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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559节

  当费尔西跟安德森来到查理二世的议政厅时,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查理二世不会召见他们,就算召见了,最多也就是在非正式场合、比如花园、剧院或者其他玩耍的地方,随便聊上几句。

  可现在,上来就是议政厅,还把克拉伦敦伯爵跟约克公爵也叫了过来,这重视程度,连费尔西自己、都没有过这等待遇…

  好在,震惊之余,他的专业素养还是够的,连忙指导着安德森、走了一遍复杂繁琐的朝见礼节;

  又为安德森介绍了克拉伦敦伯爵跟约克公爵,这才把主场让给安德森…

  “安德森先生。”等费尔西退到一边,查理二世这才笑眯眯的问道:“安妮怎么样了?”

  “…”安德森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才露出古怪的神色:“陛下指的是…大郡主殿下?”

  “不错,朕听说,她怀孕了?”查理二世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德莫勒子爵大人,错失了成为蒙庞西埃公爵的好机会啊!”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注视到安德森身上:查理二世这个问题,实在过于刁钻!

  阿方斯没有娶安妮玛丽,自然有他的考虑,别说安德森不知道原因,就是知道,他也不能说;

  此外,阿方斯跟安已经结婚了,无论安德森如何回答,都会得罪安妮玛丽、安这其中一方,搞不好、还是两个人都得罪…

  “爱情与智慧,二者不可兼得。”谁知,安德森似乎早有准备,甩出英国的大哲学家、弗朗西斯o培根的至理名言。

  “爱情与智慧不可兼得?哈哈!加莱的天才,也有被爱情困住的一天吗?”查理二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安德森这句话,非常巧妙的化解了眼下的危机;他只说爱情与智慧不可兼得,可没说阿方斯跟谁才是真爱…

  “听说阁下来伦敦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弑君者收敛尸骨?我们的德莫勒子爵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谁知,查理二世的下一个问题,又让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皮姆是弑君者吗?这很难说,毕竟他已经死了20年,他比查理一世还早死了好几年;

  但如果没有皮姆,还真没有那么多人敢反抗国王,查理一世就未必会输、输了也未必会死…

  总的来说,皮姆要对内战负重大责任,但说他弑君,这黑锅是有点过重了;

  不过,比起皮姆的黑锅,查理二世扣在阿方斯身上的、为弑君者收尸的黑锅,那就更重了!

  别说费尔西,连克拉伦敦伯爵也被查理二世的话吓了一跳:这是接见客人,还是在问罪?

  安德森抬起头来,看着查理二世,良久,他才不紧不慢回道:“老爷说,无论一个人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他去死,就算是上帝,也会原谅他。”

  “啊哈哈哈!说得多好!阿方斯先生还真是有趣!”查理二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无论人犯了多大的错,只要他去死,上帝也会原谅他!”

  “呵呵…”克拉伦敦伯爵跟着尬笑起来,查理二世这句话,是让谁去死?

  “必须办个宴会,好好招待招待安德森先生才行。”查理二世再度开口:“伯爵大人,今天晚上,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才行!”

  “是!陛下…”克拉伦敦伯爵抬起头来,他不知道,查理二世是不是要他离开?

  “咱们敞开了说吧,安德森先生。”查理二世并没有继续搭理克拉伦敦伯爵,而是转头看向安德森,露出认真的神情:

  “我们想要引进投资,子爵大人乃是商界最富有才华的天才,自然是我们引入投资的首选;

  只是,我们知道,子爵大人带着某种对英吉利的敌意,我们有些担心,子爵大人给我们带来的不是发展,而是灾难;

  安德森先生,您能解答我们这个疑虑么?”

第755章 说话就要大胆(求月票)

  对于查理二世的问题,所有人已经麻木了。

  能说的、不能说的,查理二世都是连遮羞布都不留、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爷从没有对英国带着任何敌意,如果您是基于对我们的怀疑之上,去考虑老爷的所作所为,那么…我没什么可说的。”安德森微微一礼回道。

  安德森这句话,自然是反过来将了查理二世一军。

  负责任的讲,阿方斯对英国没有偏见,因为他对谁、都是举起屠刀,不会因为对方不是英国人,就手下留情…

  跟阿方斯这样的吸血鬼谈话,根本没有能不能吸血这种说法,只有…让他吸得多、还是吸得少的区别。

  “我们对子爵大人也没有偏见。”查理二世不得不跳进安德森为他设好的圈套。

  “既然没有偏见,那么…疑虑不就解除了?”安德森双手一摊:

  “我们希望永久的投资这儿,老爷甚至打算让他的一个孩子来当英国人;您说,我们为什么要毁掉这个国家?”

  这句话,还真把查理二世堵的没话说!

  想一想也是,阿方斯可是狮子大开口、想要一个英国公爵的;

  试想,如果阿方斯为自己的儿子弄到公爵爵位,他应该为儿子积累名望跟财富、还是应该毁掉这个国家?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那么…欢迎子爵大人来投资英国。”查理二世点点头,又话题一转:

  “朕可以为子爵大人提供帮助,子爵大人,又能给朕什么呢?”

  安德森扫了一眼全场,尤其是深深看了克拉伦敦伯爵一眼,这才深深一礼:“伟大的太阳王陛下说过:朕即国家;陛下,您要不也说一遍?”

  朕即国家!

  这是何等的狂妄?又是何等的辉煌?

  查理一世喊一句君权神授,都没人搭理;多征收一点赋税,人民甚至敢造反!

  只有将君主专制发展到顶峰、国王的地位践踏在法律之上,才能底气十足的喊出一句:朕,即国家!

  只是,路易十四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的,查理二世哪怕在这儿,也不敢说出来!

  他支支吾吾了几秒钟,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陛下,老爷能给您带来的,就是大声说话的底气。”安德森再度欠身一礼:“我想,陛下除了这份底气,什么也不缺。”

  “…”查理二世想了想,转头看向克拉伦敦伯爵:“您说呢?”

  “老臣…听陛下的。”克拉伦敦伯爵欠身一礼。

  可别觉得他是支持查理二世,老头子只是在踢皮球;在英国,搞君主专制是要上断头台的,克拉伦敦伯爵可不敢做查理二世的主…

  老家伙踢皮球了,查理二世也不敢下决心,只能尬笑着岔开话题:“让我们…先拭目以待吧…”

  …

  从议政厅出来,费尔西连忙拉住安德森,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我说…安德森先生,您也太敢说了,这种话,会有杀身之祸的!”

  “半个月前,荷兰的大议长、约翰德维特先生的弟弟,去了一趟加莱。”

  安德森露出古怪的神色:“当时,阿尔芒爵士他们也在那里,您知道,他们跟小德维特先生,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费尔西一愣。

  “他们问小德维特先生,既然约翰德维特先生是荷兰最大的官,为什么…不…加冕为王?”安德森一本正经回道。

  “…”费尔西瞪大眼睛:“他们…是认真的吗?”

  “很认真。”安德森点点头:“他们甚至想着,让老爷给茱莉亚小姐写信,让奥兰治家族,也支持他加冕为王。”

  “…”费尔西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样的脑洞,才会让荷兰的大议长加冕为王?又是怎样的脑洞,才会让奥兰治家族、支持别人加冕为王?

  再想想,阿尔芒夫妇,竟然理直气壮的这么跟荷兰人聊天,那阿方斯故意搞事情、让安德森说君主专制的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瞧,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安德森双手一摊:“即便它有杀身之祸,也不是杀我,不是么?”

  “慎言!安德森先生!”就在这时,克拉伦敦伯爵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您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很抱歉,因为我确实负不起任何责任。”安德森很淡定的耸耸肩:“我就只有一张嘴巴,您可要多担待。”

  “哈哈!”费尔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儿都是自己人,伯爵大人不要太紧张!”

  “我不得不再提醒您一句,慎言。”克拉伦敦伯爵也对安德森这种滚刀肉没什么办法:

  “陛下要安排晚宴招待您,请您今晚务必要慎言、并…保持体面!”

  “这一点您放心,到了老爷这样的地位,做什么,都只是图一个体面。”安德森整了整领口:“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老爷体面。”

  “那么…我们两个小时后见。”

  …

  琼台玉楼重,霓裳羽舞韵晚风。

  安德森换了一身华丽的服饰,在费尔西的陪同下,出现在宫廷宴会厅中。

  “您好,费尔西大人。”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年轻贵族走了过来:“这位是?”

  “这是安德森o巴尔先生,他是阿方斯先生最信任的助手。”费尔西笑眯眯的看着他对方:

  “安德森先生,这位是马尔格雷夫伯爵、约翰o谢菲尔德大人,深受查理二世陛下信赖的国家大臣。”

  “您好,伯爵大人。”安德森笑眯眯的伸出手来。

  “您好,安德森先生。”谢菲尔德露出古怪的神色:“听说…您带来了一块墓碑?”

  “只是受朋友的委托。”安德森微微一笑:“您是从哪里听说的?”

  “哈…这儿,没有什么秘密。”谢菲尔德打着哈哈回道,对着二人又是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您已经犯了一个错。”谢菲尔德一走开,费尔西就在安德森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

  “您觉得,他是为谁而来?”安德森笑眯眯的望着远处,对每一个投来目光的宾客点头致意。

  “也许是白金汉公爵,也许是阿林顿伯爵。”费尔西回道:“他们虽然是查理二世陛下的人,却跟克拉伦敦伯爵大人有矛盾。”

  “我还以为,是库珀爵士的人。”安德森望着远处,他发现有几个人,一直死死盯着自己!

  “你看到了,那才是库珀爵士的人。”费尔西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中间那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就是库珀爵士,你要过去打个招呼么?”

  “不,比起臭着脸的男人,我更乐意认识一些尊贵的女士。”安德森微微一笑。

  “那么…您请便?”费尔西嘿嘿一笑,后退一步,示意安德森随意找人搭讪。

  “那么…一会儿见。”安德森笑眯眯的朝他点了点头,扫视全场,便向着摆放酒水的方向走去…

  …

  “有1661年的奥比昂红酒么?”安德森走过来,对着桌前的侍者问道。

  “呃…”那侍者显然愣了一下:“先生,这儿都是奥比昂红酒,只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1661年的红酒。”

  “是么?”安德森随意的点点头,自己开始挑起酒来。

  只见他伸出手,端起一瓶酒,在灯光下照了一眼,放下;又端起另一瓶酒,在灯光下照了一眼,又放下;再端起第三瓶酒,又照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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