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最根红苗正 第72节
王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挺担心阿爹不会说话犯了监国爷忌讳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据你所知，老百姓对粮票制度的风评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人饿死的？”
王中笑着给阿爹夹了一块鸡肉，轻声道：“大少爷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是了！”
王老蔫看着碗里的鸡肉块儿咽了口口水。
朱标敏锐地看到了王老蔫的反应，心道百姓还是穷啊，所以朝廷的惠民政策任重而道远。
“先吃块肉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聊，不着急！”
王老蔫连忙点头，用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
吃了一块肉之后，他重新接过话题聊了起来：“粮票制度咱老百姓肯定是拍手称赞的，因为原本家里食儿不够的，以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饿死，现在就算粮食无法保证每餐敞开了吃，但是却能保证每天都有吃的，这已经是极大的改善了！要说饿死人？几年前打仗的时候有，现在没听说过了！”
王老蔫打开了话匣子，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感叹道：“听说现在的朱皇上也是贫苦老农出身，家里往上数几代就没出过一个有出息的，他本人啊还在皇觉寺做过和尚……”
王中脸色大变，连忙喝止道：“阿爹，你瞎说什么啊……”
王老蔫瞪眼道：“你个小兔崽子冲你爹吼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私底下说说怎么啦？朱皇上家里本身就世代为农嘛，听说他都不避讳这些，老百姓也都当他是老农的荣耀，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标笑道：“老蔫说得对，这话没什么不能说的，朱皇上本人从来不以自己的农民出身为耻！你接着说！王中，你给我闭嘴，再敢插嘴，家法伺候！”
王中干笑着缩在座位上不敢动了。
“要说朱皇上啊，大概是因为出身农民，所以对于咱底层老百姓格外看重，大家都在传，朱皇上爱穷人不爱富人，他是咱们穷人的好皇上！”
“｀ ¨还有皇上的儿子，那位监国老爷也被皇上教得很好，他啊也为咱老百姓说话，听说粮票制度就是他首先提出来的，也是监国老爷最先发现了那些儒士的阴谋，打击儒家学说，破坏了魔祖罗睺的恶毒计划！”
王老蔫对朱标呵斥儿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儿子在人家少爷家里做事，自然要受人家管束，这没什么可说的。
他给老吴家做车夫，还不是时常被喝骂。
朱棣在旁边对朱标小声羡慕道：“太子哥哥，真受百姓爱戴啊！”
如此一边闲聊一边吃饭喝酒，气氛相当融洽，等吃完饭，朱标几个被安排在旁边的房间将就着歇息爪。
王中则和老爹老娘一间房。
老王家也就这两间房子，在王中离家出走以前，都是和大姐睡一屋的。
“爹，现在可以跟儿子说说了吗？你脸上的伤看起来可不像撞的！”王(得好的)中坐在床上，皱眉问道。
王老蔫苦笑道：“爹就知道瞒不过人，这伤啊是县衙的捕快打的！吴少爷家和陈家不是都做丝绸生意嘛，他们两家最近在争夺今年皇商的名额。爹白天不是陪着吴少爷去县衙想找县尊老爷疏通疏通嘛，结果县尊老爷根本不露面，还让差役把吴少爷赶了出来，吴少爷不服气上去理论，被衙役抓住一顿打，爹跟吴少爷一起来的，自然不能干看着，所以上去拉架，便被迁怒了。”
王中闻言冷笑：“一个小小县令竟然如此猖狂！”
王老蔫吓了一跳，连忙去捂儿子的嘴：“你这孩子疯啦？县尊老爷竟也敢不放在眼里，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小心说错话惹来大祸！”
王中闻言不以为然：“阿爹，一个县令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大少爷一句话就能吓死他！”.
第一百七十四章让吴家来认错，身为监国贴身太监的傲气
王老蔫抬手给了王中一下：“你这孩子，出去了几年，竟养成了睁眼说瞎话的习惯！你以为你们家少爷是什么伯爵府的公子啊！”
“莫说伯爵府公子，就是伯爵本人看到大少爷也要主动下跪！”
“好了，越说越不着边际了！索性爹就被打了几巴掌也没受伤，那些衙役还算手下留情了，不碍事！”王老蔫帮老婆子掖了掖被子，然后和衣躺下。
王中他娘郭氏突然出声问道：“二娃子，你跟娘说说，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当初离开家怎么会进了现在这位少爷府里？娘看你变化挺大的，有种感觉说不出来！”
王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敢把自己自阉进宫做太监的实情吐露出来。
他太明白这事儿对爹妈的打击会有多大了，好在家里还有个三弟，虽然听说不成器整日在外头厮混，但好歹是个健全的男人，以后能帮主老王家传宗接代。
但是王中一点也没有因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特别是最近跟在监国爷身边经历了这次彻查倒卖粮票案以后，他更加130深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的重要，甭管是有钱的豪绅，还是五品的高官，咱家监国爷说拿下就拿下，说抄家就抄家，自己作为监国爷的心腹小太监，也跟着监国爷威风了一把，就说家资数百万银子、在苏州也算呼风唤雨的豪绅张东良吧，还有奉粮尉爵位在身，但那天还不是像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王中经常会畅想，等有一天监国爷登上大宝，自己作为心腹到时候自然水涨船高，会不会也有大权在握的一天呢？
若真有！一切都值了！
“娘，我困了，这些事以后再告诉您吧！”
“孩子，娘看得出来你有事瞒着娘，你不想说娘便不问了，活着就好！娘能想得到这些年你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王中幽幽道：“吃苦儿子不怕，吃了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儿子能有今天可少不了吴少爷的功劳！这样吧爹，你明天去吴家的时候，告诉吴家那父子两一声，他们不是要争取昆山县(acda)的皇商名额吗？只要他们父子因为当年的事情向我认个错，我可以求大少爷给县令打个招呼，把陈家挤下来。老实说他们家的丝绸质量不错，所以起码有资格进入苏州府或者江浙地区的名额竞选！”
王老蔫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二娃子，你说真的？”
“真的！”
王老蔫还是不怎么相信：“你们那个大少爷真有办法？爹看他好像也不像什么大人物嘛，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岂会愿意在咱这种家里落脚？人家话都不愿意跟咱说的！可是你们那个少爷态度温和也没有官架子，很好相处嘛，一点也没有大人物的威风！”
王中嗤笑道：“爹，这就是大少爷与众不同的地方，他那是在咱家里，给儿子面子，所以很和气，但是在外面发起怒来，人人惊惧，往往伴随着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第二天早上王老蔫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他每天这个点都要送吴老爷去一趟染坊。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朱标从侧房里出来，王老蔫冲朱标做了个揖，又仔细看了朱标一眼，心说这少爷虽然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高贵气质，但确实一点都没有吴家少爷的威风嘛。
王老蔫来到吴家，这次在吴府门外等了很久，却没看见吴老爷出来。
“奇了怪了，吴老爷每天都很准时的啊！”
没办法，王老蔫只能敲响吴府的大门，过了一会儿管家开了门，看到是他，苦笑道：“今天老爷大概不会去染坊了！”
“为何啊？”
“还能为何？你昨天不是跟少爷一起去见的县尊吗？很明显，县尊老爷因为陈家在府衙有人，所以已经彻底倒向陈家一边了，我们吴家这次向跨过皇商竞选的第一关都没可能了，老爷昨晚生了好大的气，晚饭都没吃，半夜翻来覆去起夜了好几次，快天明的时候才睡下，今天八成会打破惯例了！”
管家是吴家太太远房的堂弟，所以对吴家倒是很忠心，因此对于吴家直接被县尊拒之门外也表示很愤怒：“老爷心心念念的就是这皇商的名额，现在一下子希望没了，人也没奔头了！你想啊，杜县尊只要在任上，每年我吴家都没机会，这情况确实让人绝望啊！”
王老蔫想想也是，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老爷查到县尊为什么偏向陈家了吗？”
管家沉吟道：“大概有点眉目，还不是陈家大老爷在府衙给府尊老爷做师爷嘛！师爷那可是府尊的心腹，县尊老爷大概不想因为我们吴家得罪陈师爷，进而在府尊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果然，王老蔫过去请示的时候，吴老爷打开门灰心丧气地看了王老蔫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老蔫，不去染坊了，这丝绸生意以后顺其自然吧，爱咋地咋地，老爷我以后再也不想管了！”
管家忍不住劝道：“老爷，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啊，得找人！县尊不容我吴家，但总有压得住县尊的人！”
“找人？怎么找？就算你拿着银子也不知道找谁啊！老爷我反正是没辙了！你们谁要有办法帮吴家度过这一关，以后我吴家的丝绸生意给他拿三成利润！”
王老蔫和管家闻言都怦然心动。
但是管家也知道自家老爷说得对，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总不能抬着银子上门去送吧？人家还得堤防你是不是政敌派来故意设套陷害的，不把你乱棍打出来才怪。
王老蔫迟疑半晌，有心把儿子的话说出来，又觉得这事不靠谱，无端惹人耻笑，但是三成利润那得是多少钱啊，他也心动。
吴老爷注意到王老蔫的神色，挑眉讥笑道：“怎么？老蔫你难道认识什么府衙里的大人物？认识就说出来嘛！”他心中鄙夷，三成利润连个赶车的把式也想挣？做梦呐？.
第一百七十五章他都没出头，一个下人就搞定了
说句实在话，王老蔫虽然在吴家做了一辈子的车夫，但是吴家并不怎么看得起他，在吴家老爷心里，下人就是下人。
吴家的丝绸利润可以分给任何人，但是被一个下人惦记这本身就是对吴家的一种冒犯。
王老蔫又不是傻子，也听出了吴老爷语气里的嘲讽，所以老脸一下子变成通红一片，讷讷道：“老爷，我家二娃子说……说他家少爷一句话就能让县尊老爷改变立场！”
吴老爷忍着捧腹大笑的冲动，惊讶道：“你家二娃子？那个当年拒绝代替我儿志辉服徭役的小子？他不是死在外地了吗？怎么？他又回来了？”
“是啊，二娃子昨天突然回来了，当时志辉少爷也见到了！”
管家摇了摇头，用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教育道：“不是我说你王老蔫，你教育孩子的本事真不行，二娃子吧不听家里的话直接离家出走了，三娃子吧整日在外不着家，也就大女儿还算懂事，可是是个赔钱货，注定不是你王家人！现在这个二娃子竟然跑回来，就算他好运前几年没死在外头，但是又能出息到哪去？这世上只有客死他乡，哪有那么多衣锦还乡啊？很多人在外面混得狗都不如，回来却装得人模狗样的，你别被儿子骗了！”
王老蔫自然不甘心儿子被小看，张了张嘴，露出卑微的笑容，憨笑道：“二娃子昨天还给了老汉五两银子置办酒席哩！”
“五两？”吴老爷和管家闻言都笑了，五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虽然是一笔巨款了，但是对于吴家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管家甚至在责备王老蔫：“老蔫，你没真去置备酒席吧？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可能是你儿子攒了几年的银子，你要是真拿去买了酒肉，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他摇了摇头接着教训道：“孩子在外面挣点银子不容易，咱们做长辈的可不能乱花，你家两儿子还都没娶媳妇，节俭一点攒点钱，到时候兄弟两同娶一个媳妇儿，虽然不好听，但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过，好歹有个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老爷我是看在你忠心几十年的份上，才给你说这番体己-话！”
王老蔫被臊得无地自容，差点找条地缝钻下去。
“好了，管家你说话也注意点，万一二娃子真有大出息了呢？到时候还不得找你算账？”吴老爷这话虽然看似在责怪管家，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信。
不过被王老蔫过来闹闹笑话，他心情倒确实好了很多，也有了玩笑的心态，所以最后随口问了一句：“你家二娃子总不会白帮忙吧？他说没说帮我吴家的条件？”
王老蔫搓了搓手，羞愧道：“他……他说要老爷和少爷上门就当年的事情给他道个歉！”
“嘿！你家儿子好大的记性！”吴老爷脸色有些不好看。
管家已经在冷笑着怒骂了：“他这是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王老蔫脑袋低得都快碰到胸口了，他鞠了个躬快速说道：“老爷，既然您今天不用马车，那小人先回去了！”
王老蔫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吴家。
吴老爷和管家互相看了看，接着仰天大笑。
这时吴少爷刚好过来，看到两人笑，惊讶道：“爹，管家，你们笑什么呢？莫非县尊又回心转意了？”
吴老爷的笑容顿时淡了许多。
管家看看少爷，心想这傻孩子你爹心情刚好一些，结果你歪打正着又好死不死地给了他心口一刀。
“少爷，老仆刚才和老爷笑王老蔫呢，他啊刚才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于是管家又把刚才王老蔫转述他儿子的话说了一遍。
吴少爷听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色，心道：我吴家就是再落魄，也不是一个下贱的车夫儿子可以欺辱的！那个王家大儿子现在一点规矩也不懂，昨日见了我竟然敢不行礼，少爷我今儿就去会会他！
不过他嘴上说的理由则冠冕堂皇，说他认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既然那个王家小子敢放这种话，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知子莫若父，吴少爷的小心思吴老爷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他并没有意愿去阻止，对他来说这是小事，无暇理会。
“爹，我去追王老蔫！”
王家破旧的院子里，朱标正在嘱咐纪纲一件事情：“今儿回到苏州以后，先拿到马车，然后纪纲，你去扬州菜馆打听一下上次那个弹琵琶的姑娘的情况，把她身契拿到手，还她自由吧，上次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举手之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也无不可！”
为这事陈圆圆都求了他好几次了，反正小事一桩，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他朱标也向来是一位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嘛！
“事儿办妥以后，我们就在苏州置备一下点心干粮和水，然后下一站去凤阳瞧瞧，那里是龙兴之地，父皇老念叨！”
正筹划着，王老蔫和一位二十多岁的薄唇青年推门走了进来。
王老蔫看起来神色很是尴尬，脸臊得红红的。
薄唇青年五官端正，只是满脸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一进院子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扫，便停在了王中身上。
“啊呀，这不是二娃子吗？本少爷听你爹老蔫说你没死还回来了，真是太惊喜了！对了，听你爹说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能一句话就让县尊老爷改变立场，放弃陈家而支持我们吴家？若你真有这本事，少爷我和我爹给你道个歉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关键是，你这小子真能办到吗？别是胡吹大气徒增笑料耳！”
吴少爷扯大嗓门，好像生怕左邻右舍都听不到。
朱标看了王中一眼，这小太监一大清早就已经跪在脚下把这事儿跟他说了，求他成全他的小小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