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606节
眼看着就是羊毛丰收的九月份,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就是钾碱的旺季;在往年,旺季的价格都得涨三成,现在这么抢手,怎么涨都不为过!
而荷兰人的疯狂,却给了英国银行家们当头一棒:
前几日,他们眼看着钾碱的价格逼近7英镑,就开始抛货压价了;就是生怕对手盘吃掉他们的筹码,让钾碱的价格继续飙升。
只是,他们没想到,根本不需要对手盘,那些散户就能蚂蚁啃大象,把他们抛出去的几千磅、几千磅的钾碱,一点一点吃下去;
眼看着抛出六千磅库存后,钾碱价格跌破80荷盾/磅,又开始继续反弹,他们也不敢抛货了,只能咬咬牙反过来吸筹,为下次砸盘蓄力;
结果呢,眼看着钾碱的价格几乎是跳跃式的再度跑上84荷盾,他们坐不住了,一口气又砸出六千磅库存,目标是砸到70荷盾;
这一次,主力出手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吞了下去,于是…半点水花也没看见,这钾碱的价格,它就蹦上85荷盾了…
银行家们一共才3.5万磅的库存,这一口气丢出1/3的库存,却连个水花也没看见、甚至眼睁睁看着价格继续飙升?
“我们得放出一些消息了,真正的大消息,足以让荷兰人抛售钾碱的大消息!”作为本次执行者之一,银行家萨姆逊已经坐不住了。
最初的时候,他们的想法是,只要钾碱的价格超出6英镑,就开始压价砸盘;可他们的准备工作漫长,等入局时,钾碱价格已经逼近7英镑。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放任价格上涨,在7英镑这个点位附近出货;事实证明,他们确实狠狠赚了一笔钱,但钾碱的价格还在上涨!
现在,他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顶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恐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应该放什么样的消息?”另一个银行家苦着脸:“黑死病的消息、渔民被抓的消息,不也没让荷兰人少一些疯狂吧?”
“他们没有赚钱的机会,就对钾碱这东西趋之若鹜。”另一位银行家、罗德里格斯摇了摇头:“我们必须针对钾碱,放出一些消息。”
“可是…我们如果按原计划那样,宣布我们研制出可以替代钾碱的东西…这个谎言,很容易就被拆穿了。”萨姆逊哭丧着脸,很是无奈。
事实上,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准备了不少负面消息:比如他们有替代产品、又比如他们从瑞典直接买到钾碱,最狠的,就是他们研制出钾碱!
但这类消息不是不能放,而是放出去,就是在提醒他们的对手盘;尤其是那个、毫不犹豫吃掉六千磅钾碱的对手盘!
“如果是我,我就利用我们现在赚到的钱,不停的低买高卖,形成价格顶部的假象,把上升势头磨平。”
老成持国的帕特森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就把价格压在这儿,80荷盾到85荷盾之间;让那些急于赚大钱的荷兰人难受!”
帕特森这么一说,众人倒是静下心来,好好的琢磨起这么做的效果。
当下,各种各样的资金涌入市场、纷纷投入钾碱投资品中,就是因为它的回报率太高了,高到任何人都不需要思考,就把手里的钱投进去!
可如果…它的回报率没那么高了呢?比如说,它赚的还没有买股票赚钱?那么…那些赚到钱的人,自然要调转马头,回去炒股了…
只要获利盘开始撤退,接盘侠们被套牢,自然没有继续拉升的资金;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钾碱的价格也会停滞不前。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持久战…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萨姆逊还是有些担心。
要知道,磨点位是意志力斗争,就像熬鹰一样,一方不倒下,另一方就得倒下;
以荷兰人的资金量跟狂热程度,要想让他们相信,钾碱真的涨不上去了,除非熬过九月份、熬过这个传统旺季!
只是…他们手头的库存是要不断消耗的,如果他们不能在手里的库存达到爆仓红线之前、及时的买入更多合约,可就财货两空了…
“我们可以试着放出一些风声,让荷兰人把精力集中到其他生意上边。”罗德里格斯提议道:
“法国人不是有几家新公司要上市?我们去炒作这几个股票,让荷兰人也转头去投资它们。”
“投资法国佬的股票?”萨姆逊一愣:“让他们赚到钱,我们不是更难对付他们?”
“我们得先把散户赶出去。”罗德里格斯回道。
“我觉得可以。”帕特森突然开口:“我们先炒作股票,赚上一笔钱,等荷兰人的资金被我们吸引到股市里,我们就砸盘撤退;
到那个时候,我们有足够的钱去钾碱上面亏,高买低卖,在不消耗库存的情况下、把钾碱的价格打下来;
而法国人这边,他们的股票跌下来,他们也得花钱去护盘,肯定是顾此失彼;我相信,他们肯定是保护自己的股票,而不是保护钾碱的价格。”
“这倒是个办法。”萨姆逊一听,也不禁点了点头:“最近VOC的股票也开始涨了,要不,咱们把它的价格也拉上去,把安德普的资金也引走?”
“不,VOC的股票,咱们应该压住,不能让它涨上去。”谁知,罗德里格斯却摇了摇头:
“我们打听到,安德普手头的钱,是从银行借出来、借给法国人的;
不过,法国人不愿意付手续费,而是把钱无偿的借给安德普使用两个月;
现在,两个月时间马上就到了,安德普想要把买入的VOC股票卖了,把钱还给法国人…”
这一下,大家就明白了:如果VOC的股价涨上去了,安德普就可以轻松套现,把钱还给阿方斯,自己也狠狠赚上一笔钱!
反过来,要是VOC的股价始终不涨,或者只涨了一点点,安德普不愿意套现,就只能继续持有那些VOC股票,再去市场借钱偿还给阿方斯!
“罗德里格斯先生说得对,我们应该抑制VOC的股价,VOC的股价涨不上去,安德普没办法套现,就只能从市场抽取更多资金;”
帕特森冷笑起来:“他要么主动打击钾碱的价格,让投资者转身去投资VOC的股票,要么把市场的热钱借走,偿还给法国人;
不管他选择怎么的手段,钾碱的上升势头都会受到抑制,对我们来说,就是提前解决一个强大的对手!”
“好,那我们接下来就分三步走。”罗德里格斯点了点头:
“帕特森先生,您负责压制钾碱的上升势头,确保钾碱的价格不超过85荷盾;
萨姆逊先生,您负责拉升法国人的几支股票,为我们赚到更多的资金;
我负责狙击VOC的股票,一定要拖死安德普,逼他抛出手中的钾碱,逼他从市场里借钱!”
“好!”帕特森跟萨姆逊点点头…
见没有其他事了,几个银行家都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这儿,谁知,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各位先生,出事了!”
”什么事?”萨姆逊的眉头顿时一皱!
咯吱一声,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进门来,神色颇为慌张:“先生,就在刚刚,安德普去了码头,迎接了一个年轻人,是加莱过来的!”
“是谁?”罗德里格斯的眉头也是一皱:法国人怎么来了?
“不认识,戴着眼镜,是个生面孔。”那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不过,他们马上去了银行,据我们内线透露的消息,是阿方斯先生的人!”
“我们…有麻烦了…”
第815章 议会的咨询(上)(求月票)
周三,阳光明媚的一天。
一大清早,安德森就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在本杰明跟费尔西的陪同下,出现在议会大楼的议会厅中。
“咚咚咚…”克拉伦敦伯爵用锤子敲了敲桌子,只看安德森这架势,就是有备而来!
“安德森o巴尔先生,我们怀疑您与一宗地下小报的造谣事件有关,您认罪吗?”一个圆颅党的议员站起身来,率先发起了刁难!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了过来,这种小问题,肯定难不住安德森,大家就想看看,他会如何反驳这种刁难?
在众人的注视下,安德森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克拉伦敦伯爵微微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尊敬的议长大人,尊敬的各位议员们,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时间;
就在前几天,伦敦出现了一份地下小报,曝光了一宗谋财害命的丑闻;事件骇人听闻,罪犯逃出生天,而苦主无处申冤;
受议会的传唤,我今天来到这儿,接受诸位的咨询,为破案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认为,这是本着一个人的良心,必须做的事;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儿是神圣而公正的议会,不是审判法庭;我带来的是旁听的朋友,也不是为我辩护的律师;
我来到这里,是基于自己的良心、基于对议会的尊重与信任;我来到这里,接受的、也仅仅是咨询,而不是问罪;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全场…鸦雀无声!
安德森一开口,就将这件事定性为“谋财害命的丑闻”,掩盖了对教会影响最大的“牧师”跟“通奸”的罪名;
对于教会来说,这是在帮他们一个大忙,可以避重就轻的调查这件事;甚至可以息事宁人,尽可能避免讨论与教堂、牧师相关的话题;
如此一来,教会算是承了安德森的情,也可以判断出,安德森没有针对教会的想法;那么…教会也会投桃报李,不再死咬着安德森不放。
安德森的第二句话,强调他是协助破案,来这儿是“秉着良心”,这算是一个软钉子:如果议会还蹬鼻子上脸,他接下来就不会配合!
第三句话,他又强调自己带来朋友而不是律师,这儿是议会而不是法庭,则是反击那个刁难的议员:我有没有罪,轮不到你来确定!
至于其他的,大家就心知肚明了,人家是给议会一个面子,让议会可以下台;如果某些人给脸不要脸,那就一拍两散!
可有些人,他本就是给脸不要脸…
安德森这边才坐了下来,那个刁难的议员就再度开口:“安德森先生,您这样左右其辞,就是在逃避问题!是对议会的冒犯与挑衅!”
安德森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看看!大家都看看!这就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这可是议会的咨询!”
那议员马上蹬鼻子上脸了:“在这儿,在这个神圣的殿堂之上,没人能拒绝回答问题!”
“那么,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这时,费尔西站起身来:“您可以…仅仅凭借怀疑,定一个人的罪名吗?”
“我没有定他的罪,我仅仅是问他,认不认罪。”议员摇了摇头。
“您也在逃避问题,议员先生,回答我,您…可以,还是不可以…给一个人定罪?”费尔西冷笑着问道。
答案显然是不可以,但他不能回答,只要他说不可以,安德森就算拿到免死金牌,怎么不配合都行…
“在这儿,在这个神圣的殿堂之上,没人能拒绝回答问题!”费尔西的声音一下子提高:“这是您自己说的话,您为什么不回答?!!”
“我是议员!”这议员硬着头皮回道。
“您说的是,没人。”安德森突然开口:“议员不是人?您在藐视其他议员先生?”
“这是对你的咨询会,你没有资格质问我!”那议员勃然大怒!
“您说对了,这是咨询会,不是审判大会。”安德森淡定回道:“我没有被剥夺说话的权力。”
“蔑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那议员更是跳脚:“我要求,即刻剥夺他说话的权力!”
“咚咚咚…”克拉伦敦伯爵算是看不下去了,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肃静!保持秩序!”
傻子都知道,这可是咨询会,要是剥夺安德森说话的权力,他还怎么回答问题?那还开个屁的咨询会?
等秩序稳定下来,克拉伦敦伯爵才再度开口:“库珀爵士,这场咨询会,是应您的要求召开的,您有什么问题要提问么?”
“是的,议长先生。”库珀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安德森!
前面那个搞事的议员,自然也是他安排的;之所以让他搞事情,无端刁难安德森,就是要试一试安德森的底气,再决定提问的角度;
很显然,安德森的底气非常足,吃定议会只是咨询他,只要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要靠一张嘴,拿捏住这种滚刀肉,确实有难度…
“安德森先生,8月12号那天,您在哪里?”库珀率先提问,这是富商遇害的时间。
“苏格兰、爱丁堡,在那里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宴会,与会的人有100多人,您需要名单吗?”安德森淡定回道。
安德森这么有恃无恐,库珀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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