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04节

然后便率领着朱仪跟一众勋戚武将，挡在了沈忆宸跟明良帝朱见清的身前。他不仅仅是要护住皇帝周全，更重要是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危。

成国公一脉，光前裕后就在今日！

“保护陛下。”

“逆贼石亨，休得猖狂！”

“还不快快放下手中兵器，忠国公你真想被诛夷九族吗？”

各种呼喊声音不断在奉天殿前广场响起，满朝文武大臣哪怕再如何反应迟钝，都能看出来谁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此时不再皇帝面前展现一下忠心，更待何时？

“皇儿莫怕，母后在这里。”

与此同时皇太后杭氏，也是趁势一把冲到了沈忆宸的旁边，死死的把明良帝朱见清给抱在怀中。

说实话，这个拜师礼对于杭皇后来说，并不是什么真心实意想要帮皇帝寻得一名良师，更多是在太皇太后孙氏跟太上皇后钱氏劝说下的一种妥协。

但是在石亨起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沈忆宸安抚明良帝的那一幕，陡然间心中萌生出一股好像此子，并非曹吉祥嘴中的阴险狡诈之辈，那对幼帝温和儒雅的模样是装不出来的。

正是凭借这种潜意识的认知改变，让杭皇后抱起明良帝后，就下意识的站在了沈忆宸的身侧，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场面，躲都躲不及。

不过这个细微的变化看在曹吉祥眼中，却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要知道以往皇帝跟皇太后，最为信任的人可是自己！

就在石亨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一阵混乱嘈杂的脚步声从奉天大殿的后方传来，只见曹钦率领着腾骧四卫的兵马，压着定远伯石彪、都督石冲等人，出现在众人的事业之中。

“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昭武伯曹钦看到人群中的明良帝朱见清，立马单膝跪地表忠心，这种时刻是最容易赢得皇帝跟皇太后好感的时机，一旦得到皇家认可获取救驾之功，那么来日便能青云直上。

“昭武伯真乃忠臣义士，快快起身。”

明良帝年幼，自然无法回应曹钦，不过站在一旁的皇太后杭氏赶紧称赞了一句，同时还向曹吉祥投向兴许的目光。

果然曹吉祥没有欺骗自己，做好了应对石亨举兵造反的完全准备，这下乱臣贼子被天子亲军给一网打尽，大局已定再也不用担心出现变故了。

“石彪！”

相反另外一边的石亨，见到自己侄子被曹钦擒住，当即怒吼了一声，怒气上涌就连双眼都充血变得通红。

他之前认为曹吉祥最多，不过是当个墙头草两边讨好，哪一方赢了便支持哪一方，这也符合阉人软弱的本性。结果石亨万万没有想到，曹吉祥根本不是作壁上观的那个，他还命腾骧四卫亲自下场捉拿了自己的子侄。

是可忍孰不可忍，原来曹吉祥才是背后布局之人！

“叔父，我们中个曹吉祥这个阉人的计，誓死追随的宣大亲兵弟兄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见到自己的叔父石亨，定远伯石彪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这倒不是说他惧怕，而是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叔父，更对不起生死与共的宣大亲兵。

这么多弟兄，本应享受着保家卫国的英雄称号，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宫中，还要遭受万众唾弃，成王败寇莫过于此！

“曹吉祥，本公要杀了你这个阉贼！”

石亨怒吼一声，就举刀不管不顾的向曹吉祥冲去，既然已经“清君侧”无望，那不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快意恩仇一把，手刃这个背信弃义的阉人。

“向北，我们要不要阻拦石亨？”

看到忠国公石亨一副要动手的模样，赵鸿杰轻声朝着身旁的沈忆宸询问一句。

“不用，如果石亨能杀了曹吉祥，算是解决了日后一桩隐患。”

“只是很可惜，他做不到。”

几乎就是在沈忆宸话音落下的瞬间，曹吉祥脸上流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眼神示意自己的嗣子曹钦。

曹钦心领神会，对着一旁的昭武伯石彪就捅了一刀，然后再度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向冲过来的石彪吼道：“忠国公，你真的想让自己的子侄跟部将血溅当场吗？”

“不用管我，叔父杀了曹吉祥！”

石彪也确实是个硬汉，听到曹钦拿自己当做人质威胁，当即就准备豁出去拼了。

只不过这毕竟是从小就跟随在身边，战场上看着长大的子侄，望着石彪刀伤处鲜血直流，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部将面孔，石亨握着刀柄的不断颤抖，他终究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亲族部属死在自己眼前！

曹吉祥不是沈忆宸，他的威胁决不仅限于口头上。

“罢了，此事乃本公权欲熏心，举兵之事皆因我一人而起，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忠国公石亨绝望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只听见“哐当”一声，手中的刀剑掉落在地。

说罢，石亨把目光望向了沈忆宸，用着略带祈求的语气道：“沈忆宸，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看在这些将士曾经为国血战的份上，留他们一条性命！”

石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态发展到最后，自己居然会向沈忆宸求情。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来自于敌人的认可，更凸显了沈忆宸人品上的可贵。

虽然权势相争注定死敌，但石亨内心里面却不得不承认，沈忆宸乃当之无愧的大明宰执，他看在家国天下的份上，说不定会手下留情，这点放在朝中任何一名大臣中都难以做到。

只是还没有等沈忆宸回话，曹吉祥却语气阴冷无比的回道：“谋逆犯上乃十恶不赦之罪，当全体论斩以儆效尤，否则来日乱臣贼子纷纷效仿，陛下何以安定社稷？”

“太后，奴婢替昭武伯请旨，诛杀乱党！”

曹吉祥曾经是石亨的盟友，跟他打过多年交道，双方对彼此的秉性可谓是了解颇深。今日要是没有斩草除根，来日石氏宗族必然会想方设法复仇，不留后患是成大事者的必要手段。

杭太后面对曹吉祥的请旨，一瞬间有些六神无主，哪怕事先告知过她石亨会在拜师礼举兵。可真正面对这种混乱的场景，杭太后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受到不小惊吓，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不过身为皇太后，杭氏明白自己绝对不能软弱，因为那样会顺势影响到皇权的威严。其实对于如何处理石亨一党，曹吉祥早在之前禀告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商议，那便是杀鸡儆猴震慑天下不轨之徒。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石亨一党就不能留。

“昭武伯听令，哀家命你平叛诛杀乱党！”

杭太后最终还是面色铁青的下达了这道懿旨，然后用手轻轻捂住了明良帝朱见清的眼睛。

自古宫变无不血流成河，距离上次夺门之变满打满算也不到五年，石亨不过是又一个继任者罢了。

“臣，遵旨！”

昭武伯曹钦拱手领命，脸上流露出一抹振奋的笑容。

要不是石彪、石冲等人爵位官衔在身，曹钦担心贸然动手杀害勋戚大臣会惹来非议，他早就动手干掉这群“战俘”了。

现在有了杭太后的授权，动起手来再无顾虑，现在就是石氏一族的死期！

“将士们，杀贼！”

曹钦转身朝着身后的腾骧四卫号令一声，等候许久的侍卫上直军立马举起手中的刀枪，准备向石亨等人动手。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且慢！”

阻止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忆宸！

沈忆宸站出来喝止，朝中任何一方都要给三分薄面，包括昭武伯曹钦。

只见喝止了腾骧四卫动作之后，沈忆宸朝着身旁杭太后拱手道：“太后，忠国公一党已然束手就擒，臣认为还是应当审问之后依律定罪。”

杭太后可能没有想到沈忆宸会阻止，加上对方刚拜了帝王师的身份，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应允。

可就在杭太后犹豫的时刻，曹吉祥却语气冷漠无比的回道：“依律定罪？”

“忠国公石亨谋逆犯上证据确凿，依律就应该诛夷九族，何需审问？”

“元辅，切莫妇人之仁！”

说完这句话后，曹吉祥就转身朝着嗣子曹钦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遵命行事。”

“住手！”

看到曹吉祥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沈忆宸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想要斩草除根的想法。

只是政治斗争这种东西，历史上已经有过无数次经验，但凡起了斩草除根的想法最终结果一定是扩大化。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石氏宗族跟部属，以曹吉祥心狠手辣的性格，接下来京营跟宣大边军将进行一轮大清洗。

沈忆宸可以不管忠国公石亨的死活，乃至于石氏一族覆灭都毫不在乎，可他不能任由曹吉祥肆意动手行刑，哪怕对方是奉着皇太后杭氏的命令。

“内相，你莫非是想要抗命不成？”

意识到沈忆宸态度有些坚决，这种情况下曹吉祥不想与之翻脸，只有把皇太后杭氏给搬出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沈忆宸总不至于公然违抗皇命，那样岂不是告知天下你就是下一个“石亨”？

“本阁部乃内阁首辅，当履行朝廷律法规章，石亨乃大明国公并且涉及勋戚武将众多，岂能在没有圣谕的情况下随意处决？”

“就算是定律论处，也轮不到内相号令腾骧四卫来行刑，当有内阁票拟陛下批红！”

沈忆宸无法公然违抗皇太后杭氏的懿旨，那么他就只能搬出来程序正义这一套。要知道杭太后并没有临朝称制，理论上她的懿旨无法等同于代皇帝下发的“圣旨”。

没有皇权支撑，太后懿旨的权限就仅局限于后宫之中！

另外话说回来，就算是皇帝下发的圣旨，身为内阁首辅的沈忆宸依旧有封驳权，就看他愿不愿意撕破脸皮动用罢了。曹吉祥想要拿抗命不遵来威压，那简直就是找错对象了！

第581章 成王败寇

沈忆宸这番话说出来，让曹吉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同时引得在场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内外两相针锋相对，这场拜师礼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腾骧四卫兵马与沈忆宸遥控的神机营同时设伏，按理说他们两人应该早就暗中商议过，为何还会出现如此大的分歧？”

“看沈元辅这架式，是想要保忠国公石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石亨此人嚣张跋扈，还曾反咬过于少保一口。今日沈元辅想要放他一马，来日东山再起未必会记得这份恩情。”

“别把沈忆宸说得那么高尚，说不定他求情仅是兔死狐悲罢了。石亨是个谋逆权臣，这位元辅又何尝不是，这么做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慎言！”

各种议论声音不绝于耳，听着奉天殿前文武百官的揣测、猜疑，曹吉祥的脸色愈发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换做历届司礼监掌印太监，面对外朝内阁首辅强硬态度，大概率会做出退让妥协。毕竟宦官终究在法理跟地位上差了一截，事情闹大了就连皇权都不敢过于偏帮。

但曹吉祥岂是非常之人？

他从来不甘心沦为外界表面尊重，内心鄙夷的宦官，只有威慑住包括沈忆宸在内的满朝文武，自己才能真正的登上那权力巅峰，乃至于问鼎九五之位。

这种情景之下，忠国公石亨是非杀不可，只有用这条大明国公的性命，让众大臣看到自己的手段跟权势，日后他们才会更容易屈服。

曹吉祥同样想要杀鸡儆猴，只不过他威慑的不是那些对皇家有不臣之心的人，而是自己潜在的敌人！

“万岁爷年幼，太后的口谕便是圣谕，元辅还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冰冷的话语从曹吉祥口中说出，他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虚伪客套，浑身散发着一股无边杀意。

“曹公公，本阁部更应该提醒一下你注意身份！”

到了这一刻，沈忆宸也撕下了谦卑讨好的面具，并且把曹吉祥的称呼由内相改为了曹公公。

这便是旗帜鲜明的警告曹吉祥，别忘记自己仅仅是一个宦官，外界尊称两句内相，还真把自己当做执掌朝政的宰辅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沈忆宸都还配不上这个“相”字，区区司礼监掌印太监，你也配！

这声曹公公的称呼，让曹吉祥当场愣在原地，紧接着就是一股无比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毫无疑问这才是沈忆宸的心声，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尊重过自己，在文官面前还是那一个阉人身份！

很多时候佛争一柱香，人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