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618节
“不认识,我与他从未会面过,连名字都是弹劾后才知道。”
说完这句,石璞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道:“这名官员是上次吏部考满擢升的新人,好像是属于沈党的成员!”
“那就对了。”
“对了?”
石璞此刻满脸的诧异,他不明白胡濙想要表达什么。
“贿赂之事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的话,那么被外界得知,除了你之外就只能是金英传出去的。但金英跟王振不同,他担任司礼监掌印期间很低调,绝对不是那种嘴上把风不严的人。”
“可金英卷入了夺门之变,调任应天府养老之前锦衣卫曾去他府中搜查过,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查到了你贿赂之事。再加上弹劾的监察御史沈党背景,那么背后主使之人就呼之欲出了。”
说罢,胡濙就意味深长的望了石璞一眼,等待着对方说出答案。
“沈忆宸!”
石璞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字,其实他并非没有怀疑过沈忆宸,只不过这些年双方一直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连最基本的交集都没有。
加之沈忆宸主掌朝政这段时间,不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单论跟大明那些登峰造极的大臣对比,气量跟容人绝对是能排的上号,以至于不太像会做背后弹劾这种事情的人。
唯一能解释的点,就是为了徐有贞上位铺路,他想要自己这个工部尚书的头衔。
只是沈忆宸跟徐有贞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有这般密切吗,以至于让堂堂内阁首辅不择手段?
石璞想不明白这一点,其实胡濙同样有些不解,沈忆宸为何会如此重视徐有贞这种贪慕权势的小人。双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沈忆宸是个怎样的人,胡濙心中有数,他跟徐有贞不会是同道中人。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且不去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王振跟金英都属于过去式了,真正棘手的是纵容族人跟家奴,以及隐瞒母忧这件事。
特别是后者,让胡濙感觉石璞是被官位给冲昏了头,完全可以等皇帝夺情,再不行先回去丁忧朝中运作一番“起复”便是,何必冒着巨大风险隐瞒?
“仲玉(石璞字),母忧这件事情你太糊涂了,当务之急是先向陛下陈情请罪,后续我来想想办法上疏求情。”
面对胡濙的责怪,石璞满脸痛苦的回道:“大宗伯你有所不知,我居然是在弹劾之后,才收到了老家传来的母忧消息,事前根本就没想过隐瞒这回事!”
什么?
听到这句话,胡濙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看来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598章 围师必阙
“不对,沈忆宸不会做这种事!”
胡濙喃喃的说出这句话,直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他的这一转变,让站在一旁的工部尚书石璞更加疑惑,胡濙到底在打的什么哑迷,一下对了,一下不对的,想要表达什么?
“大宗伯,沈忆宸为何不会这么做?”
面对石璞的追问,胡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令堂平日里身体可还好?”
“年事已高不算健朗。”
石璞下意识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大宗伯,你的意思是沈忆宸如此心狠手辣,连耄耋老人都不放过?”
这一霎那,石璞感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为官风格不是什么刚正强硬之人,否则也不会各种巴结权阉上位。
但是龙有逆鳞,人有禁脔,弑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是沈忆宸真敢做出这种事情,哪怕就是豁出去这条性命,石璞也打算跟对方拼到底!
看到石璞脸上的表情愈发忿怒狰狞,胡濙也明白对方猜测到了这点,于是乎赶忙安抚道:“大司空切莫急躁,本官的意思是仅仅有些嫌疑,可沈忆宸他不是这种人。”
很多时候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胡濙虽然还算不上跟沈忆宸算什么死敌,但在沈忆宸还没有入仕之前,双方就伊然分道扬镳,一步步走到了对立面。
这些年胡濙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注视着沈忆宸在朝堂上起起伏伏,最终走到了位极人臣的高度。可能沈忆宸这个人锋芒毕露,手段强硬坚决无比,但胡濙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
那就是在这个混浊的官场之中,沈忆宸使用的政斗手段干净无比,甚至更多时候是用阳谋大势去赢得胜利,从未背后搞出什么栽赃陷害,暗杀投毒等等阴狠动作。
你可以不赞同沈忆宸的行政方针,满朝文武却没有几个官员会否认沈忆宸的人品。石璞母忧这件事起虽然看似无比巧合,并且弹劾消息速度太快,但胡濙心中更相信与沈忆宸无关,说不定就是一个巧合!
“凭心而论,沈忆宸确实不是什么卑鄙之人,可大宗伯他到底是如何比我还更先得知?”
石璞与沈忆宸没打过什么交道,不过在对方人品这件事情上面,可以跟胡濙达成共识,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沈忆宸到底怎么做到的。
“徐有贞被沈忆宸收服,他一个多月前回京述职,应该就把目标盯上了工部尚书一职。大司空你可别忘了,锦衣卫指挥使赵鸿杰乃沈忆宸儿时同伴,想要比你更快得知,定然是锦衣卫盯梢的结果。”
“可能沈忆宸是搜集你家奴违法跟侵占良田的事情,恰好碰到了令堂去世,给了他一个弹劾的罪名!”
想来想去,胡濙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否则要么就是沈忆宸未仆先知,要么就是对方为了党同伐异,开始不择手段了。
“应该是如此吧。”
石璞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确实这件事情要深究下去,有些细思极恐。
“大司空,弹劾之事老夫会想办法帮忙,你现在先回去上疏一封向陛下陈情,切记言辞要恳切真挚。”
“本官明白,谢大宗伯相助!”
石璞激动的赶忙拱手致谢,有了胡濙出面斡旋,弹劾的事情就稳了一半。
“回去吧。”
胡濙摆了摆手,内心里面却有些忧愁。
就在石璞上门找寻胡濙求助的同时,府中难得休假的沈忆宸,从卞和那里得知了弹劾带来的官场地震。
说实话,这场弹劾的幕后主导者,确实是沈忆宸。但弹劾奏章的内容,却与他的谋划大相径庭,特别是石璞隐瞒母忧这桩事情,让沈忆宸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卞先生,以石璞的性格,会隐瞒母忧这件重大事情吗?”
“不会。”
卞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表面上看石璞贪恋权势,不惜巴结讨好朝中权阉上位,可他本质上是个软弱怕事之人,拒绝丁忧这件事情曝光出来,后果非常的严重。”
“石璞就算是不想回乡丁忧,他选择的方式也一定是让皇帝夺情,而不是直接隐瞒!”
“是吗?”
听完卞和的解释,沈忆宸脸上疑云越重,他并不知道石璞得知母忧的消息,还要比弹劾更晚。
纯粹是心中萌生出一股不合常理的预感,总感觉哪个地方有点问题,却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东主,你怀疑徐有贞动了手脚?”
卞和身为沈忆宸的幕僚,这些年朝夕相处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
特别是沈忆宸对于徐有贞“爱恨交加”的复杂心理,哪怕不用明说,卞和也知道东主心里面想的是些什么。
“我不知道。”
沈忆宸摇了摇头,心中情绪复杂无比。
他很清楚以前徐有贞的性格,是一个为了权势可以抛弃一切的文武全才,哪怕被满朝文武耻笑依旧在所不惜,会抓住一切往上爬的机会。
可是这五年治水,徐有贞可以说亲力亲为,常年住在河堤上与民夫同吃同睡,沈忆宸自己当年出镇山东也就不过如此。
这份功绩,用“不世之功”四字来形容毫不为过,让沈忆宸看到了徐有贞勤政爱民的另一面,仿佛与史书跟第一印象产生了极大的偏差。
徐有贞如今,还是那个贪图功名利禄,拼命想要削尖脑袋往上爬的官员吗?
沈忆宸无法解答,就自然无法给卞和答案。
“那属下派人去查查徐有贞?”
“不用。”
沈忆宸摇了摇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况且以徐有贞的本事,你派人暗中调查他,必然会很快就被得知,到时候会弄巧成拙。”
“是,东主,属下考量不周。”
卞和拱了拱手退到一旁,没有再继续多言,他相信沈忆宸有自己的判断。
次日,就在京师官场还在为弹劾石璞之事议论纷纷的时候,又是接连十几封上疏呈递到了通政司,全部都是对石璞各种受贿贪污等等罪行的弹劾。
沈忆宸很早之前就曾讨论过明朝官员的俸禄问题,要是单纯靠着朝廷下发饷银过活,那大概率会落得一个全家饿死的下场。
于是乎明朝的寒门子弟,一旦到京师赶考展现出潜力,就会得到很多大家跟商贾的相助,要么给钱要么嫁女,反正就相当于投资潜力股。
如果没有这种利益交换,以及一些京师底层官员喜好排场钱不够用,那么就会主动去借高利贷,等待一个好差事以及外派捞钱的项目还债。
严格标准来说,明朝官员除了于谦、海瑞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人人皆贪,无非就是一个贪多贪少,是否擦边成灰色收入那种。
哪怕沈忆宸早年间利用倭国贸易走私,某种意义上同样是贪赃枉法的行为,深究起来足以定罪。这种十几封弹劾同时呈交的场面,几乎是明言要动工部尚书石璞,更是对于文官集团的一种开战信号!
成国公府的马车摇摇晃晃朝着紫禁城方向驶去,这次车上除了沈忆宸外,还有担任左通政的萧彝。
通政司这边一收到弹劾,萧彝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即赶往成国公府向沈忆宸询问情况。恰好遇到沈忆宸准备前往文渊阁当值,于是乎两个人就同乘一辆马车议事。
“向北,同时十几封上疏弹劾大司空,是不是有些声势过于浩大了?”
官场有着属于自己的运转规则,特别是到了阁部级别高官的层面,很多时候双方都保留着几分体面。就算沈忆宸想要朝石璞动手,第一封弹劾就等于是个预告,完全可以等待对方来进行谈判。
政治始终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双方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这种大规模弹劾就不是要赚取利益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萧彝就是感觉到事情有些闹大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到成国公府通知沈忆宸,看看对方到底是打算如何收场。
面对萧彝隐晦的劝解,沈忆宸脸上神情有些阴沉,说实话昨日得知弹劾奏章内容中有母忧这桩事,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碍于情面跟信任没有继续深究。
现在又是十几封奏章同时弹劾,很明显就是徐有贞的手笔,也符合他比较极端的性格。同时还有一点沈忆宸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便是当初听闻李贤跟徐有贞组建“沈党”,他就害怕会出现党同伐异的情景。
现在这种联合上疏弹劾,闭着眼睛也知道是沈党所为,如果这还不是党同伐异,那怎样才算是?
沈忆宸当初是答应徐有贞把事情给搞大,只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去弹劾,相反他更筹划与文官集团首领胡濙谈判,让对方放弃阻止自己对于士大夫阶层特权的打压。
结果徐有贞这么一搞,完全朝着不死不休的方向走去,哪怕胡濙再怎么明哲保身步步退让,下面的人也绝对不会同意,后续操作根本没办法走下去!
“这不是我主导的。”
“那是谁?”
萧彝满脸诧异,弹劾官员均是沈党成员,不是沈忆宸那只能是李贤了。
“徐有贞。”
“徐侍郎?”
听到这个名字,萧彝脸上神情更加意外了,徐有贞外出治水多年,京师中枢没有多少人脉,怎么可能这么多沈党成员愿意听从号令,上疏弹劾工部尚书石璞。
见到萧彝脸上神情,沈忆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彝寒门子弟出身,对于政治斗争完全不擅长,是个适合干实事的官员。所以这些年朝廷上的争权夺势,沈忆宸都是跟商辂讨论,不愿意把实干派官员转变为“宫斗派”。
正因如此,关于这个“沈党”如何建立,沈忆宸也没有跟萧彝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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