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293节
中曰双方谈过几次之后,取得了共同认知,签了十二条共同防御密约,双方约定,不对外宣布。
哪知,这十二条共同防御密约,不知怎的,竟然被曰本媒体《产经新闻》给曝光了出来,消息传到了华夏,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有段总多次找曰本人借款,后有这十二条共同防御密约的曝光,两件事加在一起,可不就有引起了大游行。
汤皖上午上完了课,回家的时候,街上还没什么人,下午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了许多标语和横幅,街头开始变得熙熙攘攘。
“皖之,你要去吗?”钱玄来就是想问问汤皖的建议。
“先不去,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汤皖隐约感到这里面藏着事情,主要是这两件事碰到一起,实在是太巧了,可别被有心人当成了枪使。
第350章 吞金兽
这一场游行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是一阵风,去留无踪影,原因便是段总直接把和曰本的十二条密约无保留的公布出来。
全部都是对外的密约,没有损伤到国家荣誉预计出卖国家利益,群众又有何理由讨伐呢?
所以大家该干嘛干嘛去,钱玄次日又来了,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连连问道:
“皖之,你是咋知道的?”
“太凑巧了,这个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是刻意为之!”汤皖真真切切说道,扬了扬手里的报纸,不免担心道:“咱们的老百姓容易被带风向,听到风就是雨,总这样下去,不是个好事情。”
钱玄瞬间会意,轻声问道:
“皖之,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
“都说了,太巧合了,刚好两件事碰到了一起,这不明摆着的么?”汤皖好笑道:“拿第二件事来打击段总,还不如拿借款来的妥当,那里面才是真的有事情!”
汤皖猜测的没错,借款里面的猫腻大着呢,单就是中间人过一手,就捞了大把的钱,这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就更别提段总为了借款,拿铁路,森林,矿产做抵押了,这些要是都被爆出来,少不了喝一壶的。
这事儿明摆着的,背后之人很清楚是谁,少不了我们的冯老总的身影,最近段总被冯老总阴了一把,别提多怄火了。
钱花了不少,队伍在湘省沙市忽然停住了,还被老对手搞了一把心态,搁谁谁也不舒服,这不段总的小弟龙济光挂牌,扬言要推羊城的水晶。
怎奈,刚度过琼州海峡,就被粤军司令李烈军带兵给突突了,龙济光那几杆破枪全丢进了海里,狼狈躲进了广州弯珐国租地,向首都的段总急求援助。
援助,还援助个姥姥,段总总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冯老总屡次在背后耍阴招,不除不足以息怒。
所以,段总毅然决然要干一件大事,答应了徐树铮的请求,按照西医的原理来看,身上哪个部位出现了毛病,那就得治疗哪个部位。
现在很明显,是体制出现了毛病,当初宋教主一夜之间搞了一个《民元约法》,出来了一个四不像的共和制,本来是给袁老大下套的,结果这个套子袁老大没有踩,倒是踩的后来人个个呜呼哀哉,痛苦不遐。
因此,从这件事开始,段总痛定思痛,之前还有些犹豫,搞一个听话的议会,搞不好要惹众怒,如今看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安福俱乐部正式挂牌营业了。
前身是中和俱乐部,又名徽州同乡会,汤皖还被梁任公设局前去参加,与段总摩擦了几个小时,从此以后,汤皖与梁任公分道扬镳,与段总再无瓜葛。
汤皖近些日子过的很是安逸,北大上完了,办公室也不去,转道就回家,或陪陪待产的湘灵,或去迅哥儿那里坐坐。
但是钱玄最近过的很不舒坦,每次前来必定抱怨北大里面的种种,这不,新文化派把旧文化派干趴了,转头就开始起分歧了。
这个分歧从汤皖离校的那一刻起,裂痕就愈发的扩大了,几个月之后,已经成了一道鸿沟,一方认为大学就该以学术为主,另一方认为学术救不了国。
汤皖走后,《星火》也名存实亡,北大新文化三剑客,如今只剩钱玄一个人在北大,另外两个,一个忙着搞钱办实业,一个一头钻进青霉素的世界,不可自拔。
总之,钱玄在北大的日子愈发的艰难了,郁郁不得志,那个曾经的热血爱国青年,在北大这个大酱缸里,愈发的迷惘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郁郁不得志的德潜先生又来了,孤身一人,呆呆坐在草棚子下面,唉声叹气,样貌楚楚动人。
几个小时前,迅哥儿前来报喜,青霉素有了重大突破,之前过了萃取那道难关,如今过了酸碱洗这道大关卡,提纯成功,指日可待,可喜可贺。
汤皖迈着轻松的步伐,嘴里哼着小曲,一进门转个弯,就看到了草棚子下面的钱玄,一个独自饮茶。
“怎么了?谁得罪你了?”汤皖心情好,问的问题自然也好。
“没人得罪,就是心里不畅快!”钱玄应付道,又长长吐了一口长久以来的浊气,叹息道:“我看,这北大不待也罢,反正你和豫才都不在了,徒留我一人也没用。”
汤皖大惊,连忙安慰道:
“你可不能不待,还指望着你帮大忙呢?”
钱玄狐疑道:
“什么大忙?”
汤皖豪气道:
“算了,不瞒你了,我在山城搞了一块地皮,就上次去山城办味精长的时候弄的,地方比北大大多了,我准备重新办一个大学,堪比北大那样的。”
“等山城大学办好了,咱们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也不受别人的气,你钱大喷子就是把天喷一个洞,也没人管你,这个想法如何?”
“真的?”钱玄却是不信,疑问道,待看到汤皖肯定的点点头后,顿时嗨翻了,兴奋道:
“这个世间懂我者,唯有你皖之矣!”
“别急!”汤皖坐下,钱玄立刻就给倒上了茶,笑嘻嘻的捧到跟前。
“办大学,地皮,钱都是其次,唯有教授最宝贵,重庆那个咱们自己办的大学估计明年就得动工,所以接下来,分配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只管说,什么任务?”钱玄拍着胸脯保证道。
“盯人。”汤皖神秘兮兮道:“哪个业务能力好,德行好的教授,你仔细盯着点,到时候直接挖人,不限于北大,就是隔壁园子也照挖不误。”
“得嘞!”钱玄哈哈笑道。
钱玄这个热血青年是极好哄的,这不,刚从汤皖这里得了好消息,就立刻喜笑颜开的回了家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草棚子里独留下了汤皖一人,躺在了躺椅上,悠闲的喝着茶,直到傍晚的时候,湘灵在留法预备学校上完了课,回来一看,汤皖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湘灵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肚里鼓鼓的,小家伙还不停的闹腾,晚上睡觉的时候,汤皖从背后搂着湘灵,手放在肚子上,能感受到小家伙踢人。
只是汤皖怕是等不到小家伙出世就要出国了,这边迅哥儿和李石曾先生的青霉素一出来,另一边就要抓紧时间去霉国。
留法预备学校简直就是一个吞金兽,每个月的消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教育部又不拨款,全靠基金会划拨,账上总共就那么点钱,眼瞅着过不到年底。
黄揽私下里抱怨了好多回,他一个主管后勤的,压力山大,简直就是扣着泥巴过日子,最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准备给学生找找兼职。
而方便面工坊的分红堪堪够三十所新式学堂的开销,味精工厂刚办好,成本还没收回来,指望着分钱至少得要到明年。
好在湘灵通情达理,没有做过多的计较,搁在一般的女子身上,真不一定能理解,就算理解,抱怨总是少不了几句,而湘灵愣是一句没说,还不断的鼓励。
得妻如此,已是幸事,汤皖暗自感慨,只是还得忍耐几个月,真是难受的很,人呐,可不就是是这样么,要是湘灵在通情达理一点就好了,可惜想了也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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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江难大事故
汤皖从山城回来,从朝天门码头出发,沿着水路向东,途径岳阳,赤壁,武昌等沿江城市,犹记得那时正值南北湘省大战,难民沿着江岸,黑压压的一片,往武昌逃难。
北军在湘省战场打的南军丢盔弃甲,闻风而逃,眼看形式一片大好,段总趁机来了一趟南游,对外宣称是视察战况。
后来,段总匆匆回了首都,意识到自己被冯老总和虎变将军曹锟坑了,湘省大军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止步沙市,兵而不发。
接下来就出现了段总借款以及与曰本人签十二条共同防御密约,这两件事被人被曝光了出来,从而引发了首都各大学校的抗议,幸亏及时公布了条约内容,乃是对外,非对内,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不,汤皖正在为钱发愁的时候,突兀的收到了一封来自沪市寄来信件,寄件人是沪市轮船招商局负责人孙之瑛。
轮船招商局是清廷时期创建的,主要在长江水道运输货物与旅客,旗下有二十一条新旧轮船,汤皖从山城回来,就是坐的轮船招商局的船,价格便宜比洋人的船便宜不少,就是条件不怎么好。
汤皖诈一看手里的信,还以为是寄错了人,因为汤皖貌似和轮船招商局没有任何关联,怎么得他们的信件呢?
好奇之下,打开了这一封信,遍观之后,顿觉得汗毛林立,背后袭来一股冷气,心里又蓦的起了一丝无名怒火。
段总南巡,在汉口开了一个庆功会,庆祝北军勇猛,湘省大胜,下午的时候准备乘坐“楚泰”号军舰去往金陵,与苏省督军李纯会面,途中有“楚才”与“楚谦”两艘护卫舰护航。
这时,从沪市出发的轮船招商局“江宽”号,满负荷运载,大约载有千人之多,沿江而上,预定开往武昌。
是夜,风雨大作,江面混沌一片,雨雾弥漫,视野不清,老式轮船“江宽号”与护卫舰“楚才号”相遇在一处名为道家矶的江面,“楚才号”的船头直接撞向了“江宽号”的左舷腹部,其势甚猛,“江宽号”船体当场破裂,顺流了几百米之后,沉没在距江岸大约两百米的江面。
然而事故发生时,段总乘坐的“楚泰号”与护卫舰“楚谦号”,与被撞的“江宽号”不过五百米远,竟然没有施救落水者,反而径直向下游驶去。
而肇事船只护卫舰“楚才号”,面对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求救落水者,非但没有放下救生艇施救,反而向呼救的落水者开枪射击,没有丝毫人性可言。
幸亏“江宽号”与“楚才号”的相撞时,产生了巨大的声响,以及火光冲天,响彻整个江面,惊喜了沿岸停泊船家,许多船民冒着风雨,驾驶着小渔船前去营救落水者,还有沿岸工厂的拖船等。
但事故是发生在夜间,风雨交加,又兼大雾弥漫,并且事故地点距离江岸有两百米之远,给营救极大的增加了难度。
轮船招商局负责人孙之瑛在给汤皖写的信中,提及登记溺亡者达七百人之多,其中还未包含那些没有买票或者上了船在买票的乘客,其实际溺亡者远超七百人。
距离这起特大江难事故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期间首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如若不是收到了这样一封信,还不知衙门要隐瞒到何时?
整整七百多条江底冤魂,定是有人要刻意抹去他们存在的痕迹,尤其是“楚才号”上的船员,不仅不施救,反而射击落水者,真乃有违人道。
汤皖捏着信,心情很沉重,杯子里的茶水寡淡无味,刚好湘灵出来了,见先生面色阴郁,心有所感,忙不迭问道: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汤皖喘着粗气,并未多语,递过了信件,湘灵看完之后,沉寂了,片刻之后,注视着信件落款人,问道:
“先生认识孙先生?”
汤皖摇摇头,干脆答道:
“不认识,但是不妨碍我知道这件事,人神公愤。”
湘灵又问:“先生,意欲如何做?”
汤皖继续摇头,尚存的理智告诉汤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还有孙之瑛为何独独找上自己,而不是找别人?找上自己又想做什么?为他主持正义?
汤皖如今一心只想搞钱,不想跟高位上的那些人扯上一点关系,但面对找上门的七百多无辜冤魂,又岂能视若无睹?
汤皖在沉思,既然找上了门,那就一定得管,即使管不了,该发声的还是要发声,如若不然,不如当一个哑巴。
只是该如何去管,这里面会不会有隐情,真实的情况是不是如这封信上所说?还有那“楚才号”上的船员为何不救人,反而要射击?
幸好湘灵及时提醒道:
“先生,不妨问问菊长,他一定知道实情,弄清楚了,在过问也不迟。”
“对!”汤皖抚额长叹,连忙写了一封信,招来了大牛,让其送给菊长,真相如何,静等菊长前来便知。
汤皖一直在院里等,傍晚的时候菊长来了,一进门大桑门就咋咋呼呼道:
“日踏马的,啥事儿,搞这么急?”
菊长穿的正装,不是常服,可见应该是在执行任务,进了棚子,摘了帽子,就自顾自的倒起了茶水,忽见汤皖面色阴沉,疑问道:
“怎的?又惹了什么事?要让劳资擦屁股?”
“江宽号在汉口那里沉了,死了七百多人,是不是真的?”汤皖开门见山道。
菊长的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意外道:“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也要管?你能管得过来么?还有你凭什么去管?”
“唉........”汤皖从菊长的口气中,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是真的,只是被封住了口舌,外人尚且未知而已。
“我们普通老百姓当然管不着,但是这件事应该被人知道,而不是捂着。试问,那江底的七百多条冤魂难道就没个说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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