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128节
首常先生立刻站起身来,鞠躬行礼道:“德潜先生,久仰大名”
钱玄看到汤皖正喝着茶,看着自己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以文人礼回复道:“哪里,哪里。”
汤皖放下杯子,招呼道:“赶紧过来喝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指着钱玄道:“首常兄,这就是钱玄。”
然后又指着首常先生道:“德潜,给你介绍个人,他叫李汏兆,字首常,刚从曰本回来,现任《晨钟报》主编,你不是一直埋怨文章没处发么,他们《晨钟报》可是什么都敢发表。”
钱玄没有表现的很热切,而是有一些怀疑,却也是顾着汤皖的面子,打起了招呼,道:“首常兄,初次见面!”
“德潜先生,你是第一次见我,但是我可是见了你无数次了!”首常先生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倒是勾起了钱玄的好奇心,连问道:“首常兄,此话何意?”
“我在曰本留学的时候,可是经常听到德潜先生的事迹,真是叫人心生过瘾,说出了许多我心里想说的话。此番回国,担任《晨钟报》主编,便是要接过德潜先生的担子,继续说德潜先生说的话。”首常先生说话讨着巧,尽说一些钱玄心窝子里的话。
钱玄一听,顿时眼睛冒精光,一直以来,苦于没有同道中人久矣,而且听说自己的名号已经飘到了海外,心里豪气冲天,直舒天际,连看向汤皖的眼神,都是轻飘飘的。
“原来如此,首常兄此番话,我已经记在心中,以后多加联系!”钱玄这次收起了姿态,抱拳说道。
“你们俩先别互相恭维了,先喝口茶,有话慢慢说。”汤皖喊着俩人,不然还指不定互相客气到什么时候。
然后又问道:“首常兄,可有什么具体打算?”
“我认为枯木逢春乃是幻想,与其花大价钱修补老数,不如辛苦培育老树根边上的幼苗,不消二十载,棵棵是大树。而这幼苗便是如今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首常先生精神焕发,畅谈着自己心中的所想。
“首常兄,你要用什么来培养幼苗?”汤皖又问道,虽然心中已经提前知道了,但是想亲口听到首常先生说出。
“民主与科学、新文学。”首常先生不假思索的说道。
“原来首常兄,也是支持仲浦先生的。”钱玄又一次惊讶道。
首常先生刚在这个月初的《新年轻》上发表《青春》一文,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
等再过几个月,远在霉国的胡氏先生的《文学改良刍议》一出,便又算是正式拉开了新文化运动的帷幕。
所以,首常先生特意推掉金陵的肥差,应梁任公之邀请,北上首都任职《晨钟报》,便是要响应仲浦先生的呼吁,推广“民主与科学、新文学。”
“我与仲浦先生在曰本见过,深受先生思想之感悟,偌大一个华夏,旧思想横行,便如这地基,即使建起了房子,也是摇摇欲坠。不如重造新思想,打造新地基,再造新房子。”首常先生毫不避讳,因为在首常先生看来,面前的两人肯定能理解自己所说的。
果不其然,钱玄听着似曾相识的话,不由得看向了汤皖,说道:“皖之很久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当时汤皖说的是,无论如何,房子不能塌,他要做的事就是尽量维持着房子,等待一个好住户进来。
而首常先生的意思是革除旧思想,打造新地基,建立新房子,与汤皖的思想基本相近,却又有些不同。
面对着钱玄的娓娓道来,首常先生先是听的一阵激动,最后却又有些消沉。
“皖之先生,是认为我选的路有误么?”首常先生疑惑着问道。
“首常兄,你理解岔了,你的路没有错,是正确的!”汤皖怕有歧义,立即说道。
“那为何,是维持新房子,而不是新建新房子?”首常先生不解的问道。
汤皖仔细理清了思路,耐心的说道:
“你所说的再建新房子,是用新思想的年轻人建立一一个青春之国,对吧?”汤皖问道。
“嗯!!”首常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无论是青春之国,还是糟糠之国,首先都是一个国家,换言之,你说的“再造”也是“维持”的一个方式,即“再造”等于“维持”。”汤皖解释道。
这么一说,首常先生立马就明白了,立刻抱拳致歉道:“先生,是我理解岔了。”随后又想起了,说道:“我很荣誉与先生同路。”
汤皖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考虑了,又考虑之后,说道:
“首常兄,你与仲浦兄一样,披荆斩棘,冲在最前方,但是你们忽视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首常先生抿起了八字胡须,疑问道。
“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但是也怕冬天,你说对不?”汤皖说道。
“是的!”首常先生同意道。
“那么拥有新思想的年轻人如何才能一茬接一茬,无穷无尽呢?”汤皖又抛出了问题。
“教育!”看着愁眉不展的首常先生,边上的钱玄提醒道。
这个问题,他们私下里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
“教育分基础教育和大学教育,眼下大学教育已经有人去做了,而基础教育还没有去做,所以,我便只能接过这个担子来。”汤皖道。
“我们都是在维持或者建造房子,不同的是,你和仲浦是建造工人,而我是搬砖的工人。没有砖块,房子自然无法建造,而没有建造工人,徒有砖块,一样无济于事。”汤皖终于把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一吐为快。
而边上的钱玄虽然早就知道汤皖的想法,直到今天,又听到了加强版的房子理论,不禁又多了一些理解,随后便想到自己,要不要去搬砖呢?
首常先生经过缜密的思索之后,猛地站起来,说道:
“先生,今天听到您的房子理论,真是让我打开眼界,我已经明白了该如何去做了,我会当好一个建造工人,一定为我华夏建造一所最雄伟的房子。”
见到华山论剑的人物都已经到齐了,汤皖便不再去说话,而是心生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一年半过去了,而自己也没有白吃这个时代的饭。
稚嫩的首常先生听着汤皖的房子理论,再次肯定了自己将要走的路,同时也对汤皖心生佩服,打定了主意,以后要经常来拜访。
接下来,倒是不出所料,钱玄果然和首常先生打的火热,俩人本就志同道合,又以喷子见长,注定要成为一对“相爱相杀”的冤家。
中午的时候,心情不错的三人,就着大牛做的几道精致的炒菜,又喝起了几杯小酒,畅谈着国内发生的各类事情。
中饭过后,首常先生便离去了,钱玄兴致贼高,多喝了几杯,这会脑子有些晕乎,被大牛送回家了,凉棚下面倒是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安静。
只是这安静的时间,没过多长,就被一道雄浑的声音打破了,菊长只是站在大门外,仗着大嗓门就给汤皖喊的站起来了。
下午,普益给段公子和几个公子哥发去邀请函,要去打马球,这是现在比较流行的运动项目,本来以为也就和之前一样,平平无奇。
但是,后来又听说,普益这次邀请的人数众多,康师也出场,这是个老资历,骂起段公子他们几个来,还不能还嘴。
用康师的话来说:老朽就是指着你们爹的鼻子骂,他也不敢放个屁,只能乖乖受着。
另外,还有各国公使极其家眷,届时也会出席,毕竟是普益想邀,大家伙也都给个面子,而且还不用花钱,好吃好喝伺候着,何乐而不为。
于是,段公子和几个公子哥一商议,觉得势单力薄,到时候,若是他们扯起文化上的事情,自己这帮人两眼一抹黑,岂不是丢了面子。
要是平时,丢了面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回不同,有不少的洋人在场,若是丢了面子,事关国家的颜面,几个公子哥还是很在意的。
但是,又不能怕丢了面子不敢去,因此,几个公子哥就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汤皖,毕竟之前帮了那么大一个忙,此番来帮个忙,站站场子,也能说的过去。
所以,大家在出发前,特意绕道东交民巷,来拉汤皖的人头,想来汤皖也不会拒绝。
汤皖一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好些人,菊长、段公子、袁科闻、曹士嵩都在,后面还跟着好多下人,一时脑子有点蒙,但还是下意识的说道:“怎么都来了,进来歇息会。”
菊长上前,立刻快速的说道:“就等着你呢,等会有你休息的,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去打马球。”
“打马球?我不会啊!”汤皖立刻推辞道,心里想着,我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人,还要在马上玩球,开什么玩笑。
段公子咳嗽了一声,说道:“老乡,这打马球吧,其实是这么回事.......”
听着段公子说的,有好吃好喝的,又有洋人在,汤皖忽然想起了,这不就是举办个大party么,但是自己确实不想去啊,又不认识人,再说下午还要去找六爷核对材料和款项呢。
菊长见汤皖没能理解透彻,急着凑到汤皖耳朵旁,快速小声的说道:“有洋人在,别丢了面子。”
只是简短的几个字,汤皖就立马明白了,想着之前段公子几个人帮了一个大忙,而且后续可能还要帮忙,便立即说道:
“稍等会,我去换件衣服!”
没过一会儿,汤皖就去洗了个脸,身上擦了一遍,没闻到有味道后,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长衫,便跑出门去。
前面有几个人开道,中间是几辆汽车,汤皖坐在菊长的专车里,后面还跟着几个跑路的人,总之排场大得很。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朝着马球场前行,沿路吸引了成片成片羡慕的目光,倒是让汤皖好好享受了一把总统出门的待遇。
马球场在西城门外不远的一个地方,车队一出城门,速度立刻快上不少,扬起了一路的灰尘,跟着后面跑的几个人,捏着鼻子,撒着脚丫子硬是跟上了车队的速度。
过了一片原野,就能看见,远处的几栋大洋房,车队停在专属停车位里,汤皖下了车,随意的打量了一下,便跟随着几位公子哥,作势要抬脚进里面去。
“你不进去?”汤皖发现菊长坐在车里没下来,便问道。
“我身份不方便,在外边等着就行,你进去以后,千万别落了面子。”菊长着重嘱咐道。
汤皖看了一眼四周,也不过是后世一般会所的样子,离高档会所还差一大截呢。
再说,不就是一个大party么,有什么好担心的,给菊长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跟上了段公子的步伐,进了房子里。
大概是此时距离午后没多久,外面太阳正烈,气温太高,受邀前来的人便就索性都待在洋房里面,休息着。
汤皖进去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所洋房内部,布置的倒是很高雅,墙上挂了不少的画。
四周摆着一圈修饰品来提高档次,沙发围成一个圈,留出一个缺口供人出入,中间有个古朴的茶几一样的台子。
像这样围成圈的沙发一共有三组,有两组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洋人,华夏人各自镶嵌在其中,正聊着呢。
再往另一边看去,则是两派大长桌,上面摆放着不少的食物和酒水,有水果,有甜品,还有红酒,高脚杯则是叠成一个三角柱状,煞是好看,和电影里差不多。
第178章 少女宛蓉
在三圈圆沙发和自助餐点的中间,是一块空余的地方,旧式样的留声机上,唱片在缓缓旋转着,飘扬出着曼妙的舞曲。
此时正有几对男女,穿着光鲜亮丽的西式服饰,脚踩着节拍,在空地上有规律的移动着,跳着美丽的华尔兹。
在屋里的东北角落有几个大真皮沙发,前面站着三个人,正在密语交谈着,一名是杵着拐着的老者,手托着一杯红酒;
一名则是带着眼镜,身材消瘦,一脸的富贵气的少年郎,亦是一只手托着红酒杯,一只手插在腰部;
少年郎的身旁还有一名少女,戴着西式的贵妇蕾丝边帽子,一只手放在青年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提着裙摆。
段公子领衔入场,汤皖跟在最后面,一进门就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这名少年郎最先注意到门口的动向。
向老者快速说了几句后,这名少年郎面露微笑着,带着身旁的少女,匆匆向门口走来。
迎着段公子一行人往空余的一圈沙发走,汤皖默默无声的跟在身后,随着大家一同坐下。
这名少年郎以主人姿态,眼光扫向段公子几人,嘴里说着感谢的话:“感谢段公子,袁公子,曹公子应邀前来,不甚荣幸。”
随后眼光看向了汤皖,刹是惊喜问道:“段公子,这位是皖之先生么?”
段鸿叶与有荣焉的说道:“刚巧路过东交民巷,便想着拉我老乡一起来,皇上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这名一手托着红酒杯,一手挽着少女的少年郎,便是今天的大party举办者——普益,而普益挽着的少女便是宛蓉。
在此之前,段公子等人与普益出去吃喝,都是由普益买单,于是便都会说一些抬举的话,称呼普益为皇上,久而久之就都喊顺口了。
普益特意把手里的红酒杯,放置在跟前的台子上,学着文人见面的样子,携宛蓉,弯腰作辑,一同向汤皖行文人礼,并说道:
“皖之先生,久仰大名。”
汤皖只能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少男少女,一时无语,但还是弯腰作辑,以同样的礼数还礼,说道:“普益先生,宛蓉女士,亦是久仰大名。”
直到此刻汤皖才正眼看清楚了普益的面貌,戴着大黑框,身形薄弱,也不高,毕竟也才十一二岁,还没发育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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