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680节

　　在这样的局势下，海盗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他干活，别说收拾几条瑞典商船，就是瑞典海军来了，没准他们都敢上去、狠狠揍对方一顿！

　　“那现在怎么办？已经…已经冲上90荷盾/磅了，我们现在又卖了1万磅钾碱的库存，要买回来的话，还得…亏1万英镑…”另一个银行家更是哭丧着脸！

　　这也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事。

　　本来，他们来做空钾碱的时候，一直觉得，这钾碱的价格上了7英镑后，一定会触顶回落，给他们一个做空的机会；

　　可谁成想，花了那么大精力去制造假新闻，还砸盘、抛售库存，却被对面的对手盘给吃了；

　　现在一个消息，把价格顶上7.5英镑，要是他们再不做点什么，突破8英镑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

　　“这个价格…羊毛业根本没办法承受…”帕特森摇了摇头：“宁可让羊毛烂了，也不能买钾碱。”

　　“那是不行的，如果我们不把钾碱带回去，羊毛卖不出价钱，农民就只能杀羊。”安德里格斯一脸苦笑：

　　“杀了羊，羊毛会涨价，荷兰人会赚钱；然后他们继续扩大生产，继续把持钾碱，最终，他们会抢走我们的羊毛业…”

　　“我们得跟荷兰人谈谈。”帕特森突然开口：“依我看，我们可以拜访一下约翰德维特先生，请他帮我们抑制钾碱的价格…”

　　“你根本没搞清楚对象。”萨姆逊好没气道：“把持钾碱的是阿方斯先生，要不了多久，连荷兰人都拿不到钾碱，找他们有个屁用？”

　　“咦？这是个好办法啊！”安德里格斯眼睛突然一亮！

　　“嗯？什么意思？”

　　“你们想，要是阿方斯先生把持了通行权，钾碱就被他把持了，荷兰人也赚不到钾碱的钱，他们会同意吗？”

　　安德里格斯眼珠子一转：“我们得鼓动荷兰人去干涉，让他们说服丹麦跟瑞典，不能让阿方斯先生把持钾碱！”

　　“这…倒也是个主意…”帕特森点了点头：“我还听说，比克家族对阿方斯先生也不太满意…”

　　“他们的生意也都在北方，如果阿方斯先生把持了海峡通行权，他们每年要因此多付出很大一笔钱！”萨姆逊也坏笑起来！

　　“还有渔民事件，那些船东对阿方斯先生也很不满意，我们可以鼓动他们，去国民大会议那里捣乱，干涉海峡通行权。”安德里格斯也出了个主意。

　　“那行！那我们就行动起来！”帕特森点了点头：“那眼下？”

　　“要不联系一下伦敦，请伯爵大人跟阿方斯先生再买些钾碱？”一个银行家问道。

　　“恐怕不行了，克拉伦敦伯爵…最近跟法国人产生了矛盾…”帕特森叹了一口气道。

　　“法国人？哪一个？”

　　“安德森o巴尔。”

　　“哦！这个该死的法国佬！”萨姆逊脸色一黑：

　　“他在伦敦开了个沙龙晚会，一张门票就要一英镑，简直是在抢劫；我那个愚蠢的婆娘，已经给他送了好几英镑！”

　　“伯爵大人为什么会跟他产生矛盾？”安德里格斯眉头一皱：“不是伯爵大人…请他们去伦敦的？”

　　“据说…是安德森先生很倨傲，仗着现在跟白金汉公爵的关系，对伯爵大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还干预政局。”帕特森回道。

　　“这岂止是干预政局？”另一个银行家翻了翻白眼：“你们怕是不知道，自从法国人去了伦敦，现在的政局、已经乱成一锅粥！

　　议会派跟保王党斗，议会派跟保王党内部也各自在内斗，另外还有新势力入局，那个倒霉的阿林顿伯爵，最近还有贝尔福德伯爵…”

　　“跟荷兰简直一模一样！先是支持奥兰治派，又开始支持约翰德维特，然后交好比克家族，再又操纵VOC、操纵选举…”

　　萨姆逊撇撇嘴道：“现在荷兰人也乱成一锅粥，那个霍根霍科，傻子都能看出来，拿着阿方斯先生的钱，天天找事，搞什么福利？

　　该死的！我们是资本家！资本家不赚钱，还要给工人发福利、买保险，甚至还要涨薪水？那干脆让工人当资本家好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安德里格斯摇了摇头：“如果我们不能买到便宜的钾碱，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当然有大麻烦！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不仅仅是经济任务，更重要的是政治任务！

　　他们这次做空钾碱，是为了让英国摆脱钾碱被卡脖子的无奈；结果呢？不但没有摆脱，还让脖子被卡得更死？

　　对于阿方斯来说，哪怕他不做钾碱生意，甚至是把钾碱丢海里，他的小日子一样滋润；

　　而英国呢？但凡多涨价一便士，都是从农民的嘴巴里抠吃的，让英国的羊毛业不堪重负！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放弃羊毛业，放弃牧场、转化为农田；可这又会严重打击英国资产阶级，造成议会派实力下降…

　　可以说，钾碱价格的波动，直接决定了英国是走向君主专制、还是走向君主立宪；

　　对于他们这些银行家来说，就决定他们是面对一个唯唯诺诺的议会首相，还是一个颐指气使的国王…

　　“也许…我们应该…跟荷兰人好好谈谈？”萨姆逊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劝说他们，先把手里的库存卖给我们？”

　　“你怕不是把他们当成傻瓜？”帕特森翻了翻白眼：“就算约翰德维特先生同意了，你以为，他能拿出钾碱来？”

　　“…”

　　“要不…咱们去找阿方斯先生？”安德里格斯突然提出一个更奇葩的建议：

　　“他很快就能拿到海峡通行权，能够把持钾碱，他肯定也不想再跟荷兰人分钱，那就把钾碱卖给我们好了！”

　　“嗯？”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他要的是性价比，如果钾碱太贵，我们买不起，他其实也卖不了多少。”安德里格斯回道：

　　“他持有所有的钾碱，我们就谈拢一个价格，全部买下来，这样一来，他赚大钱，我们也有便宜了不少的钾碱，也不亏嘛…”

　　“理论上是可行的…”帕特森撇撇嘴：“问题是…谁知道，对他来说，什么价格是最合适的？”

　　“所以我们更要跟他谈一谈！”安德里格斯认真回道：“我们要强调一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那么…谁去谈？”萨姆逊皱了皱眉头。

　　“我提出来的，我愿意亲自去谈。”安德里格斯耸耸肩：“当然了，我不是非得自己去，你们如果有更好的人选，我不反对。”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头疼了。

　　只有安德里格斯提出这个建议，就是因为大家…不知道怎么对付阿方斯…

　　而安德里格斯敢提出这个建议，又说明…他有那么一点…说服阿方斯的把握…

　　唯一的问题是：让安德里格斯去，他会不会为自己捞好处，把他们这些人卖了？

第910章 约翰德维特的打算（求月票）

　　当约翰德维特被别人惦记时，他也在惦记着别人…

　　桌子前，就放着两份报纸，一份是钾碱突破90荷盾/磅的消息，另一份…是霍根霍科宣布，正式成立水手工会！

　　对，经过了漫长的斗争、崩坏、再组织、再斗争之后，渔民公会打水漂了，绝大多数渔民不敢正面跟渔业公会作对；

　　但霍根霍科换了个思路，他建立了水手工会，要为每一个愿意加入工会的水手争取福利，还愿意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政治服务！

　　且不说，最终会有多少人加入这个水手工会，但这说明了一件事：霍根霍科的政治斗争，进一步升级了…

　　哪怕阿方斯再怎么遮遮掩掩、尼尔再怎么装疯卖傻，都骗不了约翰德维特，这一定是阿方斯支持的！

　　可他又能怎样呢？现在阿方斯不来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让他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再去招惹阿方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大议长先生，小伊莱亚斯先生来了。”

　　“好，请他进来。”约翰德维特把两张报纸拿了起来，起身走向沙发的方向。

　　等他走到沙发前，恰好房门就再度打开，穿得像个阔佬的小伊莱亚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约翰，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对，有一些事，想找你问一下。”约翰德维特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随手把手里拿的两份报纸递了过去。

　　“哦？”小伊莱亚斯接过报纸，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翻看起报纸：“钾碱涨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至于水手工会…”

　　“不不不，这是表面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背后的一些情况。”

　　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先说前面的，阿方斯先生要把持海峡通行权的事，你知道多少？”

　　“呃…”小伊莱亚斯挠了挠头：“不是很多，安德里斯先生那边…告诉我一个小道消息，阿方斯先生要进攻瑞典人；

　　而安德普先生这边，他今天在鹿特丹、召集了不少人去开会，我有一个朋友也去了；他跟我说，这是丹麦人同意的。”

　　“丹麦人…同意他把持海峡通行权？”约翰德维特眉头一挑：“莫非…就是以他们进攻瑞典人为代价？”

　　“也许吧，不过…瑞典人没那么好对付的。”小伊莱亚斯显得很淡定：

　　“我们图里普家族跟瑞典人合作了很多年，他们武德充沛，可不是英国佬那种弱鸡，会被共济会舰队压着打。”

　　“海德尔家族没有什么消息？”约翰德维特又问了一句。

　　“我舅舅那边，目前没什么消息，不过…法国人没那么快，从没听说他们出动了大舰队。”小伊莱亚斯显得不当一回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他们的主力舰队就在费尔岛，要是从那边直接调兵，这会儿，应该到丹麦了。”

　　小伊莱亚斯先是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那艘王冠号已经走了，去了巴黎，只靠那些护卫舰，怎么跟战列舰打？”

　　“他们在非洲的时候，也没有战列舰。”约翰德维特摇了摇头：“你还知道其他消息吗？”

　　“不知道。”小伊莱亚斯摇了摇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还是先说说水手工会的事吧。”约翰德维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新的问题：

　　“霍根霍科先生放弃了渔民公会的事，却宣布建立水手工会，以后所有的水手都可以加入他们，由他们跟雇主商谈福利问题，你怎么看？”

　　“看个屁！我又没有船。”小伊莱亚斯显得非常淡定：“不影响我赚钱就行！”

　　“那渔业公会…怎么看？”约翰德维特又问道。

　　“我才刚知道这事呢，我哪知道他们怎么看？”小伊莱亚斯双手一摊：

　　“不过，我要是雇主，我肯定贴一张告示，凡是水手工会的成员，一概不招！”

　　“…”

　　在约翰德维特看来，霍根霍科以公告的方式、大大方方的宣布了水手工会的存在，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在霍根霍科的规划中，这个水手工会是把最优秀、最可靠的水手、船长都吸引进来，为他们提供薪水、福利更好的工作；

　　渔民公会为什么会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它受到渔业公会的抵制，拥有全产业链的渔业公会，可以堵死渔民们的就业，迫使渔民低头；

　　但水手工会呢？这显然就很难封杀，只要是条船，水手就可以去工作；就算本土船东都联合起来，也没办法阻止外国船东聘用他们…

　　这样一来，有能力、也希望得到更高薪资福利待遇的优秀水手，就会乐意加入水手工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而船东们呢？也并非没有获益：

　　对于那些初出茅庐的新船东们来说，他们如何找到靠谱的水手？如何找到靠谱的船长？可以来水手工会招人；

　　对于利润极高的商船船东来说，他们想要尽可能安全、就能更快的将船开到目的地，这对水手的能力要求很高，可以来水手工会招人；

　　而外国船东就更不用说了，谁知道…自己雇佣的水手，是专业人士还是骗子？与其去酒馆找一群酒鬼，不如多出几个钱、去水手工会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