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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532节

里长上前半步,说道:“回禀王爷,韦少府上元元年,迁司农卿,检校园苑,二年,任少府卿,如今仍在洛阳,督造上阳宫,年节不回,家人亦前往洛阳,家中只有几名老仆,如今这时,怕是业已经休息了。”

李绚当然知道韦少府是谁,韦机,韦弘机。

前殿中监,将作监,司农少卿,司农卿,如今就任少府卿。

少府之职,掌皇家百工,郊祀圭璧,天子器玩、后妃服饰雕文错彩,车路,马辔,织染,冠冕,范镕,兵农之器,诸铸钱,互市等等。

一言蔽之,少府卿,就是皇帝的财政内管家。

韦弘机受皇帝信重,可见一斑。

李绚微微点头,同时转头看向了后方的钦钝角干。

就见钦钝角干看了一眼韦府宅邸,立刻就转过头,看向别处,双手虽然自然吹落,但十指贲张,虽然呼吸平稳,但心跳却跳得极快。

李绚侧身看向里长和坊正,说道:“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李绚刚一迈步,钦钝角干全身上下紧张的姿态,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就在这一瞬间,李绚又一停步,重新回望韦府宅邸。

就这一下,钦钝的心跳再度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浑身上下十指贲张,面色极度难堪的看向李绚,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沉重下来。

李绚的目光轻轻的落在钦钝角干的身上,他语气轻然的说道:“国使,你的心跳又加速了。”

李绚话音甫落,所有的千牛卫和金吾卫,全部死死的盯住了钦钝角干。

这一次,虎目之下,钦钝角干甚至忍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王……王爷,王爷说笑了,外臣只是有些冷而已。”钦钝角干嘴角微微抽搐,死活不肯承认他自己的异样。

李绚嘴角轻轻冷笑,目光盯向坊正和里长,冷声说道:“从去年九月到现在,这栋宅子,还有左右,以及南面的那栋宅子,这四家,在宵禁之后,出入所用的凭证,记录,全部都交上来,有丝毫隐瞒,尔等即刻下狱。”

“喏!”崔鼎和周乾同时拱手,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坊正和里长,仿佛就等着两人拒绝一样。

坊正和里长嘴角微微抽搐,最后还是返回了家中一趟,这才将李绚需要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准备了出来。

李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打开所有的纪录,认真的去看,然后看到九月十九日的某一页之后,脸色瞬间冷肃下来。

“英国公府有人在九月十九日夜,曾经有人驾驶马车进入过这里?”李绚的呼吸顿时沉重了起来,甚至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嗣英国公李敬业,怎么这事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是他真的和东海王有什么勾连,还是说他被东海王给死死的盯上了?

坊正这个时候微微上前,拱手道:“回禀王爷,南面的这座宅邸就是嗣英国公府的别院。”

“别院,英国公府在太平坊还有别院?”李绚顿时有些又气又怒。

帝都居,大不易。

不说普通人,就是中低层的官员,也买不起长安的一栋宅子。

英国公府,是太宗朝时赐予英国公李積的府邸,李敬业现在也就住在那里。

可是如今的这座大宅,里面灯火稀落,但却并无几个人居住,一派冷清。

但方圆之大,绝对非同寻常。

太平坊,北面便是皇宫,如此紧要之地,李敬业竟然在这里拥有一座宅邸。

“那座宅子,一直都是英国公府的吗?”李绚的神色突然间阴沉了下来。

“不是。”里长赶紧上前,说道:“那座宅子,是咸亨三年,也就是四年前,英国公从故相侍中永安郡公姜恪家人手中买到的。”

李绚眉头微微一挑,说道:“永安郡公姜恪,若是本王所记无误的话,姜家如今已无子弟在京中任职吧,而且好像永安郡公当年便是英国公麾下对吧?”

里长立刻拱手道:“王爷所言无差,永安郡公因战功升为宰相,只是后人不堪,无法守住这份家业。”

李绚抬头,左侧是少府令韦弘机的宅子,右侧是英国公李敬业的宅子。

“来人。”李绚侧身看向一侧的周乾,周乾立刻拱手道:“下官在!”

“立刻传信左千牛卫府,将此事通报北平郡王,看能不能通告宫中,若是不能,即刻回返。”李绚话音刚落,周乾已经拱手离去。

这件事他并不想禀报中枢,即便是李绚的岳翁刘仁轨,当年也是英国公李積的手下,前侍中,宰相姜恪当年同样也是英国公李積的手下。

他相信,只要他禀奏中枢,中枢那边立刻就会有人前来查察。

笔记本系统崩了,虽然很快重装,但输入法什么的,还是有些不习惯,今晚更新会稍晚个十来分钟,

第654章 骆宾王,杨炯,杜审言之流

冷风起了,李绚一身的深绯色官袍,站在长街中央,眼神闪烁间,带着一丝慎重。

长街北侧是少府监韦弘机的官宅,南侧是英国公眉州刺史李敬业的别院。

一个是皇帝信臣,一个是李積长孙,都不好惹。

整个太平坊不知何时已是一片寂静,但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坊门外响起。

紧跟着,一队千牛卫,一队金吾卫,分成两队,快速的冲入到太平坊中央大街上,然后分列两侧。

李绚一手按在腰间八面汉剑之上,缓缓转身,一匹高头大马这时候恰好停在李绚眼前。

身穿紫色道袍,手持拂尘的明崇俨,瞬间已经翻身下马,站于李绚面前,一摆拂尘,低喝道:“传天后口喻!”

“臣李绚接旨。”李绚立刻半跪在地。

“太平坊之事,由南昌王全权查察,不管所涉何人,但有所疑,即刻下狱。”

“臣南昌王李绚接旨。”李绚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对着明崇俨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北侧的韦弘机官宅,左手一挥,下一刻,无数千牛卫,金吾卫已经直接轰开府门,冲了进去。

……

“怎么,南昌王也有害怕的时候?”明崇俨站在李绚身侧,看着眼前的韦府宅邸,然后侧身,有些好笑好奇的看着李绚。

李绚闻言,侧身,对着明崇俨微施一礼:“真人说笑了,碰到这种事情,是谁都会觉得棘手的。”

“这事真的让南昌王如此害怕?”明崇俨真的感到有些惊奇,以他对李绚的了解,天不怕地不怕的南昌王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真的天下罕见。

李绚有些无语,他虽然身有所持,但如果行事冒失,随意树敌,那么恐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其在长安,还是不要那么招摇的好。

李绚转过身,看向南侧的宅邸,转口说道:“真人应当知晓,这栋宅子是何人所属,对吧?”

明崇俨面色平静的点头,说道:“英国公。”

“嗣英国公。”李绚强调一句,然后说道:“故英国公当年在西突厥,杀到高句丽,从西到东,近三十年诸战无一不参,无一不胜,朝中中枢诸将七成曾在英国公麾下效力。”

李绚说到这里,明崇俨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凝重了下来。

李绚紧跟着又说道:“这座宅子在是在咸亨三年落入英国公之手的,在此之前,这座宅子的主人是侍中,检校左相,永安郡公姜恪,永安郡公亦是故英国公旧部。这倒还罢了,关键是永安郡公之父,故永安县公,右武卫大将军姜宝谊。”

姜宝谊,明崇俨一脸的莫名奇妙,这事怎么又牵涉到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

姜恪当年升职侍中,检校左相,可比一个右武卫大将军权重多了。

李绚摇摇头,郑重的对着明崇俨说道:“真人有所不知,永安县公虽然故世极早,但却是皇祖父起家功臣,当年在前隋时,就已经追随皇祖父多年,皇祖父调任太原留守,永安县公更是一路跟随,多番阵战,最后在讨伐宋金刚时,被裴寂出卖,战死当场。”

从前隋末年到如今,一个甲子过去了,常人哪还能记得一个已死的姜宝谊。

但明崇俨在听李绚说完之后,眉头却紧皱起来:“故永安县公亡故,那么之后永安郡公?”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先帝朝时,永安郡公年少,到了本朝永徽年间,才任千牛卫校尉,郎将,后来才一步步升为左卫中郎将,左卫将军,乃至于兵部尚书,检校左相,侍中。”

明崇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绚的话虽然没说透,但已经毫无疑问的告诉他,姜恪的起家是在当朝高宗皇帝时期,在太宗朝是泯然众人。

“永安郡公必然和隐太子无关,因为他已经亡故近四年,其子在外州任职,甚至就连宅子都卖给了英国公,其中意图清晰可见。”李绚摆摆手,但神色却沉冷的说道:“但此中之事,不怕没事,就怕有人栽赃勾连,若是如此,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家破人亡。”

明崇俨这才恍然了过来,看着李绚说道:“原来王爷说的是嗣英国公。”

李绚看了明崇俨一眼,平静的说道:“这话是真人说的,和本王无关。”

明崇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摇摇头感叹道:“南昌王竟然也学会了滑头。”

李绚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转过身看向眼前的两座大宅。

明崇俨站在李绚身侧,神色已经肃然了起来。

李绚虽然说了那么多,但实际上,还是在间接的提醒明崇俨,此事不要牵连过广。

明崇俨必然是要将这事回报给天后的,但是李绚却根本丝毫都没有提及李敬业,没有丝毫提及到中枢诸臣,只用两个死人在说话。

这样即便是将来李敬业真的被查出什么东西来,也和他南昌王无关。

真的是长大了啊,种种官场手段玩的很溜啊!

……

韦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绚抬头,就看到周乾快步的从府内走出。

来到李绚身边,周乾肃然拱手说道:“王爷,有发现。”

“走吧,进去看看。”李绚回头看了明崇俨一眼,明崇俨肃然的点头。

李敬业倒也罢了,这件事首先牵扯到的就是少府卿韦弘机。

虽然他早就已经将家眷仆役迁到了洛阳,但这里依旧他的官宅。

进入韦府,里面火把已经照亮了整个庭院。

一名名千牛卫站在一排,手持千牛卫,十几名仆役被押在一旁。

看着那些年纪颇大的男女仆役,明崇俨摇摇头,看向李绚说道:“韦弘机是个很有心思的人,陛下当年筹建上阳宫,韦弘机直接将少府的家底都拿出来助力陛下,后来又因为上阳宫工期颇久,他甚至将家人全部都遣到了洛阳,只留下少数仆役管理官宅。”

是个狠人。

明崇俨的话没说透,但李绚已懂。

东侧院墙之下,一道道并不是很清晰的脚印从墙下一直延伸到内院之中。

周乾拱手禀报道:“回禀王爷,整个韦府并未查获什么证据,只有这条路,或许是走的次数多了,脚印已经深深的印了进去,但却到了墙下直接断裂,这里还有一半的脚印。”

“嗯!”李绚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低下身去查看脚印的明崇俨,沉声说道:“府中的管家如何说?”

“回禀王爷,这些老人一问三不知,一说就是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晓。”周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李绚却是平静的摇头,道:“他们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下药?”周乾一愣,立刻恍然过来:“王爷的意思是说外人每次进来都会给他们下药。”

“将本王的话,告诉韦家的所有人,然后再补一句,就说是他们自己家里有人给他们下手,让他们自己去揪下药的人是谁。”李绚话刚刚落地,明崇俨就站了起来,赞叹的说道:“王爷的手段越发的老辣了,尤其还能精准的判断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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