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531节
钦钝角干在李绚的左手下,正坐了起来,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盘甘瓜,一壶清酒和一只酒杯。
钦钝不由得微微一愣,似乎在甘瓜和清酒的下面有一张衬纸,纸张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够清楚的看到上面画着横平竖直一道道的细线,细线之间,是长安城一个个街坊的名字。
这似乎正是一张长安地图。
“国使最近在客馆住的可还习惯?”李绚很关心询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钦钝角干立刻回过神来,看向李绚拱手道:“一切妥当。”
“如此便好。”李绚点点头,说道:“正旦之日,新罗国进献黄金船,还有五百年人参三株,陛下和天后颇为满意,着本王好好的感谢国使。”
“不敢。”钦钝角干立刻微微俯首,说道:“新罗有罪,诚惶诚恐。”
李绚笑了,上下打量钦钝一阵,然后才淡淡的说道:“既然诚惶诚恐,那么本王询问几个问题,还望国使能够诚实回答?”
钦钝立刻微微躬身:“王爷请问?”
“国使,是否认识司仪署主簿卢焕?”李绚略带冰冷的一句话,仿佛一把匕首一样直刺进入钦钝角干的心头。
一瞬间,钦钝角干无比激烈的想要抬头,将心中的惊骇全部表现出来,但在一瞬间,他死死的低头,嘴唇紧紧的咬着,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李绚微微冷笑,随即淡漠的说道:“看国使如此表情,那本王就当国使是认识卢主簿了。”
“王爷!”钦钝角干猛的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李绚。
李绚直接一摆手,说道:“告诉国使一件事情,卢主簿死了,就在数个时辰之前,自杀于鸿胪寺之内,临死之前,他在地上用血渍写了五个字——南昌王杀我。”
钦钝角干不由得眉眼一跳,随即低眉顺目的说道:“看王爷如今在此,那么此案想必已经了结了。”
“嗯!”李绚点点头,不在意的说道:“卢主簿毕竟只是供职鸿胪寺,而不是供职大理寺和刑部,在一些细节上做的很不到位,大理寺寺丞狄仁杰断案精细,此番之案,轻易便被他断出真相。”
狄仁杰,这个名字让钦钝角干的呼吸顿时沉重了起来。
数月之前,在长安时,钦钝还不是眼前待遇,他对长安的信息搜集的很全。
自然知道了这位大理寺新晋神探的大名,他更是知道,大理寺狄仁杰数番在南昌王的手下办案,他一出面,东海王不管是想用什么手段来诬陷南昌王,都没用。
看着钦钝角干脸上的神色变化,李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说道:“有件事,国使可能不知,本王已于昨日正式接任了鸿胪寺少卿之职,日后和贵国打交道之事,便全权由本王负责了。”
李绚一句话,钦钝角干顿时不禁的握紧了拳头。
虽然早知如此,但当真正知道日后要打交道的,都是南昌王之后,钦钝角干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阵懊恼,痛恨,还有无奈。
……
“本王原本想详查鸿胪寺内的一些详情,但可惜,卢主簿一死,让很多事情都无法继续查下去了,真是可惜啊,国使,你说是不是?”李绚突然的点名,让钦钝角干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满脸愕然。
随后,钦钝角干恍然过来,立刻拱手道:“鸿胪寺处事严密,大王执掌鸿胪寺少卿,此乃新罗之福,亦是万国之福。”
李绚笑了,看着钦钝角干说道:“国使明知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如此恭维,那么本王就不多说什么。”
钦钝角干微微低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他有一股坐卧不安之感。
李绚平静的笑笑,然后说道:“国使有句话说的没错,鸿胪寺处事严密,的确如此,所以本王决定,从今日起,使馆内外一切守卫加倍,免得再有什么人莫名而死的事情发生。”
钦钝角干顿住了,李绚的话音刚刚落地,他整个人就彻底的顿住了。
什么叫做什么人莫名而死?
这是在说谁,是在说之前的卢焕,还是在说他。
钦钝角干的呼吸顿时就沉重了起来。
若是他死了,国内和大唐少不了战火在此,而这里面唯一能得益的就是吐蕃和东海王。
钦钝角干的所有一切神态变化,全都在李绚的目光注视之下。
李绚的脸色微微一冷,然后说道:“本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国使。”
“王爷……请讲。”钦钝角干整个人顿时无比的郑重起来。
李绚的目光落在钦钝角干目光之下的桌案上,轻声说道:“本王虽然在长安有府邸,但多年来不回长安,对长安各处不大熟悉,国使在长安的时间比本王长,不如就和本王介绍一下,这长安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王爷!”钦钝角干的脸色已经难堪的可怕,抬起头看着李绚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神色。
李绚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钦钝角干的身前,亲自伸手,将桌案上的甘瓜,酒壶和酒杯拿走,露出了下面清楚无比的长安坊市地图。
李绚伸手直接指向朱雀门之前的光禄,兴化,太平,务本四方,然后又左右扩张,延寿,平康,布政,颁政,辅兴,修德,崇仁,永兴,永昌,光宅。
李绚的一只手将整个皇城四周所有的坊市挨个画了一个圈,然后才冷冷的说道:“国使,我们先从皇城附近的这几个坊市开始,一个一个来,不着急,”
钦钝角干的心跳在一瞬间,瞬间无比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李绚,李绚有在同样的看着他。
钦钝角干的心中顿时明白,南昌王这是要从他这里找到东海王的踪迹。
报复,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东海王刚刚试图用卢焕算计南昌王,南昌王转眼就过来找他,试图从他这里找到东海王的踪迹,但是……
钦钝角干试图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李绚森冷的眼神让他根本无法开口。
许久之后,钦钝角干的神色逐渐的平缓了下来,心跳,也迅速的降低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绚的手指直接点在了光禄坊:“我们从这里开始吧。”
……
“国使,你的心跳开始加速了……”
第653章 李敬业,怎么又是你?
夜幕西垂,暮鼓之声早已经落下,灯火星点,整个太平坊逐渐的陷入沉寂。
二更锣声有节奏的响起,悠扬的轻喊声在整个太平坊内传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平安无事,早睡早起。”
李绚站在坊门之下,看着坊内仅有的几个行人,在里长的劝导下,迅速的归家,然后关门闭窗,准备休息,整个太平坊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绚的身后,一队金吾卫,一队千牛卫分别立于两侧。
崔鼎挂着两只金瓜锤,周乾怀里抱着千牛刀,全身甲胄。
两个人的目光不时的落在人群当中,脸色无比难堪的钦钝角干身上。
当大街上的人影彻底消失之后,里长和坊正立刻回到了坊门之下。
李绚眼神淡漠的看着两个人,极具威压的目光,让两人根本敢抬头。
“数月之前,新罗使曾来过这里,进入过这里的某栋宅子。”李绚的声音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深深的凿进了里长和坊正的心里。
上百名金吾卫和千牛卫士,同时死死的盯着里长和坊正。
“本王知道,太平坊住的多是权势人家,很多人你们得罪不起。”李绚的目光落在整个太平坊内,北面过街就是朱雀门,
在这里居住的,不知道有多少朝中重臣,皇亲国戚。
虽说很多高官显贵可以随意的在墙上开门,但太平坊北面是皇宫,谁没有脑子,会将大门开到皇宫对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整条长街,坐北朝南,南面的一排,有好几家都在南侧的院墙上开了门,但北面却是一家都没有,而李绚如今盯上的,也就在北面这一排。
站在屋顶之上,就能够眺望整个皇宫。
平常人不会也没胆子这么做,即便是权贵之家,这么做也容易被扣上一顶僭越之帽。
但东海王和钦钝角干,他们当初就是在这里窥见李绚进入皇宫的。
……
如今虽然夜深,但也有少数几家人家还亮着灯。
很多人虽不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但足够警惕的人却早就已经嗅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这里有太多人,你们得罪不起,但本王你们同样得罪不起,今夜若是不安分一些,千牛卫大狱,现在可是空着很多,足够将你们和你们所有的家人全部都装进去了。”李绚话音刚落,里长和坊正就立刻同时拱手到:“下官不敢!”
李绚冷漠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淡淡的说道:“本王不问你们敢不敢,本王就问你们,在去年九月下旬,这北面一排房屋里,究竟有哪几家平日里根本没人,或者说只有少数仆役在的?”
里长一脸苦涩的向前,拱手道:“回禀王上,这样的人家整个太平坊一共有十几家,光是这北面一排的,也有七八家。”
“名单。”李绚直接伸手。
里长略作迟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最后从里面取出一张递给了李绚。
李绚满意的点点头,
坊正和里长,作为长安一百零八个地头蛇,坊内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多少黑夜中看不见的恶事,他们全部都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
虽然知道,但很少出声。
就像学堂里的老师,学生在下面不管做多少的小动作,全都在老师的注视之下,里长和坊正也是一样。
李绚没有直接询问里长和坊正那晚的事情,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未必真的知情多少。
毕竟如果他们真的知情的话,东海王也不会容许他们活下来。
这件事,李绚真正盯的是新罗请罪使钦钝角干。
“走吧,头前带路。”李绚一挥手,两个人立刻迈步向前。
……
在千牛卫和金吾卫的注视之下,钦钝角干跟着李绚,缓缓的行走在长街上,他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急促了起来。
“停步。”李绚看着手里的名单,看着眼前这间彻底黑暗的宅子,看着坊正和里长问道:“这里是前户部侍郎郭运之家?”
“是的,郭侍郎去年春天,调任滁州都督。”里长立刻拱手,上前介绍郭侍郎家中的情况。
里长刚刚说完,李绚立刻转身,目光如同锋利的长剑一样,死死的盯向了钦钝角干。
钦钝角干一瞬间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赶紧低头。
李绚嘴角闪过一阵冷笑,然后看向里长和坊正说道:“继续前行。”
“喏!”里长和坊正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郭侍郎虽不在朝中,但他在朝中耕耘多年,关系密布。
不管是谁想要得罪他,都得仔细思量思量。
李绚继续前行,一连走过好几家家中无人的老宅子。
每一次,李绚都要询问主人家的身份来历,也总要回头去看钦钝角干一眼。
一眼之后,便继续前行,直到来到新的宅院之前。
“这间宅子是韦少府的宅子。”李绚一看名单的名字,立刻忍不住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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