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552节

　　但是，你们总得确保，阿方斯先生能赚到钱、能花出他赚到的钱，不是么？要不然，谁愿意来英国做投资？”

　　“当然可以花钱！”克拉伦敦伯爵连忙回道：“我们欢迎阿方斯先生来投资，也欢迎他把英国的商品运出去销售。”

　　“是吗？那他可以买什么？”费尔西反问道：“一个爵位？一个庄园？一片土地？一群仆人？还是一堆面包？”

　　“只要阿方斯先生不把东西运出英国，他可以买下一切！”克拉伦敦伯爵想了想：

　　“如果他需要运出国，我们会给他一个清单，详细的说明不能运出的部分，剩下的，他依旧可以运输出去。”

　　“这一点，我会充分的向阿方斯说明。”费尔西耸耸肩：“那么…阿方斯先生又能运入什么？也需要提供一个详细的清单，等待检查么？”

　　“阿方斯先生可以先提供一个清单给我们，我们会详细的说明不能运入的部分，之后阿方斯先生就可以运输商品来英国了。”克拉伦敦伯爵尬笑着回道。

　　出入都需要拉清单，这又一次陷入“贸易不自由”、甚至是“贸易保护主义”…

　　“我当然也会告诉阿方斯先生，但我要说，这样一来，阿方斯先生会充分考虑对英国投资的局限性。”费尔西耸耸肩：“我只能说，别抱有太大的期望。”

　　“无论如何，还是感谢您的帮助…”克拉伦敦伯爵擦了擦额头冷汗。

　　“我还想知道，在法律上，又能否保护阿方斯先生的利益？”费尔西再次问道：

　　“阿方斯先生的雇员的人身安全、财产安全，以及商船、仓库、商店等财物的安全…”

　　“这当然会全方位的予以保护！”克拉伦敦伯爵连忙回道：“我以国家首相的名义，我们保护任何正义的私人财富及人身安全。”

　　“正义的…”费尔西低声怪笑起来：“我就当您在说，符合法律的吧。”

　　“咳咳…”克拉伦敦伯爵咳嗽了一声，事实上，即便符合法律，如果阿方斯对英国收割得太狠，他们也不会承认，那是正义的…

　　…

　　当宴会逐渐过了高潮，费尔西喝得醉醺醺的、被扶到楼上休息，克拉伦敦伯爵这才抽了个空，把本杰明叫过去，陪他喝一杯。

　　“听说，您今天拿出一批廉价的羊毛线？”克拉伦敦伯爵露出古怪的笑容。

　　“是的，现在诺福克的羊毛采购价已经大幅下跌了，五月的收割的羊毛，现在只卖到17便士/磅，我们可以很好的控制成本。”本杰明回道。

　　克拉伦敦伯爵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陈旧的羊毛固然便宜了，但堆积的羊毛也会变色，漂白成本更高；如果本杰明没有廉价钾碱，绝对不敢采购这种陈旧的羊毛…

　　“如果是采购本土的羊毛，那就没问题。”克拉伦敦伯爵说了一句，又岔开话题：“阿方斯先生那边，什么时候让人过来呢？”

　　“可能过几天吧。”本杰明沉默了一下，这才回了一句。

　　“费尔西大人今天提及自由贸易，这确实是国家需要探讨的问题。”克拉伦敦伯爵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才继续说下去：

　　“没有足够的利润，别说阿方斯先生，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想着到英国投资；

　　但利润过于丰厚，对英国的掠夺也会非常严重，我们如果不加以制止，同样很危险。”

　　“这一点，我不是很认可。”本杰明摇了摇头：“伯爵大人，阿方斯先生同意接受金银管制，就没有动摇国本；

　　不可否认，阿方斯先生在荷兰诱发了一场强烈的动荡，但现在，荷兰人依旧接受他的投资，也没有任何限制；

　　如果您不希望阿方斯先生来投资，您直说就是了；如果您同意，但其他议员不同意，那我们会优先考虑陛下的利益，您说呢？”

　　“…”克拉伦敦伯爵还能说什么？

　　查理二世都拍板同意引入阿方斯了，他不让阿方斯进来，自然说不过去；至于那些恐慌的商人，不正是需要用鲶鱼效应、来迫使他们发展？

　　“我明天打算去一趟加莱，如果您还需要考虑一下，我会告诉阿方斯先生，先不要安排人手过来。”本杰明再度开口。

　　“不！让他来！”克拉伦敦伯爵连忙拦住本杰明：“让阿方斯先生的人过来，英国要走向世界，就必须拥抱世界…”

第746章 酒业联盟（求月票）

　　隔天上午，本杰明赶到阿方斯的庄园时，尼尔也正好赶回这里；既然碰上了，两个人便一同去后院见阿方斯，顺带着…聊上几句。

　　“您是从渔场那边赶过来的么？那边最近怎么样？”打过招呼后，本杰明率先笑问道。

　　本杰明是知道的，费尔岛那边的运作并不是太顺利，阿方斯他们没能从荷兰人身上、搜刮一大笔过路费；

　　不过，好在他们另辟蹊径，通过贸易抽成、出售补给品等，勉勉强强的维持了收支，养活了那么大一群海盗。

　　对于本杰明来说，他把一大群人手塞给共济会舰队，共济会能把他们养活、又不闹腾，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更别说，他还能跟费尔岛做买卖，供应补给品、女人给荷兰人，又买入鱼获等紧俏商品，结结实实的发了一笔横财；

　　正因此，他本人没有去过费尔岛、也没有实质性的去过问那边的运营情况，却还是很乐意保护这条财路，让它源源不断的为自己赚钱。

　　“回来好几天了，前两天才收到消息，说那边可能遭遇了风暴，已经安排人手去查看情况了。”尼尔摇了摇头。

　　“风暴？这可是大事！”本杰明脸色一变：“不过这是天灾，躲是躲不开的，只希望能减少一些损失才是。”

　　“我刚刚从海牙过来，在那儿遇上我们的船，他们是四天前，从渔场那边运腌鲱鱼出海的；

　　那时候，风暴已经逼近费尔岛，他们也是这几天最后一批出海的快船。”

　　尼尔想了想又道：“依我看，问题应该不大，如果真的有问题，埃夫里森肯定会带着舰队，提前撤回敦刻尔克的。”

　　“那就好啊…”本杰明松了一口气。

　　“您今天过来，是羊毛的事？”尼尔笑着反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本杰明摇摇头，远处已经出现阿方斯的身影，他便没有多说，反而是朝阿方斯打起招呼：“早上好啊！阿方斯先生！”

　　“早上好！本杰明爵士。”阿方斯随手把手中的小麦都撒向孔雀围栏，这才回过头来，走向凉棚的方向。

　　“您这几只孔雀，养的着实不错，我看着，都想养上几只呢！”本杰明笑着走了过来。

　　“等明年开春，下了蛋、孵出小孔雀，就给您送一对过去！”阿方斯哈哈大笑道。

　　“那我可不跟您客气！”本杰明同样笑了起来：“您想养马么？给您弄两匹马？”

　　“可别提养马的事，汀娜老想着，把她那匹马带回庄园呢！”阿方斯连忙摆摆手：“让她看到更多的马，保准骑出去瞎逛。”

　　“小马，有一种非常矮的小马。”本杰明回头看着尼尔：“您应该见过吧？设得兰矮马。”

　　“那些才到腰间的小家伙？”尼尔露出古怪的神色：“也许…大小姐还是想要骑它们…”

　　“它们根本跑不起来，如果大小姐坐上去，估计走路都比它们快。”本杰明笑道。

　　“那还有点意思，那您帮我弄几匹，回头我还能送人呢！”阿方斯顿时感兴趣了，跑不起来的马，送给王太子路易，应该很不错…

　　来到凉棚里，三人坐了下来，尼尔开始给三人倒酒，本杰明这才切入正题：

　　“好让您知道，我们的呢绒商店开起来了，现在已经逼得麦克林下架了所有的毛线。”

　　“毛线生意没什么利润，却可以积累客户跟口碑，人只有跟我们做了一个最小的买卖，并感觉满意，才会跟我们做大买卖。”

　　阿方斯接过酒杯，不紧不慢道：“接下来，就该上架荷兰呢绒，用最精美的品质，去撬动大客户了。”

　　“我们很难从斯宾塞伯爵手中抢到大客户，那些商人则更倾向于跟议员买东西。”

　　本杰明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他不惜成本、跟我竞争这个议员的原因。”

　　“不惜成本？”阿方斯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呃…嗯？”本杰明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您认为，他现在负债？”

　　“只有三个商店的呢绒商，一年收入不超过两千英镑，他能拿出多少资产？五万英镑？

　　您付出了两万磅硫磺都没拿下议员，我猜他因此付出至少两万英镑，也许是三万。”

　　阿方斯耸耸肩：“您可以稍微打听一下，推算他有多少库存、多少投资，又有多少房产；

　　假如他的负债是五千英镑，那他一年就需要支付600-800英镑利息，只要他的收入低于这个数，他的资金链就会崩溃。”

　　“您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抢走他的所有生意，只要让他一个月的收入低于需要支付的利息，他就会破产？”本杰明眼睛一亮！

　　“破产倒是不可能，但可以迫使他做更加危险的选择。”阿方斯微微一笑：

　　“只要他的负债达到净资产的60%，就可以让银行追债、将他的资产全部拍卖掉。”

　　“我明白了，他完了！”本杰明冷笑起来。

　　“那就预祝您心想事成了。”阿方斯笑了起来：“苏格兰的朋友们，有什么好消息么？”

　　“我已经给苏格兰的朋友们写了信，约定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十天后到爱丁堡碰个面。”本杰明笑道：“半个月后，一定给您带来好消息！”

　　“这再好不过了。”阿方斯笑了起来：“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打算让出绝大多数的利润，我们只拿一成！”

　　“一成？！！”本杰明瞪大眼睛：“您确定？”

　　“确定。”阿方斯笑道：“我们应该组成一个联合酒业公司，酒厂、酒商、谷物商、木桶商、议员跟律师都可以成为公司的股东；

　　我们需要律师、议员来保护小麦白兰地的合法性跟独特性；还需要谷物商、木桶商来尽可能降低我们的成本；

　　而酒厂跟酒商，则要改善酒的品质、开拓市场，甚至有必要、为不同的市场提供不同调配比例的小麦白兰地，把它做成一个大产业！”

　　本杰明目瞪口呆的看着阿方斯，他本以为只是做一点违禁酒水的生意，却没想到，阿方斯要把它做成庞然大物！

　　上来就要拉拢议员、律师，为小麦白兰地的合法性开路，不满足于偷偷摸摸，反而是借用酒税大行其道？

　　而让谷物商跟木桶商入股，这得是什么样的规模？一年不卖个几千桶酒，怕是连一个木桶商的木桶产量都用不完吧？

　　至于酒厂、酒商联手开拓市场，对市场定制产品，这就是对同行降维打击了；无论客户爱喝白兰地还是爱喝威士忌，总有一款产品适合你！

　　“如果这个联合酒业公司能办起来，一年赚它十万英镑，应该很容易吧！“本杰明忍不住赞叹道。

　　“那您可太小看我们的小麦白兰地了。”阿方斯笑了起来：“我们要做的，是同时抢走威士忌跟白兰地的市场，连啤酒的市场也要抢过来！”

　　“啤酒？”本杰明一愣。

　　“当然！啤酒也可以加白兰地嘛，我们叫小麦白兰地，小麦不能做啤酒吗？”阿方斯笑道。

　　“我懂了，定个小目标，先做它一百万英镑的买卖！”本杰明顿时变得雄心勃勃！

　　“让更多的朋友加入我们，如果有一天，我们把全世界的威士忌、白兰地跟啤酒市场都抢走，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个亿！”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本杰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事实上，只有英国有那么高昂的威士忌酒税，他们在其他地方，并没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

　　可当他们的体量足够大，成本足够低，其他酒厂、酒商也没办法跟他们竞争！

　　“您上次不是说，让安德森先生去一趟伦敦？那不如，让他也来参加这个会议？”本杰明想了想又道。

　　“尼尔对白兰地跟酒业更了解，不过…我也确实打算，让安德森负责英国方面的投资…”

　　阿方斯想了想：“就让他去看看吧，如果他能办好，就让他一起办。”

　　“友谊高于技术，我相信，达成共识后，什么都可以谈！”本杰明笑道。

　　“您说的是，友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