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152节
当李善长第一个迈进大明宫门时,许多往日里向往着迈进这道宫门里升官发财的官员,此刻都觉得这熟悉的宫门俨然变成了一张吃人的大嘴一般,让人却步。
但已自知昨日昏头,白白给李善长送去了行贿把柄的官员,这回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直面现实了。
如若能回到过去。
他们最想做的事就是给昨天的自己一个大逼兜。
可谁又能想到。
这位素来八面玲珑,最喜欢收有才能之人做门生,笼络人脉的李相国突然就变得油盐不进,铁面无私了呢。
百官在奉天殿前排列。
不多时,朱标乘步辇抵达。
内侍便打开殿门,让百官觐见。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众卿可有本奏?”
小朱照例的问出这一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李善长毫不迟疑的迈出一步,双手执礼道“臣有本奏”时,不少人心中还是咯噔一声。
如同上刑场一般,等待审判降临。
“讲。”
“昨日大朝会后,老臣还在府里,就有各部官员或差人投递拜帖,或亲身而来拜谒,并附有厚礼。”
“其中,不乏老臣曾经的门生故吏。”
“请殿下责罚。”
此话一出,满朝皆哗然。
他们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谁参人,还先捅自个儿一刀的。
可仔细想想,他们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狠啊。
为了防止被人抨击亲疏有别,设计陷害。
先用自污的方式捅自己一刀,反而彻底割裂了他包庇,隐瞒的可能,彻底不给那些真正送了不少贿赂的人回旋的余地。
要知道这帮人中,最高不乏朝廷四品大员。
一旦接受了这些人的投效,他这个赋闲在家,半年多的礼部尚书,顷刻间就能站稳脚跟不说,只要再笼络一番曾经的门生故吏,成为朝廷中炙手可热的实权派也就是眨眼之间,他为什么就不选择相安无事,两全其美呢。
高台上的朱标也有些惊讶。
遥遥伸手虚托道:“韩国公言重了,昨日之事,孤已知晓,韩国公也尽到了规劝之责,至于那些实在劝不动的,如何也不能怪罪在你的身上。”
李善长尤自躬身,情真意切,痛心疾首道:“他们曾是老臣的门生旧部,犯下这等差池,就是老臣监察不力,未曾为他们做好表率,属御下不严,教管无方,如不依法惩处老臣,殿下便难以驾驭朝堂百官,大明律的威严便荡然无存。”
朝堂诸公哪里听不出来李善长的言外之意。
什么不惩处他,便难以驾驭百官,大明律威严无存,都是托词。
真要是一切按大明律来。
胡惟庸案爆发的时候,他老李就应当一起被抄家株连了。
如今也只是以他都被惩处为由。
彻底断绝了其他人为他接下来要参奏的那些官员求情的由头。
处理了李相国之后。
下一个又该轮到谁呢?
想他一堂堂的大明元勋,韩国公犯了大明律,都要被太子依大明律惩处。
那这些行贿的官员又该是个什么结局呢?
果不其然。
下一秒,百官就看见太子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落入了李相国的“圈套”,极其为难的看向了刑部尚书吕宗艺。
“吕大人,如韩国公所言,此例御下不严,监察无方者,该当如何惩处?”
知道今日的朝堂上定不会消停。
原想着如何都扯不到自己头上,吕宗艺这才照常上的朝,谁曾想这么凑巧的就落进了韩国公的算计里。
这会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正常量刑吧,只怕就得罪了这位门生旧吏遍布,睚眦必报的韩国公,今后指定没法消停了。
要是稍稍懂事些。
今后还不得被这位威逼利诱,顺势拉上贼船。
至于两不相帮,说自己不懂,或者推诿部下来答。
好嘛。
你一个堂堂的刑部尚书,连大明律都没背下来,你这个刑部尚书是不是也该自请乞骸骨,告老还乡了?
想到此处。
吕宗艺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昨个怎么就想着来朝堂上凑个热闹的?
面对百官连带太子一同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吕宗艺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生出呢细汗,就好似得了帕金森一般艰难的向前迈出一步。
舌头打结道:“臣…臣…臣以为……”
第169章 针针计较李相国
“臣…臣…臣以为……此事遵照大明律法,当责令韩国公上交所有贿物,按照行贿者所贿之数同罪并加重惩处。”
“理当罚俸…与行贿官员连坐…”
感受着来自朝堂各方向,投在自己背后,让他犹如芒刺在背的不善目光,吕宗艺浑身的毛孔收缩,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则韩国公主动奏报,算起来……功过相抵了一部分。”
“具体该如何决断,还请百官与陛下一同裁定。”
好不容易绞尽脑汁,给出了一个相对有回旋余地的判词,吕宗艺将皮球踢了出来,便连忙擦了擦额角上的汗,逃一般的缩回了文官的队列中。
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了。
今个回去怎么也得学着人偰大人,在自己的袖子里常备上一本辞官奏书,以防不测。
大明朝的官。
实在是太难当了。
看着吕宗艺这副你再逼我,我就当场嘎给你看的模样,高台上的朱标也不忍再逼迫他了。
上回被他爹这么一逼就跑了一个礼部尚书。
大明如今的官员,尤其是顶级官员最是稀缺。
这回要再跑一个。
他找谁顶上去?
常升?
一个少詹事已经是多方平衡后,常升才勉强应下的官位,人家志不在此,也压根不靠这个混饭吃,若是强行把他推举上去,先不说百官怎么议论他,只怕常升分分钟摆烂给自己看啊。
“众卿以为呢?”
眼见朱标将难题抛了出来。
百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谁都不想去接盘这烫手山芋。
无奈。
小朱只得斟酌半晌,“勉为其难”的开口独断。
“韩国公一生为大明朝建功,其功劳朝野皆知,毋需言表,纵使今岁年事已高,时逢朝廷急需,仍愿挺身而出,替朝廷效力,实为百官之楷模。”
“只是恰逢重新起复,门生故吏拜谒,人情往来在所难免。”
“中有心怀不轨者,品行无端,居心不良。”
“意欲行钻营结党之事。”
“韩国宫收下赠礼之后,发现内中夹贿,第一时间便往宫里奏报,并将所有贿物全部登记造册,当晚便充入了国库,足可证其心无私。”
“然,正如韩国公所言,此风不可助长。”
“韩国公确有监察不力之责。”
“念在韩国公主动奏报,便罚韩国公三月粮俸,以观后效。”
“韩国公可有异议?”
李善长依旧端着一张老脸,躬身行礼到:“臣谢殿下责罚。”
“众卿可有异议?”
百官都低垂着脑袋,这惩处就跟闹着玩似的,还当面商量,连这三个月的都怕李相国不满意,还想让他们说啥。
就冲太子爷都要礼让三分的态度。
往后碰上这位大爷。
他们夹着以巴做人就对了。
至于那些行贿的“当事人,这会一个个都跟死了亲娘一般欲哭无泪。
你俩想要整死我们请直接下旨。
非得绕个一大圈,让他们体会体会“当面凌迟”的恐惧吗?
不论惩罚的轻与重。
也不论李善长的身份是什么堂堂的韩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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