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20节
“哼!这样也好,你钱玄有张良计,我汤皖自然有过墙梯;你钱玄可以合纵连横,我汤皖自然可以将计就计,只是可怜了老朱!”
既然要喝酒,自然是要准备下酒菜的,不过汤皖孤家寡人一个,下个面管饱还行,做菜烧饭却是不在行。
好在钱玄自告奋勇去酒楼买饭菜,乐得迅哥儿,汤皖和老朱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侃大山!
汤皖看到迅哥儿重新换了一件衣服,便指着衣服打趣道:
“豫才,你这是回家把新衣服教育好了?”
迅哥儿把着个茶杯,小口嘬着,颇显生气道:
“一回家就和它讲道理,教育它什么是道理礼仪,哪知它根本不愿意听,就更别提改正错误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挂在衣架上,狠狠的骂了几句!”
汤皖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能和迅哥儿谈这类似是而非的话呢,却也不得不接上迅哥儿的话茬,想了想回道:
“你那件新衣服毕竟高人所赠,想必自是不凡。以前跟着高人混,自觉高人一等,如今跟了你这普通人,自然是不服指教的。”
迅哥儿不屑一顾道:
“它也不想想,高人为什么不要它了?”
“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自视高人一等,殊不知,是自己不适合高人穿戴了!”
“所以才要骂,狠狠的骂,只有骂醒它才能救他!”
汤皖一边喝茶,一边心里感慨,迅哥儿还是那个历史书上的迅哥儿,不怕得罪人,换做自己估计是作不出骂人的事情来!
老朱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两人说话,竟发觉完全不知所云,却也耐着性子等两人不说话的时候,才问道:
“你们俩说的什么跟什么?什么衣服,骂人,救人的?”
迅哥儿沉这个脸,只顾喝茶不说话,没办法,汤皖只好解释道:
“豫才的意思是,有些人冥顽不灵,非要守着文言文那一套,偏还觉得高人一等。殊不知,已经遭到了社会的淘汰还不自知,所以他要去骂他们,把他们骂醒!”
老朱捂着额头,暗笑道:
“这确实是豫才的风格,骂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第28章 世界之大,未曾踏遍,何以道死?
一说到迅哥儿骂人,汤皖也不自觉地笑出来声,虽说同样是骂人,但怎么也让人生不出讨厌来,这大抵是人格魅力的缘故吧!
三个人就又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好在不长时间,钱玄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几位酒楼送餐的伙计,手里大锅小锅的端着七八个菜。
虽然看不见菜品是啥,但光闻着香味,便觉得下饭。
虽说是十月底的天气,但却丝毫没有寒冷的迹象,汤皖去房间把所有灯都打开,灯光刚好透过窗户把院子里照的晕黄,刚好也能看得清石桌,于是就把菜摆在了院内石桌上。
钱玄去厨房取杯子和碗筷,迅哥儿在熟练的开启酒坛子的泥封,刚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就在院里四窜,刹是好闻。
迅哥儿一边清理坛口的脏东西,一边嘴里说道:
“这酒可是我托人从老家特意带过来的,正宗绍兴黄酒,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汤皖揣着个胳膊,戏谑道:
“嘿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酒是好酒,但却不是奔着请我们喝好酒来的!”
迅哥儿见卖好不成,果断委屈道:
“饶是你一张好嘴,卖了便宜,还讨不到你的好,我这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钱玄一只手拿着一把筷子,一只手端着一叠碗,看见迅哥儿吃瘪,乐得高兴道:
“能让豫才大喊吃亏的,我看除了皖之,别无他人,莫非皖之有什么绝招能专门克制豫才不成?”
“克制谈不上,只是有点心得体会,你要是不介意花点钱,我倒是可以指导你一二!”
打嘴炮而已,又不是谈文学上的事,无关乎文学素养高低,只在于嘴巴利不利索,汤皖还是有自信可以拿捏的。
迅哥儿一手托着坛子底部,一手抓着坛口上沿,挨个倒酒,泛黄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浓郁且独特的香味,恨不得先饮一口。
这个时代是讲究道德礼仪的,若是真的拿起来就喝,怕是要被鄙视的,忍着心里的欲望,待全部斟满酒,礼毕,方可对饮!
汤皖品着诱人的酒液,放在舌尖轻轻搅拌,充分感受酒的甘醇后,才让它顺着喉咙缓缓滑落,迷醉道:
“真当是好酒,豫才有心了,分外感谢!”
“也只有你皖之面子大,我和老朱可算是沾了你的光,来,先敬你一杯!”钱玄托着杯子,正色道。
汤皖放下手里的筷子,举起杯子,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与钱玄见面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钱玄见了,动作丝毫不慢,也是一饮而尽,见汤皖用手指向了大门口,俩人皆相互一笑,意指第一次遇见是在钱玄家的门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汤皖吃完几口菜后,老朱举着杯子,道:
“皖之,我虽与你接触时间不长,但也是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是搞历史研究的,下午过后,我便知道你的思想已经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头,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
眼看着老朱还要往下说,汤皖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哪能受得了当面如此夸奖的,只觉得极其尴尬,赶紧挥手示意不要说,抢着先说道:
“老朱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简单夸几句以谢这蹭饭之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扯到青史留名上去了。我汤皖有什么本事我自己最清楚,与你所说的更是远远不及!”
说完举起杯子,同样一饮而尽,老朱见此,也就不继续说了,只得一口干了杯中酒。
迅哥儿提着酒坛子,一边倒酒,一边开玩笑道:
“老朱说皖之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若是以外人来看,绝对会认为十之八九,但我们自己人却是打死也不相信!”
钱玄趁机插上一句:
“若是在青史留名和孤独终老之间只能做一个选择,皖之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孤独终老!”
老朱放下手里的筷子,嘴里也停止了咀嚼,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任谁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怕都是要选择青史留名,只得眼巴巴的盼着钱玄快释心中疑惑。
“为什么?”
哪知迅哥儿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因为他怕死!”
汤皖面对这俩人的打趣,也只能以苦笑面对,随后缓缓道:
“我自然是怕死的,不过暂时不怕死,至于以后怕不怕死,就不知道了!”
“你以后大抵还是要怕死的!”
迅哥儿盖棺定论的一句话惹得大家轰然大笑,汤皖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丝毫不在意这俩人以自己怕死来取笑,反而觉得心情倍儿轻松。
以前自己怕死是藏着不让人知道,现在怕死是正大光明的怕死,前后心境一比较,仿佛是挣脱了束缚般的自在!
汤皖举起杯子,示意大家一起饮一杯,待此杯喝完,便看到老朱还是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却也不打算去解释什么。
老朱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里疑问,局促道:
“为什么要怕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个问题,之前钱玄同样问过,汤皖却是没有回答,但迅哥儿和钱玄其实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又提到了这个问题,见逃不过,汤皖觉得还是得回答一下,毕竟老朱不是他们俩,于是认真答道:
“人活一世,何其短暂,匆匆年华,转瞬即逝,世界之大,未曾踏遍,何以道死?”
迅哥儿和钱玄互相看了看,无言以对,皆苦笑,唯有老朱恰如其分的点了点头,以示明了。迅哥儿举起杯子,一言不发,照着嘴里就是一口闷,汤皖自知理亏,也是跟着一口干了。
几口菜下肚,汤皖看到气氛有些不对,便想转移话题,聊聊别的,忽然看到老朱不知什么时候,脸色已有红润之色,借机问道:
“老朱,今天谁请你来当说客的?”
老朱抹了脸上的细汉,答道:
“我们学校的校长!”
“北大校长?”
“不然你以为呢?”
汤皖倒是没想到竟然能被北大校长邀约演讲,不禁对北大校长产生一丝好奇,忙问道:
“他下午有来看么”
老朱十分确定的回答道:
“当然去了,你应该是没注意,他在门口的学生堆里,从头听到尾,后来又追着你跑到校门口!”
这么一说,汤皖立马想起了自己演讲的时候,貌似看到了一个站在学生堆里格格不入的中年人,忍不住惊呼道:
“北大校长竟然追着我跑?”
第29章 酒无第二
“北大校长追着我跑!”
钱玄听到此话,“啪”的一下站起来,举着杯子,叫道:
“古有三顾茅庐,今有北大追皖,当值的为此喝一杯,我先干为敬!”
汤皖本来还想说浅饮一口,意思意思,话到嘴边,就看见钱玄一口干完了,只得苦笑着脸,一口干了。这边刚夹了口菜,还未进嘴,那边就见迅哥儿抱着酒坛子已经斟满了。
迅哥儿今天晚上倒酒行为异常积极,直到所有的杯子都处于满杯状态,才作罢,等汤皖已经吃了几口菜,便起身招呼道:
“我欲祝皖之拔得头筹,当为我们作得榜样,先敬一杯!”
汤皖只得悻悻举杯对饮一杯,哪知钱玄滋溜的一下,提起酒坛子就把两人空杯满上,接着便听到迅哥儿继续道:
“自龙泉寺一遇,与你交谈,顿觉新奇,着实有趣,而后便心里记下你这号人。如今借你的话一用,这第二杯当敬我们的友谊之船,越来越稳固!”
汤皖觉得此刻的迅哥儿似乎过于庄重肃穆,连带着钱玄和老朱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瞪瞪看着迅哥儿仰头一杯下肚。
虽然这江南黄酒不似白酒那么入口火辣,但着实连续如此两杯干完,却也是有点够呛,汤皖倒还好,吃了口菜,平缓一下。
迅哥儿却是连菜都不吃,只是哽咽了一下喉咙,待酒入胃后,就又自顾自的倒满,举着杯子,目光铮铮道:
“今日在北大听得皖之演讲,我便已然觉得,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这一杯我不敬你皖之一人,我要敬在座的所有人。”
随即扯着嗓子大喊道:
“愿我中华之民族,崛起于世界;愿我辈之青年,发奋于明天;愿我四万万同胞,脱离苦难,共襄盛举!”
“啪啪啪啪......”
汤皖自来到这个时代,从未有像此刻这般,大受感动之余且心潮澎湃。这一刻的迅哥儿是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他不惧这个时代的枷锁,也不在乎流言蜚语,执意要独走在前方。
正如迅哥儿经常所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坐着,因为坐着舒服,但他就要站着,不屑与之为伍。
收起了心思的汤皖,摆正姿态,郑重的举起杯子,弯腰鞠躬至礼毕,一口饮完才落座!
眼睛正瞥见到迅哥儿弯着腰,捂着嘴,干呕,汤皖端着茶水,过去拍了拍背部,刹似心疼的说道:
“豫才,你先别喝了,喝口茶水,再吃点菜压压酒,你喝的太猛了,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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