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96节
沈忆宸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中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战意跟嗜血。
兀良哈三卫如果此刻的大明不去吞并,那么必然会被瓦刺部给彻底统一,与其在乎一些什么礼仪之邦的虚名,沈忆宸更希望能看到明军的战旗,插在蒙古大汗金帐的顶端,达成历代中原王朝兵家武将的至高荣耀!
金瀚并不意外在沈忆宸的嘴中,说出这些离经叛道的言论。他更震惊于对方如此了解自己,当初参赞宁夏军务经历过的一切。
大明前中期虽然文臣做不到如同汉唐那样的出将入相,但事实上朝中阁部大臣中,有着相当大的比例曾在边关督军过,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不知边塞疾苦跟将士血战。
正统八年金濂才从宁夏调回京师任刑部尚书,那一段参赞军务的记忆并没有彻底的深埋,沈忆宸的质问跟战意,唤醒了他当初出镇边关的很多回忆,对于反复叛乱手中沾满了大明将士鲜血的鞑虏,真的能靠孔孟之道教化吗?
当心中有了这个疑问,就意味着其实金濂已经有了答案。
沉默许久过后,金濂重重的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沈中堂你能拿出多少粮草拨付给九边将士?”
听到从金濂嘴中问出这句话,沈忆宸同样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心中并无多大的把握能说服对方,毕竟儒家理学的威力太大,唯一能倚仗的便是金濂出镇边疆的经历。
事实证明沈忆宸赌对了,金濂参赞宁夏军务三年,见识到的边关场景远不是朝中腐儒官员能比拟的,王道教化对于藩邦蛮夷来说,效果远远不如大明将士手中的刀与剑!
“等到京师粮价跌穿底线后,我会大肆收购会昌伯他们抛售的米粮,加上目前还有的存粮,总数预计在四百万石左右。”
“这四百万石将交付给大司徒,如何在赈灾济民跟拨付九边军饷之间分配,任凭大司徒处置。”
米粮这种东西存储的时间有限,意识到囤积拉升粮价无望后,会昌伯等人定然会把手中的存粮出售,那么沈忆宸刚好可以低价全盘收购回来。
这点操作说穿了就跟后世庄家操控炒股类似,高价抛售低价回收,钱也赚了米粮也赚了,相当于沈忆宸赢两回。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做,这是沈忆宸一直以来贯彻的方针,包括治水督军皆是如此,步入正轨后就绝不过多干涉。
金濂掌管钱粮的本事天下无双,再加上本身就是户部尚书,这批巨额米粮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处置分配。另外既然选择求助于对方,那么就要做到绝对的信任,抠抠搜搜同样不是沈忆宸的风格。
“四百万石米粮交给本官全权处置,沈中堂真是好大的手笔。”
金濂用着玩味语气说出这句话,内心里面实则有着一种感动跟钦佩。
毕竟四百万石米粮,不仅仅代表着巨额的财富,还意味着赈灾济民功劳跟日后的一份战功。难怪沈忆宸能年少居高位,出镇地方很快就能获得拥护跟效忠,这份豪迈跟大气多少老臣都不及分毫。
“不仅仅是四百万石米粮,我还将捐献纹银两百万两,用于南征军的开拔以及春耕的青苗贷,此事恐怕依旧得托大司徒多多费心。”
沈忆宸通过这一波大肆出售米粮,大概从会昌伯孙忠那里赚了两百多万两纹银。除开回购的成本,至少能结余两百万两出来,可能还不止这个数目。
反正这笔钱是白赚的,如今的沈忆宸不敢说富可敌国,至少这辈子不需要考虑什么钱财方面的问题。现在该履行与靖远伯王骥跟皇帝之间的承诺,拿出南征军开拔的饷银,尽快南下征讨麓川叛臣。
至于青苗贷,其实就是北宋王安石变法中的青苗法改良,灾荒之年由朝廷平价借贷给农民贷款,帮助他们完成春耕这段困难时期,避免向地主乡绅借高利贷,从而阻止或者说减缓土地兼并。
“南征军开拔?”
金濂敏锐的抓住了沈忆宸言语中的关键点,靖远伯王骥可是太上皇在京师的最大兵马倚仗,他要是率领南征军开拔,朝廷政治格局将发生巨变。
更让金濂无法想象的是,沈忆宸到底怎么说动靖远伯王骥,率领南征军开拔的?
“没错,只要饷银到位,靖远伯不日将率领南征军再度重返麓川,镇压南疆不臣之人。”
“至于具体信息,还望大司徒恕本阁部不能相告,同时还请大司徒暂且保密,此事还需要陛下正式下旨公布。”
沈忆宸话说到这份上,金濂自然明白背后存在着巨大的政治妥协,无法现在就告诉自己。
“沈中堂,难道你就不怕本官把此事给泄露出去吗?”
“你会吗,大司徒。”
“说不准。”
这个回答让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声落下,金濂脸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朝着沈忆宸拱手道:“不管沈中堂你到底想要什么,但这四百万石米粮跟两百万两纹银,将拯救无数百姓苍生。”
“本官身为户部尚书,替受灾百姓跟边关将士向沈中堂道一声谢,此乃家国之幸!”
第449章 隐藏实力
户部尚书金濂掌管大明国库,北方粮价飞涨以及各地发生的饥荒,可以说包括沈忆宸在内,没有谁比他更加明白民生艰难。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统年间国库就已经空虚,南征麓川还是靠着明英宗朱祁镇拿出内帑,才咬牙硬打了下去。后续亲征北伐,更是把大明最后一丝国力都给榨干净了,金濂望着空空如也的国库,加上无法得罪朝中同僚,属实不知道该如何赈灾济民。
沈忆宸此举,算是做了金濂想做,却无力又不敢去做的事情。于公于私,他这声感谢是发自内心,替将士跟百姓庆幸!
“大司徒谬赞,在下担当不起,此乃身为阁臣的份内之事罢了。”
沈忆宸谦虚的摆了摆手,事实上当你踏入了权力中枢,并且掌控着朝政部份至高决策权,那么就必然得为天下苍生负责。
权力跟义务很多时候是统一的,只可惜绝大多数朝中官员,在浑浊的官海沉浮数十年后忘却了这一点。
就在金濂跟沈忆宸互相恭维跟谦让的时候,站在值房外面的中书舍人赵然元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惊慌的神色。
“下官冒昧打扰,刚才通政司萧通政派人传达了一条消息,沈阁老要不借一步说话?”
萧彝派人传来消息?
听到赵然元的禀告沈忆宸满心疑惑,通政司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内外章疏传递,以及臣民密封申诉等事项,仅仅是个中间转圜的衙门。
正常情况下事关政务的奏章消息,最终都得送达内阁进行票拟,然后再到皇帝那里或者司礼监由秉笔太监进行批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向稳重的萧彝如此焦急,等不及走完政务流程,提前派人来告知自己呢?
“无妨,赵中书直接说吧。”
沈忆宸没有刻意避开金濂,毕竟南征军一事都已经告知对方,再怎么隐秘的政务理论上都高不过二帝相争的局势变化。
“是,下官遵命。”
“通政司那边传来消息,成山候联合都御使率领着五城兵马司,准备查封成国公府名下的粮铺,罪名是哄抬粮价获利,当查捕罚没非法获取,以及主事者笞四十。”
听完赵然元的禀告,沈忆宸脸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自己都没想过动用权力手段,仅仅是靠着“商业”竞争去打压粮价。
结果没想到会昌伯孙忠等人,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来个倒打一耙,准备强行查封粮铺来扭转局势,还真以为现在是皇太后孙氏干政时期吗?
亦或者他们认为太上皇朱祁镇从漠北归来,就能立马颠覆现任皇帝的大统之位?
“真是无法无天!”
沈忆宸都还没有表态,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金濂听到后,立马感到火冒三丈怒斥了一句。
官场是要讲游戏规则的,会昌伯孙忠等人很明显就是玩不下去掀桌子,况且发的还是天灾战乱这种国难财。王骥再如何内心偏向于太上皇朱祁镇,只要还有一丝为官的责任,甚至是一丝为人的良知,就不可能赞同这种事情的发生。
“大司徒还请息怒,既然会昌伯想玩,那本阁部这次就跟他玩个痛快。”
沈忆宸本来是平和的语气,可是话越说到后面,就出现了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京师城内几家成国公府名下的粮铺,出现了大批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特别是其中最大的一家铺子门前,赫然站立着身穿麒麟服的成山候王通,以及身穿绯袍的都御使王文。
要知道五城兵马司并不是什么顶尖衙门,名号听着很响亮,职权范围更类似于后世的城管,最多再加点巡捕盗贼的权限。
正常情况下五城兵马司办案,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绯袍大员到场,更不可能出现大明勋戚领队。当看到成山候跟都御使的官衔牌后,粮铺掌柜立马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一边派人前往成国公府通知大公子朱仪,自己则赶忙出去打个圆场。
“小的拜见成安候跟王都宪,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掌柜满脸赔笑的上去行个大礼,能坐到京师大商行的掌柜位置,毫无意识都是个人精。哪怕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本官收到举报,成国公府名下几家粮铺,这段时日趁机哄抬粮价赚取不义之财。依照《大明会典》规定,当罚没违法钱财赃物,以及查捕相惑而乱取利者!”
都御使王文语气冷淡的说出这段话,他其实本不愿意往死里得罪沈忆宸站在对立面,可是当利益集团众人均已做出的抉择,就没有他一个人反对的余地。
并且身为大明三法司之一的主官,想要查捕粮铺跟“取利者”,还非他出面不可。否则单单靠着勋戚,很难在没有圣旨到前提下调动五城兵马司,并且拿人问罪。
事到如今,王文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王都宪冤枉,小的这家粮铺乃是成国公府产业,这些年来经营一直都是奉公守法,出售米粮均是市场价,怎会做出哄抬物价敛财之举?”
面对掌柜的含冤辩解,王文不为所动的回道:“有没有违法不是你说了算,得让五城兵马司查封后调查取证,赶紧把账本跟库房钥匙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罢,王文就准备大手一挥,号令身后的五城兵马司官兵入店查封。
“王都宪,我家大公子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先入店喝杯茶再行商议?”
粮铺掌柜明白这种局势,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能平息事端,只能把大公子朱仪给搬了出来,希望对方看在成国公府的份上给个薄面。
如果朱勇还是昔日的大明国公,哪怕双方处于不同阵营,会昌伯孙忠等人也得给这个面子。但是现在今非昔比,成国公朱勇不仅仅背叛了太上皇,就连新君都处处打压削弱,注定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没有了成国公的爵位,单单靠着一个闲赋在家的都督同知朱仪,放在武将高官多如狗的京师又算的了什么?
成山候王通可不像都御使王文那样瞻前顾后,只见他满脸不耐烦的说道:“别说是什么大公子朱仪,今日就算是朱勇来了都没用,铺子查封定了!”
说完这句话后,成安候王通直接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粮铺掌柜,准备亲自率领着五城兵马司官兵冲入店内查封。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成安候,那不知本阁部来了有没有用。”
伴随着声音来源望去,沈忆宸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苍火头等十来个护卫。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便从宫内出来,只能说萧彝传递消息真是及时,赶在了五城兵马司查封之前到达。
沈忆宸的突然出现,让远远围观的京师老百姓一阵惊呼,他们没有想到查封一家粮铺的小场面,不但由侯爵跟都御使亲自带队,现在就连阁老都卷入其中。
“沈阁老来了,看来终究是血脉相连,成国公府衰败后得靠他来撑起牌匾。”
“听说成国公府粮铺这段时日大量放粮,源头就来自于沈阁老从南方运来的米粮,你们说这次查封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沈阁老从南方运来米粮赈灾济民,如今却要遭受查封,真是好人没好报!”
围观的老百姓议论纷纷,猜测着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此事却出现了一道讥讽的声音:“呵,好人!”
“一丘之貉罢了,成国公府粮铺放出的米粮,每石售价高达二两,这也配赈灾济民四字?”
“没错,当初还是宣传平价放粮,结果价格却越来越贵,咱们老百姓根本就买不到,沽名钓誉说的就是这种。”
“据说收购成国公府粮铺米粮的,也是京师的勋贵大臣,现在看来怕是狗咬狗一嘴毛。”
老百姓是非观念是纯朴的,沈忆宸为了引诱会昌伯孙忠等人上钩,确实变相配合哄抬了粮价。另外整个放粮过程中,米粮事实上也没有在市场中流通,双方更像是玩着“资本”的游戏。
不过哪怕如此,依旧还是有人站出来替沈忆宸说话道:“无凭无据的话就不要乱说了,至少最近官府开设了大量粥棚,总算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对啊,辽东那边据说马上要打起来,连连战乱沈阁老还能展开援助,总比年初等死要强多了吧。”
“唉,这世道朝廷跟百姓都难,沈阁老尽力了。”
围观百姓的各种议论,某种意义代表着京师这段时间来的舆论走向,更彰显出最为底层民众的承受力。
只是这些讨论声音,传不到成山候王通的耳中,他转身看到沈忆宸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脸上神情瞬间阴沉无比。对方的反应速度太快了,现在账本跟存粮还没掌控在手中,就意味着没有足够定罪的证据。
说实话,哪怕身为大明侯爵,王通心中都没用面对沈忆宸的绝对底气。
“沈学士,本侯正在依法办案,还望不要把事情给搞的太难堪。”
成山候王通冷冷警告了一句,他知道沈忆宸赶过来是为了阻拦查封粮铺,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言,如果拿不到账本跟囤积米粮的证据,那么导致的后果可能连勋戚都背不住。
“本阁部不知成山候依的是什么法,号令五城兵马司可有圣旨行事?”
沈忆宸缓步走到了成山候王通跟前,面无表情的朝他质问了一句。
王通除了爵位在身外,还执掌京营有着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官衔。明朝兵权两分,兵部掌管着调兵权,五军都督府掌管着统兵权。
理论上王通是有着统帅兵马的权力,可问题是五城兵马司并不在五军都督府的管辖范围之内,除非有皇帝下达的圣旨,否则他无权号令。
程序正义都没有,王通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说依法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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