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的姐夫叫朱标 第34节
“其次,叔伯是从最底层的农户一路杀上的皇位。”
“一路而来。”
“艰难险阻,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不足为外人道也。”
“它们造就了如今体恤百姓,杀伐果决的叔伯,却也促成了叔伯多疑的天性和对权柄的掌控欲。”
“任何残害百姓,危害大明,窃取权柄者,叔伯都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们挥下屠刀。”
“这些忌讳,我和叔伯是一样的。”
“可如果我在这时进入朝堂,我周围的同僚又都是些什么人?”
“前元官吏。“
“红巾降臣。”
“淮西勋贵。”
“江南士绅。”
常升看着马皇后自问自答,每念及一个势力,就竖起一根手指,面色也深沉一份。
“他们都是前元的余弊,不少人的身上还带着前元的恶习,按我与叔伯的忌讳,这些人全杀了或有冤枉。”
“可隔一人杀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但朝廷时下的现状,叔伯只能任用这些人暂时维持。”
马皇后情不自禁的微微颔首,论对自家丈夫的了解,她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而今日,她却像看到了另一个朱元璋的知己。
而在旁边的宫殿中,一扇最靠近两人的窗户,悄然的露出了一条缝。
若是站在窗边向里瞧。
定能看见一个戴着金冠,侧耳窗台的脑袋。
常升继续推演着。
“若挤进这样的朝堂,无论是站哪一边势力,侄儿只怕都融不进去。”
“到最后,就只能当一名背靠君王的孤臣。”
“可自古以来的孤臣有几个好下场?”
“刘伯温的先例,就近在眼前。”
“叔伯倒是对我放心,可以破格提拔,大胆任用,但侄儿在同僚之中,就从此打上了皇帝走狗的标签,此后,侄儿就得在各种孤立和无中生有,断章取义的攻讦中,白白耗费心力。”
“虽然姐夫能够保我。”
“可到那时,我这一身执政治国的本事十去八九,剩下的那点零碎,还有什么意义?”
常升说到动情处,忍不住高声质问。
当他冷静下来,又不禁仰起头,对着夜空皎洁的玉盘轻叹。
“我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把事做成的。”
“可依照我叔伯的理念。”
“我只要执行他的命令,达成他所要的结果,过程如何,他不管,最终的荣光和盛名尽归于他,与我不沾分毫。”
“因为他是君,我是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果进入朝堂,注定要面对这样一个死局,那我凭何不能安分守已的蛰伏,等待一个更加契合的君主和更合适入朝的时机呢?”
“反正进了朝堂,也需要摸爬滚打,历经浮沉。”
“我不如在府中多逍遥几年。”
“兴许我大哥一个不小心,就把爵位丢给我,那时,我再直接辅佐太子不行吗?”
听着常升故意作怪的戏言,马皇后却能从中体会到常升处境的为难。
自家丈夫的毛病,自己最了解。
常升所说虽是推演,可它有几分站得住脚,她还不清楚吗?
正是因为它太真实了。
为了维护某个躲在窗户后面偷听的小心眼的面子,这个话题还是赶紧跳过吧。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婶婶不会替你叔伯强要求你去做什么。”
“婶婶现在只好奇,整个大明让你服气的那剩下一个半人又分别是谁?”
常升的脸上忽的露出笑容。
“要说让侄儿最服气的一个人。”
“她此刻正坐在侄儿对面呢。”
“若说整个大明有谁能让咱叔伯这暴脾气都顺首低眉的,只怕也就这一位了。”
马皇后的目中闪过惊讶,目光随即在某个窗台流转,脸上顿时涌现了三分促狭,掩嘴轻笑。
若不是叫自家侄儿发现自己在一旁偷听,有失颜面,只怕某个小心眼的这会儿都该提刀杀出来了。
“婶婶原以为你是个持才傲物的。”
“没想到你和你姐姐一样,油嘴滑舌。”
经过这一打岔。
方才紧张的氛围,顿时消散几分。
常升尝了一块糕点,用茶顺了顺嗓子。
就听马皇后追问最后那半个人让他服气的人。
“婶婶智慧过人,最后那半个让侄儿服气的人,您猜不出来?”
马皇后顿时反应过来。
反问到:“标儿在你眼中,又有何不足之处?”
常升组织了一会语言,这才斟酌说到:“身为大明太子,姐夫胸怀之广、执政之明,令勋贵服气,百官颂扬。倘若姐夫有朝一日继承皇位,必成一代明君。”
“可侄儿以为,姐夫身上缺陷有二。”
“其一,因其自幼接受儒家教育,虽受诸多重臣大家,乃至陛下亲授,但仍缺少如叔伯一般,果决的杀伐之心。”
“其二,姐夫常年读书,接触朝政,治政监国确是一把好手,但也正因如此,姐夫并未习武,接触军政,体魄也不如叔伯强健。”
马皇后听的皱眉,却并未反驳。
而是等待常升的下文。
面对马皇后探寻的目光,常升认真的提醒到:“表面上看,这二者看似无关紧要,可在侄儿看来,这直接关乎着姐夫的寿数。”
“啪嗒。”
一旁的宫殿中传来笔杆坠地的声音。
可常升来不及细听,马皇后便失态的起身追问:“此话当真!“
常升对视着马皇后焦灼的双眼。
一字一句的反问到:“婶婶还记得,我通过舅舅走姐夫关系,往宫里送的冯太医吗?”
“他的手中,留存有一本记录了我姐姐、姐夫,乃至于婶婶这些年的身体变化的病历本。”
第42章 朱标短寿的原因
“来人,速传冯太医!”
“不,你们亲自前去,即刻把人接来!”
当事关太子朱标,马皇后顿时迸发出了当朝皇后的绝对威仪。
不论是多么荒唐的理由,乃至只是一个无端的推测,只要关乎着储君的寿数,任何一个皇帝,皇后都不会等闲视之,何况还关乎她与朱元璋所生,寄予了全部厚望的太子。
直到夜里的寒风拂面,马皇后才在回过神,心有余悸的坐下。
看着面前依旧稳坐的常升。
马皇后这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
方才常升说事关太子寿数,但这事显然不急在当时,要不然他不可能安坐。
太子还主持着百花宴呢,
“你这孩子,夸大其词,倒是让婶婶闹了一回笑话。”
常升稳稳接锅,替马皇后圆转到:“事关姐夫,婶婶不过爱子心切,怎么能算是闹笑话。”
马皇后顺势接茬,把这事翻了篇,转而问到:“冯太医那的记录是怎么回事?”
虽说马皇后也常常在太子妃请安时被冯太医顺带诊脉。调养身体,但私自记录皇室身体状况变化,可有刺探皇室机密之嫌。
若是碰上某个小心眼脾气上来了,抄家灭族都不嫌过。
常升淡定解释道:“这是洪武七年家母大病,侄儿请冯太医为家母诊病时,侄儿从《扁鹊见齐桓公》和《史记·鹖冠子》中突发奇想。”
“人为什么会生病?”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达成扁鹊大哥一般的成就,使人预防,规避,甚至免受病痛之苦。”
“冯太医告诉侄儿,除非收集病人每日的脉象,结合四时气候,南北差异之变,及每日饮食,睡眠,学习,劳作规律和情绪之变,或可一试。”
“故自洪武七年,家母病愈之后,冯太医便被侄儿留于家中,尝试此法。”
“此后他还带了师兄弟和几个学徒共同参与进来。”
“虽然靡费不少。”
“但自家母病愈到冯太医进宫期间,家母再没生过病,其师兄弟接手的这些年,家母和府内老小也一直身体康健,即便偶有小疾,也无伤大雅。”
“而侄儿之所以送冯太医进宫,主要是他想进一步探寻寿数与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
“宫中的记录,他只私下研究,从未与任何人提起。”
“那本记录也一直留在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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