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318节
本来,他是打算吸引安特普的注意力的,所以才会让弗朗西斯向安特普透露信息;可怎么也没想到,安特普的态度有些古怪,似乎知道自己的造舰技术是哪来的?
这样一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只能再想办法,让安特普给约翰德维特传信,务必要让约翰德维特继续收买自己…
然而,阿方斯不知道的是,约翰德维特此时,才刚刚收到安特普的信…
海牙,约翰德维特的别墅中。
约翰德维特坐在沙发上,看着安特普的来信,眉头紧锁。
“约翰!别愁眉苦脸了,这是在家里!”他的夫人从楼上走下来,怀里还抱着小儿子。
“哦…”约翰德维特连忙把信收回口袋里,抬起头来:“伊丽莎白,阿姆斯特丹怎么样了?你哥哥他们还在汉堡吗?”
“对,他也有段时间没来信了。”德维特夫人点点头。
“爸爸…”她怀里的孩子朝约翰德维特伸手。
“来!爸爸抱!”约翰德维特连忙站了起来,从妻子怀里抱过小儿子,等妻子在沙发上坐下,他才再度开口:“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已经跟妹妹还有妹夫说了,他们知道。”德维特夫人翻了翻白眼:“但现在阿姆斯特丹很危险,我不能让我哥哥冒着危险回来。”
“好吧好吧,你帮我给你哥哥写信,让他看着情况做决定。”约翰德维特也不敢把话说死。
“你不要紧张,你肯定会胜选的!”德维特夫人好没气道:“德o勒伊特先生他们很喜欢你,会给你投票的。”
“我当然知道,但选举是六月,小特龙普能赶回来。”约翰德维特叹气道:“他去护送归国商船了,如果他成功了,VOC肯定要给他一些面子…”
“上帝!你难道还希望他失败?!!”德维特夫人瞪大眼睛:“且不说你会因此被VOC质询,妹夫跟我哥哥他们,也会损失惨重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约翰德维特苦笑道:“我是希望…他别太顺利…”
“哦…那我明白了!”德维特夫人眉头一挑:“我听妹夫说了,法国加莱的阿方斯先生,在戈雷岛跟我们有摩擦,是吧?”
“小伊莱亚斯真多嘴…”约翰德维特撇撇嘴:“是有这回事,他还来找我要说法呢!”
“那就对了!让他去找小特龙普要说法。”德维特夫人回道:“这不就完了?”
“呃…让阿方斯先生…找小特龙普要说法?”约翰德维特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没错,他是茱莉亚的人,可又怎么样?他有证据证明,不是他干的?”德维特夫人冷笑道:
“这事再简单不过了,你就跟阿方斯先生说,就是他干的;
如果他坚持说不是,那你就在国民大会议上找他麻烦,就说他没有保护好戈雷岛,让戈雷岛遭受损失!”
“呃…”约翰德维特眼珠子转了转,思索着这样操作的成功率。
“我们可以让妹夫帮忙,在17绅士委员会上,也建议VOC彻查此事;实在不行,我再给我哥哥写信,让他也去17绅士委员会上建议。”
“你是说…让VOC…把损失算在小特龙普身上?”约翰德维特开始觉得有操作空间了。
“至少…VOC绝不会支持他了。”德维特夫人冷笑起来。
“夫人好建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约翰德维特眼睛亮的发光!
阿方斯不是要说法?某些人不是给阿方斯支招?
行啊,查出来了,就是你们奥兰治派的人干的!
怎么的?你们想要我怎么判?把小特龙普绞死都行!
第451章 不再好用的画作(求月票)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安特普又是早早就过来拜访阿方斯了,当然了,也送来了约翰德维特的回信。
只是这封信,让阿方斯一脸懵逼…
安特普走后不久,康斯坦丁也被请了过来。
这次是会客厅,但还是那幅画。
“早上好,阿方斯先生。”康斯坦丁走进会客厅,远远的就看到,阿方斯正站在一副画作前,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
“早上好。”阿方斯甚至都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朝墙壁上的画作努努嘴:“您知道这副画么?”
“玩纸牌的作弊者?是拉图尔的作品?”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不明白阿方斯,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画作?
“卡拉瓦乔的。”阿方斯回道,康斯坦丁连作者都认错了,说明他从没见过这副画。
“一个酗酒的暴徒。”康斯坦丁回道:“您为何…选择他的作品?”
“因为他画的…是人间真实啊!”阿方斯叹了一口气,手上亮出一封信:“您看看吧。”
“?”康斯坦丁一愣,从阿方斯手里接过信,一看署名,上面写着:
致亲爱的朋友:阿方斯o德o莫勒先生
——您最忠诚的朋友:约翰o德维特!
这个署名,就足够让他暗自心惊了!
他连忙从信中取出信纸,飞快的看起来,额头也迅速冒出大量的冷汗!
信中,约翰德维特再三向阿方斯致歉,为戈雷岛的事情表达歉意;
再然后,一口咬定,戈雷岛发生的事情是一个孤例;之所以会发生这件事,是因为他们指定的、护送归国商船的科内利斯将军粗暴的指令!
约翰德维特强调,他们已经从被科内利斯将军夺走权利的戈雷岛总督手里,得到对科内利斯将军的控诉信;信中也一口咬定,就是科内利斯将军授意,袭击共济会舰队,故意创造VOC跟阿方斯的矛盾!
最后,约翰德维特表示,等科内利斯将军回国述职时,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停职、关押,全面的调查并审判,务必给阿方斯、给VOC、给戈雷岛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什么?这是甩锅!
康斯坦丁气的咬牙切齿,该死的约翰德维特,随手就把黑锅全栽在科内利斯将军身上!
他们本来要坑约翰德维特,这下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要命的是,都不知道怎么辩驳?
科内利斯将军去了非洲,他也确确实实受到授权,可以调动戈雷岛的海军舰队;此外,他去了一趟非洲,戈雷岛遭遇损失,他也应该承担责任!
那现在好了,除非阿方斯,不,是共济会舰队抓到活口,还把活口送过来,然后一口咬定,就是戈雷岛总督指使的,科内利斯将军才可能翻盘。
但问题来了:阿方斯为什么要帮科内利斯将军?他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一味的支持茱莉亚…
“这绝对是栽赃!阿方斯先生!您绝对不能信任这个无耻的骗子!”
康斯坦丁显得非常气愤:“他是打官司出身的,最擅长颠倒黑白,把死人说成活的!”
“您看看这副画吧。”阿方斯伸出手,敲了敲墙面上的画作:“我现在,就成了这个同谋者;问题只在于,您跟约翰德维特先生,谁…才是这个作弊者?”
康斯坦丁看着画作,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确实很难回答。
说自己是作弊者?那就是越描越黑,不打自招承认是科内利斯将军干的;那阿方斯…真的…会配合他们,去指认约翰德维特?
不能说自己是作弊者,那说自己是那个老实人?
那也不行,阿方斯自己说了,他是同谋者;如果自己是老实人,那不就是说,阿方斯在帮约翰德维特坑他们?
那可就把阿方斯得罪狠了,就算阿方斯本来不想坑,那也不得不坑他们了!
“我明白了。”阿方斯点点头。
“不不不!您误会了!”康斯坦丁连忙摆摆手:“我第一次见到这副画,我其实…不太了解这副画作的真实含义,您让我用画作中的人物来比拟,我担心表达不是很恰当…”
“那…您就用,您觉得恰当的比喻,说一说吧。”阿方斯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惋惜,这副画坑不到康斯坦丁…
“是这样的…”康斯坦丁小心着自己的措辞:“科内利斯将军是奥兰治家族最忠诚的将军,约翰德维特极端仇视他;
自从茱莉亚小姐加入共济会,科内利斯将军一直利用他的影响力,为共济会的商船护航;
也正是他前往非洲后,才有了您的船在波兰被拦截的事,以您的智慧,应该可以联想到什么。
从戈雷岛之事发生开始,再到您收到信,这至少一个月的时间;约翰德维特,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把信送到戈雷岛,又彻查此事的?
此外,科内利斯将军还在回国的路上,假如真是信中说的那般,戈雷岛之事是科内利斯将军授意的,故意创造您与VOC的误会;那么,您如果是科内利斯将军,您会让戈雷岛总督,活下来?
最重要的是,如果…科内利斯将军谋划了此事,为什么不及时告知茱莉亚小姐?提前谋划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让我来欺瞒您呢?”
“您说的…非常有道理。”阿方斯点点头,这康斯坦丁很厉害啊,短短时间内,就拿出这么多让人无从辩驳的理由来!
“以您的智慧,我相信,您已经完全明白,约翰德维特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康斯坦丁把信递给阿方斯:
“这其实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才是主谋!他才是戈雷岛事件的幕后黑手!
正是他,想利用您来除掉科内利斯将军;也正是他,想激发您与VOC的矛盾;更是他,始终在包庇执行此事的戈雷岛总督!”
“我明白了,我们想据理力争,可约翰德维特先生却抵死不认。”阿方斯点点头,康斯坦丁都帮自己想好了,那自己当然要利用上:
“等着吧,等茱莉亚小姐的准备工作做好,我会让约翰德维特先生知道,欺骗我,会是怎样的后果!”
“只要您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康斯坦丁向阿方斯伸出手来:“我现在就给茱莉亚小姐去信,请她抓紧准备这一切。”
“好!那就拜托您了!如果费用不够,请茱莉亚小姐给我回信。”阿方斯笑着跟康斯坦丁握了握手:“对了,那位农学家?”
“我也已经给他去信了,只要有消息,我马上给您送过来!”康斯坦丁笑着回道。
“那就麻烦您了!”阿方斯点点头:“我送送您…”
“不用!请留步!”康斯坦丁摆摆手,他确实要回去给茱莉亚写信了,约翰德维特试图借此机会除掉科内利斯将军,他们必须予以反击!
“那…您慢走。”阿方斯点点头,目送着康斯坦丁离开,自己却依旧站在画作前…
“老爷,康斯坦丁先生离开了。”阿尔弗雷德走了过来:“殿下她…正在找您…”
“哦…把这副画送给安妮,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过去找她了。”
阿方斯摇摇头,指了指那幅画作,又开口道:“午餐后,我要去一趟艺术品中心,再看看别的画作。”
“是…老爷…”阿尔弗雷德欠身一礼。
“跟安妮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画作,让她要小心保管,我还会去看看这副画的。”阿方斯再度开口,这才转身离开…
“…”阿尔弗雷德看着那幅画,他也看不懂,这副画,到底哪里好?
本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阿方斯愣是找不到让约翰德维特大出血的办法;可怎么也没想到,约翰德维特脑袋一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馊主意出来,偏偏又遇上康斯坦丁这么聪明的脑袋瓜,三下五除二,把锅栽了回来!
现在好了,压力给到约翰德维特了,就看他又能怎么狡辩?又或者,直接来个大义灭亲,把戈雷岛总督抓回来绞死?
然而,阿方斯才把给约翰德维特跟安特普的信写好,就被安妮玛丽堵在书房里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幅画?”安妮玛丽气鼓鼓的把画作拍在他的书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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