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557节
“让他们赶紧修,只要船能开,剩下的,就路上再修。”德o勒伊特摇摇头:“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在离间渔民跟船长。”
这句话,让艾弗森沉默不语。
德o勒伊特10岁出海,28岁成为商船船长,可以说,有2/3的生命,是在海上度过的;正因此,他清楚的知道,水手们在想什么,而船长们又在想什么。
正因此,德o勒伊特敏锐的察觉到,法国人想要离间渔民跟船长,让更多的渔民离开渔船、留在费尔岛为他们工作。
但艾弗森与德o勒伊特不同,他出生于殷实之家,早早就进入海军序列;
然而由于脾气暴躁、又愤世嫉俗,他的升迁之路变得艰难,明明比德o勒伊特早入行,军衔却低了一级。
但正是这份愤世嫉俗,让他反而更关心渔民的利益;在他看来,法国人固然不近人情,那些渔船船长们,难道没有过错?
“你有不同的看法?”见艾弗森沉默,德o勒伊特开口问道。
“平心而论,米歇尔。”艾弗森开口道:“费尔岛给渔民带来好处,让渔民赚到更多钱。”
“…”德o勒伊特沉默,良久又点了点头。
“以前,渔船的船长就是上帝,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渔民都敢怒不敢言。”
艾弗森继续说道:“现在,法国人给了渔民更多的选择,这才激起了渔民的反抗;
如果我们的船长没做错什么,渔民是不会闹事的,不是么?”
“所以…你觉得,法国人是对的?”德o勒伊特反问道。
“我没有说他们是对的,我仅仅是说,我们的船长也有错。”艾弗森回道。
德o勒伊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船长为什么一开始就愿意跟法国人合作?就是因为他们有利可图;
但现在,他们对法国人没有价值了,法国人才会抛弃他们;有一天,我们的渔民失去价值,他们就会把这一套,用在渔民身上。”
德o勒伊特这么一说,倒是让艾弗森再度沉默不语、无从反驳。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维持现状,赶紧带着舰队回去,等回到国内,这些船长、渔民还有船东,会自行解决问题的。”德o勒伊特又道。
“我恐怕,情况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艾弗森却是摇了摇头。
德o勒伊特只想着,回国后可以让船长、渔民跟船东进行协调;却没想过,回国的渔民就是弱势群体,船长跟船东还会给渔民更好的待遇么?
到时候,渔民的待遇得不到保障,渔业公会也会保护船长跟船东的利益,渔民与船长、船东的矛盾,只会进一步激化!
“今年他们打了更多的鱼,我想,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
…
另一边,众多的船长也在一个酒馆里,开起了秘密大会。
“法国人这是要卸磨杀驴,我们有麻烦了!”
“可不是?有个倒霉蛋被放逐了,说是因为骂了法国人…”
“不会吧?放逐?放逐到哪去?”
“不知道,被赶出岛屿了,他的船员、水手都拒绝跟他一起离开,他一个人又走不了,只能呆在船上,我估计他会疯掉。”
“上帝啊!”一群船长开始为同行默哀了。
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其实这差事也不容易。
船长是船东的雇员,其实他们也是曾经的、较为优秀的水手,从一个最低级的船员,到二副、大副再到船长。
在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他们的工作环境更加恶劣、待遇更差,工作强度更高;长期的内卷让他们功成名就后,就开始卷后辈。
然而,以前的渔民没有别的选择,明知道被压榨、被欺负,可为了家人,只能默默忍受;
但现在不同了,渔民们发现,他们一直干的比法国同行多、赚的还比同行少;这不是他们不够努力,明明是自己的老东家太垃圾!
老东家太垃圾,而法国人又给出更加人性化、更加高薪水的工作,现在不跳槽更待何时?只要船长敢让他们不顺畅,二话不说就散伙走人!
然而,渔民们可以甩脸走人,船长呢?法国人给的薪水是不低,可对比他们现在的船长薪水,显然还不够多。
要想保住眼下的工作,他们只能讨好雇佣他们的船东,为他们创造过多的价值;而这又难免进一步剥削水手,激化了矛盾…
已经成了夹心饼干的他们,现在是真的惨。
有能力的船长,比如说航海技术高超、或者领导力高超的,人家会去商船工作;VOC、西印度公司这样的大企业,天天砸大价钱挖人;
能力一般的船长,比如说能打仗、能打嘴炮或者商业头脑还行的,就会去海军;哪怕没有什么升迁的路子,借着海军的皮搞钱,也是很容易的。
而剩下的这么些人,他们就是被淘汰剩下的、只能靠经验跟资历混日子的老油条,一旦失业就再也没有竞争力了…
他们现在年纪大了,干不了年轻水手的活,也不愿意干脏活累活;可偏偏,他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真正是没前途,也没退路…
“其实…跟着法国人…还是有钱赚的…”突然,有个人开口了。
“您这话…可不行啊!”开始有人批评这个船长,觉得他是在跟所有人唱反调。
“都说大树下好乘凉,咱们跟着船东、挣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如凭这身本事,给法国人干活!”
这个船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早就听说,法国人要自己搞渔船、自己捕鱼了,他们需要船长,真的!”
“法国人要自己搞渔船?”
“倒也正常,他们招募了很多渔民…”
“那…法国人愿意出高薪水吗?”又一个船长开口道。
“他们…应该愿意吧?他们连水手都愿意给那么多…”
“说的也是!背后可是阿方斯先生,大家都说,他是法国首富!”
“加莱的阿方斯?国内都说他是坏蛋…”
“你赶紧离开这儿!可别害我们!我们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
“…”那船长的脸色,一下子被吓得苍白!
“我听那些法国人说过,以前他们都是海盗,就是这个阿方斯先生,说是要给他们找份体面的工作…”又一个船长开口了:
“然后他们就来这儿了,不用打打杀杀,就可以分到不少钱;阿方斯先生增加了很多制作鱼饼的工坊,说是产出的鱼饼多了,还给他们加薪水!”
“没错没错!我也听说了,他们现在一天到晚也没啥事干,还能拿3利弗尔,是他们普通工人的两倍薪水!”
“瞧瞧!咱们跟着船东,什么时候加过薪水?前几年鱼获少了,差点还被扣了薪水…”
“你只是差点,我真的被扣了!”
“还是法国人大方,要不…咱们去打听打听?”
“不是吧?你们…真打算…跟着法国人干?”
“问问总是好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就是!那些渔民,不就是这也打听、那也打听,这才摸出一条路子来的?”
“其实,我们还可以自己干。”就在这时,又一个船长开口了:
“我早就听说了,加莱出了一种小渔船,我打算带着几个自己人,去加莱买艘小船,自己打鱼。”
“自己打鱼?划得来?”周围的船长都愣住了!
“我们现在每天都卖鲜鱼,从岛上买到补给,一个月可以赚以前两三倍的钱,我要是把船东那份也赚了,怎么划不来?”
“说得对啊…要不…咱们也试试?”
“对!咱们也试试!”
第753章 主打一个角度刁钻(求月票)
隔天下午,伦敦。
一条普通的货船在码头靠岸,不一会儿,就引起了众多人的注意:这条船上,卸下了一块十字架墓碑!
墓碑不大,被用黑布盖着,还特意找了一辆马车,把墓碑带上,随着船上下来的其他人、货物一起,开往霍金斯家族的豪宅…
霍金斯家族!
很快,更多的消息被传出来:同行的还有巴黎驻伦敦大使、费尔西o科尔贝尔!
紧接着,那些从员的法国人打扮、奢靡得离谱的数十辆马车的货物,让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法国阔佬来了…
下议院。
安东尼o阿什利o库珀手上拿着一个文件,与几个圆颅党议员有说有笑的往办公室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匆匆赶了过来:
“库珀爵士,法国人来了!”
“是什么样的法国人,让您如此担忧?”库珀面不改色:“是卢浮宫的矮子带着军队?还是加莱的野蛮人带着金子?”
“野蛮人除了带来金子,还带来了墓碑。”年轻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库珀。
“墓碑?”周围几个议员嘿嘿一笑:“怎么?他们还打算杀了我们?”
“不,是真的墓碑,黑色十字架墓碑。”年轻人一脸严肃:“他们去了西敏公墓。”
威斯敏斯特公墓自十世纪就已经存在,但那里埋葬的法国人寥寥无几,而与阿方斯有关的法国人,怕是一个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对方不远百里、非得从加莱带来一个普通的十字架墓碑、还一到伦敦就送到威斯敏斯特公墓去,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西敏公墓?”库珀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严肃:“您的人,看到上面的署名了么?”
“看到了,他们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年轻人叹了一口气:“但是…我恐怕各位,不想听。”
“哪怕是克伦威尔,我们也不怕。”库珀冷笑起来:“他如果能从坟墓里站起来,他的尸骨就不会被吊上绞刑架。”
“他们买下了约翰o皮姆的墓地,将一副尸骨、原来的墓碑,一并入葬。”年轻人说道:“墓碑上写着:一个爱国者,1584-1643。”
“去他娘的法国佬!”库珀一拳头、狠狠的砸在走廊的柱子上!
恶心吗?恶心就对了,阿方斯的第一步,就是从恶心他们开始的。
此前,费尔西就告诉过他,虽然短短二十年时间里,英国已经换了三个朝代,可坐在上面的议员们,依旧是二十年前那批人。
比如说,身为三朝元老的库珀本人…
当年,库珀是以保王党人的身份进入政界的,只可惜,他不是什么贵族出身,又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根本得不到上升的机会。
后来,查理一世要加税,跟议员派吵得不可开交,议员派的约翰o皮姆站出来、号召所有人,加入反抗国王的阵营。
其中,就有在保王党中郁郁不得志的库珀。
库珀在约翰o皮姆的号召下加入圆颅党,在约翰o皮姆死后,还扛起对方的大旗,支持克伦威尔击败保王党,成为克伦威尔政府的大人物。
然而,当克伦威尔死后,政局变得艰难起来,身姿柔软的库珀爵士,摇身一变,又成了迎接新王复辟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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