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521节
李绚笑了,看着裴行俭说道:“可以,小王现在就可以将这些人的身份交给裴公,但想要让这些人听话,就看兵部诸位的手段了?”
“嗯?”裴行俭瞬间就听出李绚话中有话,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李绚微微摇头,诚恳的说道:“其实这些人,和小王不过是合作关系,本王出钱,他们出消息,用消息换钱,彼此信任,全靠自觉,一旦失信,再不联系,兵部诸位多需小心,此中诸人,难免有被吐蕃反间之人,信用如何,还需自断。”
裴行俭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李绚的话他何尝听不出来。
李绚手上的眼线有明暗两重,明的,他可以交给兵部,但暗的,他只是自己保留。
李绚脸上满是诚恳和恭敬,但是眼底,却对裴行俭,对兵部众人,充满了不信任。
兵部职方司的人,要的只是结果,只是这个过程当中,究竟死了多少人,会死什么人,他们根本不在意。
“南昌王须知,此战关系大唐和吐蕃国运,还望王爷倾力相助。”裴行俭对着李绚认真拱手。
李绚赶紧拱手还礼,抬头看向裴行俭,开口道:“裴公应当知晓,吐蕃国使今日此番动作,无非就是要激怒大唐,然后诱使我军深入,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应对的准备。
裴公心中应当明了,甚至即便是在逻些,吐蕃人怕是已经准备好了捕杀大唐暗线的准备,裴公还要让他们平白去死吗?”
“若是能知道吐蕃国王生死真相,为大军作战有利,一切都值得。”裴行俭脸色如铁一样坚硬。
“裴公既不考虑以后,本王亦无话可说。”李绚深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裴行俭,最后沉声说道:“本王在逻些核心只有一人,他之行事完全自由,本王无法强令,但兵部若是能做出一些保证,他或许会配合行事。”
说完,李绚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一张短笺直接递了过去。
裴行俭有些不明所以,接过短笺看了一眼,神色不由得一变。
“郭后悔,故左豹韬卫将军,逻娑道行军副总管郭待封之子。”
李绚轻叹一声,说道:“换作是常人,恐怕也无法在吐蕃国都潜藏那么多年,本王也是偶尔才找到这个人的……或者说,是他找到本王的,他想要什么,裴公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上面有他在吐蕃的联络方式,具体如何,裴公自决吧。”
李绚说完,转身而走,反而是裴行俭,神色有些复杂。
郭待封,前左豹韬卫将军,逻娑道行军副总管,显庆二年进士。
咸亨元年,大非川之战中,郭待封与主帅薛仁贵有隙,致使大军前锋和后勤辎重奋力,随后导致大唐大败。
薛仁贵,阿史那道真,郭待封,减死除名。
如今,薛仁贵复起为代州都督,阿史那道真起复为右屯卫将军,只有郭待封下落不明。
裴行俭低头看向手里的短笺,上面那一个故字,已经说明了郭待封的下落。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裴行俭身后响起:“守约,如何?”
裴行俭也不回头,直接将李绚给他的短笺递了过去,身后那人接过短笺,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后悔,他是在为父亲所谓后悔,还是要让大唐后悔,此人不足信啊。”
“令公!”裴行俭终于转身,看向了身后之人,这人赫然正是中书令郝处俊。
裴行俭轻叹一声,拱手言道:“当年之事,南昌王并不知其中真相,郭待封也未必会告诉其子,但无疑,其子终究心向大唐,只需稍作许诺,其人便可为我所用,何必如此猜忌。”
“大军作战,焉能有侥幸之心,南昌王手中必定还有其他棋子……”
“但哪一个能有这个有用?”裴行俭一句话,将郝处俊所有的质疑都憋了回去。
“若是他的用心真是如此,令公当能想象他究竟用了多少心思,所能接触之信,亦远非我等所能触及,反而言之,即便其人已经为吐蕃所用,也必知晓吐蕃真相,到时,只需让其带信东归,如何判断真相,亦非难事。”裴行俭很难割舍这其中的好处。
郝处俊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话虽如此,但其人乃是南昌王……”
“令公,何必如此,这人是我等强要而来,若真要让南昌王担保,下官担心其行事谨慎。”裴行俭微微摇头,想要让别人尽力,又要让别人担责任,又不肯给别人足够的好处,这中间的事情哪有那么轻易。
更别说,就算是南昌王荐人有误,但暗线之事终究拿不上台面,就算是追责,无非是罢官夺职而已,但别忘了,这一战,真正的统帅乃是他裴行俭。
真出了事,裴行俭一样躲不过,甚至他的处罚要更严重。
郝处俊站在玉阶之上,沉声说道:“此中之事,但有消息传回,南昌王共行参谋。”
裴行俭微微一笑,回道:“令公,南昌王,怕是早就看清楚此事了。”
……
“丰年有余,皇恩普赐,赏群臣于殿前,舞盛世于昭然。”侍中赵仁本站在皇阶左侧,恭声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俯首,沉沉跪拜。
李治微微点头,转身看了身侧的武后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李治转身,看向众臣,开口道:“众卿平身,入座。”
“多谢陛下。”轰然之声在整个太和殿响起。
众臣这才起身,坐在矮几之后,矮几之上早已放满了各色的瓜果,美酒。
李绚收敛心思,目光快速的在左右两侧扫过,左侧是嗣郑王李敬,右侧是韩王世子李讷。
对面是……刑部尚书裴炎,裴炎身侧,是眉州刺史李敬业。
李绚微微一愣,这两人怎么坐一起了。
第641章 太子敬酒,李敬业坑裴炎
李治坐于高台之上,看着下方一众众臣,带着玩味的目光朝远处扫去,殿外,及更远处,还有更多的臣子和番寮坐落两侧。
众臣坐定之后,目光全部看向高座之上的皇帝,皇后和太子。
李治侧身看了武后一眼,轻轻一笑,然后转身看向众臣,开口道:“上元丰年,虽中有波折,但有赖众臣齐心,物阜民安,今日元日佳节,朕略备美酒,一谢天地,天地齐力,江山万年!”
李治举起酒樽,看着殿外的晴空万里,神色肃然起来,缓缓将樽中酒直接倒在了台阶之上。
“惟愿天地齐力,大唐江山万年!”众人齐声高呼,随即效仿,将樽中酒倒于地上。
李治满意的笑了笑,一抬头,身后的宫女已经将酒再度斟满。
李治再度举起酒樽,脸色顿时肃然道:“二谢先祖,祖宗庇佑,江山稳固。”
“惟愿祖宗庇佑,大唐江山稳固。”众臣再度将樽中酒倒于地上。
李治再度抬酒,看向众臣说道:“三谢诸臣,戮力同心,共享富贵,来,把酒!”
“臣谢陛下。”在场众人立刻举起酒樽,对着李治肃穆抬头。
“赐饮。”李治笑呵呵抬头,然后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李绚坐在下方,跟随众臣一起,将樽中酒饮尽。
随后,身后的美艳宫女立刻上前,帮李绚将酒樽倒满。
李治笑了起来,然后侧身看向一侧的太子李贤,英王李显和相王李旦,开口说道:“贤儿,显儿,旦儿,你们替朕去一一敬酒众臣。”
“儿臣遵旨。”李贤、李显和李旦相继从台上而下,李贤位于殿中,李显和李旦位于殿外,一人左,一人右,向满朝臣工敬酒。
这个时候,李治侧头看向一旁的典仪,典仪立刻开口唱道:“上食,起乐,起舞。”
太乐令令撞黄锺之钟,右五钟皆应,奏太和之乐,鼓吹振作。
上百名身姿柔美的宫中舞娘进入殿中,开始翩翩起舞。
李治坐于高台之上,目光看到众臣略有拘谨,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看向身侧武后,举樽道:“来,媚娘,朕也敬你一樽。”
“臣妾多谢陛下。”武后轻轻一笑,然后举樽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李治放下酒樽,拿起筷子,将一片薄肉夹到了武后碗中,然后才柔声说道:“朕不能多食,媚娘你替朕多吃一些。”
“臣妾领旨。”武后柔顺的将薄肉夹起,然后在李治的注目之下,将薄肉放入嘴中,脸上满是柔情。
李治的脸上满是开怀的笑容,然后转身看向群臣,微微点头。
……
看到这一幕,群臣才微微松了口气,呼闹的相互敬酒起来。
李绚举起酒樽,转头看向左侧的嗣郑王李敬,举起酒樽。
李敬这个时候同时举起酒樽,同样侧身左望。
左首之上,韩王李元嘉高举酒樽,然后看向诸王,温和的说道:“今日佳节,诸王弟,王侄,一起共饮,祝大唐万年,陛下万年!”
“祝大唐万年!陛下万年!”众王齐声恭祝,随即将樽中酒饮尽。
另外一侧,太子李贤正在向众臣一一敬酒。
从中书令郝处俊开始,到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右仆射郝处俊,侍中赵仁本,侍中张文瓘,还有其他六部尚书,九寺寺卿,五监监令一一敬酒。
李绚和嗣郑王李敬碰杯饮酒,酒樽放下,目光落在对面。
他在对面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
李敬业就坐在刑部尚书裴炎的身侧,在李敬业的另外一侧,坐着的赫然正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窦玄德。
窦玄德即将调任中枢已成定局,怎么,难道李敬业这一次也要调回中枢吗?
裴炎和李敬业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妙,李敬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裴炎却总是侧过头。
李绚可以肯定,这两人肯定知道对面坐的是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都不正眼看他。
是在避嫌吗?
是在避嫌。
李绚几乎瞬间就肯定了这一个猜测,因为实在太诡异了。
李绚在杭州时,裴炎派薛仲璋来调查李绚,然而不仅没有调查到李绚什么,反而是薛仲璋自己被东海王算计,甚至最后就连李敬业都被牵涉了进去。
如果这里再坐一个东海王,那么一个闭环就能形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李贤敬酒而至。
……
太子敬酒,先中枢诸臣,然后十六卫大将军,诸州刺史,最后才是诸位亲王,郡王和世子。
毕竟皇室宗王是自己人,大唐天下都是李家的,应该是他们感恩朝中众臣才是。
太子代表的不仅是皇帝,还有整个李唐王族,所以最后李贤敬酒众王,还有外戚……
如今殿中的外戚只有一个武承嗣,而且还是坐在秘书监的位子上。
皇帝的母族是长孙氏,祖母一族是窦氏,但都是血脉偏远,如今唯一在殿中的只有窦玄德。
李绚神思转动之间,就见到对面李贤已经敬完了裴炎,转身看向李敬业。
裴炎还没有坐下,李敬业刚刚站起。
这个时候,就见李贤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头,看向裴炎,不经意的轻声问道:“裴卿,本宫听闻令侄出事,不知道调查如何了?”
对面的李绚猛然间抬起头,死死的盯住了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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