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173节

　　“...我就要去，我哪怕在那儿盯着你，也不能让你吃得太心安理得！”亚索咬牙切齿道。

　　“嘿，亚索，我的火枪修好了吗？”克里斯汀娜从收藏室走出来，就问了一句，这让阿尔芒夫妇顿时脸色一变！

　　“明天吧，我总得休息休息。”亚索揽着阿方斯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往餐厅走去。

　　“要我说，你干脆把两条腿锯了，这样就可以一直呆在房间，专心给我修火枪了。”克里斯汀娜回道，这让阿尔芒夫妇更是脸色一白！

　　“阿方斯哥哥，阿尔芒哥哥。”这时，薇薇安也从楼上下来，跟他们打了招呼。

　　“哦...你是...腓特烈的妹妹对吗？我听说他最近出名了，在巴黎是颇受欢迎的数学家。”阿尔芒便道。

　　“...”结果，听到他这话，薇薇安反而变得不开心了，因为腓特烈还在巴黎...

　　此时的餐厅已经摆满了美食：整片蒸的鲨鱼鳍（鲜鱼翅）、大盘的扇贝、半只烤羊、整只油封鸭子、大盆的普罗旺斯鱼汤、整碟的咸蛋黄酱、芝士酱、片好的火腿片跟啤酒吐司、以及大盆的蔬菜沙拉！

　　“大家都坐吧。”阿方斯笑着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左手边一溜是安、克里斯汀娜、亚索跟薇薇安，右手边一溜是阿尔芒、伊薇特跟玛格丽娜，在大家都落座后，又有仆人给每个人送上一杯冰淇淋作为餐前甜点，让阿尔芒一家可谓是开了眼界。

　　“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阿方斯双手合握做了一个祷告，就又笑着给自己戴上餐巾对大家道：“请大家尽情的享受美食吧。”

　　“这是什么甜点？竟然如此美味！”没见识过冰淇淋的伊薇特率先开口道，她也经常跟亚眠周边的贵族们互相饮宴，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冰冻甜点。

　　“淇淋冰，宫廷吃法。”安笑着回道。

　　但这并不是路易十四请安吃的、那种加了奶油、香料跟白砂糖的冰；而是阿方斯改造过的、用奶油、白砂糖跟香料调制的甜品、冰镇得来的冰淇淋。

　　“冰淇淋，跟你那淇淋冰不一样。”克里斯汀娜矫正了安的说法：“这是冰镇的甜品，你那个只能算加了糖水的冰而已。”

　　“我不在意这个，毕竟淇淋冰是宫廷的吃法，冰淇淋是我们的吃法，你不觉得宫廷的更高雅吗？”安却是知错不改道。

　　“呵，那以后你继续吃你那高雅的淇淋冰吧，别吃冰淇淋。”克里斯汀娜撇撇嘴回道。

　　“事实上，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安翻了翻白眼。

　　“不，我是在提醒你，不是谁都能忍受你在胡说八道。”克里斯汀娜立刻反唇相讥。

　　“连甜点都不能让你们的嘴变得甜一些、安静一些吗？”阿方斯直到自己那份冰淇淋吃完，才抬起头来、淡淡的打断了她们的斗嘴。

　　“只是冰淇淋不能同时做到：让她不再说谎话，让我不再说实话。”克里斯汀娜淡定回道。

　　“试一试这鱼鳍怎么样。”阿方斯懒得陪克里斯汀娜继续嘴碎，而是用铜夹子夹了一块鲨鱼鳍的肉放到阿尔芒的盘子里，又给伊薇特、玛格丽娜跟薇薇安夹，然后跳过克里斯汀娜跟安，直接给自己夹上，就放下铜夹子坐回原位。

　　“安小姐不来一点？”阿尔芒颇有些尴尬的看向对面的安问道。

　　“我更喜欢吃扇贝。”安却是摇了摇头回道，把冰淇淋吃完，再用叉子叉了一个巴掌大的扇贝放到碟子里，拿过旁边的调味瓶，给扇贝洒上几滴鱼露便开始用餐刀切了起来。

　　“我能来点吗？”亚索看的嘴馋道。

　　“腿不要了，放开吃。”阿方斯斜了他一眼道。

　　“腿不要了，放开吃。”克里斯汀娜跟着补刀。

　　“...”亚索吞了吞口水，只得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吃蔬菜沙拉...

　　“非常美味，这是什么鱼鳍？”阿尔芒吃了一口鱼鳍肉问道。

　　“鲨鱼。”阿方斯回道，在克里斯汀娜站起来自己拿夹子的时候，便开口了：“注意点分寸。”

　　“ok。”克里斯汀娜淡定回道，却依旧我行我素，用铜夹子夹了一大块鲨鱼鳍放到自己的盘子上，然后又夹起一个扇贝夹进中间，洒上几滴鱼露，又夹起一大块鲨鱼鳍叠了上去，形成一个大大的海鲜三明治…

　　“大家想吃什么随便吃吧。”眼看克里斯汀娜依旧给自己搞了个鱼翅三明治，又直接用手拿着直接咬起来，阿方斯也懒得再说她什么了。

　　“要一份羊排可以吗？”玛格丽娜对着阿方斯眨了眨眼问道。

　　“阿尔芒。”阿方斯随手把大餐刀递给了阿尔芒，正在给妻子夹扇贝的阿尔芒只能接过餐刀，抬手去给玛格丽娜切了一段羊排，又看向坐在玛格丽娜对面的薇薇安道：“你叫薇薇安吧？你要也来块羊排吗？”

　　“不了，谢谢，我吃不了那么多。”薇薇安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拿了一片吐司，铺上火腿片跟蛋黄酱，又给自己的汤碟里加了半碟鱼汤，用手拿着小口吃了起来，不时还从汤碟里勺起鱼汤喝着。

　　“我要个鸭腿。”正塞着一口鱼翅的克里斯汀娜开口道，阿尔芒连忙又给她切了一个油封鸭腿递了过去，小丫头就一手抓着鸭腿一手抓着鱼翅三明治极其粗犷的吃了起来…

　　“这鱼汤是本地特产吗？”伊薇特并没有吃羊排，上哪都能吃到羊排的她，自然要吃点不一样的，因为鸭子看起来也很普通，所以她就选择了薇薇安正在吃的普罗旺斯鱼汤，确实有些截然不同的风味。

　　“这是普罗旺斯鱼汤，安的家乡特色菜。”阿方斯笑着回道，这下他们才知道，安竟然是南方人！

　　倒也不是说不能喜欢南方人，但身为北方人，又待在北方，竟然找个南方的姑娘，这是在歧视北方的姑娘吗？你看不起我们北方的姑娘吗？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快，阿尔芒一家却也没敢说什么；爱情是自由的，尤其是这么有钱的女人！要是有这么身家丰厚的男人追自己，伊薇特跟玛格丽娜会拒绝吗？肯定也不会嘛，毕竟南方的男人更体贴嘛…

第271章 船漆（求月票）

　　吃完午餐，阿方斯便出了门去，他的第一艘斯库纳商船要下水了，弗朗西斯也想看看船，所以他约了弗朗西斯，下午一块去看看造船进度。

　　“午安，阿方斯先生，我侄子，安东尼。”当阿方斯到造船厂的时候，弗朗西斯已经带这个年轻人等在那里了；这个安东尼他也见过，前不久，还在商盟股东大会上跟一个股东吵嘴，被弗朗西斯扇了一巴掌呢！

　　“您好您好，阿方斯先生，我是安东尼，安东尼o奥通。”安东尼快步上前来，又是赔笑又是鞠躬的，显然很期待认识阿方斯。

　　“我听说过你，安东尼先生。”阿方斯笑着伸出手来：“不过，大部分是坏话。”

　　“呃…误会，阿方斯先生，全是误会！”安东尼先是一愣，然后才连忙用双手握住阿方斯的手：

　　“他们嫉妒我叔叔与您的友谊，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指责我叔叔，就到处说我的坏话，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哈哈…”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你有一句话是对的，我与弗朗西斯先生的友谊，已经到了让人嫉妒的地步；

　　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坏话，不招人妒是庸才，绝大多数人都是看你不顺眼，能力又比你差，学都学不来，才只能过过嘴瘾。”

　　“还不快谢谢阿方斯先生的赏识？”弗朗西斯立刻拍了一下侄子的脑袋，阿方斯的话他是听明白了的：阿方斯知道安东尼的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但他不在乎！

　　“谢谢阿方斯先生！谢谢阿方斯先生！”安东尼连忙点头哈腰感谢道。

　　“我听说，现在有不少人，在打那些奇南帕的主意。”阿方斯笑着招呼他们往造船厂里面走，又指了指远处的奇南帕笑道。

　　“呃…这…”安东尼顿时冷汗直流！

　　“那些奇南帕虽然是我自己掏钱弄的，但没有人去管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毁了。”

　　阿方斯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很多人都用奇南帕来种菜，打理得好，产出倒也不差。”

　　“是是是…”弗朗西斯也尬笑着回道，估计阿方斯是要指桑骂槐了。

　　“您也知道，我这么建设奇南帕，也都是为了安；她身体不太好，如果加莱的环境太差，她承受不了。”

　　阿方斯又笑道：“刚好，这奇南帕还有点价值，我听说安东尼也有参与一些？“

　　“一点点，就一点点…”安东尼连忙擦了擦额头汗水回道，其实昨天才下了一场小雪，这眼下、地面还有一些结冰的地方呢…

　　“有兴趣承包一些吗？”阿方斯笑问道：“我打算把奇南帕分段承包出去。”

　　“非常有兴趣！阿方斯先生，您打算按什么价格呢？”安东尼连忙回道。

　　现在他们偷偷摸摸占用奇南帕，哪天指不定就被阿方斯收回去了；既然阿方斯自己要承包出去，哪怕是贵一点，也要拿下来再说。

　　“钱方面，我不怎么在乎，我要的是加莱干净卫生。”阿方斯摇摇头笑道：

　　“一段奇南帕会捆绑一个街区的卫生，承包商需要优先维护奇南帕的存在，其次是奇南帕周边以及对应街区的卫生；除开这个成本后，再报价进行竞标吧。”

　　“那敢情好啊！”弗朗西斯也是眼前一亮！

　　他们就是地头蛇，要维持卫生还不容易？谁敢随地大小便、吐痰丢垃圾，马上揍一顿！要不了多久，街区不知道多干净！

　　“这件事我会交给安德森去做，麻烦您替我照应一下，承包期三年五年都可以，但承包商要说到做到，决不能承包到手就给我翻了脸。”阿方斯看向弗朗西斯笑道。

　　“这个你放心，我会亲自替你把关这一部分的。”弗朗西斯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不仅仅是现有的码头部分的奇南帕，除了卡洛斯之外的其他奇南帕，他们也要抢过来！

　　…

　　走进造船厂的船坞，此时一艘基本完工的斯库纳商船停在干船坞中，一群工人在给船壳刷上桐油跟石灰粉调和的船漆，另一群工人则爬上高高的梯子，正在安装第二级跟第三级桅杆。

　　“曼努埃尔先生，怎么样？”阿方斯走向正在看工人调和船漆的曼努埃尔，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穿着汗衫、蹲在地上调和船漆的工人，竟然是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先生说，我们的船漆不能有效的防御船蛆，所以他自己给我们调了新的。”曼努埃尔朝弗朗索瓦努努嘴道。

　　“船蛆？”阿方斯一听到这种比藤壶还讨厌的海洋生物，顿时也是眉头一皱！不过，这时候还是要听一听专业人员的意见：“我舅舅用的配方是？您实验过吗？”

　　“这个怎么实验？”曼努埃尔双手一摊道：“我们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不如就让弗朗索瓦先生试试看，万一有效呢？”

　　？！！

　　阿方斯一脸懵逼！什么叫…万一有效？！！

　　意思是…赌一把？造船的都这么敷衍，开船得多拼命才行？！！难怪后世人都说，这年头敢当水手的，全是要钱不要命的…

　　阿方斯想了想，自己一个良心资本家，总该为客户再尽点心，谁让弗朗西斯叔侄俩就在旁边听着呢？

　　阿方斯便走过去，在弗朗索瓦身边蹲了下来，打量了一下他面前用来调配船漆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原材料：松油、焦油、木炭、石灰粉、鱼骨胶，甚至还有一撮毛发？！！

　　“您这是…”阿方斯张了张嘴巴，愣是不知道从何问起，最后只得干巴巴问道：“哪里来的配方？管用吗？”

　　“这是皇家港一个巫师的秘密配方。”弗朗索瓦一本正经回道，却差点让阿方斯掉了一地眼珠子…

　　“咳咳…咳咳…”阿方斯闻着怪味，忍不住咳嗽起来，站起身来继续道：“这个巫师…他毕竟不是造船工匠…要我说…要不还是算了？”

　　“还是试试看吧？”谁知，弗朗西斯走过来拉住阿方斯：“阿方斯先生，这可是巫师的配方！试试看吧，好用是血赚，不好用也不亏嘛。”

　　“…”阿方斯都不知怎么回答了，想了想，他便又转头看向曼努埃尔：“曼努埃尔先生，您让人找块沉船木过来，劈开，里面应该有船蛆的。”

　　“要船蛆是吗？我让人去外头，找条船抠几条过来。”曼努埃尔回道：“藤壶要吗？”

　　“要，找个木盆子装着。”阿方斯又交代了一句：“再弄一点水过来。”

　　曼努埃尔虽然不明白他弄水干什么，但还是让人去准备了；很快，船蛆、藤壶、木盆子跟水都端过来了，唯独弗朗索瓦的神秘配方还没调好…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虽然阿方斯因此对这个所谓的巫师配方更看不上了，但来都来了，等都等了，那就再等等、再看看吧…

　　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也不知弗朗索瓦前前后后调了多少道工序，终于，一种深灰色的古怪船漆被他调了出来，拿到众人面前：“好了，就是这个了。”

　　“曼努埃尔先生，您给木盆子的一边刷上船漆，看看船蛆跟藤壶是不是会避开这种船漆。”阿方斯朝弗朗索瓦手里的船漆努努嘴，自己却不敢去碰它，是不是巫师的配方他不知道，但万一是什么危险化学物质呢？

　　“嗯。”曼努埃尔先生走过来，接过那船漆开始给木盆子内部刷船漆，这时弗朗索瓦用阿方斯让人送来的水洗了洗手，才走过来道：

　　“其实这船漆管不管用，你问问曼努埃尔先生，我带来的船长不长船蛆就知道了；加勒比海是全世界长船蛆最多的海洋了，在北海能用十年的船，去了加勒比海，撑不了五年。”

　　这话刚刚怎么不说？！！阿方斯有些无语，现在实验都开始做了，还能收回来？他便只是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只等着看曼努埃尔的实验成果。

　　很快，船漆就被刷满了半个木盆子，弗朗西斯叔侄第一时间就把头凑了过来：果然，那些藤壶、船蛆真的开始向没有刷船漆的那一边移动，有一些占不到空位的，甚至还爬到同类身上，试图挤掉对方…

　　“加水吧。”阿方斯开口道，曼努埃尔先是一愣，随后才又往木盆子里倒水，等倒完水，他才走过来道：“才刚上的漆，遇水肯定会融化的。”

　　“嗯，我知道，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毒死这些藤壶跟船蛆。”阿方斯淡定回道。

　　这一句话下来，所有人都转头望了他一眼，假如这些藤壶、船蛆没被毒死，阿方斯莫不是依旧不采用这种船漆？

　　不过，世事无绝对、也没有假如，这些藤壶、船蛆很快就缩成一团，没有寄生壳的船蛆更是直接萎缩、沉在水底一动不动了！

　　“不错不错…”阿方斯拍了拍手笑道：“看来这船漆很有用，舅舅，您不如开一个船漆工坊好了，专门生产这种船漆供应给造船厂。”

　　“这儿还有个商盟的事务官呢，我倒是更想加盟商盟。”弗朗索瓦转头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先生，这样的船漆工坊，能加盟商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