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308节
迅哥儿夹起一口菜,慢慢的咀嚼着,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道:“确实说不出来,就跟我那一年的工资一样!”
汤皖憋着嘴,偷笑道:“十天有八天见不到人,你上的什么班?没把你开除就算好的了!”
“嗯嗯!”迅哥儿对于这话倒是不可否认,又言:“所以他们去要工资,我没去!”
首都的办公人员包括大学教授等吃皇粮的,已经好几个月没领到工资了,有的就指望着工资养家,可不就得去教育部要么?
但结果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基本要不到,因为账上已经没有钱了,从去年开始,双方开始打架,一直持续到了今年,别说现在没钱,还倒欠着一屁股债没还呢!
地方财政又被那些个土皇帝给把持着,交多交少全看心情,更别说外蒙又要闹事情了,连大军开拨的钱都凑不齐,哪还有钱发工资呢?
说到这,汤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身边的好友缺少了关心,自己倒是无所谓,那工资不发也没事,反正但靠着演讲费用也能活。
但是迅哥儿和钱玄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没有其他的收入,迅哥儿就更不用说了,一大家子都靠他一个人养活,可想压力有多大。
只是,迅哥儿这个脾气,要是直接塞给他钱,怕是一个搞不好就要翻脸,还得想个办法才行,至于钱玄倒是不用担心,家底殷实着呢。
说道没发工资,钱玄又开起了玩笑道:“所以,还是皖之好啊,工资发不发无所谓,总是有一口饭吃的!”
迅哥儿递来了一个迷之微笑。
“切!”汤皖不屑道:“软饭硬吃,那也得看本事的。”
“嗯嗯!回去就记日记本上!”迅哥儿淡定道。
......
回国后的第一次见面,三人聊的意兴阑珊,丝毫没有睡意,已经是深夜了,外面黑漆漆的,棚子下却亮堂堂的,这种久违的舒适感,让汤皖把一些烦心事统统抛到了脑后。
兴致正酣处,汤皖又去了房里,摸出一瓶酒来,只是桌上已经没了菜,却是拦不到几人,汤皖围着围裙就去了厨房里,准备现炒几个菜下酒。
汤皖当大厨,迅哥儿和钱玄打下手,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惹来了大牛,一看几个先生要炒菜,忙不迭的拦住了,说道:“我来就行,一会就好。”
只是,大牛刚进来,就被几位先生给轰出去了,迅哥儿说着一些大牛听不懂的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
钱玄补充道:“在乎山水之间也!”
大牛挠挠脑袋,一脸的懵逼,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汤皖说的就更绕脑了,道:“笛以无腔为适,琴以无弦为高,会以不期为真率,客以不迎送为坦夷。幽人请事总在自适,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
迅哥儿和钱玄齐齐答道:“是极!是极!”
大牛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没离开,却是牢牢守在了厨房外,生怕几位先生把厨房给点着了,这才是大牛关心的!
第380章 未来规划(一)
厨房里摆放了许多做饭的物件,锅碗瓢盆样样有,琳琅满目,三人虽是对做饭不精通,但做起事来,也是井井有条,一人掌勺,一人择菜,一人洗菜切菜,放置备用。
10月份,这个季节可选择的时令蔬菜不多,白萝卜大抵永远是常客,这玩意在北方,和大白菜有储藏的传统,等再冷些的时候,街上都是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约莫能吃到明年开春,再有就是翠绿的茼蒿,正是爽口的季节。
三兄弟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嘴上永远不会闲着,也不怪汤皖说,钱玄的刀工比他的嘴功,那是逊色的不是一点两点。
大白菜倒还好,宽一点的,大一点的无所谓,遇热油一炒就缩了,但白萝卜切得厚了,不容易炒熟,汤皖递了回去嘱咐道:
“切成丝才好炒,你这切得适合炖!”
这白萝卜切得一片一片的就不说了,关键还贼厚实,钱玄努努嘴,只好重新加工,这会倒是好一点了,不过看的汤皖又摇摇头,笑道:
“让你切成丝,不是切成筷子!”
迅哥儿择完了菜,一听汤皖在絮絮叨叨,起身一看钱玄的作品,不禁哈哈大笑,递了一句话道:
“你这幸亏没开饭店,指不定怎么亏着呢!”
钱玄手一摊,指着砧板上恼人的,像是筷子一样的萝卜丝,说道:
“no can no bibi ,you can you up!”
这是汤皖以前学英文时,用来怼钱玄的话,这会倒是用对了地方,迅哥儿也不含糊,接过菜刀,开始以身作则,有着深厚美术功底的迅哥儿,虽是刀工不咋地,但有的是办法,以手作尺,按住两头,像是一个裁缝,筷子粗的萝卜丝硬是被裁的苗条了不少。
不过就是速度有些慢,但好歹可以用的,瞧的一旁的钱玄直呼佩服,道:“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人有人道!”
迅哥儿自然不会丢了嘴头上的便宜,淡淡说道:“脑子是用的,不是摆设。”
......
俩人互喷的口舌冒烟,就为了这点事,掐起来了谁也不愿认怂,随着汤皖起锅烧热油,大白菜下锅,“刺啦”的一声,顿时厨房里起了一阵烟火气,俩人这才作罢。
夜深人静时,厨房里星火交相,三道人影不时的显现,伴随着阵阵拌嘴的声音,随着烟囱里冒出着袅袅炊烟,一起消散在了夜色里,大概不会有人想到,这样的一幕会发生在三位先生身上吧。
三道现炒的不咋地的小菜,咸淡先不论,单就卖相也不好看,外加一个腌菜,就着一壶酒,三兄弟又畅快的饮起了酒,简约朴素,你一杯,我一杯,顶上灯笼发出的晕黄光辉,点亮了这几道身影,真是恰到好处。
才从霉国回来,就被无端禁足,送走了六爷,忙活了两天,汤皖此时才得以真正的全身心放松下来,手臂作枕头,就往躺椅上一躺,分外的逍遥自在。
钱玄这几天事情也多,刚回来,还没喘上一口气,平日里有许多关系好不错的教授托空找上门来了,为了生计的活,也就顾不得面子了。
“皖之,有件事,和你打个商量!”
钱玄难得一本正经的说事,引得迅哥儿和汤皖正视,说道:“你且说说看,杀人放火可不行!”
“哈哈.....”钱玄嘿嘿一笑,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有一些北大的教授,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他们不好直接找你,就寻到我这里来了,想去留法预备学校兼职,讨一份生计!”
还是因为财政紧张,工资发不下来,有些教授一家老小,生活在首都,物价又高,全靠工资养活,外加近些年,通货愈发的膨胀,通俗点就是一块大洋能买的大米一年比一年的少,生活压力确实大。
汤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负担。按理说,留法预备学校是为了给留学生们,在出国前,提前做生存技能培训,而教授们多半不擅长于此。
但考虑到未来的山城大学需要他们,这就是一次可以结善缘的机会,把握的好的话,将来可省不少的口舌,得需细细斟酌。
汤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兄弟纷纷开始思索对策,迅哥儿提道:
“我之前听你说,要派遣留学生去外国,不局限与珐国一国,还有霉国,瑛国等,如此看来,会英文的教授可以录用。”
“嗯嗯!”汤皖点头道:“不只是,应该是先进国家都要派去看看,欧洲列强,霉国等,就连曰本也要派,还有得国,这个国家虽然马上就是战败国,但很有韧性,最多十几年,又能重新站起来,最是值得学习,豫才,德文你最擅长,还需要你多费心。”
迅哥儿还以为汤皖是特意为了照顾他,想着拒绝,但汤皖给了明确的解释,正色道:
“豫才,我可不是单独为了你,虽说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是观欧战,得国虽是要战败,但千万莫小瞧了得国,德意志民族有许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从欧战中来看,得国的现代化陆军当为世界第一,在欧洲战场所向睥睨,要是能学到一点皮毛,就是大赚。”
在汤皖的打算中,得国的留学生派遣人数,甚至要高于霉国,未来要是能把得军的战术素养以及我军传统的吃苦耐劳精神相结合,战斗力定然能提升不少。
迅哥儿见汤皖不像是说的玩的,而且还很重视,便点头应了。
汤皖在心里默算着账上的钱,100w美元看起来是一笔大数字,但是真要用起来,也是不经花的,在没有别的稳定入项的时候,还是要省着花才是。
“工资低一些,高工资可发不起,生物,医学,物理,化学方面的人才,先紧着他们录用,德潜,你提前和他们通个气,就说山城大学建成后,将设置国际最先进的实验室,有意向的人才,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
又看向了迅哥儿,问道:“豫才,你这回去山城,李石曾先生的规划做的如何了?”
迅哥儿只说了一个字:“快!”
李石曾先生简直就是一个“基建狂魔”,青霉素项目刚结束,一刻不得歇,就收拾行囊,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去了山城,实地考察做规划。
目前基本的大致规划已经初步完成,设计工作基本圆满,在李石曾先生的预想中,山城大学分为三期工程实施,一期工程为基本的地基,大门,以及几栋教学楼和宿舍,部分绿化,若是钱够的话,已经可以开工建设了。
“豫才,还得麻烦你一些,联系李石曾先生,问问一期工程的预算需要多少,现在十月份,我们争取明年开春就破土动工,下半年开始招生。”
迅哥儿捻着酒杯,顿住了,怕汤皖的压力太大,皱眉道:“不是钱不够么?不行就缓缓。”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钱不够,就想法子搞钱,总之,你们负责办事,我负责搞钱,事情办不好,我找你们麻烦,钱搞不到,你们来找我麻烦!”
汤皖很迫切,早点建好大学,就早一点培养人才,指望着教育部,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从现在开始算,往后的十年,都指望不上教育部了,但这些事,却是没法说出口的。
第381章 最初的梦想还在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夜晚,汤皖把两人的工作安排了下去,对此迅哥儿和钱玄并无异议,就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
迅哥儿只是抬头瞧了汤皖一眼,若有所思,手捻起的酒杯忽然就凑到了嘴边,满满的一杯酒突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从舌尖划入了喉咙处。
这一刻的迅哥儿是“幸福”的,内心是欢愉的,他是一个纯粹的人,那些勾心斗角本就不擅长,埋头做事才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犹记得,去年的时候,新文学内部出现了间隙,汤皖被迫从北大离开时,迅哥儿当时思考了许久,这个国家到底还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拯救?
一派认为皒国给了很大的启发,应该师于北方,一派认为文学应当是纯粹的,不应该掺和政治,而汤皖则是提出为这个国家打好地基,从基础教育出发,培养人才。
迅哥儿固执的认为,汤皖的目光应当是无可挑剔的,于是便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从新式学堂,留法预备学校,青霉素项目,再到如今的山城大学,这一路走来,其中的酸苦大概也只有自己等几人明白。
迅哥儿此时再看汤皖,不由得笑了,在这条艰难得路上,汤皖从来没有失去方向,一路的引导着众人前行。
也是在这条路上,曾经有许多人加入了进来,后来又因为各种因素离去了,自始至终,三兄弟都是相互依偎,砥砺前行。
所以,迅哥儿庆幸三人的友谊依旧如初,向夜空中举起了杯子,说道:
“一起喝一杯吧!”
钱玄笑道:“怎的,想把我放倒,偷偷谈事?”
这是钱玄在抱怨之前青霉素的事情瞒了许久,这事真要算起来,还得是汤皖的锅,深吸一口气的汤皖,蓦的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赔礼道歉。
汤皖再次斟满杯中,道:“来,一起饮了!”
钱玄打了一个酒饱嗝,一口酒气喷薄而出,三人中,酒量最差的就是钱玄,这一杯大概是今晚的最后一杯酒了,再喝怕真就醉了。
“我这最后一杯酒,不能平淡,得讲究点,你们想个能说的过去的由头来!”
迅哥儿白了一眼,道:“一杯酒而已,兴至浓处,便喝,如若不想,便不喝,何须整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岂不是不纯粹了?”
迅哥儿说完,就自顾自的一杯下去,任由汤皖和钱玄无奈的笑着。
汤皖没接过话,而是问道:“你们这一辈子,闻过最臭的是什么?”
说到这个,钱玄有话说,竟是开起了太炎先生的玩笑,笑道:“你们知道的,老师最是喜欢吃臭腌菜,有一回我去买了一坛子好几年的陈酿,坛口一打开,那气味简直绝了,我老婆说我半夜做梦都捏着鼻子呢。”
迅哥儿撇撇嘴道:“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遇到明火,否则你少不了一个弑师的名头!”
钱玄没听明白,汤皖顿时懂了,憋笑道:“沼气总该知道吧!”
“哈哈哈......”钱玄指着迅哥儿的鼻子,笑抽抽了,扬言吓唬道:“豫才,等我见到了老师,非得当面告你一状!”
迅哥儿嘴角一扬,分明是不在乎,怅然道:“世间行走者,十之八九,皆带有臭味,你我也不例外,皆在此列中,然则最臭者,莫不过人心,一旦肮脏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臭不可闻。”
汤皖打趣道:“圣人也不例外,除非他能不如厕?”
钱玄当即就笑骂道:“皖之,每次说的好好的,你总是乱插一杠子,那你来说说,什么最臭?”
“最臭的,莫过于人们腐烂腥臭的理想,和埋在枕头下发霉的梦。”
汤皖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小时候老师会问你们的梦想是什么?长大了要做什么?天真的孩子们纷纷举起了手,答案也是千奇百怪,有医生,老师,科学家,军人......
然而,等我们真的长大了,每天都在为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忙碌,恐怕早就忘了小时候的梦想了吧,你绝不可以说是我们丢失了梦想,倒不如说是生活压垮了梦想。
车贷,房贷,成家立业,人情往来,生活开支,大城市里的小蚂蚁们,每天努力仰头盯着摩天大厦看,哪还有空去思考曾经的梦想呢?
你如果去问百年后的人们,你们为什么丢失了最初的梦想?
他们大多可以套用以上的这些答案去回复你,就像是八十岁老人家碰瓷被抓现行后,只要双手一摊开,往地上一躺,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警察无可奈何,法律对他们不管用。
上一篇:大明:五年狗县令,震惊朱屠夫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