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559节
朝中勋戚一般不会干涉文官任免,成国公朱勇最近几年处于半隐退的状态,更不会突然向皇帝举荐阁部级别的大臣。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沈忆宸处于李贤的位置上,估计也会猜测背后是不是跟自己有关系。
“不管少司徒信不信,本阁部并未插手六部人事任免。”
既然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这种事情大概率解释没用,沈忆宸的语气就变得冷漠强硬了起来,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
可能是感受到沈忆宸情绪上的变化,李贤慌忙摆手道:“沈阁老误会,下官并没有心存芥蒂,仅是想要告知沈阁老,把年富从边关调任到京师是步妙棋,再晚上一点恐怕就得被忠国公石亨搜刮罪名弹劾下台了。”
“少司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此刻沈忆宸充斥着一种堤防戒备,前些时日成国公朱勇才说过,年富不肯投靠石亨近期会有多封奏章弹劾于他,这才赶紧想办法调任到京师“避难”。
结果今天被李贤给当众说出来了,对方是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沈阁老,大司徒是下官的恩师,他希望下官能与沈阁老联手,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恩师告诫,下官铭记于心,更清楚沈阁老匡扶社稷的愿景,日后定襄助于朝野!”
说吧,李贤拱手深鞠了一躬,摆出一副愿意马首是瞻的追随架势。
李贤这突然的举动,反倒是把沈忆宸给弄懵了,难怪对方会接自己那句“做个好官还真难”的感慨,原来想要成为志同道合之辈。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忆宸不清楚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加之历史上的李贤是个心机谋略颇重之人,不可轻信的印象一时难以改变。
“大司徒能如此看重本阁部,真是愧不敢当。至于如何做个好官,并不是在于跟谁联手,更在于自己行事。”
“少司徒,再会。”
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沈忆宸不想说太多东西。
“沈阁老,下官知道一时难以接受,但日久见人心。另外工部侍郎徐有贞是下官的同年,他也同样有着类似的想法,匡扶社稷之臣唯有沈阁老!”
徐有贞是李贤同年?
这一句话倒是让沈忆宸想起来了一些东西,确实在历史上面李贤担任吏部左侍郎期间,很喜欢举荐自己的同年上位,从而形成了结党营私的局面。
只不过徐有贞跟李贤是相反的,天顺朝徐有贞靠着夺门之变的功劳先一步担任内阁首辅举荐了李贤,但最终却因为曹吉祥跟石亨谋逆之事,两人反目成仇李贤扳倒了徐有贞。
现在历史主线已经改变,可很多分支依旧朝着既定的轨迹发展,李贤还是站在了石亨的对立面。却不知道他跟徐有贞这对同年,是否还会最终反目成仇?
要论起来沈忆宸不知道的东西多了,李贤跟徐有贞的关系目前可不仅仅是同年交情那么简单,双方实则已经在背后拉拢了一些中坚阶层官员,形成了一个组织雏形。
并且沈忆宸更想象不到的是,这个组织的宗旨就是他的“沈学”思维,想要改变当今的格局打造出一个全新的朝廷。
如果学术观点被称之为“沈学”的话,那么这个组织已然可以被称之为“沈党”。
望着沈忆宸满脸迷茫的模样,加之现在处于紫禁城内,李贤此刻也不好多言。于是拱了拱手道:“沈阁老,下官今日绝无虚言,日后你就会明白这一切,再会。”
说罢,李贤就很干脆的转身离去,他同样是要赶着去面圣。户部尚书一职被年富给空降担任了,景泰帝朱祁钰把他左迁到了吏部侍郎的职位上面。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职位更符合李贤的需求,“沈党”将得到一个蓬勃的发展机会,从此朝野再也不会被一帮尸位素餐的腐朽给把持着!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事情不可能永远朝着想象中的方向发展。沈忆宸拉拢志同道合之辈,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除了隐藏实力防止被波及外,更多是汲取明朝后期党争的教训,不想由自己亲手打造出一个利益集团。
可偏偏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沈忆宸这样防微杜渐的意识,徐有贞就是那个有能力的例外。
大明京师这边局势跌宕起伏的同时,蒙古草原的天圣汗也先政权斗争就要激烈许多,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早在也先还是蒙古太师的时候,就许诺过日后只要击败鞑靼部成为全蒙古的大汗,那么这个太师之位就将传承给亲信以及得力助手阿剌知院。
根据元代历来的先例,蒙古太师一般还要兼任中书省丞相,属于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先的绰罗斯一族,就是凭借着此职位崛起,拿到了统帅蒙古诸部进攻京师的法理权。
不过也先却在称汗后食言了,把太师职位传给了小儿子阿失帖木儿。阿剌知院那时候内心极度不满,却正好碰到了沈忆宸征讨兀良哈三卫,蒙古内部只能按捺住分歧先行抵御强敌。
征讨兀良哈一战的最终结果,是也先一方战败,还损失了精锐了瓦剌亲卫,漠南蒙古从此成为了大明的养马地。
战败对于威望的打击,以及瓦剌亲卫的伤亡对于实力的虚弱,这让阿剌知院内心不满再度迸发,并且隐约威胁到了也先的汗位。
为了削弱阿剌知院的势力,曾经英明神武堪称草原枭雄的也先,出了一个昏招,那就是派人暗中毒杀了阿剌知院的两个儿子,导致后者绝嗣。
按照正常逻辑想要消除隐患,那么必然不能打草惊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毙命。也先却暗戳戳的朝对方儿子下手,等同于告知了阿剌知院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如此一来不反也要反了!
使出这种昏招,只能证明也先已经没有了枭雄的强横跟谋略,这放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就是致命伤。阿剌知院已经暗暗开始集结自己的部族,并且那些屈服于也先的原鞑靼部首领,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只要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蒙古的这个火药桶就会爆发。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先哪怕昏招频出这些年的余威仍在。驻守漠南的定襄伯郭登探查到了局势的变化,派人把军情向朝廷送去,期望能掀起蒙古的内乱,从而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百年心腹大患!
第527章 革爵去国
五月末的夜晚还是有着些许凉意,特别是在锦衣卫诏狱的潮湿阴森环境下,这股阴冷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沈忆宸进入后都要披上一件外套。
对于诏狱沈忆宸算是个“常客”,不管是看望他人还是自己亲身入狱,总归进进出出过好几次。
襄王跟鲁王两人毕竟身份尊贵,哪怕入了锦衣卫的诏狱,依旧被安置在特意收拾过比较干净整洁的牢房中。指挥使赵鸿杰陪在沈忆宸的身边,走在前面领路的是诏狱副千户魏三。
当初因后宫干政的事情,沈忆宸被关押入诏狱的时候,就是这个魏三替他鞍前马后的传递消息。事后赵鸿杰就想办法把魏三提拔了起来,如今掌管诏狱算是绝对可靠的心腹。
“沈阁老,两位王爷入了诏狱到不怎么配合问话,加之他们身份尊贵也不敢用刑,只能关在牢房中候着。”
魏三一边领路,一边简单的介绍了下情况。
对于会发生这样的局面,沈忆宸并不意外。除非是真正的骑兵谋逆在战场上被俘虏,一般情况下大明亲王是不可能上刑的,天潢贵胄代表着皇家尊严,动他们就等于打皇帝的脸。
哪怕就是在战场上,当年建文皇帝朱允炆为了口碑颜面,还留下过一句著名的“勿伤吾叔”。从而致使平叛官兵投鼠忌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自掘坟墓。
“我知道了。”
沈忆宸点了点头,其实他过来的目的不是审问,而是宣判,襄王跟鲁王两人愿不愿意配合已经无关紧要。
来到牢房面前,襄王很平静的坐在穿上闭目养神,鲁王却是有些急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直到看见沈忆宸的到来,立马扑到了栅栏面前吼道:“沈贼,别想着再诬陷一次鲁王谋逆,本王要面圣向陛下澄清一切!”
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朱泰堪内心充满了恐慌,他害怕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诏狱之中,就如同当年的父王“自尽”一样!
“鲁王,如果陛下愿意见你的话,还会被关押到诏狱中来吗?”
沈忆宸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语气比诏狱中的环境还要阴冷。
当年三省八府之地饿殍遍野,罪魁祸首是鲁靖王朱肇煇,但王世子朱泰堪身为从犯,却成功脱身没有遭受到任何惩罚,顺利继位成为了现任鲁王。
沈忆宸其实是起过杀心,想要动用手段让朱泰堪步他爹的后尘,用来讨回一个公道,以及告祭韩勇的在天之灵!
但是皇帝一再强调要留两王性命,代表着他在心中默认了沈忆宸是诛王的幕后主使,担心会再度出手。这种情况下要弄出什么死亡事件,必定无法容于景泰帝朱祁钰,他哪怕再大度都不可能接受。
考虑到皇帝今日在御书房又“敲打”了一遍,沈忆宸只能按纳住自己的杀心,不过那股磅礴的杀意还是无法彻底掩盖。
这股气息正统年间朱泰堪感受过一次,他再熟悉不过了,脸上的神情立马就从威胁转变为了惶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回道:“沈忆宸,你要是谋害本王,陛下绝对会彻查到底,不会再容忍你的谋逆之举。”
“鲁王,你是怕了吗?”
沈忆宸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内心的孱弱,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后世经常嘲笑明朝文人的迂腐虚伪,但至少在大礼议之争廷杖的时候,依然有文人高呼着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可在明末山河破碎之时,大明宗室藩王国家养了足足两百多年数十万人,又有几人站出来殉国?
一部南明史,堪比半部赵宋的屈辱史!
“沈忆宸,要杀就杀,羞辱宗室亲王,真以为你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吗?”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旁边牢房传了出来,闭目眼神的襄王朱瞻墡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坦然。
数度监国的经历,让他的阅历跟见识远超鲁王朱泰堪这种二代亲王,敢定谋逆之罪背后定然是皇帝的授意,怕也好不怕也罢,说再多都毫无意义。
与其彰显心中的懦弱被一名臣子羞辱,还不如保持身为大明亲王的尊严跟高贵。
同时襄王朱瞻墡相信,哪怕景泰帝朱祁钰真打算要自己等人性命,也一定会保留足够的体面,绝对不会让沈忆宸来诏狱嘲弄羞辱。
这么做必然是沈忆宸的私自行为!
“看来襄王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多说无益,本王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诏狱中,天下必定大乱。”
“本王就看看当今天子,日后如何告祭宗庙社稷!”
襄王冷哼一声,依旧是一副强硬的姿态,他压根不相信皇帝会容忍沈忆宸诛杀亲王,更不相信皇帝不怕诸藩起兵天下大乱。
无凭无证最多不过是贬为庶人,到凤阳府去看守祖陵,等待王世子继承爵位后,说不定还能等到翻案的那一天到来。
“看来襄王是笃定本官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沈忆宸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丝毫没有被襄王等强硬给激怒。
不过很快他便褪去了脸上的笑容,用着冷漠的语气继续说道:“本官此次前来,是需要两位王爷认罪画押。”
“襄王鼓动参与广通王谋逆视为从犯,贬为庶人关押到凤阳府祖陵,王世子降等袭爵。另外《宗藩条例》既然已经颁布,那就从襄王始吧,王世子整体降二档为辅国将军,去除封国。”
明朝宗室等级下天子一等为亲王,再下一等为郡王,再下一等就没有封国待遇,授爵辅国将军,冠服均视二品。
景泰帝朱祁钰明令要留襄王的命,那么沈忆宸就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把惩罚给用到极致。并且《宗藩条例》颁布了就不能成为一纸空文,最好找一个亲王来开刀立威,择日不如撞日,襄王跟鲁王就很合适。
“你要去除本王封国?”
本来还一副泰然自若的襄王朱瞻墡,听到沈忆宸不仅仅要把自己废为庶人,还要去除封国殃及子子孙孙。瞬间整个人气血上涌,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的抓住牢门咆哮起来。
“有何不可吗?”
“祸不及子孙,本王哪怕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认罪画押。有本事你就当场把本王杀了,让天下的宗室诸藩们看看,当今圣上如何成为第二个建文皇帝!”
襄王此时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要知道他这种鼓动参与谋逆,与起兵造反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一般情况下考虑到皇亲国戚的身份,以及对于诸藩的影响,大多数会选择从轻处罚。
就算皇帝不愿意宽恕,想要树个典型杀鸡儆猴,只要儿子继承王位后老老实实蛰伏一段时间,等皇帝气消了或者新帝继位,依然有着咸鱼翻身的机会。
沈忆宸这份处罚要是执行下来,虽然保留了一条性命,但实际上跟斩草除根没什么区别,从此襄王一脉就从大明宗藩的序列中剔除,再无翻身的可能。
襄王很清楚后果是什么,要么沈忆宸把自己给逼死,引得天下诸藩声讨。要么就是撤回降等袭爵、去除封国的处罚,自己可以考虑妥协让步,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面对襄王朱瞻墡的强硬表态,沈忆宸脸上神情愈发冰冷了下来,他缓缓走到了牢门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神,然后冷若冰霜的说道:“襄王,当年本官还是个区区五品詹事府大学士的时候,就敢诛杀鲁靖王,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这是第一次,沈忆宸当着外人面说出了自己诛杀鲁靖王,并且还是当着大明两位亲王的面。
此言一出,襄王朱瞻墡瞳孔瞬间放大,眼神中充斥着不可思议。要知道流言蜚语无论风传的有多么逼真,一个小官诛杀大明亲王,终究是有些无稽之谈的感觉。
可是当沈忆宸亲口承认,那么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同。
“沈忆宸,我父王果然是你杀的!”
关押在旁边牢房的鲁王朱泰堪,此刻也是悲愤不已,曾经的怀疑跟猜测,如今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杀父仇人就在眼前。
“难道你父王不该死吗!”
之前还保持着冷漠态度的沈忆宸,侧过身来朝着鲁王朱泰堪怒喝了一声,不仅仅是这两位大明亲王愤怒,他此刻胸中同样有着一腔怒火。
“三省八府之地百万苍生,就因鲁靖王的贪婪跟自私,挖开了黄河大堤以至于饥寒交迫,民不聊生。甚至尔等还打算联合张秋县令,硬生生的困死三万流民,此等行为简直人神共愤!”
“如果那时候我不是一名小官,而是掌控天下权的重臣,必将尔等父子问斩凌迟!”
滔天的杀意无法压制,宛如实质化一般的汹涌澎湃,沈忆宸永远不会忘记出镇山东一路上见过的场景,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冒得得罪诸藩皇帝的风险,一定要推行《宗藩条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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