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155节

第243章 法兰西支撑不起两个伟大的梦想（求月票）

　　最终，拉罗什福科公爵因为在卢浮宫开会，没能赶到玛黑区参加沙龙晚会，而孔代亲王跟卢森堡公爵，也意外的没有来斯屈代里小姐这儿…

　　显而易见的，孔代亲王放弃了与加莱做朋友的机会，或者说，他选择井水不犯河水！

　　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安也不再纠结于跟投石党人处好关系了，很随意的又聊了一会儿，便带着小威廉告辞离去，匆匆返回了酒店。

　　“真是气死人，我好心好意要去交朋友，给他们送去消息跟机会，孔代亲王竟然连脸都不露一面，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回到酒店后，安立刻对着阿方斯吐槽起来。

　　“我们不是钱，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喜欢我们。”阿方斯笑道。

　　“我们不是钱？他们哪个不把我们当成钱袋子看待？不伸手要钱我才觉得奇怪呢！”安撇撇嘴回道。

　　“原来，他们把我们当成钱袋子，是可以随手拿钱的那种；现在？咱们最多算个放高利贷的，这钱也能拿，就是烫手。”

　　阿方斯笑道：“这样多好？这可不就是咱们来巴黎的目的？别再让人觉得，咱们予取予求的。”

　　“哦？是吗？”安想了想，又奇怪问道：“那现在咱们没能联络到投石党人，维勒努瓦公爵会不会…又吃定咱们了呢？”

　　“这就是我始终不愿意拿出全部实力的原因了，我们只用了一部分力气，就把勒泰利埃公爵放倒了，你要是维勒努瓦公爵，会随随便便就跟我翻脸？”阿方斯颇为自得回道。

　　“说的也是…话说，明天我得去凡尔赛宫了，你去不去？”安又问道。

　　“不去了，勒泰利埃公爵既然被停职调查了，我就要回加莱去了。”阿方斯摇摇头：“即便维勒努瓦公爵最终拿不到掌玺大臣，也与我们无关。”

　　“你要回加莱？呃…明天就走？”安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突然？

　　“嗯，明天就走，巴黎这边差不多是这样了，火炮试射，我是有信心的。”阿方斯回道：“我会把巴迪斯留下，到时候试炮可以让他来，打出我们的威风来。”

　　“哦…那好吧…”安撇撇嘴回道，本来还想着拉阿方斯出去逛逛街，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隔天一早，阿方斯就跟弗朗索瓦出城折返加莱，而安则进宫面见玛利亚王后；许是有人跟玛利亚王后说了昨晚的事，只有安反对路易十四带玛利亚王后去凡尔赛宫，所以玛利亚王后非拉着安跟她同车而行！

　　“我不喜欢凡尔赛那个地方，又小又荒凉，我不明白路易为什么着迷它，我真担心，孩子在那里受到了什么影响。”玛利亚王后的脸色是越发的憔悴起来了，拉着安的手说个不停。

　　“这很简单，到了凡尔赛后，您就借口不适待在房间里，试射结束您就装病，我想御医也会建议让您马上回到卢浮宫的。”安笑着劝说道。

　　“来都来了，不去观看火炮试射，路易会生气的。”玛利亚王后摇了摇头，苦笑着拒绝道，她属于与人无害类型的小女人，让她跟路易十四对着干，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也要为孩子着想，你知道火炮的响声有多大吗？”安好没气道。

　　“有多大？”玛利亚王后还一本正经问道，事实上她是一次也没听过火炮的声音，最接近的一次，大概是上一次巴黎郊外试射第一代克里斯大炮的时候了；

　　但那时候她因为身子不适滞留在宫中，足足二十公里外的火炮声，实在传不到墙高闱深的卢浮宫中。

　　“这么说吧，我第一次看到火炮试射的时候，阿方斯他们还准备了沙土把火炮包裹起来，还筑起一个小炮楼来躲避危险；

　　我站在好几十米外，捂着耳朵看着，结果火炮一触发，就像一个响雷在我们耳边炸开一样！你知道吗？阿方斯就站在我面前，但他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安无奈道：“可怜的巴迪斯，直接被那些沙土弄得像个土人，我们走过去跟他说话，还得把嗓子喊到最大声，他才能听到一点点。”

　　“这么…这么严重吗？”玛利亚王后也有些迟疑起来。

　　“当然，不过那次我们是试射了十八磅炮，这次只是十二磅，但我敢肯定，声音也会很大的。”安点点头道：

　　“到时候我们得准备好棉花球，用来堵住耳朵，还得把嘴巴张大，阿方斯他们说，不把嘴巴张到最大，有可能会耳聋的。”

　　“天呐…这太可怕了…”玛利亚王后用手捂住了嘴巴。

　　“所以我才建议您不要去看，那是男人的事。”安哭笑不得回道。

　　“那好吧，看来我要跟路易说说。”玛利亚王后点点头，又拉着安笑道：“阿方斯先生对您很好对吗？”

　　“呃…为什么说这个？”安尴尬的回道，自己也不免有些脸红起来。。

　　“您大概自己没发现，您每次提到阿方斯先生的时候都很随意，说他好是这样，说他不好也是这样。”

　　玛利亚王后笑道：“我知道，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如果阿方斯先生对您不好的话，您没办法做到这么随意。”

　　“呃…大概吧。”安撇撇嘴表示，阿方斯只是屈服于自己的雌威，未必是真的因为爱情。

　　“我们有句谚语，说永恒的爱情，大概可以维持三个月。”玛利亚王后叹息着回道：

　　“这对于男人来说大抵是没错的，而您们已经超过三个月了，这实在是令人羡慕。”

　　“呃…”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她只能伸手握住玛利亚王后的手，想了想才又道：

　　“您待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总会有人想要篡夺它，所以你才会觉得疲惫。如果是我跟阿方斯，没有爱情的话，也许我还不如您呢。”

　　“不会的，我敢肯定，您们一定会比我幸福。”玛利亚王后笑着，同样紧紧握住了安的手…

　　但当到了凡尔赛时，安却不再讨厌玛利亚王后口中那个荒凉的地方了：

　　成片的树林、苍翠的林荫道、半枯半荣的原野草地环绕着朴实无华的中心别墅，诚然护城河内的一翼正在建设，但并不破坏整体的协调性，仅仅是这清新的空气，就值得安特意来一趟了。

　　“您感觉怎么样？”过来准备陪同妻子一并回主屋的路易十四，看向搀扶玛利亚王后下车的安笑问道。

　　“别有风趣，我喜欢这儿的空气，巴黎到处是恶臭，加莱到处冒着黑烟。”安笑着回道，让玛利亚王后都怀疑，她是不是叛变了...

　　“朕曾经在梦中看到，这儿竖立起一座前所未有的辉煌宫殿。”路易十四指着行宫笑道：“朕要把它重现在这里。”

　　“您大可不必急着那么做，法兰西支撑不起您同时拥有两个伟大的梦想。”安却是撇撇嘴，说了路易十四极不爱听的一句话。

　　“法兰西是如此的强盛壮大，朕的前财政大臣都可以建设一座雄伟的城堡，为何朕不能那么做？”路易十四黑着脸问道。

　　“您的前财政大臣，是用他的薪水这么做的吗？那是从法兰西人民身上剥削出来的！您知道，由于今年灾荒，奥尔良逃荒到加莱的农民有多少人吗？”安同样翻了翻白眼道：

　　“您如果真想要建设这个宫殿，只要把您手下那些贪官污吏都清理一遍就够了，不用什么事都想到法兰西的人民身上。”

　　“...朕很佩服您拥有这样的勇气说话。”路易十四阴沉着脸回道。

　　“所以，您打算把我吊在绞架上还是火堆上？陛下，您大概忘了，在法国最危险的时候，不是国王身边的公爵、伯爵们拯救了这个国家，是一个农村的姑娘贞德拯救它的！

　　而在被外国的军队包围城市的时候，站出来牺牲自己的也不是什么男爵或者子爵，而是法兰西的平凡人民。”安却是很无所谓回道：

　　“您只考虑着，让法兰西的子民实现您的伟大梦想，您考虑过，实现他们那仅仅是衣足饭饱的朴实梦想吗？”

　　“您如果是对朕在处理那件事上心怀不满，大可以直说，而不是在这儿对朕冷嘲热讽。”路易十四有些气急败坏回道。

　　“是吗？我下次会注意的，那告辞了，陛下，还有殿下。”安微微一笑，欠身从身后的雷安娜怀里抱过阿方斯二世，转而自己走向了林荫道散步去了。

　　“陛下，安并不是...”眼看着安顶撞完路易十四还像没事人一般自顾去散步，玛利亚王后不得不开口替安说了情；在她看来，大抵是自己在马车上跟安倾诉自己的苦闷，才会使得安故意顶撞路易十四给自己出气。

　　“您不必说这些，我只是在替阿方斯先生感到担忧，真好奇他平日里需要如何应对安小姐。”路易十四回头看了安的背影一眼，却是对着玛利亚王后摇了摇头笑道。

　　在他看来，安纯粹就是找话题让他不痛快罢了；至于子民的死活？很抱歉，伟大的国王仅仅是征收不到1/10的直接税而已；如果你们日子过不去，就应该去反对你们的领主，把他们逼到绝路去...

第244章 90万利弗尔的赌（求月票）

　　晚上，路易十四依旧邀请安参加晚宴，还特意给她介绍了一对与众不同的夫妇：马扎然公爵夫妇。

　　由于当年马扎然主教的棒打鸳鸯，曼奇尼五姐妹的老四、侯尔坦丝o曼奇尼错失了与查理二世的姻缘，被嫁给梅耶雷侯爵之子阿尔芒·查理·德·拉波特。

　　阿尔芒曾在法兰西军队服役，官至法国炮兵司令，因为经营军火生意身家巨富；在娶了侯尔坦丝后被封为马扎然公爵，马扎然主教一死，侯尔坦丝的所有嫁妆也落入他的手里，现在身家在三千万利弗尔以上，可谓富可敌国！

　　但对于安来说，她却十足的讨厌这个男人。如果说新婚燕尔、痴缠着妻子便也罢了，到如今孩子都生了，还步步紧跟着妻子、唯恐她跟别人多说了话，这就只能用病态来形容了。

　　而当侯尔坦丝就死缠着安聊天的时候，这个男人更是可以上升到厌恶的级别，就那么站在她们身后晃着，如果他手里有纸笔的话，没准还会把侯尔坦丝跟安的话都记起来！

　　“您不太喜欢马扎然公爵？”在马扎然公爵夫妇离开后，路易十四就凑了过来，颇有些故意的问道。

　　“他让我明白，一个男人可以多爱他的妻子，又让我明白，什么叫过犹不及！我从没像这一刻这样觉得，阿方斯没有跟我一块来巴黎真是太好了。”

　　安淡定回道：“原来自由也是一种爱，我真是在巴黎见到了太多、被圈禁在笼子里的鸟儿了。”

　　自讨个没趣的路易十四讪讪一笑，不再说什么，但没走远的马扎然公爵很明显是听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看了过来，安却微微眯起眼来看着他，一副尽管前来挑衅的模样！

　　马扎然公爵并没有立刻过来找安的麻烦，毕竟他还忙着盯紧他可怜的妻子呢！但报复来得并不算晚，隔天早上，在路易十四的带领下，留宿凡尔赛宫的一大群人，就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射击场观看试射。

　　而作为曾经的炮兵司令、王室最大的军火商，马扎然公爵就是最后的检验官！这时候的他，自然是吹毛求疵的仔细检查着火炮：

　　首先就是给整个炮管倒上一整袋面粉，用马鬃毛刷仔细的刷掉炮管上的面粉，通过陷入坑洞之中的面粉来检查炮管有多少潜藏的气眼；只是很可惜，整门火炮都是抛光打蜡过的，就是有气眼也被蜡层给填平了，所以他用这一招，并没能找到所谓不可接受的气眼。

　　再然后，就是上了好几面镜子，通过光的折射去检验炮管内部的气眼，但依旧很尴尬，因为这是铜铸炮，阿方斯可是用了抛光的铸铁模具；再加上铜炮水冷自紧，又稍微打磨过，自然没什么明显凹凸不平的地方，甚至连找茬的马扎然公爵发现，自己供应的火炮远不如它好…

　　再然后是检查燧发机，不顾陪同介绍火炮的巴迪斯的劝阻，愣是连续空击了数十次燧发机；在发现竟然是仿制马汉的燧发机后，马扎然公爵失去了又一个可以刁难的借口：因为拉罗什福科买来的那把燧发枪就是被他的工厂正仿制生产中，从专业的角度看，阿方斯仿制的燧发机甚至比他仿制的还要精致！

　　毫无所获的马扎然公爵臭着脸走了回来，看着安得意洋洋的模样更是怒火中来，却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只能无奈对路易十四道：

　　“陛下，外表上看，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火炮的质量如何，还得看试射效果。”

　　“安小姐？”路易十四很享受这样刁难，带着恶趣味的看向站在玛利亚王后身边的安笑问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对试射非常有信心，我们拥有精确的标尺，精确的口径跟更光滑的管壁，同样射击一千五百码外的目标，我们命中4炮，旧制火炮是…是多少来着？”安看向身后的菲力爵士，毕竟他可是火炮学院出身的高材生。

　　“旧制火炮只能命中2炮，如果是两千码，一炮也中不了。”菲力爵士对着安跟路易十四微微欠身回道。

　　“但在一千二百码内，可以命中4炮甚至更多！”马扎然公爵气急败坏的回道，旧式炮管公差太大，距离放大后，瞄准射击的误差也会放大。

　　“如果是一千二百码，我们可以命中五炮，一千码是七炮，八百码九炮全部命中。”巴迪斯在旁边淡定回道：“现在就可以演示给你看看。”

　　“那就演示给我看看，我就不相信八百码内九炮全中！”马扎然公爵气急败坏的尖叫起来。

　　“打个赌怎么样？公爵大人。”安笑着说道：“九炮全部命中，90万利弗尔，少一炮命中，我给您10万利弗尔，这样公平吗？”

　　“赌太大了吧？开个玩笑而已。”路易十四都被安吓了一跳。

　　“当然不，就这么赌！”马扎然公爵毫不犹豫回道：“但是，我保证你有这个赌金？”

　　“简单，我这儿有20万利弗尔的德尔瓦银行信用兑票，这20万利弗尔当信用抵押，我想应该足够了吧？”安笑着回道。

　　“当然不，我觉得它只需要一炮就炸了膛。”马扎然公爵冷笑道。

　　“剩下七十万利弗尔，我替安小姐做担保。”就在这时，安妮玛丽站出身来，笑眯眯道：“我想，我的家当至少也值这七十万利弗尔吧？”

　　“您…确定？”马扎然公爵脸色一黑问道，安妮玛丽这个富婆自然拿的出这笔钱，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我觉得阿方斯先生的火炮，九炮命中七炮的概率并不小。”安妮玛丽微微一笑：“我也相信陛下的眼光。”

　　“…”本还在怀疑安妮玛丽到底想干什么的路易十四，此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可以，那就赌吧。”马扎然公爵点点头回道。

　　“那就赌90万，一炮10万利弗尔。”安笑嘻嘻的继续道：“公爵大人，您要不要亲自去设定靶子？”

　　“牵马来！”这可是90万利弗尔的赌注，马扎然公爵也坐不住了，自然要亲自去设定靶子。

　　很快，马扎然公爵就布置好了九个射击靶，尼尔亲自下场测量，由水手炮组操作瞄准，然后才看向安表示可以射击了。

　　“您也许需要这个。”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棉花耳塞来，递到路易十四众人面前。

　　路易十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笑着拿过两个塞进耳朵里，然后是玛利亚王后、亨利埃塔、奥尔良公爵等，直到只剩下两个耳塞，安才收回手，自己塞上耳塞。

　　随后退后几步用手中的扇子朝已经就位的巴迪斯示意了一下，等巴迪斯也准备好，朝这边做了手势，安便又抬起扇子来挡住嘴巴，并把嘴巴张到最大，又朝旁边的玛利亚王后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