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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63节

  这完全是一项幻想式的冒险,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这一百公里的海底是什么样,这又软又有韧性的电缆材料能不能保证电信号的传输,铺设需要施工船在海上至少三天时间,过程中又会遭遇什么样的恶劣天气,总之各种不可控因素缠绕着这个工程。

  需要被铺设的线缆被提前绕进一艘船的内舱,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由数艘物资保障船陪伴,施工船在岸上众多官员、学者和百姓的欢呼声中,驶向了大海。

  在施工船的铺设过程中,数名电磁学专家在船舱中与岸上的同伴不断进行实验交换着讯号,虽然海岸早已看不见,但讯号依然很清晰。

  施工船从浅水区进入深水区,线缆不停地从船下进入海底,一天一夜过去了,四十多公里的电缆已经铺设完成,信号依旧清晰而稳定。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里,意外的事故发生了。电缆不知何故,突然从绞盘上滑落,并且无法找到电缆从何处断掉的,更不可能从深海中将电缆拉起来重新接上。

  于是,施工船和伴行的物资保障船只好灰头灰脸地返回建业港,让翘首以待的观众失望不已。

  这次失败,损失了六十多公里电缆,约三万元的实验成本。

  不过,虽然第一次海底电缆铺设未能成功,但也有很多收获,最起码证明了电缆在海底环境下的通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随后的几个月,参与实验的学者和专家们对船上的放缆机进行了大幅改善和优化,以避免线缆在输出时再次出现断裂状况。

  当年九月,建业至小门岛海底电缆铺设成功,并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信息传输也保持了既有的清晰和稳定。

  泰平二十四年(1728年),齐国开始铺设距离更长的海底电缆,这次实验的目标选定为南都(今墨尔本)和南屿郡(今塔斯马尼亚岛),铺设距离为二百七十多公里,而且还是在风高浪急的南屿海峡(今巴斯海峡)之中。

  此次海底电缆的铺设工作采取的是两艘施工船对向作业,同时出发驶向预定的中间地带,到达后由技术专家和工人将电缆连接好,然后两船分别向南都和南屿郡出发铺设电缆。

  当时正在南屿郡休养的泰平帝对此非常期待,甚至还让自己的侍从官拟定了一份祝贺电文,待海底电缆铺设成功后,便会在第一时间向南都传送。

  然而,驶往预定汇合点的第二天,从南都出发的那艘施工船遭遇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它本是一艘装备精良、经受过海洋和战争各种考验的齐国海军风帆主力战舰,但由于这次任务进行了改装,这艘退役的舰船差点在狂风巨浪中沉入海底。许多船员受伤,船体也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好不容易赶到预定的汇合点,却发现数千圈宝贵的电缆受到了严重的毁损,有的电缆乱成一团,有的电缆的保护层被磨破、划破。

  一次精心准备的海底电缆铺设计划却被糟糕的天气意外打断,让两边期待电报连通的人们沮丧不已,更让准备传送世界上第一条跨海电报信息的泰平帝也大失所望。

  是年十一月,太子监国坠马薨逝,引发了帝国数十年来最大的政治危机,泰平帝遂携皇太孙匆匆匆匆赶往长安主持帝国政务,稳定朝局。

  而南都至南屿郡的第二次海底电缆铺设工作也于此时重新展开,在没有官员和民众的关注下,两艘施工船再次相对驶向预设地点。

  11月29日,两艘船尾对尾连接好电缆,没有仪式,没有欢呼,在所有人都沉默以对的气氛下开始向海里铺设电缆。

  两艘船各自铺设了一百三十多公里的电缆后,分别到达了南都城和南屿郡的信宜(今塔斯马尼亚史密斯顿)小镇,但海岸边并没有热情迎接的人群,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长安城的局势演变,这么一次伟大壮举就如此无声无息的完成了。

  经过数日的连续信号传输,南都和信宜皆能准确无误的收到对方发来的信息,由此证明在海况恶劣的海域,电缆仍旧能正常工作。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铺设距离更长、海况更为复杂的海底电缆了,未来世界信息的瞬间传输将得以完美实现,神话传说中的顺风耳亦将成为现实。

  齐国又将开启一个新的科技历史篇章。

  然而,就在呼唤声还未结束之际,南都至信宜的电缆传送信号却突然变得混乱不清,无法辨认。

  12月15日以后,南屿海峡两岸再也没有传来任何一条清晰的电讯号。

  这真是见了鬼了!

  为了保证海底电缆传输信号的稳定,所需要电缆必须非常结实,不能断裂,但同时,又必须非常柔软,否则很难铺设。另一方面,它的工艺必须十分精密,否则,一点点瑕疵就可能导致电信号的不稳定和中断,其技术要求比陆地上的电报线缆高多了。

  既然海底电缆铺设成功,而信号传输却出现了问题,那么一定是线缆的生产制造存在瑕疵。

  当然,也有可能线缆的保护层出现了破损,以至于影响了信号的清晰程度。

  于是,不甘心的电报专家和学者们重新委托线缆工厂生产一批质量要求更为严格的电缆,准备重新铺设海底电报线缆。

  但作为项目主持人身份的皇家科学院却因为皇帝继统、皇室基金多位主事人变动等多种原因,迟迟不能获得专项拨款而无法推进海底电缆的再次铺设工作,使得这项工程暂时搁置下来。

  永隆元年(1730年)七月,帝国皇帝登基大典结束后,皇室和政府的一切事务皆回归正常,皇家科学院在获得大量拨款后,随即恢复了海底电缆的实验铺设工作。

  9月,一条新的海底电缆重新在南都和信宜两地铺设完成,并且经受了数月的考验,获得了预期的成功。

  在今年3月至5月,汉洲本土分别连通威远岛和宣化岛的海底电缆也相继铺设完成,使得帝国的政令和信息首次直接瞬时通达海外领地,这意味着帝国对边远领土将实现更为有效的统治和管控。

  而就在“延锋号”客轮驶离广宁海峡,进入浩瀚的北海(今帝汶海),朝汉洲本土行发时,数艘海底电缆施工船正在印度洋东南海域相向而行,准备铺设一条黔州昌宁(今南非德班市)至汉洲本土桂州(今澳洲珀斯市)的海底电报线缆,从而将那片充满黄金和钻石的海外领地与本土紧密连接,成为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随着通讯科技的发展和进步,齐国人正在将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小,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第266章 巾帼须眉各有天

  当船上的旅客们看到小门岛(今澳洲北部巴瑟斯特岛)上那座高高耸立的灯塔时,便知道距离汉洲本土已然不远了。

  仅隔着一条狭窄水道的小门岛和大门岛(今澳洲北部梅尔维尔岛)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汉洲大陆上人口规模最多,城区面积最大、也是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建业城(今澳洲北部城市达尔文)完美地遮护在身后。

  在小门岛上有一处海防警戒哨,驻有陆军官兵五十余名,除了日常守护灯塔和电报中继站外,还承担着日常海防警戒任务。

  其实,以现如今齐国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海上统治力,当不至于会面临外敌入侵的风险。更何况,在汉洲本土的外围有诸多海外领地和海军基地拱卫着齐国海防,根本不可能有敌人会悄然杀至齐国的核心防御圈,威胁汉洲本土。

  在小门岛保有军事存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无非就是给予身后百余万建业府居民一个稍具安慰的心理作用。

  不过,近二十多年来,随着建业城的空气污染和环境恶化愈发让人难以忍受,许多有钱的工厂主和商人纷纷来到大、小门岛,买上一块地,盖一栋别院,在暑季炎热时,或者闲暇休息时,便携家带口地于此度假,享受岛上原始绮丽的自然风光。

  徒步、观鸟、邂逅鳄鱼等野生动物,亦或露营、烧烤、海滨游泳,品尝当地特色美食、垂钓……,几乎每一天都能让你乘兴而去,尽兴而归,尽情享受当下的快乐。

  许多别墅庭院会临海而建,周围丛林环绕,站在房间里便可欣赏绝佳海景风光,全身心都会得到无尽地释放。

  白天,三五伙伴端着猎枪,一起探索密林深处的每一个角落,傍晚,与晚霞打个照面,在婆娑树影下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品评国内外发生的诸多大事,好不惬意。尤其当温热的海风阵阵袭来,就会感受到,那流淌在空气里的韵律,充满了舒缓和疗愈的能量。

  当然,这般悠闲自得的生活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建业城居民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们每日都需要为生活的艰辛或者家庭的重担而操劳不息。

  经过数十年的工业革命洗礼后,建业城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农业社会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庞大的工业体系。城市中心已经变成了钢铁水泥丛林,一座座高耸的烟囱直插云霄,巨大的机械工厂中灯火通明。

  从城市中心向外扩张,可以看到无数的工厂和仓库,以及成千上万居民的屋宅和公寓。这些房屋建筑风格各异,有的古典,有的现代,有传统华夏型制,也有引自外国异域风情,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一根冒烟的烟囱。

  城市的边缘,一片片原始森林和田园乡村已经变成了工厂的延伸。这些地方也充满了机器和蒸汽,工人们在这里工作,为城市提供源源不断的商品。

  城市的整個面貌已经与过去数十年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充满了活力和希望的时代,人们在这里创造着前所未有的奇迹。

  高耸入云的烟囱与密集的建筑群相映成辉,车水马龙的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和华丽的商业大厦。

  铁轨上,蒸汽火车呼啸而过,巨大的烟囱喷吐着白色的蒸汽,给城市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钢铁桥梁横跨在河流之上,连接着繁忙的城市和遥远的市场。

  港口内,货运船停泊有序,装卸货物,港口的繁忙景象与城市的繁荣一脉相通。城市中心,高耸的摩天大楼与铁塔争高,玻璃幕墙反射着日光,与天空的云朵交织在一起。

  街道上的马车与蒸汽有轨街车穿梭不息,车轮在石板路和铁轨上发出的喧闹的噪声,成为城市交响乐的一部分。

  衣冠楚楚的商人,粗布褂衣的工人,身着淡色马面裙的小姐,军容肃整的军官、面色威严的官员……,各色行人,都在繁华的街上穿行。

  一间商铺外,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不停地扇着,不时朝里间看过去,雇佣的伙计正在与挑选商品的客人激烈地讨价还价。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将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几名小贩走了过来,脖子上挎着一个装满小商品的货篮,大声地叫卖着。不远处,一家小酒馆的门口站着一群人,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不时发出笑声。

  这个时候的建业城,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工业生产体系和规模,为这个城市乃至整个世界创造出极为庞大的物质商品。尽管每一个人心思各异,生活不同,但似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生活的热爱。

  “最近一次来建业城还是十二年前,想不到这座城市的发展会如此日新月异,已变得让我有些陌生了。”潘广峰将目光从一侧车窗收了回来,嘴里喃喃地说道。

  坐在前面的车夫有心接话,但一想到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份地位,嘴角动了动,硬是忍住了。

  作为建业城民政事务司辖下的官方马车“司机”,接待了数不清的达官贵人,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车上这位官人气度不凡,看着就是一位部堂高官或者皇室显贵之类的大人物。从码头贵宾大厅门口接上他时,一群港务官员全都殷勤地簇拥在身侧,脸上都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甚至,还隐隐约约地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知府相邀饮宴”、“伯爷恭候大驾”等之类的寒暄之语,可见他的身份地位非常之高。

  要知道,建业乃是帝国两大直隶府之一,政治地位要高于国内的省份或者海外总督领地,而且,我们建业府的府台大人还挂着内阁参政的头衔,可与内阁诸公和部堂尚书们直面以对。

  这么一位客人,能跟我们建业府知府相邀饮宴,那必然亦为国中煊赫人物。

  说起来,作为一名“公车司机”,他们最怕地就是接待这种高官显贵,稍有差池或者纰漏,就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马车驾驶得不甚平稳,车速过快,或者过慢,甚至道路拥堵,跟其他车辆或者行人发生擦挂,都能让这些大人物心生不满,继而迁怒于他们这些车夫。

  事后,人家嘴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呢,“公车司机”的工作虽然要谨言慎行、小心应对,尽量做个聋子,当个哑巴,努力将自己完全地隐藏在驾驶位上,成为一个透明人,这不免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憋闷。

  但是,他们这个工作职位却是油水极为丰厚,除了可以接近大人物,假借他们的权势,对外面狐假虎威为自己解决许多麻烦外,还能时不时地会得到贵客的赏赐,少则两三块钱,多则十几块钱,一个月下来比月饷还要高。

  更有甚至,遇到一些豪爽的外藩王公或者国王之类的贵人,直接赏你一颗宝石或者大把金币,那就能立时发一笔横财。

  所以,不论是政府“公车”,还是市面上跑营运的私人马车,最喜欢拉载外国客人,尤其是那些有钱的主。

  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架不住人家为了撑脸面,会表现出异常豪横的样子来获得你的赞赏和感激。

  嗯,人傻,钱多,好糊弄!

  不过,说实话,近十几年来,随着大量的外国有钱人涌入建业,着实推高了当地的物价,不仅住房和土地的价格较二十多年前足足涨了三四倍倍,就连城内的餐饮、娱乐、住宿等消费价格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涨。

  这也难怪,谁让建业是汉洲本土的北方门户呢?

  那些涌入到我们齐国的外国人,不论是有钱的商人,还是跑来讨生活的移民,第一站往往都会选择在建业。

  建业,是我们齐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工厂林立、商社众多,发财的机会肯定比其他乡下地区要多得多。

  没错,在建业人看来,全国其他地方都是乡下。

  即使自诩为国内第二城的大兴(今布里斯班市)和首都长安,那也不过是一个稍微热闹的“大农村”。

  想当年,我们建业以一城之力,就建立起帝国最为完整的工业体系、并贡献了全国九成以上的财政收入时,大兴和长安还只是一片荒芜的林地和草甸子。

  况且,我们建业城也曾做过帝国的都城,而且还历时近四十年(齐国于1670年开始迁都,1674年方才完成迁都工作)。

  即使现在丧失了帝国政治中心的地位,但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建业仍旧是汉洲北部乃至整个南洋地区最为核心的区域中心。

  “这里是一座女子学校吗?”

  马车经过一处街口时,从旁边一栋独立的四层大厦里涌出许多青春靓丽的女子。她们身侧挎着布包,迈着轻快的步伐,三五成群地穿过街道,一时间吸引了街上无数人的目光。

  “回大人话。”车夫轻轻地勒了勒缰绳,将马车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然后微微侧了侧头,恭敬地答道:“这里并不是女校,而是一所电报培训学校。”

  “哦,电报培训学校?招收的学员均为女子吗?”

  “是的,大人。随着电报线路的延伸,全国各地,包括诸多海外领地都相继建起了电报站。所以,这电报员的需求数量也是极大的。为此,政府办了许多电报培训学校,为各个地方培养专业的电报员。因为,电报员这个工作轻巧省力,而且还要求仔细认真,对女子而言是最为合适的。故而,招收的学员也皆以女子为主。”

  “甚好。”潘广峰点了点头,“想不到因为电报的兴起,给国内女子又创造了一个新的工作机会。”

  “谁说不是呀!”那车夫笑着附和道:“听说,这电报员的月饷还挺高,一个月差不多可以拿十二三块钱呢!嘿,这都赶得上厂子里的一名熟练工人的工资了。这家里要有一个女人能做电报员的话,可就顶大梁了!”

  “想想也是,世界上各个国家唯有我们齐国的女子可以赚取如此高的薪饷,就如同男子一般养家糊口,改善一家老小的生活水平。”潘广峰喟然一叹,“这对我们国家和民众而言,实为两利之局,不仅更为充分地调动国内人力资源,也能有效地提升普通百姓之家的收入水平。嗯,此乃大善!”

  这个时期,要论哪个国家的妇女地位最高,以及男女之间的权利相对较为平等,那就非齐国妇女莫属。

  早在齐国刚刚建国时期,囿于人力资源的严重不足,不仅男人和土著苦力被当做牲口一般使用,就连那些柔弱的女子也被充分利用起来,做一切力所能及的诸多事务。

  耕田种地、放牧养鸡、砍柴劈木、针线纺织,甚至建房筑城、工厂做工,除了特别笨重干不动的活计,几乎所有的建设工作都有女人全程参与。

  待齐国发展数年,人口慢慢增长至数十万之众时,为了照顾怜惜女子,并使其更好的繁衍生息,女人逐渐从部分繁重的体力劳动和艰苦环境下的工作中退出,转而从事纺织、印染、服装、皮革、食品生产等轻工业产业,以及大量的辅助和服务性质的工作。

  后来,教育、医护、卫生、内勤、家政、餐饮、财务、社会保障等诸多行业的工作机会也陆续向女子开放,使得齐国妇女参与社会化分工的比重逐年增加。

  更为难得的是,太祖时期还借鉴吸收《宋刑统》,规定女子在特定情况下,拥有与男子同等的家庭财产继承权,甚至出嫁女亦有继承父祖田产权利,极大地保障了齐国妇女权益,也间接提高了妇女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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