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02节
而今日,在面对联军如此凶猛的火炮轰击时,所有人皆被吓得惶惶不知所措。
设想中的架设云梯附蚁攻城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齐国人就是一味地拿火炮轰城,密如雨点的炮弹,一股脑地往城头砸来,势能强劲的实心圆弹、破城神兵的凿弹、爆破碎裂的开花弹、密集杀伤的子母弹……
天可怜见,清化城守军何曾见识过这般大阵仗,尽皆被吓得蜷缩匍匐于城墙后面,抱着脑袋,无助地向满天神佛祈祷。
那些中弹者,无不手断腿折或者血肉分离,死状奇惨无比。
城池被密集的火炮轰击,城墙上的砖石被炸成碎片,城墙上硝烟弥漫,城池内的居民也惊恐地四处逃散。
尽管守军在带队将领的呼喝下勉力硬撑,但持续的火炮轰击让他们的士气越来越弱,开始出现士兵逃跑现象。
当郑晖向守将询问,在这般攻势下,清化城还能坚守几时。
得到的回应却是让他立即陷入无尽的失望。
以清化年久失修的城防和低落畏缩的士气,城池或旦夕可破!
哦,这清化城合着根本守不住呀!
那还打个毛线,投降吧。
于是,郑晖命令守军放弃抵抗,带着满城官员和士兵非常光棍地开门献降了。
自己是东都留守、东南承宣使,妥妥的一方大员,而且还是威南王的嫡亲叔叔,可不能与城皆亡,玉石俱焚。
大不了,战后和议的时候,让家人掏钱将自己赎回去。
据闻,在数十年前,齐国人攻破东京城时,俘虏了几千口子王公贵族朝廷官员,也没见他们受到分毫的伤害,全都被齐国人好吃好喝地养着。
嗯,齐国军队也算是“仁义之师”,轻易不会杀俘、虐俘,那还拼什么命,莫如早点投降,免得坏了自己的性命。
联军蜂拥而上,将郑晖等一众俘虏缴械后,只是简单地将他们圈在城外一处临时空地,留下数百士兵看守后,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清化城。
还不到半个小时,城中升腾起烟火,并隐隐传来百姓的哭喊声和惊叫声,还伴有零星的火枪声、爆炸声。
蹲在临时俘虏营地中的安南降俘们顿时脸色一变,担忧地望向清化城。
希望齐国人抢了东西后,勿要大开杀戒,伤了自己的家人!——
2月24日,晚九时许,德光府,石河城(今越南河静市)。
黎朝横山大营主帅、神武军都指挥使黎彦手抚刀柄,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面前这位南方阮逆的使者,半响没有言语。
几名心腹将官侍立一旁,也是心怀惴惴,不时偷眼瞧着自家大帅,又看看那名使者,颇为焦虑地等待他做出决断。
目前,整个横山大营的形势非常不妙。
数日前,南方阮逆集重兵突然向横山防线发起猛烈进攻。尽管前线官兵早已枕戈待旦,衣不卸甲、械不离手,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状态。
但是,阮逆的进攻势头之猛,火炮之犀利,还是让守军猝不及防,被一瞬间打得蒙头转向,外围数座堡寨坚垒被悉数拔除,被广南军突入最深防线达十余公里。
好在,整个横山大营兵马雄厚,而且反应迅速,近万余援军被及时投送至前线缺口,并凭借险要的地势硬生生地抗住了广南军的第一波攻势。
但是,广南军在凶猛的火炮掩护下,丝毫不顾巨大的伤亡代价,攻势如潮,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猛烈拍击着他们郑军防线。
前线带兵将官不断向大营求援,希望获得更多的士兵和火炮,言及广南军“铳炮密如雨下”、“炮火未曾丝毫停歇”,对方以决绝的进攻姿态,竭力前突,部队固然伤亡惨重,但守军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终日处于“炮火铅弹笼罩之中”,被毙伤者无数。
时隔多年,广南军装备何时这般“豪奢”,炮子跟不要钱似的,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就将当面整个战场覆盖。
要知道,我黎朝各个部队里,还有数量不少的官兵装备的仍旧是大刀长矛之类的冷兵器。
尽管防线上布置了许多火炮,但配属的弹药都是有数的,非情势危急时,轻易不会开炮。
就算是与对方展开炮击,但炮火密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准头也不如人家。
这仗打得还真是憋屈,依托坚垒防守作战,竟然被对方全程压着打,作为防守方,战场交换比也没怎么占多大便宜。
开战数日,前线隐然不稳,有被广南军随时突破的危险,迫使郑军不得不将更多预备兵力次第投入进去,试图以兵力优势稳固战场形势。
这横山防线一旦被攻破,身后可就一马平川,会让广南军轻松地一路杀向北方腹地,直捣东京了。
就在郑军勉力维持时,后方哨探突然来报,广南军在齐国海军的配合下,突入蓝江,于北岸大举登陆,截断了横山大营与后方的联系。
黎彦闻讯后,大惊失色。
阮逆和齐国竟然是联合作战,而且还一举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可是要了他老命!
仅凭横山大营的物资储备,还是可以坚持十个月左右,若是省着点的话,固守一年以上也不是不可能。
但问题是,人家既然截断了你的后路,完全可以围而不打,将你困在此处,然后抽调大军攻略后方,甚至直接围攻东京,擒杀威南王,覆灭我黎朝中枢,实现改朝换代。
到了那时,你再坚守横山防线还有什么意义?
彷徨无措之时,广南军的使者来了。
他除了带来广南王的一封亲笔劝降信外,还告知他们一系列惊人的消息。
齐国出兵了!
谅国也出兵了!
以目前情况来看,大秦根本来不及救援你们!
所以,郑氏没救了!
黎朝也行将覆灭了!
“尊使,贵国所许诺的条件,以何者为保?”黎彦看着几名心腹将领满脸渴望的神情,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询问道。
“我王口含天宪,许诺你的事,自然是有保证的。”那名使者闻言,心下顿时一松,然后笑着说道:“难不成,大帅还想让我王亲赴大营,予你当面承诺?”
“不敢,不敢!”黎彦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贵国陛下若要我率军投降,请应下我一个条件。”
“请讲。”
“我们需要齐国以为保人,方可应贵国陛下所命,全军弃械投降。”黎彦沉声说道:“另外,我们还需要齐国保证我等将帅于东京家人的安全。”
“黎大帅,你这要求可有些不好办呀!”那名广南使者皱起了眉头,“若是人家齐国人不想掺和这么一脚呢?如此,你们是不是要负隅顽抗倒底?”
“……”黎彦怔了一下,随即郑重地抱了抱拳,“此事,万望贵国成全。只要齐国出面作保,我横山大营三万大军立即齐卸衣甲,全军出城以降!”
娘的,这帮子贼军信不过我广南国呀!
那名广南使者看着黎彦一脸决绝之色,心中甚是恼怒,虚应几句后,便离营而去,回报御驾亲征的广南王。
“大帅……”待使者离开后,众将颇为担忧地望着黎彦。
“咱们若不想被广南王事后一刀宰了,只能请齐国人出面。”黎彦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咱们手里可是有三万大军,哪个君王不为之忌惮?”
众将闻言,尽皆默然。
第317章 十日灭一国(四)
2月25日,清晨,五时三十分。
阮成和十二岁的次子奋力地摇着小木船,朝河湾的方向驶去。他的妻子则在船舱里手脚麻利地清理着刚刚低价收来的五筐蔬菜和水果,将附着的杂草摘除,沾染的泥土抖落,然后码得整整齐齐,看着颇有卖相。
九岁的三子可能是起得太早,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给昨晚捕捞上来的鱼重新换水,以便让这些鱼儿看着活蹦乱跳,显得无比新鲜。
另外一个年幼的女儿,则蜷缩在船舱的角落里,裹着薄薄的被子,仍在酣睡着。
随着天色渐亮,河上的小船也多了起来,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如同阮成一样,都在将自己的小船驶向那边的河湾处。
昨日傍晚,一支庞大的船队从下游的白藤江驶来,然后溯流进入了太平江。眼看天色已晚,这支船队在驶入一片水流相对缓和的河湾后,便纷纷下锚停驻。
未几,船队中还陆续有数千人登陆河岸,并沿着河道扎下营寨。他们挖掘壕沟,设置拒马,还在营寨周围拉了两道铁丝网,与河岸边停靠的船队形成掎角防守之势。
随后,一面鲜艳的赤色黄龙旗高高地悬挂在旗杆之上,在微风的吹拂下,猎猎飘扬。
这支船队赫然就是侵入我大黎朝境内的齐国军队!
齐国人在搭建营寨时,派出了几支小部队,朝外围数公里范围内进行武装侦查。他们在途径几座村庄时,并没有实施抢掠行为,反而在询问周边情况时,给了村民一些赏钱。
待他们返回时,又花了不少钱,向村里买了大量的蔬菜水果以及鸡鸭猪肉等副食,这让所有村民又惊又喜,还非常开心地帮着齐国人将这些食物送货上门。
而在河湾处,一些以打渔为生的渔民也大着胆子与齐国人展开了一场热闹的交易买卖,一尾尾肥美的大鱼,一盆盆细腻滑溜的泥鳅,一桶桶壳面光滑的河蚌……,齐国人是来者不拒,而且给的钱还比市价高出两三成,着实让渔民们雀跃不已。
齐国人是外来者,而且还是来打他们朝廷的,那又怎样?
人家买卖公道,给的也是真金白银,比那些只会祸害百姓的朝廷官军绝对要可爱可亲得多!
到了夜色深沉,齐国人停止了交易,派出了数艘武装快艇,巡视游曳于船队的外围,将那些意犹未尽的渔民阻隔在外,并将他们所有人劝退。
若是还要交易,明日请赶早过来!
阮成在昨晚听闻此事后,立即两眼放光,开始忙活起来。
他让自己的婆姨趁着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到那些尚未听到信的村里买了大量的蔬菜水果,他也跟着几个伙伴,打着火把,撒网捕了大半夜的鱼,然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便急匆匆地划着船来找齐国人交易。
虽然他从未接触过齐国人,但时不时地在集镇上还是能听到那些老爷和官人们谈论齐国人。
齐国位于遥远的南方汉洲大陆,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有战舰千艘,雄兵百万,占据的领土遍及全世界——至于全世界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齐国非常富裕,整个国家遍地都流淌着金银,所有的百姓也都是穿金戴银,住华宅、着绫衣、享美食。
还有人谈及,某某地方,有移民至齐国的安南人发了大财后,衣锦还乡,不仅带来了各种贵重的稀奇玩意,还出手豪奢,大摆宴席,邀请整個村里的乡邻一起吃饭。到最后,他会带着自己的族亲一起回到齐国,享受富贵无忧的生活。
说实话,每每听到这些,阮成心中都是无比羡慕,更是无限的向往。
其实,他内心深处的期望也不高,不奢求像齐国人那样富裕而享受,但只要能让自己和家人吃饱肚子,他就很满足了。
若是当真能实现,谁管坐江山的是哪个!
这大黎朝廷也没什么值得我们百姓太多留恋的,一年到头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缴纳的苛捐杂税是越来越多,征调的徭役也是没完没了。
农人辛苦一年,几无可果腹之食,即使丰年也是米缸空空,不得不以野菜和草根为食。
他们这些在河上打渔为生的渔民,更是穷困至极,没有片瓦之所,只能住在船上。而且,若是想要拿打上来的鱼获去换点粮食和布帛,税吏会强征一半以上的税金或者实物。
而那些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商人、小作坊主,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无穷无尽的税费和摊派,还有胥吏和地痞无所不在的敲诈勒索,使得破产者甚众。
两年前,河北地区爆发水患,饥民无数,但朝廷却不想着赈济灾民,反而依旧强征赋税,以至于搞得当地民不聊生,卖儿鬻女比比皆是,甚至还爆发了好几起民乱。
可怜那些活不下去的灾民,遭到官兵的残酷镇压,被杀了好几千人,使得红河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红河”。
一个多月前,朝廷为了应对北边的谅国频频发起的军事威胁,在民间大肆强征民壮团丁,他那十五岁的长子就被官差硬是给派了役,拉到了河北大营,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罪、受多大苦。
唉,这个该死的世道!
若是这个天下被齐国人占了,不知道日子会不会好起来呢?——
2月25日,正午十二时,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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