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48节

　　在他身后，还有七八个同样一身雨水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入，让不大的酒馆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弗朗索瓦冕下...”已经坐在最大的一张酒桌上的几个水手连忙起身让开。

　　这张桌子本也是他们赶走其他海盗占下的，现在一批比他们还横得多的海盗来了，他们自然也要退位让贤了…

　　一个嘴巴里缺了一个门牙的小厮连忙端着个木盆小跑了过来，把桌子上还有面包、豆子汤、鱼骨头、没喝完的啤酒连同酒杯全扫进盆子里；

　　又拿起一块破抹布，把这已经上了年份包了浆的桌面随意擦了擦，金发男子跟他的人这才坐了下来。

　　“您喝点什么？我们这儿有最好的啤酒，白兰地跟威士忌也有！”小厮点头哈腰问道：

　　“吃的也有，面包、豆子汤、鱼汤、烤鱼、烤鸡、烤鸽子，您几位要来点什么？”

　　“先给他们上一桶啤酒，记在我的账上。”就在这时，角落处一张不显眼的桌子上，一个满脸胡渣、披散着一头亚麻色头发的男人站起身来。

　　一边向着这边走来，一边开口道：“好久不见，弗朗索瓦船长。”

　　“那么，你找我什么事？凯因。”金发男子这才微微侧过头来问道。

　　“聊聊未来怎么样？弗朗索瓦船长大人，您已经贵为北海的海盗王，相信应该到了找退路的时候了吧？”

　　名为凯因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走到金发男子身边，无视他的手下的横眉竖目，微微俯下身来道：

　　“子爵大人认为您是个难得的人才，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去他娘的子爵！凯因，你他娘的让我们给那猪头当狗？”金发男子还没说什么，在他身边的金牙男子就猛地站起身来！

　　一把揪住凯因的领口，拔出腰间的佩刀，只不过当他的佩刀刚架在凯因的脖子上，就发现自己的腰间也被凯因的匕首指着！

　　“列日，放了他。”弗朗索瓦把手上的帽子往桌子上一放，这才慢悠悠的继续道：

　　“我千辛万苦的打下海盗王的名号，不是为了给贵族老爷当狗，难道是准备上绞刑架吗？”

　　“出海小心点儿。”那个被称之为列日的金牙男人对着凯因嘿嘿一笑，这才松开揪住凯因胸口的手，收回架在凯因脖子上的弯刀，自顾的重新坐了下来。

　　“弗朗索瓦船长，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您该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大人物永远是大人物；

　　我们这些当小人物的，总得找棵大树靠着不是吗？”凯因说着，把匕首收回腰间。

　　“那么，你的子爵大人，打算给我多少肥肉？还是说，我还得自己去找骨头吃？”弗朗索瓦微微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问道。

　　“肥肉就在眼前，弗朗索瓦船长。”凯因只当没听见弗朗索瓦的讽刺，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在弗朗索瓦面前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加莱的商人最近发了大财，他们现在自己生产镜子，无数外地商人都来加莱抢购，这可是个日进斗金的大买卖。”

　　“所以我去抢他们的镜子，放在我的床头，以便于每天欣赏自己的大宝贝？”列日嘿嘿一笑道：“那用不着，我的大宝贝会留给美人儿欣赏。”

　　“我的耐心很有限，凯因，说重点。”弗朗索瓦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回道。

　　“他们组成了一个公司，加莱商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加莱的一家银行储备了至少四十万利弗尔的黄金跟钱币，四十万利弗尔！”

　　凯因这句话一出来，甚至让周围其他水手也凑近过来：“只要打进加莱，这笔钱谁抢到就是谁的。”

　　“头儿？”可谓财帛动人心，更别说这可是四十万利弗尔！对于弗朗索瓦的团伙来说，人均也是几千利弗尔了，完全可以分了钱、各自远走高飞当富家翁去了！

　　因此，自然有人坐不住了，巴巴的望着弗朗索瓦，希望他表个态。

　　“四十万利弗尔，确实不是小数目。”弗朗索瓦嘿嘿一笑道：

　　“不过，加莱真的仅仅只有这么多钱吗？凯因，我前不久才刚刚听说，他们的计划是撬动整个世界的黄金；

　　如果我们半年后再来，加莱的银行里也许有八十万了吧？”

　　“故事就是故事，弗朗索瓦船长不会当真了吧？”凯因嘿嘿一笑回道，他多少已经听出来了，弗朗索瓦对打劫加莱的兴趣不大。

　　“你知道为什么、你什么也不是，而我是北海之王吗？”弗朗索瓦反问道。

　　“嗯？”凯因脸色微微一变，估计弗朗索瓦又要开始毒舌了。

　　“就是我知道，哪些真的仅仅是故事，哪些，它确实是事实。”

　　弗朗索瓦从桌子上拿起帽子，站起身来淡定的继续道：“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就走吧。”

　　“弗朗索瓦船长！”凯因立刻伸手拦住弗朗索瓦道：“万事可以商量吧？”

　　“你的手不要了？”弗朗索瓦眼睛微微一眯！

　　“抱歉。”凯因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快剑弗朗索瓦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再不收回手，真可能这只手就交待在这儿了：

　　“您不用担心城防的问题，我们有内应，对于你们来说，很容易得手。”

　　“我坚持半年后再来看看呢？”弗朗索瓦冷笑道。

　　“那时候就没有内应了。”凯因想了想，认真回道。

　　“十天后，敦刻尔克的白鸦酒馆。”弗朗索瓦放下一句话，便径直走向门口。

　　而他身后，则有一个彪形大汉走到柜台前，一把拎起一桶足有五六十磅重的啤酒，扛在肩膀上，又朝凯因一指，就跟在弗朗索瓦身后，向着门外雨中大步走去...

　　“该死！”凯因盯着弗朗索瓦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气的直咬牙！

　　他当然知道，弗朗索瓦在这十天里是要打探加莱的情报，甚至十天后，凯因去敦刻尔克的白鸦酒馆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别的不说，如果弗朗索瓦认为自己是骗他的，随时可能把自己剁成肉酱喂狗！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即便是有内应，没个两三百人，也是拿不下商盟的，而且商盟的实力还在与日俱增；

　　今天可能两三百人拿的下，十天后就得三四百人了；除了弗朗索瓦，还真没有其他海盗头头能一口气召集这么多精悍海盗参战！

　　“头儿，凯因这狗东西？”雨幕中，列日看向弗朗索瓦小声问道。

　　“找人打听一下加莱的情况，还有，你带几个人给我盯紧了这布洛涅子爵；

　　十天后，凯因肯定会带足人马才去白鸦酒馆的，宰了他。”弗朗索瓦面无表情回道。

　　“呃…您要打听加莱的情况，这个我能理解；您要盯紧布洛涅子爵，我也能理解；但要宰了凯因，为什么要等到白鸦酒馆？”列日有些不解问道。

　　“布洛涅子爵大人不是要招揽我们？总得让他知道我们的实力吧？

　　顺便呢，灭了凯因跟他的人，咱们才容易跟子爵大人谈价钱嘛。”弗朗索瓦懒洋洋回道。

　　“还谈？”列日瞪大眼睛！

　　“当然要谈，不是说了嘛？到了我这个位置，不是给贵族当狗，就得等着上绞刑架了。”

　　弗朗索瓦淡定回道：“我当然不想上绞刑架，但又不想当凯因那种狗，当然得自己跟他谈了。”

　　“但是我们宰了凯因？”列日有些迟疑道。

　　“又如何呢？没了凯因，子爵大人连条会叫的狗都没有了。”弗朗索瓦冷笑道：“不谈？我估摸着子爵大人也能有四十万利弗尔的家当吧？”

　　“…”列日顿时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弗朗索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跟布洛涅子爵谈拢了，就打加莱；如果谈不拢，就打布洛涅！

　　“我这几天要回一趟亚眠，到时候直接在白鸦酒馆那边碰面就行。”弗朗索瓦又开口道。

　　“是，头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列日连忙回道，弗朗索瓦点点头，这就回头朝几个手下打了一个手势，便转身向着另一条小巷子走去…

第76章 瞧，我就说嘛，肯定是加莱的火炮好！（求首订）

　　几日后，凡尔赛行宫皇家森林附近的一处空地中，一字列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门火炮。

　　“陛下，您瞧，这就是臣的火炮工坊最新铸造出来的16磅火炮，精铜铸造，全长2.4法寻，整重4650磅，绝对是一等一的神炮、国之重器！”一个留着卷角八字胡的白面男子在路易十四身边吹嘘着自家的火炮，但实话实说，这么一门金光闪闪的精铸铜炮放在两门光泽暗淡、灰不溜秋的铁炮中间，自然是全场注视的靓仔了！

　　“马扎然公爵大人的火炮，看起来确实不错。”路易十四作为颜值控，第一时间肯定了这门金灿灿。

　　路易十四身边的这位男子便是当前法国第一大军火商，马扎然公爵阿尔芒·查理·德·拉·波特·德·拉·梅耶雷。此人乃是巴黎贵族圈第一奇葩：一是因为他是法国第一富翁，一是因为他是法国第一抠门…

　　“沃邦爵士，这又哪一门是您的杰作？”路易十四又看向落后他几步的皇家工程师沃邦，今天为了验证阿方斯的火炮，不仅仅拿了马扎然公爵的新炮来做对比，也让沃邦主持复刻了阿方斯的火炮。

　　“右边这门就是了，实在算不上什么杰作，臣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沃邦带着几分苦笑回道，他实在没铸过这么薄的火炮，还真有点担心炸了。

　　“人都到齐了？”路易十四走上已经准备好的看台，看向身边的勒泰利埃公爵笑问道，贵族生活非常无聊，所以为了圈住这些在巴黎的贵族，路易十四把今天的试炮当成一场奇异秀，请了巴黎几乎所有的大贵族过来参观。

　　“基本都到了，陛下，每个人都热切的想看到国家如今是何等强盛！”勒泰利埃公爵连忙回道，他也明白，路易十四还带着用火炮威慑贵族们的想法，只是现在的贵族势力依旧根深蒂固，试射成功吓不到人，但失败了，却很可能丢人丢大了！

　　“您觉得怎么样？”孔代亲王夫人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蒙庞西埃女公爵轻笑问道，此时的安妮玛丽正拿着一个观剧镜在仔细观察着三门火炮呢！

　　“那自然是马扎然公爵大人的火炮好了，傻子都知道，勒泰利埃公爵这老家伙今天要出丑了！”安妮玛丽带着几分兴奋回道，无论是阿方斯的火炮还是沃邦仿铸的火炮，看起来都是给马扎然公爵的火炮当陪衬的绿叶。

　　“尊敬的大人们，夫人们，早上好啊！”这时，路易十四清了清嗓子，站在看台的最前方开始了他的演讲，只可惜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在听他逼逼叨，就连坐在他身后的奥尔良公爵，都表现得颇为不屑。

　　“殿下觉得哪门火炮最好？”贝立松凑过来小声问道。

　　“当然是加莱的火炮最好了。”奥尔良公爵不假思索回道。

　　“哦？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是马扎然公爵大人的火炮最好。”贝立松笑嘻嘻问道。

　　“瞧，这就是原因，你们选择什么，我就不选择什么。”奥尔良公爵一脸老子就是浑身反骨的表情。

　　“那不是还有沃邦大人的火炮？”贝立松又问道。

　　“沃邦是皇兄喜欢的人，他喜欢的，本王就不喜欢，可以吗？”奥尔良公爵似笑非笑回道。

　　“哦，当然，您总是睿智的。”贝立松笑眯眯的回道，顺便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

　　很快，试射就开始了，侍卫们在三门火炮的前方两百米处堆起了三堆木头箱子，这些箱子的外壁都是2法寸（5.72厘米）的厚度，这是两百米处12磅炮也能射穿的厚度，避免一会儿出现三门火炮全部拉稀的翻车现场！

　　不过很明显，这种大场面，要是真的拉稀的话，马扎然公爵今天决不敢亲自露面！很快，三门火炮一轮齐射，毫不犹豫的把面前的三堆箱子全都轰了个稀巴烂！

　　“好！大好！”路易十四用力的鼓起掌来，全场顿时也纷纷开始鼓掌，不说这火炮威力到底如何，至少这场面是非常可以的！

　　既然首秀成功，那自然是要加码的，勒泰利埃公爵挥挥手，就有侍卫上去开始重新布置新的箱子了，这一次布置在上一堆箱子的正后方两米处；箱体厚度也换成3法寸（8.58厘米）的，这是12磅炮已经没办法同时击穿两层的厚度了，勒泰利埃公爵也不由得手心捏了一把汗！

　　不过幸好，新的一轮试射，依旧没有拉胯的，三门火炮都能达到洞穿木箱的威力，唯一尴尬的就是，沃邦仿铸的那门火炮，没能炸出跟另外两门火炮一样的、那种炸裂的场面来！

　　“这位加莱的德o莫勒先生还是有些东西的，当然了，沃邦爵士也是相当不错的，仅仅是几日时间，就可以仿制出这等威力的火炮来。”路易十四回头朝众人笑道，却发现沃邦已经不停的在擦冷汗了…

　　保守起见，勒泰利埃公爵这一次让上了3.5法寸（10厘米）的木箱，而且取消了沃邦那门火炮的试射，毕竟上一轮试射就差不多是那门仿铸火炮的极限了，再试射除了丢人也没别的可能。

　　“砰！砰！”两声炸响，两门火炮都同时把眼前的木箱堆给炸飞上天！

　　这一次，压力就给到马扎然公爵了，人家是3400磅的铁炮，他是4650磅的铜炮，爆破能力一样强，傻子都会选铁炮啊！

　　“公爵大人，何不加大力度呢？”一番思量后，马扎然公爵决定剑走偏锋，走向勒泰利埃公爵低声道：“试试4.5法寸的箱子好了，这是24磅炮才能射穿的厚度；不过呢，我的火炮可以装更大的火药量。”

　　“你的意思是…”勒泰利埃公爵眉头深深一皱，用16磅炮去炸24磅炮的炸裂效果，那自然是装逼满分的，问题是超出装药量，一会儿炸了咋办？

　　“相信我，公爵大人，一定能击穿的。”马扎然公爵直接从在手掌上写了个“2”，意思是只要勒泰利埃公爵同意这么做了，回头就献上2000利弗尔！

　　“如果出了岔子，后果您负。”毕竟是送上门的钱，勒泰利埃公爵倒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转身下去交代人了，而这一边，马扎然公爵也同样开始新的攻略了：他找了一个侍卫，给了他50个利弗尔，让他给阿方斯的火炮装1.5倍的火药量！

　　没错，他不但要让自己的火炮击穿那些更厚的木箱，还要把阿方斯的火炮给炸了，这样一来，他的火炮订单才会万无一失！

　　很快，新的试射就开始了，这一次堆放在火炮面前的，竟然不再是箱子了，而是整整九块叠放在一起的盾牌！是的，九块，每一块都是1法寸的厚度，叠加起来足足有25.74厘米的厚度！作为舰炮，在200多米的距离能击穿这个厚度的木板，就是合格的主力火炮了，毕竟大部分的船体外壳也达不到这个厚度。

　　“公爵大人很有信心？”路易十四也对勒泰利埃公爵的表现有些好奇了，却不知道勒泰利埃公爵就是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