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716节

　　“茱莉亚小姐有很多朋友，有些人已经在丹麦深耕多年、有一些正打算去丹麦淘金。”

　　阿方斯笑了起来：“我们要给他们创造更便捷的投资环境，让他们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当然了，还得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短时间内，只要是悬挂共济会黑旗的商船，都可以在丹麦海峡自由通行；

　　等到明年，我们就会先给完全配合我们工作、积极参与交易所交易的商行提供通行牌照，把没有得到牌照的商船逐步清理掉；

　　茱莉亚小姐是自己人，那这方面的引导、推荐工作，我想可以交给你们；如果茱莉亚小姐有兴趣投资，甚至可以成为我们的交易所的股东。”

　　“您是指…安德普先生的谷物交易所？”康斯坦丁连忙问道，连安德普都如此上心的买卖，傻子都知道会赚大钱！

　　“不不不，我已经答应安德普先生，谷物交易所将由他独立运作，完全不干涉。”

　　阿方斯摇了摇头：“但除此之外，丹麦的其他进出口商品的交易所，都是要重新规范的，也是接受投资的。”

　　如果阿方斯只说接受投资，康斯坦丁是不会动心的，但“重新规范”这个词，显然都是猫腻。

　　一个“重新规范”，就意味着本来已经有的那些交易所，一下子被列入“不规范”的行列；

　　而一个“不规范”，就算是给这些现有的交易所判了死缓，要么给阿方斯送钱、变得“规范”，要么就卷铺盖走人！

　　这样一来，无论是变得“规范”的老交易所，还是新开的交易所，就是一块又一块肥肉，且是由阿方斯分配利益的肥肉…

　　听到这儿，康斯坦丁也基本明白了：阿方斯不是不想说水手工会的事，而是让茱莉亚做抉择，选他、还是选别人？

　　可他又能怎么选？

　　阿方斯特意给出筹码，就是逼着茱莉亚尽快做决定；茱莉亚乖乖听话，这些筹码不一定能吃到，可不听话，就一定吃不着…

　　“我们…”康斯坦丁咳嗽了一声：“如果…我们去投资丹麦的话，恐怕拿不出太多钱…”

　　“可不止是茱莉亚小姐拿不出钱，我也拿不出来啊…现在摊子做得太大了，处处花钱。”

　　阿方斯笑了起来：“不过，这么大的买卖，错过了又极为可惜，所以…还得想办法挤出钱；

　　我听说，茱莉亚小姐手里有一批斯图亚特王室的债券，价值几百万荷盾？尽快变现嘛…”

　　债券？康斯坦丁的脸色又是一尬！

　　此前，尼尔也曾代表阿方斯、跟自己提及过这件事，可阿方斯只愿意按2.5折回收，别说茱莉亚现在不缺钱，就是缺钱，她也不能这么败家！

　　但现在…阿方斯老调重谈，说明他很需要这笔债券，如果他能抓住机会、哄抬一个高价、倒也不是不能出手…

　　“是这样的，阿方斯先生。”康斯坦丁随即有了主意：“我们确实有这么一笔债券，但是…斯图亚特王室眼下还不起；

　　不过…他们还是认这笔账的，我们…我们还不是很缺钱，就没有急着追债，希望…希望他们能支持我们的亲王殿下；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只要您答应，帮助亲王殿下成为荷兰执政，我想，茱莉亚小姐很乐意将这笔债券尽快变现！”

　　“奥兰治亲王殿下才12岁吧？至少还得再过5、6年，才能亲政；依我看，这件事，等亲王殿下成年了再说也不迟。”

　　阿方斯便露出推脱的神色：“今年的选举，你们输的也太难看了；我给了你们那么多的帮助，你们跟约翰德维特先生的票数，却还差了那么多？

　　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要把根基打好，一定要加强民心，让更多的人民支持你们；还得多赚钱，为以后的执政做准备；

　　您可以给茱莉亚小姐写信，这丹麦的投资，对你们的帮助是很大的；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为亲王殿下、追求一位丹麦公主嘛！”

　　丹麦公主？！！

　　阿方斯的这个建议，让康斯坦丁的脑子疯狂运转起来！

　　作为被英国、荷兰、瑞典等新教国家包围的天主教国度，丹麦王室是坚定的天主教徒；

　　虽说荷兰也没有规定、荷兰执政不可以迎娶天主教出身的妻子，可终究会影响他们的民心；

　　然而，丹麦的支持，对他们来说又显得弥足珍贵，尤其在阿方斯的支持下，丹麦将重振雄风、成为地域性大国！

　　最重要的是，阿方斯给出了另一个选择：他虽然不会正面支持威廉三世、支持他成为荷兰执政，却可以为他争取丹麦的帮助！

　　对奥兰治家族来说，得到丹麦王室的帮助，是弥足珍贵的；放到丹麦王室身上，得到共济会的友谊，就不弥足珍贵？

　　那么，用茱莉亚手中的英国债券、换取阿方斯的帮助，换取在阿方斯的斡旋下、丹麦王室出嫁一位公主，似乎…也很划算？

　　“这个…丹麦王室…”康斯坦丁小声问道：“弗雷德里克陛下还很年轻，丹麦的公主们也还小…”

　　“奥兰治亲王殿下也不大吧？他现在12岁，找一个8-10岁的丹麦公主定亲，等他成年后，再正式结婚，我看很合适！”

　　阿方斯摇了摇头：“我们在丹麦的投资，也是循序渐进的；几年后再结婚，正好可以让双方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不是么？”

　　道理倒是没错，可…康斯坦丁觉得，他们吃了大亏！

　　他们得拿出价值几百万荷盾的英国债券、还得拿出威廉三世的婚姻，换取丹麦公主、换取丹麦对威廉三世的支持；

　　而丹麦要开放市场、接受阿方斯的投资，让阿方斯赚大钱，还得赔出一个公主，最后…仅仅是收获了阿方斯跟奥兰治家族的友谊；

　　反倒是阿方斯，他只是当了一次乱牵红线的月老，就能两头赚钱、两头卖好！

　　“这个…这样吧，我…我尽快给茱莉亚小姐写信，咨询一下她的意见…”康斯坦丁觉得，不能立刻遂了阿方斯的意。

　　“这不要紧，又不是马上就能定下来的事，也不是一定能谈下来的…”

　　阿方斯随意的摆摆手：“我仅仅是给出一个建议，帮助你们在丹麦获得更多利益的建议。”

　　“是！是…”康斯坦丁微微低下头。

　　“那茱莉亚小姐呢？她让您过来，应该也有她的想法吧？”阿方斯再度开口：

　　“说说看，这次您过来加莱，茱莉亚小姐让您来争取些什么？”

第954章 涨薪水，是降低成本

　　阿方斯这句话，又把康斯坦丁难住了。

　　他来加莱，主要是谈水手工会的事，希望阿方斯能给他们一个方便；现在好了，阿方斯给他们画了个大饼，他们接还是不接？

　　接吧，那阿方斯肯定要他们出工出力出钱，这水手工会的事，自然也得照阿方斯的意思办；

　　不接吧，那就等于放弃了丹麦甚至是整个北方市场，甚至…连荷兰分会都保不住…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既要又要：“阿方斯先生，您猜的没错，茱莉亚小姐让我过来，确实是因为丹麦的事；

　　不过…跟您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我们现在是遇到极大的困难，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让我们度过眼下的困境。”

　　“哦？什么困境，说说看。”阿方斯端起酒杯，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

　　“今年以来，荷兰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人民的收入下降，消费也跟着下降；”

　　康斯坦丁小心的观察着阿方斯的脸色：

　　“再加上黑死病肆虐、渔民暴乱的发生，很多农民的生活质量，也跟着直线下降；

　　为了帮助他们尽快摆脱困境，我们今年的投资便集中在农业、畜牧业上面；

　　为此，我们被迫削减了一些商船，也减少了一部分水手，来维持收支平衡。”

　　“减少水手？”阿方斯眉头一挑！

　　“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这边不是也削减了谷物的采购订单么？再加上加莱的几次禁城、商船管制，今年的商船航行次数也少了很多…”

　　康斯坦丁显得小心翼翼：“现在，您打算开始投资丹麦，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可以让我们尽快走出困境；

　　不过…现在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想要扩大生意，却负担不起更高的成本；又恰巧…霍根霍科先生提出了高福利…”

　　“也就是说，你们承担不起更高的用人成本，不想跟水手工会合作？”阿方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只是暂时！暂时！”康斯坦丁也不是傻子：“我们想先度过困境，等我们能够承担更高的成本时，一定会跟水手工会合作的！”

　　“我觉得…你们可能在用人成本这件事上，产生了一定的误会；事实上，跟水手工会合作，才是真正的降低你们的用人成本。”

　　谁知，阿方斯摇了摇头，说出一番让康斯坦丁一脸懵逼的话！

　　加薪水、加福利，是降低用人成本？

　　“咳咳…阿方斯先生，我确实…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康斯坦丁开口问道：“您能解释一下吗？这是…如何降低用人成本的？”

　　“这么说吧，我们的用人成本，可以分为直接成本跟间接成本；

　　直接成本又分为招聘成本跟雇佣成本，间接成本则分为常态成本跟误差态成本。”

　　阿方斯笑眯眯的看着康斯坦丁：“雇佣成本是直接付给工人的薪资，这一点，我就不再阐述；

　　而我要说的、降低了实际的用人成本，就是因为降低了招聘成本、常态成本跟误差态成本。”

　　“呃…您能详细的说一说吗？”虽然康斯坦丁不太明白，但已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咱们先说招聘成本，我们不是靠着去酒馆喊一嗓子、就把人手招齐的草头班子；

　　我们需要长工，稳妥的、可靠的长工，这就迫使我们有一个管理团队，负责招募水手、并调查水手的情况；

　　越是跑长途路线、贵重货物，我们对水手的可靠性要求就越高；同样的，我们对招募要求、对水手的背景要求也更高；”

　　阿方斯显得苦口婆心起来：“而水手工会的存在，就是尽可能多的替代招聘团队，让我们以最低的成本，招募到最可靠的水手；

　　作为专业的水手工会，他们有专业的记录档案，登记所有加入工会的水手情况，并通过其他水手、反复核实对方的真实背景；

　　此外，水手工会还负责了薪酬跟福利谈判，确保我们无论多么紧要的单子，都能及时招募到物美价廉的水手，而不是任由水手就地涨价。”

　　阿方斯这番话，倒是得到了康斯坦丁的认可。

　　对于奥兰治家族来说，他们对水手的忠诚度要求、甚至还高于能力的要求；而水手的品质如何，还真得专业人士、才能调查清楚；

　　此外，维持一个招聘团队，对于奥兰治家族而言，也确实是极大的负担；他们不是给不起钱，而是没有这么多可靠的人…

　　对于奥兰治家族来说，他们的第一需求是政治，是民心；用可靠的人手来担任招聘官，还不如让他去游说选民，支持威廉三世成为执政！

　　至于紧要订单跟水手坐地起价的情况，对于奥兰治家族来说，倒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毕竟他们可以把订单转出去…

　　“那…所谓的常态间接成本呢？”康斯坦丁再度虚心的请教。

　　“常态间接成本，顾名思义，就是在正常情况下的非直接成本。”阿方斯也乐意给他做解释：

　　“比如说，有个鹿特丹的水手，他就喜欢跑鹿特丹的路线，最好是每个礼拜天，都能让他回家吃晚餐；

　　为了得到回家的便利，他愿意少一点薪水、或者免费跑一趟；如果让他去更远的港口，他就会提出更高的薪水要求。”

　　康斯坦丁一下子就懂了！

　　这种例子其实很少，但真实存在，且类似的情况层出不穷；如果他们能知晓这些情况，并提前做一个巧妙的安排，确实也能省很多钱！

　　“而误差态成本，就是最要命的那部分了。”阿方斯再度开口：“它代表的，是在出现意外时，你们要因此付出的成本。”

　　“呃…”康斯坦丁露出尴尬的神色：“抚恤金？”

　　“抚恤金是最重要的，但不仅仅是抚恤金。”阿方斯摇了摇头：

　　“我再打个比方，你们有一艘旧船，在海上跑到一半…漏水了；