日子?
她不知道是应该怪沈忆宸以身许国,还是应该怪自己不够大度。
听着陈青桐的埋怨,沈忆宸脸上那故作轻松的笑容褪去,他其实能理解妻子这些年的委屈跟付出,是自己很多方面做的不够好,没有给予足够的陪伴。
“对不起。”
沈忆宸把陈青桐揽入怀中,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这么一句道歉的话语。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大明正统十三年的冬天,飘扬着皑皑白雪的除了京师,还是北疆那广袤的荒原。
漠南蒙古的疆域上,一支蒙古骑兵队伍正在齐膝的大雪艰难前行。相比较常规的行军队伍,这支兵马中还白骆驼、白牛等等祥瑞之物,他们正是鞑靼蒙古大汗脱脱不花派出的“九白大贡”使团。
处于使团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名满脸戾气的蒙古青年,不久前在蒙古诸部会盟上被确认为皇太子的猛可,转眼间就被蒙古大汗脱脱不花送往明国当质子。
以目前蒙古跟明国之间的关系,这种质子与送死没什么两样。猛可万万没有想到父汗脱脱不花,为了避免舅父趁机摄政夺权,就不顾父子情谊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愤怒、怨恨、鄙夷充斥着猛可的内心,谁能想到黄金家族血脉,堂堂蒙古大汗会是个懦夫,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汗位去向敌人俯首称臣,简直不配称之为成吉思汗的子孙。
与其让这种人担当蒙古大汗之位,还不如让舅父也先成为新汗,至少他俘获了明国皇帝,让蒙古的马蹄刀锋,兵临汉人京师城下!
当然,无论猛可有多么不甘跟怨恨,他成为质子的命运无法改变,否则就是更早一些被脱脱不花除掉。
如果说汉人王朝皇家无亲情,是一种唏嘘跟感慨的话。那么草原民族的“皇家亲情”,恐怕连草纸都不如,弑父弑兄什么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就在猛可选择认命的时候,使团队伍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还飘扬着类似于军旗的旗帜。
见到这一幕,鞑靼部使团下意识认为,这是明国九边重镇派出来的边军接应。以往藩邦向明京师派往朝贡使团,一路上也是由明国兵马按照规定好的路线时辰,选择全程护送。
不过当双方越来越接近,来者蒙古骑兵的装扮映入了视线之中。还没等鞑靼使团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勒动缰绳,策马进入了冲锋的姿态。
“杀光这群草原上的叛徒跟懦夫,夺回属于长生天子孙的血脉跟荣耀。”
“蒙古,绝不向大明称臣!”
第407章 誓不为奴
“是瓦刺部,瓦刺骑兵来袭!”
护送“九白大贡”使团的鞑靼部骑兵,此刻已经发现对方不是什么前来对接的明国兵马,相反是准备劫杀使团的瓦刺部骑兵。
于是各种警示呼喊接连响起,萧瑟的北风中充斥着肃杀的意味。
率领瓦刺部骑兵的主将,正是太师瓦刺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当他得知堂堂全蒙古岱总汗脱脱不花,为了从明国那里得到互市贸易跟朝贡名额,居然向汉人王朝俯首称臣,简直就是怒火中烧。
任何一个蒙古部落,都可以单独匍伏在明国皇帝的脚下,包括瓦刺部的太师也先,唯独鞑靼部的脱脱不花不行!
他身上的蒙古大汗身份,象征着黄金家族血脉的尊荣,象征着长生天子孙的骄傲。
跪下了,想要再站起来就遥遥无期!
除此之外,就是脱脱不花把刚刚拥立的皇太子猛可,押送到明国京师成为质子。
毫无疑问他这招借刀杀人之计,简直就是摆在了明面上。猛可是太师也先篡夺蒙古大汗之位,真正控制整个蒙古诸部,最为重要的一道筹码之一。
如果他陷入汉人手中,就意味着明国掌控了蒙古大汗传承的法统,脱脱不花一旦遭遇到任何不测,就可以把猛可推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招本就是太师也先打算自己用的,怎么可能为大明做嫁衣?
“长生天的子孙,绝不向蛮子跪下!”
“杀光这群懦夫,夺回皇太子!”
“草原永远是属于蒙古人的!”
一声声怒吼,感受到屈辱的瓦刺骑兵血脉贲张,冲锋阵型势如破竹,宛如一把尖刀杀入鞑靼部骑兵阵营。
突然的遇袭,让鞑靼部的护卫兵马还没有做好应对准备,再加上此时猛可暴起大喊道:“鞑靼族人们,你们愿意成为汉人的奴隶,愿意让蒙古成为明国的臣属吗?”
“这种羞辱的九白大贡,我猛可绝不接受,宁死不当这个质子!”
“草原上的鹰是翱翔天际的,明国的中原之地永远是蒙古的牧场,让我们拿起武器一致对外,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
对于底层鞑靼部士兵来说,他们并不清楚上层的权势争斗,更不知道看似英明神武的太师也先,实则已经准备向蒙古大汗脱脱不花磨刀霍霍了。
他们能看到的,就是自己尊崇的大汗,明明在蒙古铁骑杀到明国京师的优势处境,突然间选择和议向明国皇帝俯首称臣,放弃了身为蒙古大汗的骄傲跟尊贵。
可能正常时期下,哪怕心中有不满跟憋屈,却只能遵从脱脱不花的命令。但现在外有鞑靼部兵锋所向,内有皇太子号召放弃抵抗,本就没有什么斗志的鞑靼部骑兵,抵挡心气瞬间土木瓦解。
唯独蒙古出使大臣特木尔,以及护送骑兵千夫长满都拉图,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剑。
“瓦刺准备朝我们动手了,必须把消息传达给大汗!”
特木尔很清楚目前鞑靼部遭受到的危机,辽东之战后经历过休整的瓦刺部,已经逐渐的恢复了往日强大实力,绝对不可能坐视其他蒙古部落壮大。
现在劫杀鞑靼部使团,就相当于公开撕破脸皮的信号。
“返回汗庭有数百里路途,茫茫雪地我们跑不掉的!”
千夫长满都拉图是怯薛军的一员,他们是蒙古大汗最为忠诚的护卫跟亲军,绝对不可能相信什么瓦刺部一致对外的鬼话。
“这里离大同边境不远,只能继续前往明国。”
“带上皇太子突围!”
能担任出使大臣的,自然脑子好使属于先决条件,特木尔立马想到了应对方法,明国边堡防线能阻挡瓦刺骑兵的追击。
“好,我们就前往大同!”
满都拉图当机立断,号召同属于怯薛军的亲信,朝着皇太子猛可扑过去。
什么贡品祥瑞通通不重要,只要皇太子猛可没有落入也先手中,他就找不到令蒙古诸部臣服的理由,去堂而皇之的去当那个“摄政王”!
见到特木尔跟满都拉图,依旧效忠于大汗脱脱不花,没有放下武器归顺的意思,相反还要带着自己前往明国大同军镇。
猛可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佩刀,指向满都拉图吼道:“我是蒙古的皇太子,绝不当明国的质子,你们是要谋叛犯上吗?”
此刻猛可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投靠自己的舅父也先,也不会返回鞑靼部,面对那个懦夫一般的父汗,更不会到明国当什么人质。
“太子,这是大汗的命令!”
满都拉图脸上写满了焦急,瓦刺骑兵已经近在咫尺,猛可还不跟随自己等人突围的话,就再也走不掉了。
“只有勇士,才配成为蒙古人的大汗!”
听到猛可的口中说出这句话,满都拉图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才是真正的忤逆犯上。
可对方毕竟是皇太子,满都拉图没那个胆量去下重手,眼看着瓦刺骑兵即将要完成合围,使臣特木尔大吼一句:“时不可待,我们先行突围前往明国!”
鞑靼向大明俯首称臣最大的战略目标,并不是什么借刀杀人,而是达成同盟关系去对抗瓦刺部的吞并。不管有没有猛可这个质子的存在,都必须尽快达成跟大明的“结盟”事宜,这样才能获得一个强大的帮手跟援军。
“是,大使!”
满都拉图也明白这种情况下,想要兵不血刃的快速拿下猛可,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号令着手下亲信,连同特木尔等数位鞑靼出使官员,策马朝着大同军镇的方向急奔。
只要能看见明军的旗帜,那么瓦刺追兵就只能放弃追杀。可能满都拉图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需要倚靠敌人来庇佑。
雪地里两队人马疾驰,大同军镇外围有着一片火红色的旗帜。京师守卫战后论功行赏,郭登接替广宁候刘安成为新任大同总兵,并且加封了中军都督府右都督的职位,正式跨入一品武职行列。
自从瓦刺部落崛起之后,蒙古朝贡使团人数与日俱增,动不动就是二三千人。
为了保证朝贡使团安分守己,同时为了彰显大明军威,护送的明军队伍同样愈发庞大。到了土木堡之变前,已经需要数千人的边军去对接蒙古使团,领衔更是到了参将级别。
这次是蒙古最高礼仪的“九白大贡”,再加上有皇太子猛可送来作为质子,于是乎大同总兵郭登亲自出城迎接,来表达大明的隆重规格跟重视。
风雪中等候了许久,远方终于出现了大批人马的身影,不过很快久居边关的郭登就发现不对劲,前方的鞑靼使团正在策马奔驰。
按照常理来说,鞑靼使团行走数百里来到大同军镇,处于人困马乏阶段。再加上鞑虏就算不识教化,基本的使节礼仪还是懂的,哪有走到跟前还策马疾驰的道理?
随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郭登看清楚这一团人马黑影分为了两个阵营,前面二十几骑亡命逃亡,后面数百骑正在奋力追击。
“列阵,敌袭!”
电光火石之间,郭登就喊出了迎战口号,大同边军久经沙场,是明朝精锐中的精锐。
哪怕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听到上官发出敌袭口号后,立马齐刷刷的抽出了自己的兵器,爱惜马力站在一旁的大明骑兵们,纷纷翻身上马做好了冲锋准备。
“吾乃蒙古使臣特木尔,瓦刺部谋逆反叛,劫杀鞑靼封贡使团,还望明国守军施以援手!”
特木尔能担任封贡使臣,自然得精通汉文化。见到明国大同守军就在眼前,用着最为简洁直接的语言,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目前处境,为封贡使团争取救援的机会。
“吴云,领兵迎敌,拦下瓦刺鞑虏!”
没有丝毫的犹豫,郭登就朝着身旁的副将下令,鞑靼称臣乃国之大事,绝对不能让封贡使团覆灭在自己眼前。
这样不仅仅会破坏沈忆宸合纵连横谋略,还会在四海藩邦面前损坏大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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