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工坊系统成为超级军火商 第83节

莱米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有些茫然的语气回答道：“对不起，老板，我您为这件事情做了很多，但是我……我没有预想中高兴的感觉。”

“没有感觉是好事，人要向前看，不能活在过去的仇恨里。”韩峰双手插兜看着车里面的两个人，他历来主张君子报仇没日没夜，但报仇之后就没必要太在意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莱米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我父亲，他只不过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罢了，新的、类似的惨剧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显然，莱米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身上所发生悲剧的根源。

当然以她目前的认知水平，或许还无法领悟到私仇和公敌的区别，不过韩峰并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应该由她自己慢慢理解。

韩峰在现场周围转了转，在距离汽车残骸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些碎片，看上去并不像汽车的部分，还有一个圆柱状的罐子，当然已经摔破了。

显然这应该是高卢国在发动空袭时所使用的武器，虽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韩峰还是在一块带着尾翼的残片表面看到了一处有些模糊不清的黑色喷涂字迹。

“AGM……”

虽然并不完整，但已经足够辨认了，这是一发AGM114地狱火反坦克导弹的外壳部分。

由于反坦克导弹普遍采用破甲战斗部，在爆炸时金属射流会定向朝前射出，因此对于导弹的中后部分也就是控制系统和动力部分造成的损坏比较小，这才留下了一些相对完整的残骸，如果这是一发激光制导炸弹的话，那可能连个渣都留不下。

地狱火导弹由于其体积原因，并不是一种流传广泛的武器，几乎只在公约组织内部和少数盟国中应用，至少用来说服帕斯卡尔应该是足够了。

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韩峰把它们拍照之后一一放回了原位，毕竟等一会安托万来了还要拍新闻照片。

如果他醒过来了的话。

就在韩峰搜集现场其它有用的证物时，安托万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铃木越野车从另一个方向到达了现场。

“自从来了CAF之后，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是个记者了。”安托万从铃木车狭小的驾驶位艰难地钻出来，一边整理摄影器材一边吐槽道：“虽然我没在欧洲任何一家媒体供职过，但现在欧洲那边已经开始出现关于我的传说了。”

上次比利时特遣队遇袭的事情，安托万就发了不少第一时间的独家报道，虽然内容写的都是经过韩峰“修正”的剧情，但毕竟有全世界独一份的现场图片和视频，让他很是出了一次风头，而这次的影响恐怕还要更大。

“那不是更好么，我觉得你在记者这方面很有天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转行。”韩峰上前和对方握了握手：“看看吧，绝对的第一手新闻，高卢国无人机空袭了一辆CAF军队的车辆，而且，还朝着那附近的一台平民车辆发射了导弹。”

“但愿你还记得我的身份是个高卢国记者？”安托万把高卢国三个字咬得很重，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在吐槽的同时已经把镜头对准现场开始拍照了。

“那又如何，伱可以发挥一下国际主义精神，我向你保证，会有比利时和德国媒体出高价收你的新闻。”韩峰说着指了指面前地上的导弹碎片：“这里，地狱火导弹的残骸，就在被炸毁的平民车辆旁边，应该是你们记者最喜欢的新闻构图。”

“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是他们记者，我只是有个记者证，被迫给你打工而已。”安托万示意莱米躲到更远点的地方以便他拍下角度更好的照片。

不过就在他蹲下身子拍完这一组之后，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刚刚轻松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安托万才终于站起身，走到车子旁边，把相机伸进去，满脸纠结地连续按下几次快门。

“怎么了么？”韩峰注意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对。

“车子后座上应该是一对夫妻，他们的遗体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下面是一个婴儿。”安托万拿着相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他们想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是失败了。”

韩峰刚才其实并没有太关注另一辆车里面的情况，但听到安托万这么一说也多少觉得有些心情复杂，半主动激光制导武器无法同时锁定两个目标，显然是那辆VBL先被炸毁，前面这辆车里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但第二枚导弹紧接着命中，并没有给他们留下机会。

从事后角度来说，更稳妥的方式似乎应该是马上停车然后四散逃跑，但这些阿非利卡本地人显然不太可能理解什么是无人机和半主动激光制导，甚至不会知道杀死他们的攻击到底来自天上还是旁边的树林，所以做出不下车而是加速的选择也很正常。

旁边的莱米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显然她刚才也看到了车里面的那一幕。

韩峰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安托万的肩膀：“回声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过来控制现场，你趁着没人赶紧拍，昨天晚上在那架无人机发动空袭之后，我们的空军把它击落了，搜索队刚刚找到残骸，那也是个大新闻。”

之前为了保密，就连采访过飞行员的安托万都并不知道幻影2000D是被击落的。

安托万瞪大双眼，露出了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转念一想之前的那架幻影2000，情况似乎变得合理了很多。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东西发出去之后，高卢国国内可能要变天了。”

“那样岂不是最好，作为一个主要的公约组织国家，高卢国内部混乱对你们应该有利。”韩峰耸耸肩，看着远处已经显现出一个小点的绿色装甲车，那是回声他们的车队。

“你真是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韩。”回声从装甲车的载员舱里跳出来，直接给韩峰来了个熊抱：“能击落那架无人机，我估计高卢国短时间内不会再敢于冒险了。”

由于回声并不清楚这次空袭的来龙去脉，因此他更关心的还是那架被击落的无人机。

“无人机的残骸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后面再说，你先把现场控制住，这里涉及一场高卢国对平民的袭击。”韩峰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而且，死者中还有一位比利时议员的女儿，我相信他们的外交官很快就会亲自过来，你记得找几个机灵点的本地人应付他们。”

“比利时人？那个特遣队的？”回声显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如此大的信息量，如果能因此在公约组织内部制造出一道嫌隙的话，那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对，另外你记得告诉到时候负责说话的那个人，一定要记得强调CAF军队损失了一辆车，另一辆是平民车辆。”

“这有什么影响么？”回声显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当即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个好说，没问题。”

这件事情对于高卢国来说当然没什么影响，但韩峰希望这个故事能变得更加完美，让帕斯卡尔也认为这是一次误炸，这样就算前者在高卢国那边有什么情报来源，也能够对的上情况。

“空袭平民、无人机被击落，再加上之前的那两个飞行员，咱们手里的媒体武器已经够多了。”韩峰继续说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把这些火力集中打出去，让高卢国内部先乱一阵子，至少短时间内不敢继续插手CAF的事情，然后你的陆军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场面打开，至少要把西北部和东部给占下来，至于中部和东北部，可以留给塞勒卡联盟，他们失去了高卢国支持之后肯定要自相残杀，与其把这个麻烦吃下来，不如留给他们自己玩。”

回声看了看身后那些勉强能端稳枪站直身子的CAF军人摇了摇头：“这些CAF的军队肯定不堪大用，不过你放心，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肯定会考虑亲自动手。”

131.第131章 就TM你叫情报机构啊？

“这样最好，那这边留给你，我跟安托万去看一下那架无人机。”

韩峰说完之后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就在带着莱米快要上车的时候，一辆挂着外交号牌的使馆车辆停在了他那辆皮卡的后面，几秒种后，从里面钻出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样的速度是韩峰和回声都始料未及的，后者连忙叫几个白人面孔的瓦格纳转过身去，不露痕迹地远离现场，然后找来了一个上过高中的CAF军官假装进行现场指挥。

好在那几个西装男首先注意到了人群中唯一的亚洲人韩峰。

“您应该就是……韩先生吧？”为首一个有些谢顶的西装男径直走到韩峰旁边打招呼：“我是查尔斯·巴克，比利时驻CAF的大使。”

“巴克先生，您好。”韩峰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露出一副悲痛的表情：“我想大概的情况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一次悲剧和……意外，我没想到会有人丧心病狂地对车辆直接发动袭击。”

“我们也同样感到震惊，韩先生。”巴克大使面色凝重：“高卢国对CAF军队发动空袭，甚至波及到民用车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们需要检查一下现场，把情况向国内汇报。”

“呃……”正准备给高卢国扣帽子的韩峰被巴克这一句话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吧，德里沃女士当时乘坐的是第二辆车，很遗憾，大使先生。”

韩峰说着指了指那辆VBL的残骸，随后巴克一行人走到旁边检查车子被毁的情况。

“奇怪……”韩峰微皱眉头看着那几个比利时外交官的背影。

啥啊，怎么不按照剧本演的？

我还没说到空袭的事情呢，大帽子还没来得及扣到高卢国脑袋上呢，你咋就直接确定是他们干的了？

现在知道有一架高卢国无人机被击落的人最多不超过20个（算上之前找残骸的搜索队），知道这次空袭以及死者身份的，除开刚到现场控制局面的CAF军队成员之外更是不超过10个人，两件事情都知道还能联系起来的，应该只有韩峰、莱米、安托万和回声四个人而已。

莱米一直跟韩峰在一起，安托万和回声都是到了现场才知道，就算想通知出去都来不及，这个巴克大使凭啥就这么肯定的。

除此之外，韩峰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跟帕斯卡尔那边说过汉娜具体坐了一辆什么车，就连昨天傍晚一起送走汉娜的杜阿特也只知道那是一辆VBL而已。

但这个巴克大使才刚一到现场就知道遇袭的车辆和CAF军方有关。

然而这个“遇袭车辆属于CAF军方”的消息是韩峰让安托万编造出来的烟雾弹，目的是让帕斯卡尔相信这是一次误炸，如今安托万还蹲在现场拍照片呢，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韩峰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能确定这个大使有点问题，不过眼下确实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唯一能说通上面两件事情的解释是，这个巴克是个高卢国间谍，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空袭从一开始就应该不会发生，毕竟汉娜回家的事情大使本人是知情的。

“韩先生，您能判断出袭击所使用的武器么？”

巴克大使重新走回韩峰身边询问道，与此同时他刚刚带来的几个随从已经掏出相机开始从各个角度拍照片了，他们甚至还携带了反光和补光设备，看上去比安托万专业的多。

“在车子左边有一些武器爆炸之后遗留的碎片和零件。”虽然对目前的状况有些疑惑，但韩峰还是向巴克耐心地解释道。

欧美国家的大多数驻外大使都不是职业外交官，而是选举胜利一方论功行赏的结果，像巴克这样被发配到阿非利卡的，基本上属于能力和背景都比较一般的边缘角色，因此虽然刚才在空虚现场转了一圈，但认不出那些地狱火导弹的残骸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巴克点点头，然后回头示意另外几个人去把导弹的照片拍下来。

“大使先生，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您如果对这次事件有什么疑问，可以单独联系我，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那边有负责控制现场的CAF本地部队。”韩峰看了看时间，他不想再跟这个巴克继续耗下去了，无人机那边的情况同样重要。

韩峰带着莱米重新上车，然后掏出那部电台，给恩贾梅纳方面发出了一条确定目标被清除的消息，然后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绕过现场的一片狼藉，准备开往几公里之外报告无人机坠毁的位置。

旁边的巴克目送着韩峰的皮卡越走越远，在确定周围没有其它人注意他之后，迅速回到了那辆大使馆的车里面，用卫星通讯终端申请了一次与本土的通话。

“巴克大使么，情况怎么样了？”耳机那边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我刚刚在现场确定，一枚地狱火导弹击中了帕斯卡尔女士的坐车，她已经死了。”巴克一边警惕地看着窗外一边回答道。

“呼——”电话那边的男人长舒一口气，似乎汉娜的死让他感到轻松了不少：“那么高卢国那边……”

“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过那个‘内线’通知他们了。”巴克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样他们会相信自己炸掉了一个什么机密装置，呵，我必须得承认，我此前并不相信您这个计划能成功。”

“哈哈，可能是你太高估高卢人了，巴克先生。”电话那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不过无论如何，您在这次事件中居功至伟，等我顺利上位之后，会马上把伱调回国内担任要职。”

听到这样的保证之后，巴克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那么祝您一切顺利，帕斯卡尔先生，不对，帕斯卡尔爵士。”

韩峰的皮卡里，副驾驶位置上的莱米从上车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好长时间之后才开口说道：“老板，我觉得那个比利时大使的表现很奇怪。”

“怎么说？”

韩峰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还是决定听一听莱米的看法。

“高卢国的飞机炸死了比利时的人，这应该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吧？”

“那当然。”韩峰靠在座椅靠背上：“不过他们毕竟是公约组织框架下的盟国，倒也不会真的撕破脸皮。”

“但刚才那个巴克大使，我感觉他的表现太平淡了。”莱米用不太确定的语气继续说道：“像我在过来之前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下车之后还是震惊了很长时间。”

因为对于韩峰来说，巴克表现出的异常情况更多，因此他甚至没来得及关注到这些细枝末节，现在莱米这么一说，他也有了一样的感觉。

“确实，他在下车之后，甚至连现场都没看一下就直接过来找我了，就算提前收到了汉娜遭到袭击身亡的消息，也不太应该是这种表现。”韩峰点了点头：“不过我暂时还想不出关键在哪，好在比利时人知道的事情很少，问题不会很大。”

另外一边，高卢国那边的混乱已经告一段落，尽管玛丽安秘书长在无人机失去联系之后一度晕了过去，但随后很快醒来并无大碍，当然这是指她的身体，至于她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那就要看富朗索瓦总统和反对派之间的博弈了，

不过这件事情跟索塞没有任何关系，对于他来说，那个可能会惹出大麻烦的储存控制模块已经解决掉，他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至于无人机可能坠毁，跟他一个情报头子又没关系。

此时索塞正在总统办公室报告着昨天晚上的情况。

富朗索瓦总统的头有些疼，丢掉一架上亿美元的无人机，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麻烦，如果再叠加之前幻影2000坠毁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必须得考虑弄个替罪羊背锅了。

“你能确定那个储存控制模块已经被毁掉了么？”富朗索瓦摘掉眼镜，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算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当然，我已经从两个来源确认了消息。”索塞点了点头：“一个是我们安插在CAF军队内部的卧底，他在不久之前向我们传信表示目标已经被清除，第二个么，是从比利时方面的情报。”

“比利时方面？”

“您应该知道，CAF的局势变化，他们也是幕后推手之一，所以我们最近加强了那边的情报收集工作。实际上为了确保这次行动的准确性，我们从一开始就通过这两个独立的情报源进行交叉确认。”

索塞是个很少表现出什么情绪的人，但每当谈起自己的老本行情报工作时，他的语气就会不由自主地变轻变快。

“仔细说说。”富朗索瓦往常对这些技术细节并不感兴趣，但现在他继续一些能够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的消息。

“简单地说，由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我们很难确定大多数情报人员和他们提供消息的真实性，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尽量从两个或者更多互相独立的情报源获取同一件事情的信息，这样如果其中一个不可靠，甚至这些情报源都不可靠，那么他们提供的消息就无法对上，至少能保证我们不被误导。”

索塞兴致勃勃地向富朗索瓦解释了一番基本原理，但他很快发现后者的表情出现了一些细小的不耐烦，于是马上进入正题。

“具体到这一次，我们在CAF军队中的内线告诉了我们车辆的具体信息以及出发时间，而在更早的时候，就有比利时方面的消息，说CAF军队会在昨天傍晚至入夜的时间里，运送一件重要性极高的秘密设备进入邦吉，最终目的可能是跟露西亚或者别的什么国家进行交易，后者虽然没有提到车辆型号之类的具体细节，但至少说明这个消息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不久之前，这两个消息源又先后向我们报告了那辆车和那个重要的设备已经被摧毁的消息，所以我才敢向您保证。”

富朗索瓦听完之后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真幸运能有你这样专业的技术官员，局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