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继承破道观后被奉为神仙 第411节
为了方便后方的百姓都能听到,张国维事先挑了一批嗓门大的差役,专门向他们传话。
百姓听了云逍这番话,无不轰然叫好。
陈继儒看了那多嘴的士子一眼,训斥道:“云真人是得道高人,诗词歌赋冠绝当世,就不要班门弄斧了,徒增人耻笑!”
那士子赶忙坐下。
其他想要出风头的文人们,也都不敢造次。
“敢问云真人,张天师以你给的秘方,当众炼制出的化肥,果真是仙丹?云真人果真掌握仙法?”
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站起身来,大声向水榭问道。
大明的文人喜欢穿道袍,因此穿道袍的,不一定就是道士。
柳如是低声向云逍介绍道:“陈子龙,松江府华亭人氏,工部侍郎陈所闻之子。”
还是你的追求者吧……云逍心中很是有些不悦,看向陈子龙,反问道:“何谓仙法?”
不等陈子龙回答,云逍又道:“若是大明有人拿着火枪、火炮,去往蛮荒时期,茹毛饮血的先民见了,会不会认为火枪、火炮就是仙法?”
陈子龙答道:“自然是会的。”
“那以当今世人来看,翱翔于天际,或是以肉眼看到比微尘还要小的东西,算不算仙法?”
“千里眼、顺风耳,算不算仙法?”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算不算仙法?”
云逍接连发问。
陈子龙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些,自然都算仙法,非修道有成的大能所不能有。”
“世人视火枪火炮为寻常之物,先民却视之位仙法。”
“我们遇到超乎寻常,而又无法解释技术,同样也会视之为仙法。”
“然而等有朝一日,化肥成为耕种必备的肥料,甚至人人都拥有千里眼、顺风耳,人人可以翱翔于天际,这些所谓的仙法,也都变得稀松平常,也就不再称之为仙法。”
四周一片哗然。
“人人都有千里眼、顺风耳,这怎么可能?”
“老王,我要是就千里眼,直接使出仙法,就可以看到你家婆娘洗澡了。”
“你在千里之外,还能听到到我跟你婆娘亲热的动静。”
“老王,我与你交情莫逆,你娘的竟然跟我婆娘有一腿!”
……
云逍抬手虚按,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仙法,名为‘科技’,这门学问,就叫‘科学’。”
陈子龙追问道:“云真人的意思是说,寻常人也可以学习‘科学’这门高深学问,掌握‘科技’这门仙法?”
“正是!”
“只要不是傻子、白痴,都可以学习科学,掌握科技。”
云逍斩钉截铁地说道。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柳如是。
怎么感觉这个陈子龙,像是特意安排的托儿?
柳如是抿嘴轻笑,低声说道:“你那宝贝徒弟,昨晚上出去会友了。”
原来是友军……云逍看向潭边的方以智,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一番话,让众人再次哗然。
陈子龙接着又问道:“我等想要拜在云真人门下,学习科学,不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
云逍颔首说道:“我们可以相互学习,相互交流。我所知道的,都可以倾囊相授。”
轰!
月儿潭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炸了。
刚开始这场面就失控了,众多大儒、名士有些坐不住了。
一名中年儒生站起来大声呵斥:“肃静!”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云真人乃是道门大德高道,此时却鼓吹什么科学,难道是要背叛道门?你所说的这些,又岂不是离经叛道?”
那中年儒生抓住云逍的漏洞,朝着水榭大声问道。
第387章 圣人出,高山仰止
柳如是在一旁介绍道:“杨汝成,华亭名士。”
云逍点了点头。
对这个杨汝成,倒是有点印象。
此人后来当了礼部侍郎,明亡时,跟着张缙彦等人一起投了李自成。
为了巴结李自成,将自己的小妾都送了出去。
李自成兵败,他又带着一家人投奔南明,结果被‘咔嚓’了。
云逍道:“科学,你懂吗?”
杨汝成道:“所谓科学,不就是泰西之学吗?堂堂上邦天国血脉,却宣扬夷狄之学,岂不荒谬?况且真人还是道士,此时鼓吹科学,不是离经叛道又是什么?”
众多文人听了,纷纷露出嘲弄之色。
此时的明国人,可不是后世,非九州苗裔,一律都是夷狄,在这些夷狄面前,有着发自骨子里的骄傲。
一个道士,宣扬夷狄的学问,的确是不合时宜。
云逍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杨汝成,“你仅凭自己的臆想,就断言科学就是泰西之学,还自鸣得意,与井底之蛙何异?”
杨汝成冷笑,问道:“那请教云真人,何谓科学?与泰西之学,又有何分别?”
“也罢,今天既然是论道,那我就当众论一论科学之道。”
云逍借此机会,开始了大明第一场科普宣传。
“科学,研究的是天地自然、社稷民生,乃至个人心理、思维等之规律,简而言之,科学就是研究‘道’的学问。”
接着他用时人能够理解的语言,从科学的定义,到科学的分类,再到科学遵循原则、精神等等,向众人娓娓道来。
事实上,他说的这些,读书人并不是不能接受。
恰恰相反,有相当一部分读书人,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
原因很简单,儒学发展到现在,彻底走进了死胡同,读书人急需一条全新的道路。
九州儒学,是从汉儒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汉儒认为,世间最根本的法则,是所谓的‘理’。
只要领悟出这个‘理’,就可以成圣,明白世间万事万物。
一千多年来,不计其数的读书人,为了探寻这个‘理’,皓首穷经,锲而不舍。
结果无异于水中捞月。
直到有一天,有两个人对读书人们说,‘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豁然贯通,终知天理。’这两个人,一个名叫朱熹,另外一个叫程颐于是乎,读书人似乎找到了登天之路一般,时时格,天天格,年年格。
最终……连个毛都没能格出来。
到后来,有一个叫王阳明的,格了七日七夜的竹子,差点把自己给格死。
王阳明意识到,朱程所指出的路,根本走不通。
最后王阳明提出了自己的理论: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就可以事事物物皆得其‘理’。
读书人如获至宝,从理学的沉重枷锁,得到了解脱。
王阳明的心学,有个致命的漏洞。
既然一切活动都是“本心”的活动,而“本心”又是天理,天理的核心又是纲常,因而每个人只需要谨守自身,就能够实现“存天理”的目的。
至于其他的,什么国家也好,社会也罢,都与自己无关,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空谈心性,整天坐而论道不干实事,怎么能“治国平天下”?
久而久之,问题就大了。
自嘉靖朝以来,“坐而论道,独处感悟”成为了大明士人的风尚。
士风彻底陷入了玄虚缥缈,家国情怀不复见于士人之中。
在封建王朝,士人一旦没了社会责任感,王朝基本上可以宣布凉凉了。
大明如今,正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明后期的空谈之风,江南士绅只顾私利,却枉顾国家,多半是由心学而起。
因此大明亡国后,以身殉国的大多数信奉理学的,投降建奴的却多半是心学。
然而理学家们‘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都亡国了,还有个卵用?
后来的黄宗羲认为王阳明的心学毁灭了大明,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很多有识之士也意识到儒学的困境和大明所处的现实,却苦于找不到良方,重新陷入迷茫之中。
这也是张溥、张采建立的‘复社’,提出‘古学复兴’的口号,立即一呼百应的原因。
而西洋传教士进入大明,短短时间能忽悠徐光启等一大批官员、士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此大明的士大夫当中,崇尚所谓‘泰西之学’的并不在少数。
只是此时所谓的‘泰西之学’,还处于抄袭、改造九州文明的阶段,甚至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消化、完善、提升。
哪里有云逍所宣讲的这样系统?
这可是经过数百年,无数巨匠们添砖加瓦,才构筑的一个完备而又严密的摩天大厦啊!
懂科学的,如宋应星、王徵、方以智等人,听得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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