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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94节

只见程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贺平彦,两人眼神对视之下微微摇了摇头。

见到这个动作,贺平彦心领神会。回过头对着身旁一名新科举子示意了下,后者立马站起身来,拱手向沈忆宸说道。

“世人皆称赞江南乃文风鼎盛之地,今日得见沈解元,让在下是敬佩不已,得知所言非虚。”

“不过明经取士,看的乃是八股文章,在下心中颇为好奇,解元郎那几篇能取中魁首的文章,到底是何等丹青妙笔?”

这名新科举子言语虽然恭敬有加,但事实上背后的意思,并没有那么客气。

简单粗暴点翻译,就是沈忆宸从南方空降到北方乡试,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另外字好不等同于文章好,取中解元要看八股文的真凭实学,他想要看看沈忆宸的乡试文章。

这番话一说出口,立马引起了在场许多新科举子的赞同。

大明这个时候虽然没有“高考移民”这个词,但并不意味着,文人士子们不知道教育资源不均衡,南方人到北方考更有优势,否则科举也不会分什么南北榜。

明面上不说,不等于认同沈忆宸这种“空降”科举的方式,如若不是沈忆宸确实才华横溢,在应天府就拿下了小三元案首,并且有几首诗词名言天下。

恐怕今日就不止是孙绍宗为了面子向他发难,其余新科举子同样会孤立敌视他。

原因很简单,沈忆宸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是抢了北方举子的“蛋糕”。

现在有人捅破了窗户纸,自然就会引发同仇敌概之心。就算知道以沈忆宸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作弊的可能性不大,好歹看了文章后,也有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过几日《时文集》就会刊登解元文章,诸生不必急于一时。”

这句话是王英说的,他怎会不明白新科举子们要看文章背后的意思。

不过就算明白,也不能答应。一是答应了,相当于纵容外界对于沈忆宸这个“空降”解元的质疑,王英身为师公,自然得维护自己徒孙。

另外一点,这也是对于主考官取中的质疑,官场同为一体,自己说不定明年也得成为会试主考官,不帮周叙就等于不帮助日后的自己。

而且王英给出的拒绝理由光明正大,就如同之前沈忆宸童子试文章被人发表过一样,解元这个级别的文章,更是会被书商天下流传。

现在乡试刚放榜没几天,书商们排版发行还需要时间,再等上几天自然就能看到,何必在鹿鸣宴上急于一时?

见到王英都发话了,站起来的这名举子,自然是不敢忤逆少宗伯,只得点头称是坐了下去。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再次出现,沈忆宸并没有坐下,反而拱手主动说道:“少宗伯,玉堂大人,乡试卷宗就放在贡院,何不令人取来让诸位同仁观赏一二。”

沈忆宸可是经历过成国公府舞弊的人,明白这种质疑单纯靠压制,是压不住的。

最好的方式,就是选个恰当的时机公之于众,还有什么场合,能比得上今天的鹿鸣宴吗?

“沈忆宸,你确定要如此?”

周叙反问一句,这种自证清白在他看来是没必要的。

“是。”

面对沈忆宸的坚持,周叙也就不再多言,解元试卷早已被誊抄数份,顺天贡院里面就有备份,叫个书吏取过来就行。

很快沈忆宸三场考试的卷宗备份,悉数被呈了上来。周叙也无二话,令人搬来告示栏,把试卷全部张贴于上,让在场的新科举子们看个明明白白!

只见一百多名举子们团团围在公示栏面前,看着沈忆宸的文章,很快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解元就是解元,我怎么就想不到还能用中庸之道破题呢?”

“太强了,这文章书法真是太强了,恐怕沈忆宸来日成就,不止于解元郎,有冲击状元郎的机会!”

“看看这策论,字字珠玑言之有物,这是为了来日代天子执掌天下做准备吧。”

“在下甘拜下风,今日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惊世之才!”

听着在场新科举子的心悦臣服,周叙跟王英的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一个是为了自己眼光取中而感到自豪,另外一个是为了弟子的眼光而感到高兴。

官场上最为讲究一个人走茶凉,无论你今日多风光,来日一旦下台,没有心腹中人处于高位的话,待遇将会一落千丈。

林震的辞官,让王英这个座师失去了最大的潜力股,也没了后续人才储备。

今日沈忆宸表现,意味着未来在仕途上,将后继有人了。

鹿鸣宴进行到此,彻底成为了一场沈忆宸的个人秀。

第120章 演技圈子

筵席落幕,告别了诸位官员之后,沈忆宸一行新科举子,也走出了顺天贡院。

就在此时,萧彝靠了过来,拱手对着沈忆宸说道:“解元郎今日提携,在下感激不尽。”

望着萧彝这番认真严肃的模样,沈忆宸却不以为意的笑道:“连提携都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大事呢。”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说实话,沈忆宸是真没把这点出风头的机会给当回事,帮助萧彝也没想着要什么回报,纯粹的顺水推舟。

“对于解元郎而言可能是小事,但对于我萧彝来说,却是一份大恩情。”

萧彝说的可不是什么客套话,他出身寒门农户,属于标准的底层士子。

这种出身于微末的士子,没有发迹前在很多人眼中是没有价值的,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相助。甚至因为文人相轻跟家境贫寒,萧彝一路走来还遭受过很多的嘲弄跟轻视。

沈忆宸身为国公之子,解元之尊,当初在茶棚看见自己寒酸样子就以礼相待,鹿鸣宴上更是送出良机。

这等君子风度、大气格局让萧彝折服,也深深记下了沈忆宸今日的帮助。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沈忆宸也不再强行推辞,毕竟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总比多一个仇人要强。

就在沈忆宸准备拱手告辞的时候,说仇人,仇人就到。

孙绍宗带着几位跟随他的新科举子走出了贡院,正好跟沈忆宸打了个照面,脸色非常的难看。

不过这次在他的身边,还有乡试亚元贺平彦,他看到沈忆宸倒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解元郎,今日在鹿鸣宴上展现的才华文章,让在下真是仰慕不已啊。”

“贺兄客气,拙作罢了。”

之前在进入贡院的时候,贺平彦出面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并且还主动落后一步,以示解元为尊,把里子面子做到十足。

这些举动让沈忆宸对于他的印象不错,所以说话什么的都比较谦虚低调。

“解元郎,你这就是过谦了。”

面对这话,沈忆宸不置可否的笑笑,再继续谦逊下去,就显得有点假了。

客套完毕,贺平彦也开始准备说点正事。

“解元郎,在下托大的问上一句,你跟孙兄之间是否有些过节?”

这里的孙兄,毫无疑问是指孙绍宗了。

“一点无关痛痒的小问题罢了。”

沈忆宸很无所谓回了句,确实这种摩擦在他眼中,就是一点小问题。

当然,在孙绍宗眼中是不是,他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是乡试同年,同唱过《鹿鸣诗》,理应团结互助,未来在仕途上也有个助力。”

“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跟孙兄也谈过,都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如若解元郎愿意给这个薄面,在下当一回和事佬,在京师雪聆阁设宴如何?”

孙绍宗想要握手言和,这种事情沈忆宸是不信的,因为他太了解真正纨绔子弟的尿性,除非是把他们给整服,否则一定要找回个场子。

自己目前为止,不过让孙绍宗丢了些颜面,远远称不上整服。

如果这小子有这份爽快和解的气量,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了。

不过信不信是一回事,面子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沈忆宸毕竟在京师属于外来户,这里家族背景势力深厚的比比皆是,能不招惹树敌,就尽量以和为贵。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成国公这块“金字招牌”,自己怕是要没得用了。

那日对话堪称“父子决裂”,虽然不知为何成国公这几天下来,并没有把自己给赶出去,但沈忆宸琢磨着好日子应该快到头了。

能抢在目前最大靠山倒台之前,解决掉一桩“隐患”,总归是一件好事。

“贺兄说的在理,在下也不愿多生事端,此事就麻烦兄台了。”

“谈何麻烦?这是同年应做之事,解元郎大气!”

“贺兄,在下还未取表字,要不你直呼姓名好了,解元郎有些过于客气了。”

贺平彦毕竟是乡试第二名亚元,一直这样使用解元郎的尊称,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对方现在是在当中间人帮忙调解,沈忆宸也没想显得自己高高在上,换个称呼低调一点为好。

“既然解元郎都这样说了,在下年长几岁,就托大一点称呼为忆宸如何,这样更显亲切。”

“贺兄随意。”

“那好,此事就这样说定,到时候我将遣人到府上相邀,就等着恭候大驾光临了。”

“不敢当。”

沈忆宸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说完之后,贺平彦就去到了孙绍宗那边,估计是把两人的对话给转述一遍。

“贺兄才学人品俱佳,是京师有名的谦谦君子。”

看着贺平彦远去,萧彝向沈忆宸介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敬意。

“是吗?”

沈忆宸除了知道对方是乡试第二名外,其他就不太了解了。

“嗯,贺兄是国子监的优贡生,成绩常年稳居前列。而且生性热情洒脱,喜欢广交好友,京师知名的文人士子们,或多或少都有过交集,广受赞誉。”

“喔,听起来挺不错的。”

沈忆宸点了点头,确实从第一面接触开始,这个贺平彦就做人待事就让人如沐春风。

“有贺兄当中间人设宴,孙绍宗应该会给这个面子,也可让沈解元免于小人记恨。”

“哈哈,那看来我也欠下了一份人情。”

听着沈忆宸这意有所指的话语,萧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告别了萧彝,沈忆宸返回了成国公府,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碰到了朱勇、林氏跟朱佶三人,好像是打算出门去哪里。

看到沈忆宸过来,成国公朱勇脸上表情略微闪现过一丝不自然,不过这种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鹿鸣宴参与的如何?”

“一切顺利。”

沈忆宸拱手恭敬回答。

不管两人现在心中是何种想法,至少在表面上言行举止,都得保持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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