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299节
可如今的大明朝,却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全然不同的危机感。
若说过往王朝的皇帝要清丈全国田亩。
他们丝毫不带慌的。
因为人力有时穷,清丈田亩损害的,堪称是除皇帝以外,天下所有人的利益,以他们现有的人脉和财力,想要隐藏田亩,偷逃赋税,简直不要太容易。
了不起就配合演演戏,多交点。
等风头过去了。
该怎样还是怎样。
可如今的大明朝,却像是要玩真的。
于农闲时清丈田亩,不扰农桑,天时在握。
抽调新官,辅以新任举子,还整备军卒,蓄势待发,连带几月前退伍的那些被调配北地,充作里长的军伍老卒,谁还敢在北地炸刺?
此之谓人和在握。
就连地利,老朱都先稳住了南方的基本盘,率先清丈北地。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北境之地新复,朝廷的影响力偏弱。
可是别忘了,朝廷这边刚刚才收拾了一回孔家。
如若孔家被拿捏住,替朝廷粉饰了门面,以孔家在北地的名望,只消带起了头。
朝廷清丈的压力能骤减一多半。
如此,大明上下的田亩清丈大势便成。
到那时,北地田亩清丈完成,朝廷稳固了北境,再携大势,对南方田亩徐徐图之,稳步推进……
届时,还有他们这些富商巨贾的容身之处吗?
他们几人之所以在幕后搅动风雨。
不就是身家性命见不得光么。
要是从暗处走到了明处。
于洪武皇帝而言,只怕就是案板上随时可宰,且一定会宰的肥肉了。
“谁能想到,这大明朱家,居然真能上演出二龙同朝的戏码来。”
“洪武皇帝居然连兵权都敢放给太子,他当真就不怕有人篡权乎?”
“哼哼,上一个有这苗头的,已经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杀鸡儆猴了。”
听着几个盟友或讥讽,或恼怒之言,陆老分明能听出他们内心的怯懦。
虽说在背地,他们都是富甲一方,搅动风云的人物,可真正要联合起来对抗一个新生的,铁腕铁血有魄力的皇权,他们还力有未逮。
对此。
陆老只得再次用手中的手杖敲了敲密室的地砖。
“诸位,不论你们愿不愿意面对。”
“如今的我们,就要和解脱了政务和军务,眼光卓绝,权谋顶尖,精力充沛的洪武皇帝对上了。”
第342章 处处是破绽,处处是陷阱
问:一个脱离了政务束缚,外无战患,内无隐忧的皇帝能干出什么事来?
若是常升来答。
他大概会拿同时明朝皇帝的嘉靖作比举例。
可换做这群江南富贾。
他们在史书中唯一能找到相对应的范例,大概就是隋朝的杨广。
虽说拿杨广和老朱比,多少对老朱有点不尊重。
可要论敢想敢干,能折腾。
杨广的胆魄和执拗与老朱绝对有的一拼。
可让这帮江南巨贾坐立不安的是,论眼界,老朱远盛杨广,论权谋,老朱在历朝历代中那都是数得着的。
唯一欠缺点的,就是文化底蕴。
但就从这封圣旨的内容而言,如今的洪武皇帝和当初起义的朱重八,俨然已是天壤之别。
最为要命的是。
这个如今无事一身轻,暂居幕后的洪武皇帝,还是个起于微末,嫉恶如仇(仇富)的主。
甚至于他放权的这位。
从其监国以来的表现看,也是个治政能力点满,富谋略,揣人心,还善敛财的主,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子俩还配合的亲密无间。
一个开国皇帝,要真心想盘算点什么富民强国,如田亩清丈之类的方略,以他们的人脉,财力,尚且还要苦思冥想对策,最终合纵联横,裹挟民意,尚且才能牵制其中那位坐龙椅的一二分精力,最终才能借力打力,徐徐图之,求个不了了之。
要再来一个有钱,有权,还有闲的开国皇帝专门对付他们。
他们还挣扎什么呀。
投了吧。
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面对着这群摇摆不定,甚至打心底不愿出头的盟友,陆老也一改曾经“以德服人”的做派。
直接摊了牌。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要和洪武皇帝对上。
就算螳臂挡车,就算蚍蜉撼树。
只要他们舍不得身家性命,不愿将各自几代人积累的财富拱手让与朝廷,那就只能和他站到一条船上。
绝无二路。
“陆老,我等当真再无他路了?”
拐杖杵地的声音再次响了响。
望着这几张向他投来考量目光的“盟友”,陆老轻笑两声,似调侃,又似讥讽道:“沈仲荣(万三)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当然,若是诸位别有一番志趣,留恋塞外美景,海上风光的,倒也不是不能独善其身。”
塞外美景?
海上风光?
那不就是出塞,出海。
哪怕是身死族灭的危难,不到最后一刻,在场之人都不会将它列入选择。
倒不是什么故土难离。
也暂且抛却所谓的习惯。
但是一个家族几代甚至几十代摸透的规则,积累的知识,人脉,信誉,便利,都是万金不换的底蕴。
一旦离开故土。
这些底蕴通通将化作虚无。
兴许就再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
对古人而言,这绝对是比死了更为可怖的事。
看着烛火下那一双双渐渐坚定的眼神。
陆老的心中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愿意搅入这通浑水。
奈何天不遂人愿。
老朱这三板斧下来,他心中的隐忧成真,想躲都躲不开。
若不及时的将这群盟友拧成一股绳。
等到了“潮水”退却的那一刻,那就是真连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了。
拉垫背的也好。
互相监督也罢。
他们这些人,互相了解的太多。
也没少干些损阴德,发国难财,乃至于犯忌讳的事。
不捆绑一起。
难保有人干出疏忽大意,露出马脚,最终落个被查,以至于牵连大家的蠢事。
“陆老,您此番入京,既然有此顾虑,想必心中已有些腹稿,如今既然已经应验,您不若把这腹稿说出来,让大家伙一同参详参详。”
“是啊,陆老,即使分别多年,一朝重聚,我等也仍簇拥左右,若您有良策,需要出力的,我等一定照办。”
既然都已做了决定。
大家也都拍起陆老的“彩虹屁”来。
对此,陆老当然还是受用的。
他也不卖关子,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认真说道:“如今圣旨已出,唯今之计,我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破坏田亩清丈的计划了。”
“关键是如何破坏。”
“还有如何隐匿我等的存在。”
“如若不然,清丈之事事成,大势一起,我等就只能引颈就戮了。”
众人都开始沉思。
“陆老,洪武皇帝之所以名正言顺的调兵,强推田亩清丈之事,无非就是假借外敌入侵之大义,行一己之私。”
“既然我等如今已获悉了真相,将之公布,是否能戳破洪武皇帝的谎言,进而激起北境乡绅士族的反抗。”
陆老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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