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214节

　　弗朗索瓦摇摇头道：“既然指望不上他，我们就得自己去找这些人了。”

　　“呃…怎么找？”杰克一愣。

　　“找到金船锚商行原来的所在，最好把它买下来，我们自己开商行。”弗朗索瓦淡定回道：“走，我们先找个酒馆，打听打听…”

　　入夜的海港依旧热闹非凡，街头的行人反而更多了，当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水手或者行商，去向不是酒馆、便是花街柳巷…

　　“老汤姆酒馆，希望能遇上个熟人。”弗朗索瓦挑了一个看的比较顺眼的酒馆走进去。

　　“老汤姆都死了几年了。”杰克小声道，他们以前的船上，也有个老汤姆。

　　“实际上，我们以前有两个老汤姆。”弗朗索瓦耸耸肩回道：“还有个干了一年，拿着钱下船了，嘿…黑杰利？”

　　“呃…臭虫子？”一个坐在门口的中年油腻男人回过头来，打量了弗朗索瓦一眼：“咦？你从新大陆回来了？不错嘛？混的可以啊…”

　　“是啊，刚回来，我以为你在圣安唐岛？”弗朗索瓦热情的、在这个名为黑杰利的老男人身边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杰克他们在旁边找位置坐，又朝远处的酒保招招手：“上最好的啤酒！”

　　“那儿没什么买卖了，你不知道，最近的船，多了一种叫海盗屠杀者的鬼玩意儿。”黑杰利摇摇头道：“大船难对付。”

　　“哦？还有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弗朗索瓦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就是一种隼炮，不过能打出炮弹，他娘的，一炮出来，整个甲板都荡平了！”

　　黑杰利一拍桌子道，正好酒保端着两杯浓啤酒过来，黑杰利就端起一杯，大喝了一口：“说说你吧，怎么从新大陆回来了？你发达了，要回来买个庄园？”

　　“发达什么呀？是搞了一条船混饭吃，可日子难过啊，那边悬赏得狠，有一天没一天的过，肯定是不行的。”

　　弗朗索瓦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这才又问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买卖？”

　　“大买卖？你要多大？”黑杰利压低声音：“哪儿都有大买卖，就看你吃不吃的下？”

　　“我听说，最近英国人跟荷兰人在附近打得狠，哪里还有大船敢到这附近来？”弗朗索瓦嘿嘿一笑回道。

　　“你不知道？”黑杰利一愣。

　　“哦？我不是说了嘛？我刚回来。”弗朗索瓦摊开双手道。

　　“自己人，才告诉你。”黑杰利对着弗朗索瓦招了招手，等弗朗索瓦凑近了，他才小声道：“VOC的归国商船要回来了，听说有四条船…”

　　“归国商船？！！”弗朗索瓦顿时也瞪大眼睛：归国商船！

　　早在50年前，荷兰人就组建VOC去东印度垄断香料贸易，后来又不断扩张东亚地区的贸易，每年都会用满载排水量上千吨的大商船运输东亚、东印度的货物回欧洲售卖。

　　而这些大型商船，就被称之为归国商船！

　　每一艘装满货物的商船，其上的货物价值时常高达百万荷兰盾，这一次更是四条船一起回来，哪怕价值低一些，四条船三百万荷兰盾的货物，总是有的！

　　这也就难怪，最近英国人跟荷兰人血拼了，荷兰人要保护航线，英国人要抢荷兰人，这么打下去的话，怕是连护航舰队都要来了！

　　“这买卖，够大吧？”黑杰利嘿嘿一笑回道。

　　这老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买卖是没错，可别说弗朗索瓦抢不下，就算抢下来了，几百万利弗尔的货物，卖得出去？荷兰人不满世界追杀他？

　　“够大！”弗朗索瓦竖起大拇指，自己请的这杯啤酒，就当掉狗肚子里了。

　　“听说那个北海的金发海盗王，最近也在附近招兵买马，就等着归国商船过来呢。”黑杰利又透露了一个了不得的大消息。

　　“金发…海盗王？！！”弗朗索瓦嘴角一扯：“那你见过他了？”

　　“见过！当然见过了！”黑杰利又开始猛吹：

　　“他去年底才过来这边，已经有三条船、200个人了，你这几个人看起来不错，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引见引见？”

　　“头儿？”杰克看向弗朗索瓦，这都李鬼装到李逵面前来了？

　　“我才从新大陆避难过来，可不敢招惹这种大买卖…”弗朗索瓦连连摆手，他担心的不是有人要假冒他的名号，而且别人假冒他的名号、去抢归国商船！

　　万一这个李鬼真把归国商船抢了，别人不知道，阿方斯是知道自己在非洲的，难保阿方斯不会觉得，就是自己抢的归国商船；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是嘛？这也没什么…”黑杰利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直接走了，估计是不屑于弗朗索瓦的退缩，当然了，也可能他觉得跟弗朗索瓦说的这些，就值这一杯啤酒了！

　　“头儿，咱们不去逮出那狗东西？”杰克坐了过来，小声问道。

　　“咱们今天撒出去50个人，你怎么知道，不会有其他人接触这个金发海盗王？”弗朗索瓦意味深长回道：“会借用我的名号，没准也是老熟人？”

　　“老熟人…咱们还认识什么金发海盗？”杰克又是一愣：如果金发海盗那么多，就不会有人拿金发作为弗朗索瓦的标志了。

　　“没有真发，还不能用假发？”弗朗索瓦嘿嘿一笑，伸手把自己的头发卷起来，又掏出手帕，在头发扎了个头巾，盖住自己的一头金发。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杰克又问道。

　　“换个酒馆。”弗朗索瓦站起身来，对着酒保招招手：“结账！”

　　…

　　隔天凌晨，弗朗索瓦伸出手，拍了拍身边那些醉倒的手下：“起来，我们得出门看看了。”

　　“呃…嗯…”杰克率先摇摇头，坚持睁开眼睛：“头儿…出事了？”

　　“走，出门去，看看这港口，到底有几个面包工坊。”弗朗索瓦开口道，这年头，这时间，会有炊烟的烟囱，一定是烤面包的。

　　“啊？呃…好吧…”杰克拍拍自己的脸，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这才粗暴的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其他醉倒的水手一顿踢打：“起来！快起来！出门了！”

　　“啊？唉…”

　　“现在天才刚亮吧？”

　　水手们叹息着，摇摇晃晃的跟着弗朗索瓦出门；只是，出乎弗朗索瓦的预料，这城中的炊烟虽然不多，却分得很散，很均匀的分布在城镇的各个角落里…

第328章 奴隶商人（求月票）

　　“都四散开来，你们跟着炊烟走，去那些面包工坊蹲点；最好再买些面包，问问他们，一天会做多少面包。”弗朗索瓦想了想，对身后的手下下令道；

　　如果他这么一个一个打听过去，恐怕又耽误时间，又会遗漏了一些面包工坊。

　　“是，头儿。”杰克自然明白弗朗索瓦的想法，这港口每天做多少面包，就可以推测，这港口有多少人！

　　“再数一数，都有几个酒馆、几个旅店。”弗朗索瓦又交代一句，虽然不一定准确，但这儿是黑港，少有酒馆跟旅店会开的太偏僻…

　　这些水手都四散开来了，弗朗索瓦自己则走向码头，最能打听那个金发海盗王的人，其实是码头停泊的管理员；对方来了几条船，停在哪里，又上下多少人，管理员比谁都清楚。

　　刚好，弗朗索瓦昨天给了他一个荷兰盾，这管理员如果还想弄到钱，自然会有啥说啥…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当弗朗索瓦来到码头时，就愕然发现，这儿有且只有一艘三桅快帆船，这种大型海盗船，傻子都知道是谁的！

　　发现对方了，弗朗索瓦干脆找了个离这条船最近、又能看清楚的角落待着，仔细的观察这条船的一举一动。

　　这条船眼下还是系泊状态，加上时间还早，看过去一个人影也没有；但这用英国轻型盖伦船改造的快帆船，只要知道它的尺寸，就可以推算它能容纳的船员数量了。

　　众所周知，航速四节以上，就别想开炮了，更别说这种能跑上八九节的大型快帆船；可偏偏，这艘船不但有火炮，还很多，足足有22个炮窗！

　　虽说炮窗不代表就有炮，但没有炮却保留炮窗，是对船体空间的浪费，也增加了漏水、进水的风险；很显然，这条船就是炮舰，那么，它应该属于私掠商人，因为海盗，养不起这么多火炮！

　　一个能拿出22门火炮、一艘三桅帆船的私掠商人，还要借用自己的名号，栽赃属性直接拉满！抢的又是荷兰人，掐指一算，也不过西班牙、葡萄牙跟英国人这三路人马。

　　再结合一下跟VOC的商船有关，在东印度一点殖民地都没有的西班牙，肯定是不知道对方回程时间，也可以排除出去…

　　再想想，自己，不，应该说金发海盗王，也没怎么抢过葡萄牙的运宝船，再加上自己可是西班牙人恨之入骨的海盗王，葡萄牙人，似乎没必要栽赃自己？

　　如此一来，很显然，这大概又是英国人的把戏了…

　　就冲着英国人这么做，自己都得给荷兰人通风报信去！没别的意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谁让自己已经是个良民呢？

　　22门火炮，仅仅是炮组成员就上百人了，黑杰利说他们有200人，显然是低估了英国人，对方至少还有四五条单桅快船或者小炮艇，算上在这儿招募的人手，至少也是三四百人了！

　　弗朗索瓦转身离开这里，他一会儿还要去见费尔曼呢，现在得回自己船上，先去睡它两个小时，补足精神再出门…

　　天大亮了，弗朗索瓦才从自己的舰长室出来，手里还提着两瓶法国带过来的红酒，以便于给费尔曼当伴手礼。

　　“头儿！”见弗朗索瓦出现，杰克一行从甲板上走过来。

　　“都打听清楚了？”弗朗索瓦问道，他们既然回来了，显然是打听到面包的每日烤制数量了。

　　“嗯，加起来，差不多1500人的份量。”杰克打着哈欠走过来道。

　　“1500人…酒馆数量呢？”弗朗索瓦点点头。

　　“30多间吧，可能有重复。”杰克回道。

　　“嗯…差不多…”弗朗索瓦点点头，他有粗略计算过，这个港口有不到两百栋的居民小楼，这意味着居民也就是七八百人；再算上30多间酒吧，活跃人口是1500人没错，甚至还没这么多！

　　“头儿要去找他们？”杰克又问道。

　　“对，我要去见见费尔曼，你留在船上吧，皮特带几个人跟我去就好了。”弗朗索瓦摇摇头，没准一会儿还打架呢，让打着哈欠的杰克陪自己去，徒增风险…

　　“哦…”杰克点点头，也没有坚持，便由昨天在这边守船的皮特带人陪弗朗索瓦出门。

　　“看到那边那条三桅帆船了吗？”弗朗索瓦带着皮特往前走，又随手朝那条三桅帆船指去：“昨天我们来这儿的时候，那条船已经在那里了吗？”

　　“应该是的，我看到他们昨天傍晚搬了两桶酒上船，在船上吃喝玩乐。”皮特点点头回道：“船上的人应该不少。”

　　“两桶酒…”这个数目，更坐实了弗朗索瓦的推测：这条船上，就藏了上百人！

　　“头儿，有什么问题吗？”皮特开口问道。

　　“一会儿，我们就去买补给，晚上直接出发，回圣安唐岛。”弗朗索瓦回道，对方有三四百人，自己最好也多带些人出门才行。

　　“哦？好。”皮特点点头，又望了一眼那条三桅帆船，看来是出现敌人了…

　　当弗朗索瓦出现在费尔曼家的巷口时，就看见维克托正跟附近家的孩子玩耍，看到弗朗索瓦，也没跟他打招呼，撒丫子就往自己家跑去。

　　“嘿，小家伙，谁要零钱？”弗朗索瓦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苏，在手里抛了抛：“我有几个问题，答对了就有钱。”

　　“我要我要！”那些小家伙全跑上来。

　　“维克托家，在这儿住多久了？”弗朗索瓦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了，我听说，维克托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儿了。”一个小家伙立刻举手道。

　　“我还知道，他们以前住在破铜巷那边，我听我大哥说的。”又一个小孩回道。

　　“很好。”弗朗索瓦给这两个小孩各一个苏，又开口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金船锚商行在哪里？”

　　“金船锚商行倒闭了。”

　　“那它原来在哪里？”

　　“也在破铜巷。”

　　“现在改名了吗？”

　　“改了，好像叫什么酒馆…”

　　“好，你们去玩吧。”弗朗索瓦把钱撒出去，带着皮特几人走近费尔曼家。

　　“嘿，弗朗索瓦，你们来了？”当弗朗索瓦走到门口的时候，费尔曼正拿着帽子走出来，显然是要直接带他出门，并不准备在家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